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冷面陆律师身边空降了一位实习生，据说是关系户送来的“小祖宗”。
我被临时调派，成了他在律所的专属助理，负责打点他一切行程与琐事。
见到我的第一眼，林楚楚就眯起了那双写满“我不好惹”的眼睛。
“电视剧里，像这种漂亮又能干的女助理，白天处理文件，晚上处理老板的私人需求，你是不是也这样？”
我脸上那训练有素的职业微笑，差点当场裂开。
很好。
我一个时薪四位数的金牌法务助理，专业能力与职场声誉，第一次被用八点档狗血剧的套路质疑。
01
陆衍显然也没料到这开场，他从一堆卷宗里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没什么温度，瞥了我一眼，随即淡淡开口：
“林楚楚，周助理是来工作的，不是来陪你演戏的。”
他顿了顿，语气冷静得像在陈述法条：
“我的私人需求，不归她管。而你，最好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林楚楚撇了撇嘴，眼神却更加意味深长，在我和陆衍之间扫了个来回，仿佛在说：
“我懂，你就是那种表面专业、背地爬床的绿茶助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无语，维持着标准的微笑，微微躬身：
“林小姐，请放心，我的专业只服务于工作内容。陆律师的日程、案件资料整理以及协调内部流程，是我的主要职责。”
她却冷哼一声，转头抱住陆衍的胳膊摇晃，声音甜得发腻：
“衍哥哥，你看她，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肯定不简单！你可得小心点，别被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骗了！”
陆衍不动声色地把胳膊抽出来，没理她，只对我比了个“2”。
我瞬间懂了，这月绩效奖金翻倍。
行，这戏我陪你演。
毕竟。
钱难挣，屎难吃。
陆衍是律所的王牌合伙人，年薪千万计，他付我的薪水也绝对对得起我的专业和忍耐。
他身边来来去去的麻烦人物，我处理得还少吗？
多一个沉浸在自己剧本里的“关系户实习生”，也不算稀奇。
我的工作准则只有一条：服务老板，搞定工作，无视噪音。
于是我又恢复了标准化的微笑，一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从容。
林楚楚被我这不软不硬的态度顶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看着陆衍已经重新投入工作，只好悻悻地收回手，对我翻了个白眼。
02
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没想到林楚楚的“律政狗血剧综合征”在入职第二天，就开始全面发作。
晨会时间，我正将陆衍惯喝的黑咖啡和他今天需要重点关注的案件摘要放在他手边最合适的位置。
林楚楚穿着一身明显不符合办公室着装要求的蕾丝边衬衫和短裙走过来，然后对着我给她准备的所有新人标配的办公用品皱了眉。
“周助理。”
她拖长了调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吩咐口吻。
“这些文具不对。我要用德国施德楼特定型号的自动铅笔，日本国誉特定系列的无酸纸笔记本，还有，打印文件必须用80克以上的纯白色环保纸，双面打印，页边距必须精确到2.5厘米，不能多一毫米也不能少一毫米。”
我：“......”
