“大少夫人,我家少夫人想起您今日回门,还未曾用过晚膳,特意让奴婢拿了一些糕点和茶水过来,给夫人垫垫肚子。”
李枕春一愣,看了看躺在蒲团的卫惜年,又仰头看着面前的丫鬟。
“给我的?”
“是给您和大公子的。”
卫惜年从蒲团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那我的呢,我也没有用晚膳。”
南枝转眼看向他,低眉顺眼道:
“二公子神通广大,自是不需要奴婢们准备吃食,只要二公子想,一挥袖子,卫府外便有无数的红粉绿袖为二公子添衣喂食。”
“我家少夫人亲手准备的,二公子应当也看不上。”
刚要去掀盒的卫惜年手臂僵在半空,他傻不愣登地扭头看向南枝。
“越惊鹊亲手准备的?”
“是。”
“下毒了吧?”
卫惜年嫌弃地缩回手,“我怕被毒死,我不要。”
李枕春歪头看向卫惜年,现在很少能见到如此单纯的傻子了。
连她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都知道下毒这种伎俩很垃圾,也很容易被人拆穿。
何况人家都说了,这食盒是给她和卫南呈的。
毒死她不要紧,毒死卫南呈可是死罪,越惊鹊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下毒。
她扬起笑脸,笑容灿烂地看着南枝。
“替我谢谢你家少夫人。”
南枝走后,李枕春偷偷看了一眼卫南呈,犹豫着怎么开口。
趴在她书案上的卫惜年看着她跟眼睛抽筋似的,斜着眼睛看向他哥,一副做贼心虚抄人答案的样子,想看又不敢光明地看。
畏畏缩缩没出息。
李枕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你要……”
她话音没有落下,卫惜年便打断她道:
“大哥,你要不要吃有毒的糕点?”
李枕春猛地扭头看向他,鼓起眼睛。
“这糕点没毒!”
“你个傻子懂什么,越惊鹊那女人那般厉害,肯定是想毒死你,然后从伯母那儿拿到管家大权。”
卫惜年说完便一拍桌子,“坏了,她第一步是毒死你,那第二步不就是毒死伯母了唔唔唔……”
李枕春一块荷花糕塞进傻子嘴里,堵上了傻子的嘴。
好了,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卫南呈抬眼看向她,李枕春也突然想起卫南呈的存在,她缓缓转过头,撞进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她微微张着嘴,如同木头一样僵硬在原地。
像是被卫南呈的视线烫到,李枕春一个哆嗦,立马收回视线。
卫南呈收回视线,“那盒糕点,你与二郎分了吧,我不饿。”
卫惜年叼着糕点,看了看低着头呆傻的李枕春,又看着书的卫南呈。
他拿下手里的糕点,看着李枕春道:
“头再低一点都能埋进书案里边去了。”
李枕春依旧闷着头不吭声,比起与卫惜年对斗嘴,她更不想引起卫南呈的注意。
夜半的祠堂很是安静,李枕春嘴里咬着糕点,偷偷又瞥了一眼卫南呈。
其实她觉得卫南呈没有传言中那么不近人情,新婚之夜会让她睡床,自己蜷缩在一个小榻上。
她跪着的时候也会帮她说话,还会把糕点让给她。
比起卫惜年,卫南呈只是严肃了一点。
她多是不太敢看他。
李枕春抄完了佛经才揉了揉发麻的腿,跟着卫南呈一起离开。
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离开,还是因为卫惜年那傻子在蒲团上睡着了,睡得跟死猪一样。
许是腿麻了,从祠堂前的台阶前下去时,她膝盖一弯,猛地向前砸去,在她摔一个狗吃屎的时候,一只手臂抱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