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再次睁开眼，沈清辞发现自己躺在了温泉酒店里。
正准备掀开被子，沈清辞耳边就落进一声女人的娇笑。
隔壁，是宋星眠！
沈清辞本就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断裂。
她疯了一样撞开隔壁房间的门。
“宋星眠！”
沈清辞嘶吼着，抓起房间里一切能看到的东西，狠狠砸向地面。
“清辞！”
顾城泽从后面死死抱住她。
“你放开我！顾城泽！你让那个贱人出来！”
沈清辞挣扎着，回头狠狠一口咬在顾城泽的肩膀上，不停抓挠着顾城泽。
可不管怎么样，顾城泽都没松开她。
直到力气耗尽，沈清辞才停下来。
等她再抬起头，却愣住了。
房间里，除了她和顾城泽，空无一人。
“清辞，是不是做噩梦了？”顾城泽满脸担忧地捧着她的脸，声音里满是心疼和无措。
顾城泽肩膀上鲜血淋漓，手臂也被抓得不成样子。
可顾城泽仿佛感觉不到疼，只是焦急地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
顾城泽对着门口焦急地喊：“快！去叫医生！把整个医疗队都叫过来！”
沈清辞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指着房间质问：“这里的人呢？刚刚在这里的那个女人呢？”
跟在顾城泽身后的秘书连忙上前：“夫人，您是不是太累了？顾总为了给您一个安静的蜜月，已经把整个酒店都包下来了，这里没有外人。”
没有外人。
沈清辞的脑子嗡嗡作响。
难道，真的是她的幻觉？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为沈清辞处理伤口。
才包扎好，沈清辞面前就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
是柚子拉面。
那家店需要提前预约半年才能吃到。
她原来偶然刷到，只是随口提了一句。
没想到，顾城泽竟然记得。
热气背后，是顾城泽担忧的脸。
沈清辞这才发现，顾城泽连脸上都被她抓出了伤口。
沈清辞垂下眼，挑起拉面送进嘴里。
跟想象的一样好吃，眼泪，却毫无预兆地砸进了碗里。
“怎么了？不好吃吗？”顾城泽手忙脚乱地接过她手里的碗，“不好吃我们就不吃了，我再让他们去买别的。”
沈清辞看着男人眼里的温柔，和过去五年里，每一次她闹小脾气时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
她恍惚了。
那些邮件，那本书，飞机上那些屈辱的对待，仿佛都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可那种被撕裂的痛，却还清晰地盘踞在她心口。
沈清辞木然地由着顾城泽将她打横抱起，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顾城泽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声音里满是歉意和自责。
“对不起，清辞，我不知道那个药的副作用会这么大。”
沈清辞一直不肯说话，顾城泽就一直坐在床边陪着她，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顾城泽轻轻哄道：“清辞，我们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沈清辞点点头，顾城泽这才给她裹上厚外套，然后她背了起来。
他们爬上了酒店后面的小山丘。
空中就开始飘落细碎的雪花，很快就盖了两人一头一身的白。
顾城泽笑着问：“清辞，我们这样，算不算共白头？”
沈清辞依旧没有回答。
到了山顶，漆黑的夜空忽然被点亮。
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在空中接连绽放，亮如白昼。
顾城泽将沈清辞从背上放下来，紧紧抱进怀里。
“你以前总说，烟火大会都在夏天，可北海道最美的时候却是在冬天。”
“现在，你两样都看到了。”
沈清辞心绪翻涌，复杂到了极点。
在顾城泽的催促下，她还是闭上眼，对着漫天烟火，许下了一个愿望。
等回到房间，顾城泽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沈清辞扶住他，才发现他的额头烫得惊人。
秘书带着医生匆匆赶来，把顾城泽接去医院进行治疗。
临走前，秘书忍不住小声抱怨：“顾总也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医生明明叮嘱过您受不得寒，还非要去淋雪看烟花。”
顾城泽却只是虚弱地笑了笑：“没关系，吃点药就是了。”
人走后，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沈清辞一个人。
她翻出手机，找到那个陌生的号码，想要拨过去问个清楚。
可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来自另一个陌生号码。
沈清辞点开。
瞳孔，骤然紧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