正在翻阅案卷的陆衍头也没抬。
“律所的采购有固定标准和流程，不是为你一个人服务的。而且，证据目录不需要那么精确的页边距。”
“楚楚，这些基础办公用品足够你学习使用。”
林楚楚被噎了一下，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仿佛是我搞不到那些奇葩文具。
下午，我在资料室核对一份重要证据链的复印件，她非要凑过来“学习”。
刚拿起一沓文件，就被纸张边缘轻轻划了一下拇指指腹，连皮都没破。
她举着那根手指，像是被砍了一刀，泪眼汪汪地冲进陆衍的独立办公室，找到正在和客户进行视频会议的陆衍。
“衍哥哥，好痛哦！都怪周助理给我的文件有问题！”
她把那根本看不见伤口的手指，几乎戳到摄像头前。
陆衍对着视频那头的客户说了声“抱歉，稍等”，然后捏着她的手指仔细看了半晌，眉头微蹙。
“还好，没流血。周助理，去拿个创可贴。”
“创可贴？”
林楚楚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
“陆衍！你是不是不关心我？”
在我和陆衍以及镜头另一端的客户迷茫的眼神中，她才指着我继续说道：
“你的实习生受伤了，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助理！”
“身为律所王牌，你不是应该让她立刻写一万字检讨给我赔礼道歉，并且自掏腰包给我买最新款的爱马仕包包压惊，这样才能彰显她的悔过和我的重要性吗！”
我深吸一口气，维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心里已经万马奔腾。
一万字检讨？爱马仕？
这破点皮是要我倾家荡产给你助兴吗？
陆衍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他放下林楚楚的手，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赞同：
“林楚楚，首先，周助理是同事，不是你的专属仆人。”
“其次，划伤你的文件，是你自己主动拿起的。”
他指着那已经找不到的“伤口”，
“最后，这样的痕迹，再晚点发现，它都自己消失了。你要一万字检讨有什么用？当小说看吗？”
林楚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跺了跺脚。
“你！你不按剧情来！你一点都不像霸总律师！”
陆衍揉了揉眉心，对视频客户再次致歉后，关闭了摄像头。
“我只是个正常律师。周助理，去拿医药箱，顺便给林小姐科普一下《劳动合同法》里关于职场欺凌和合理工作安排的条款。”
“是，陆律师。”
我努力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从容退下。
之后，诸如此类的戏码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林楚楚会因为我给她订的午餐不是米其林三星而发脾气。
正常人陆衍：“律所餐标有规定，这是附近评价最好的健康餐，营养均衡。”
她会要求陆衍动用关系，把对方律师送进监狱，只因为对方在庭上反驳了她的错误观点。
正常人陆衍：“法律不是儿戏，诬告是犯法的。而且，对方律师只是在履行他的职责。”
当然我也没逃过。
她会在我给她递咖啡时故意碰洒，然后等着我跪下去擦。
我直接无视，按了内线叫保洁阿姨过来处理。
她最常质问我的一个问题就是：
“周助理，你为什么不对我说，林小姐，您是陆律师第一个亲自带的实习生？”
“你是不是嫉妒我能得到陆衍的亲自指导，而你只是个白天干活晚上还得服务他的可怜虫？”
每次听到这个，我内心都忍不住疯狂吐槽。
小姐，您是不是对陆律师有什么误解？
光是今年，算上您，我这都已经协助他带过三位“第一个亲自带的实习生”了。
前两位一位因为泄露资料被开除，一位受不了压力自己辞职了。
您这“第一个”的含金量，属实不高。
至于晚上服务。
拜托，我的加班费很贵，而且只处理公务。
但我面上依旧是标准的职业微笑：
“林小姐，陆律师的私事不是我应该置喙的。我的职责是协助您尽快适应实习工作。”
她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总觉得我憋着坏水。
陆衍对她这些行为，初期还看在这是陆父亲自挑选的联姻对象的面子上敷衍一下，但很快就显露出了不耐烦。
林楚楚似乎察觉到了陆衍的冷淡，但她显然把原因归咎到了我身上。
03
几天后，陆衍需要出差前往国外进行一场关键的案件取证。
临走前，他难得地对我多交代了一句。
“看着她点，别惹出什么涉及客户的乱子。”
我点头应下。
“明白，陆律师。”
然而，陆衍走的第二天，乱子就来了。
林楚楚以“陆律师钦点实习生”的姿态，召开了一次我们小组的内部会议。
她坐在陆衍的位置上，高高在上地宣布。
“陆衍不在，这个小组现在由我暂时负责。现在，我要进行一些工作调整。”
她的手指，第一个就指向了我。
“周助理，恃宠而骄，心思不正，即日起调去档案室，负责整理卷宗。”
所有组员都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又看看我。
让我去档案室吃灰？
这羞辱意味简直溢于言表。
我面色不变，心中冷笑，平静地开口。
“林小姐，根据我的劳动合同和公司规章，我的岗位调动需要人事部和合伙人的共同确认。”
林楚楚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她拿出一份文件，“啪”地拍在桌上。
“陆衍走之前已经给了我临时授权！现在，我说了算！”
“周瑾，别以为晚上的服务能让你有恃无恐，你一个女人凭什么拿这么高时薪，还不是身体换来的！”
我扫了一眼那份文件，标题赫然是《临时授权委托书》，下面确实有陆衍的签名，但笔迹......略显仓促和僵硬，而且授权范围模糊。
我心里咯噔一下，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签名不会是伪造的吧？
她为了夺权羞辱我，竟然敢做到这一步？
