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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顾家老宅宴会。
顾夜推着林晚的轮椅踏入宴会厅,苏念乖巧地跟在身侧。
“夜儿,念念,你们来了!”顾母笑着迎上来,亲热地拉住苏念的手,目光扫到轮椅上的人时,脸色瞬间沉下。
“你怎么把这个晦气东西带回来了?存心给家里添堵吗?”
“妈,”顾夜眉头微蹙,手臂占有性地环住林晚单薄的肩膀,
“她是我妻子。”
“妻子?”顾母尖刻地嗤笑,
“一个躺了三年的植物人,也配做我顾家的儿媳?她除了拖累你,还能做什么?”
“她醒了,”顾夜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很快就会好起来。”
“好起来?”顾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穿大厅的喧嚣,
“医生没告诉你吗?那场车祸伤了子宫,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生孩子了!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我们顾家要她有什么用?!”
林晚浑身一震,像是被无形的冰锥狠狠刺穿。
不能......生孩子?
原来那场车祸,不仅夺走了她的父母,剥夺了她三年的时光,还彻底碾碎了她作为女人的完整。
巨大的空洞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她。
晚宴即将开始,顾母厌恶地摆手:
“看着她就碍眼!念念,带她去后面空房间,别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苏念顺从地应下,推着林晚离开了灯火辉煌的大厅,将她独自留在二楼一间偏僻冰冷的客房里。
林晚听门外着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是不是......我真的不该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
苏念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脸上挂着无害的温柔。
“姐姐,外面天冷,我给你泡泡脚吧,活活血。”
她说着,不由分说地蹲下身,抓住林晚的脚踝,猛地按进水中!
“啊——!”
钻心的烫痛让林晚发出凄厉的惨叫!那水几乎是滚开的,皮肤接触的瞬间一片骇人的赤红!
几乎是同时,苏念“哎呦”一声向后跌倒,盆子翻倒,热水泼了一地。
“怎么了?!”顾夜和父母闻声冲了进来。
“顾夜哥......”苏念眼眶通红,泫然欲泣,“我只是想帮姐姐洗脚,可她......她突然用力踹我......”
顾夜目光扫过林晚烫得通红的双脚,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她的腿还没恢复,怎么可能......”
“够了!”顾父厉声打断,
“事到如今你还向着这个植物人?念念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是我们顾家真正的血脉!”
顾夜猛地看向苏念,眼神震惊:“你......怀孕了?”
苏念羞涩地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听到了吗?”顾母指着林晚,声色俱厉,
“一个废人,竟敢伤害我们顾家的孙子!必须给她点教训!把这洗脚水给我喝下去!”
林晚难以置信地看向顾夜,嘴唇颤抖。
顾夜迟疑片刻,走到她面前,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晚晚,委屈一下,喝了它。”
“......不......”林晚艰难地吐出字眼,眼泪在眼眶打转,“......不是我......”
顾夜的眼神骤然变得幽深而偏执,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却带着致命的威胁:
“不爱我了吗?为什么不愿意为我忍耐一点点?”
林晚心口一阵绞痛。爱你?你早已拥他人入怀,何来资格谈爱?
见她沉默,顾夜凑得更近,气息喷在她耳畔,如同恶魔的最终通牒:
“不爱我......那为你父母想想呢?”
林晚猛地抬头。
顾夜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虽然他们死在了车祸里,但我一直用最高规格的冷冻技术,保存着他们的遗体......就为了等你醒来,能见最后一面。”
他指尖划过她颤抖的唇瓣:
“想见到他们......就喝了它。”
林晚的瞳孔因绝望而放大。
最后一丝支撑被彻底抽离。
她看着那浑浊、还漂浮着些许皮屑的洗脚水。
最终,她闭上眼,如同一个被抽走灵魂的木偶,任由顾夜托着后颈,将那盆液体,一口一口,灌入喉咙。
喝完最后一口,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胃里翻江倒海。
顾夜伸手想擦拭她嘴角的污渍。
“......滚。”
顾夜动作一顿,深深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带着父母和暗自得意的苏念,离开了房间。
门被关上。
林晚瘫在轮椅上,像一具被彻底掏空的躯壳。
滚烫的泪水汹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