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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芷见许琛沉默不语,以为他仍在生气,语气放软了几分。
“阿琛,下午有场拍卖会,你陪我去吧。”
她顿了顿:“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今天你看中什么,我都拍给你。”
许琛本想拒绝,可陆清芷已经强硬地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塞进了后座。
直到车门关上,他才注意到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人——沈临风。
对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阴冷,却又很快转瞬即逝。
陆清芷察觉到气氛凝滞,解释道:“临风说在家无聊,我就顺路捎上他一起。”
许琛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目光转向窗外。
——反正这段婚姻就要结束了,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情绪?
陆清芷还想再说什么,沈临风突然看着车内的挂坠,声音诧异。
“呀,这不是我送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吗?你当时明明嫌弃它幼稚,没想到居然留到现在?”
陆清芷脸色骤变,下意识看向了许琛,声音发紧:“随便挂的。”
沈临风轻笑一声,意有所指:“你啊,从小就口是心非,越是在意的东西,越要装作不在乎。”
陆清芷本想继续解释,但后座的许琛却早已闭上了眼睛。
这个挂坠,从他认识陆清芷的第一天就悬在这里。
婚后某天,他见它陈旧褪色,特意换了新的水晶挂饰。
可向来温柔的陆清芷却第一次对他发了火。
他永远记得她跪在垃圾桶前翻找的背影,凌晨三点才捏着找回的挂坠红着眼睛对他说。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动我的东西。”
而现在,她说这只是“随便挂着”。
车窗外的阳光刺得人眼眶发烫。
沈临风说得对。
这个女人,从来最擅长的就是口是心非。
......
拍卖会上,陆清芷像是急于弥补什么。
但凡许琛多看一眼的展品,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举牌拍下。
甚至连沈临风看中的一架飞机模型,她也低声拒绝。
“临风,别的都可以给你,但这个不行——阿琛喜欢。”
沈临风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嫉妒,却又很快扬起笑容。
“没关系,清芷送什么我都喜欢。”
许琛冷眼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可笑。
拍卖会临近尾声,他正准备起身离场,忽然——
“接下来,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拍品!”
大屏幕骤然亮起,一张张香艳 照片赫然投射在众人眼前——
照片里,沈临风将陆清芷压在身下,衣衫凌乱,动作露骨。
全场哗然。
“天!这不是陆总和沈教授吗?!”
“陆先生还在场呢,这也太.....”
“平时装得清高,私下玩得这么野?”
陆清芷猛地站起身,眼底猩红,一把揪住主持人的衣领:“谁给你的照片?!”
主持人战战兢兢:“是、是一位姓许的先生.....”
“啪!”
陆清芷不听许琛解释,一记耳光就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她的声音冷得刺骨:“许琛,我说过,我对临风只是报恩!你明知道对于科研教授来说,人品作风有多重要,你竟然p这些莫须有的照片四处传播?!你是想毁掉临风吗?!”
她转头厉声命令助理:“把这些照片全烧了!”
下一秒,她拽住许琛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
“哗啦!”
他的裤子被扒开,一条大红色的底裤就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
许琛浑身发抖,声音嘶哑:“陆清芷!你疯了?!不是我做的!”
可她充耳不闻,只是冷笑着扫视全场:“不是喜欢看热闹吗?大红内裤不比香艳 照片更有看点吗?!”
说完,她俯身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再有下次,就不是被人看光这么简单了。”
然后,她搂着沈临风扬长而去,甚至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天啊,没想到陆总的先生会这么土,果然山鸡当不了凤凰,就算娶到豪门夫人,也还是改不掉粗鄙的陋习,真是丢陆总的脸!”
许琛站在原地,裸露的肌肤被无数镜头对准,可他的眼神却比冰还冷。
他最结婚三年的妻子,亲手撕碎他的尊严,让全世界围观他的狼狈。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他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忽然,一件外套披在他肩上。
“我说陆先生怎么舍得把股份卖给我...”贺明月站在他面前,唇角噙着讥诮的弧度。
“原来是陆总在外面养了人啊。”
许琛偏过头,声音沙哑:“股份我会按约转让,至于我的私事——”
他冷笑一声,“不劳贺总费心。”
“陆先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许琛猛地抬头,眼底寒光凛冽——
“我叫许琛,不叫陆先生。”
夜风掀起他凌乱的短发,露出脸颊被陆清芷打肿的淤青。
他一字一顿,像在宣读判决。
“还有,除了娶陆清芷,我这辈子——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