她到底知不知道冒用合伙人的签名是极其严重的职业道德问题，后果很严重。
见我半天没说话，林楚楚满意地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恶毒的胜利感。
“现在去档案室吧，记得要把所有卷宗按年份和字母顺序重新编码哦，不然我就告诉陆衍你消极怠工！”
她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已经看到了我灰头土脸、尊严扫地的样子。
在众人或同情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我平静地开口。
“林小姐，你的要求，我无法执行。”
林楚楚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你......你说什么？”
“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我现在是这个小组的负责人！”
我纠正道，语气依旧平稳。
“您的身份是实习生，而我的直属上级，自始至终只有陆律师一人。”
说完，我懒得再跟这个沉浸在自己剧本里的疯女人多费口舌，正好把攒的年假用了。
“你给我站住！”
林楚楚尖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气急败坏的颤抖。
“谁允许你走了？我批准了吗！”
我脚步未停。
不让我走？她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我是走是留，连陆衍都尊重我的选择。
“拦住她！给我拦住她！”
林楚楚对周围的同事尖叫。
见我丝毫不停，竟然自己冲过来，一把抓住我，
“周瑾！你不过是个助理！一个靠着爬床上位的贱人！”
“你真以为陆衍多看重你？我现在就要教训你，让你知道谁才是主子！”
她的话语恶毒而粗鄙，完全撕碎了那层伪装的柔弱小白花外表。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林小姐，请你放尊重一点，否则，我不介意以诽谤和人身攻击的罪名联系律所的法务部。”
林楚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环顾四周，眼中闪过疯狂的厉色。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天就是在这里羞辱你，陆衍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他那么看重我家的关系，自然会给我兜底！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她抄起旁边桌子上的剪刀狠狠朝我刺过来！
那动作又快又狠，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我迅速侧身一闪，剪刀擦着我的衣角划过，在身后的文件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周围同事们发出惊呼，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
林楚楚一击未中，更加疯狂，挥舞着剪刀在空中乱刺，嘴里还不停地叫嚣着：
“你这个贱人，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我紧紧盯着她，眼神中满是警惕，一边躲避她的攻击，一边大声说道：
“林楚楚，你疯了！在律所持凶行凶，你这是要坐牢的！”
可她完全听不进去。
就在她再次挥舞剪刀朝我刺来时，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手腕。
用力一拧，剪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林楚楚！你在干什么！”
第二章
05
陆衍疾步冲过来。
“啊！”林楚楚痛呼一声，手腕被陆衍格得生疼。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齐刷刷地看向他。
陆衍穿着一身挺括的深色西装，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下飞机就赶回了律所。
他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被他攥着手腕、疼得脸都扭曲了的林楚楚。
他怎么会回来了？
不是说明后天回来吗？
林楚楚脸上的疯狂和狠戾瞬间被惊恐和疼痛取代，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眼泪直流。
“衍......衍哥哥......好痛！你放开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是她先欺负我......”
陆衍猛地甩开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林楚楚踉跄着差点摔倒，被他眼中从未有过的骇人冷意吓得噤了声。
他甚至没多看地上的狼藉一眼，而是将目光转向我，上下扫视。
“周瑾，你怎么样？伤到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刚才那一刻的心悸，整理了一下被他拉得微皱的衣袖，摇了摇头。
“我没事，陆律师，谢谢。”
陆衍确认我无恙，那紧绷的下颌线才微微松弛了零点一秒，随即目光再次如冰刃般射向脸色惨白、抖如筛糠的林楚楚。
他一步步逼近她，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脏上。
“给你兜底？”
陆衍的声音冷得能冻死人，他重复着林楚楚刚才的狂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羞辱她也没关系？林楚楚，谁给你的胆子，在律所里公然行凶、人身攻击同事？”
陆衍的话带着法律人特有的冷厉，像一道惊雷劈在林楚楚头上。
她吓得浑身一抖，眼泪流得更凶，却还在试图用她那套剧本逻辑辩解。
“衍哥哥，我不是，我没有想行凶我只是太生气了！”
“是她！都是她逼我的！她欺负我，你不帮我，我只是想吓唬她一下，我是你亲自带的实习生啊，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助理这样对我？！”
陆衍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林楚楚，看来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我警告过你，安分守己，不要招惹她。”
“周瑾是我高薪聘请、最得力的专业助手，负责我核心案件的协调管理和所有行程，保障我的工作效率和案件质量。”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职场暴力，如果周助理追究，不止你要被律所开除，留下污点，你家里的关系也未必能完全保住你！”
他上下扫了她一眼，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而你，一个连基本职业素养和尊重都不懂，只会无理取闹、动手伤人的惹事精，也配和她比？”
林楚楚一脸伤心欲绝的表情，根本没有听进去陆衍的话。
“你凶我？你为了这个女人凶我？”
“你是不是心疼了？还说你们两个什么都没有？你明明就很在乎她！”
陆衍揉着眉心，显然已经异常烦躁了。
但我想让他更烦躁，谁让他这个“关系户接收器”，惹一堆麻烦给我。
06
我深吸一口气，把事情的原委，包括那份可疑的授权书，清晰地陈述了一遍。
“林小姐刚才出示了一份所谓的《临时授权委托书》，声称拥有临时管理小组及人事调动的权力，上面有您的签名，但我怀疑该签名系伪造，且授权范围模糊，不符合律所规定。”
说完我拿起桌子上那份已经被咖啡渍晕染了一角的文件，递给陆衍。
林楚楚脸色煞白，尖叫道：
“你胡说！”
“陆衍，你别信她的话！你忘了吗？你临走前明明答应过我，让我可以参与小组管理的！”
陆衍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
“我答应让你参与学习，指的是让你旁听会议、了解流程，不是让你玩伪造签名、越权处置我的人这种低劣且违法的游戏！”
他只扫了一眼签名页，就狠狠地将文件摔在林楚楚面前。
“这模仿的是我一年前的电子签名样式！我早就不用这个版本了！”
“林楚楚，你从哪儿弄来的过时模板？嗯？这种拙劣的伪造，你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铁证如山，林楚楚彻底哑口无言，只会瑟瑟发抖地哭。
这时，一直沉默的资深律师张姐忍不住开口了，她语气带着压抑的不满。
“陆律师，不是我想多嘴，实在是这位林小姐太......她不仅对周助理各种刁难，对我们其他同事也是呼来喝去，动不动就说要让她家里把我们开除。”
“还非要我们说她是您带过的最有灵性的实习生，不说就是嫉妒她......”
“是啊陆律师。”
一个平时负责案卷整理的助理也小声附和。
“她老是乱动您办公室的文件和电脑，还说要看有没有秘密情人协议什么的......周助理拦过她好几次，她反而骂周助理心思不正。”
“她今天非要闯您会议室，周助理拦着，她就说要把周助理赶去扫厕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诉说着林楚楚这些日子的奇葩行径和对我无端的针对。
陆衍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得可怕。
他之前只是觉得林楚楚有点被宠坏了，偶尔闹腾，没想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竟然作了这么多妖，严重影响了团队氛围和正常工作。
他猛地看向林楚楚，眼神里的最后一丝容忍也消耗殆尽。
“林楚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在你尚未造成实质性重大损失的情况下，我可以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但你从现在起，不再是我的实习生，也不再是律所的员工。收拾你的东西，立刻离开。”
林楚楚看着周围所有人都“指责”她，陆衍也完全不听她解释，反而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脸上的惊恐渐渐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带着悲伤和某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倔强。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陆衍，眼泪汪汪却语气坚定。
“我懂了......我都懂了！”
“陆衍，你现在是被这个恶毒女配蒙蔽了双眼！所以你才看不到我的才华，听信她和她买通的这些人的谗言来误会我、伤害我！”
她又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我早已看透你”的恨意。
“周瑾，你别得意！”
“现在我被你陷害、被你赶走，不过就是我跟陆衍虐恋情深里的暂时分离！”
“等他识破你的真面目，他一定会幡然醒悟，他会后悔的！他会来追回我，然后让你付出代价的！到时候，火葬场的就是你！”
她这番惊天动地的“剧本解读”，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陆衍。
大家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陆衍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彻底失去了所有耐心，对行政主管挥挥手，语气疲惫而冰冷。
“监督她收拾东西，看着她离开律所。注销她的所有门禁和系统权限。”
“从今以后，不许她再踏进律所半步，也不许她靠近我任何工作相关的场合。”
“衍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女主啊！”
林楚楚被行政主管和保安“请”着往外走，还在不甘心地尖叫着。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回来求我的...！”
07
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电梯口。
办公区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却弥漫着一种尴尬和紧张的气氛。
陆衍沉默了片刻，然后转向我，脸上带着罕见的歉意和一丝疲惫。
“周瑾，今天的事，让你受委屈了，非常抱歉。”
我微微摇头。
“陆律师言重了，这只是意外。处理突发情况，也是我的工作职责之一。”
我的语气平静专业，听不出太多情绪。
陆衍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你的处理很专业，也很克制。谢谢。”
他顿了顿，试图做出补偿。
“这样吧，你这个季度的奖金翻倍。另外，我记得你之前提过想系统学习一下跨国并购的法律实务，下个月那个相关的顶级研讨会我给你报名，费用律所出。”
出乎他意料的是，我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
“谢谢陆律师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我顿了顿，清晰地说道。
“其实，按照我原本的职业规划，下个月我就打算辞职了。我拿到了斯坦福法学院的LL.M录取通知书，准备继续深造。”
“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让这个决定稍微提前了一点而已，我会尽快完成工作交接。”
陆衍明显愣住了，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提出辞职，而且是去深造。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挽留，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眼神里有一丝复杂的欣赏。
“恭喜你。斯坦福是个很好的平台。我尊重你的决定。”
“后续的薪资、奖金和离职补偿，我会让HR按最高标准结算给你。”
“谢谢陆律师。”
我微微躬身。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去处理一下后续的工作安排。”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交接了所有工作，同时也全心投入到出国的准备中。
期间，张姐跟我吃饭时会顺便吐槽几句林楚楚。
据说她被赶出去后还不死心，彻底沉浸在“虐恋女主”的剧本里。
坚信陆衍只是一时被蒙蔽，很快就会上演追妻火葬场。
于是，她开始拙劣地模仿起律政剧里的那些经典偶遇桥段。
有一次，她抱着一大摞明显是道具的法律文书，等在陆衍常去的那家高级法院门口，看到陆衍的车过来，就假装摔倒，文书撒了一地。
她期待着陆衍下车，心疼地扶起她，然后被她“勤奋好学”即使被开除也不忘追求法律梦想的精神所打动。
可惜，陆衍的车毫无停顿地驶入了地下车库。
只有他的助理下车，公事公办地对还在原地摆姿势的林楚楚说：
“林小姐，法院门口不允许逗留和堆放杂物，请您尽快离开，否则安保会来处理。”
据助理说，当时林楚楚的表情像是剧本被撕碎了一样，嘴里喃喃自语。
“不对啊，这时候男主不是应该停车，然后被我坚韧不拔的精神吸引吗？”
可她不知道，陆衍当时在车上正在电话会议，根本没注意到窗外。
还有一次，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陆衍会出席一个慈善晚宴，还弄到了一张邀请函。
她穿着一套过于隆重的、像是婚纱副牌的白色长裙，在陆衍和几位业界大佬交谈时，直直地走过去，然后“不小心”把香槟洒在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法官身上。
她期待着陆衍出面为她解围，然后在众人面前展现他的男友力和对她的维护。
结果陆衍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对老法官说了声“抱歉”，便示意侍者来处理。
老法官修养很好，没有计较，但林楚楚却被晚宴主办方以“行为失当”为由请了出去。
她被保安请走时，还不甘心地朝着陆衍喊：
“陆衍，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你只是生气对不对？”
这些蹩脚的偶遇和苦肉计，非但没有换来陆衍的心疼和后悔。
反而让他更加厌烦，直接让助理处理所有陌生来电和来访。
张姐说的时候唏嘘不已。
“那姑娘魔怔了似的，还以为演电视剧呢。现实生活里，哪有那么多降智霸总和无条件包容。”
08
很快，就到了我离职和出国前的日子。
几个关系好的同事和客户为我举办了一个小型的送别派对。
派对上，不少曾经合作过的客户和同行过来向我道贺，其中不乏想高薪挖角我的律所同行。
“周助理，恭喜恭喜！陆律师可是失去了一员大将啊！”
一位合作多年的企业法总笑着举杯。
“何止是大将，简直是失去了左膀右臂。周小姐，以后学成归来，要是想换换环境，我们律所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职位和待遇绝对让你满意！”
另一位猎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是啊，周小姐的专业能力和协调能力，业界有目共睹。能请到你花多少钱都值！”
“只是可惜，去了斯坦福，以后怕是直接进华尔街或者硅谷了，我们这点庙怕是请不动咯。”
大家谈笑风生，气氛正好。
突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和谐。
“呵！你们真信一个女人靠自己能拿到斯坦福的offer？还不是靠男人！”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林楚楚不知怎么混了进来。
她穿着一条与场合格格不入的、看起来廉价的黑色亮片裙，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偏执而疯狂，直勾勾地瞪着我。
她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对着周围的宾客大声嚷嚷：
“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周瑾就是个靠着爬床上位的贱货！”
“斯坦福的LL.M那么难申请，她一个普通本科出身的小助理凭什么？肯定是陆衍或者别的什么男人给她写的推荐信，睡出来的名额！”
她越说越激动，又猛地指向我：
“还有你！你以为你出国了就清高了？不过是个靠身体换机会的破鞋！你个学术妲己还以为自己能成精英了？哈哈哈哈哈！”
她说完，得意地环视四周，期待着看到众人对我唾弃、指责的场面。
然而，预想中的鄙夷和谩骂并没有出现。
在场的宾客非但没有附和她，反而都用一种极其怪异、混合着震惊、厌恶和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林楚楚愣住了，她无法理解地看着这些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们这些NPC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骂她？”
“她这种靠睡男人上位的女人，不是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吗？一个助理能去斯坦福，你们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NPC？”
那位企业法总最先皱起眉头，语气不悦。
“这位小姐，周小姐的能力和价值，圈内谁不知道？而且周小姐的GPA和律考成绩都是顶尖的，工作期间发表的论文我也拜读过，非常有见地！”
“就是！”
另一位合作过的女合伙人接口。
“小周帮我协调过跨国仲裁案，那能力没得说！心思缜密，外语流利，对普通法系的理解比很多刚执业的律师都强！斯坦福录取她实至名归！”
“自己心思龌龊，就看什么都是脏的！”
一位资深律师鄙夷地看着林楚楚。
“林小姐，说话要讲证据，否则我可以代表周小姐，以诽谤罪起诉你。”
陆衍冰冷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派对，脸色铁青。
他先是无比歉意地对我点了点头。
“周小姐，非常抱歉，是我没处理好，让她跑来打扰你的送别派对。”
然后他猛地转向林楚楚，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林楚楚！你闹够了没有？！立刻给我滚出去！否则我不介意立刻让法务部准备律师函！”
林楚楚看着眼前的一幕，彻底懵了。
为什么？为什么剧情完全不按她预想的发展？
这些NPC为什么不跟着她骂周瑾？
为什么陆衍不仅不后悔，还对她这么凶？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周瑾靠自己能去斯坦福？
周瑾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她不是个恶毒女配吗？！
林楚楚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她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剧本错了......全错了......我是女主啊......我应该是被所有人偏爱和相信的......怎么会这样......”
她像是无法接受现实，精神都有些恍惚了，被及时赶来的保安“请”了出去。
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再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这场闹剧终于收场。
陆衍再次向我郑重道歉，我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派对的插曲很快过去，气氛重新恢复热闹温馨。
我和朋友们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后来听说，林楚楚被陆衍正式发函警告后，似乎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围绕她的“剧本”转动，被她家人送去看了心理医生，然后送出了国，不知所踪。
而我，则顺利入学斯坦福，开始了人生的新篇章，离开了助理的职位，成为了法学院学生，向着更高的职业目标迈进。
那段关于“爬床助理”和“替身实习生”的荒谬剧情，终究只是别人一场荒唐的梦，而我一直清醒地走在自己选择的、靠专业和能力铺就的道路上。
09
在斯坦福的日子充实而忙碌，法学院的课程紧凑且极具挑战性。
每一堂课都像是一场思维的盛宴，教授们来自世界各地，带着不同的法律文化和学术观点，让我得以从多个角度审视法律问题。
课堂上，同学们来自五湖四海，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和法律经验。
大家围绕着一个案例争得面红耳赤，各抒己见，那种思想的碰撞让我兴奋不已。
为了跟上课程进度，我常常泡在图书馆里，查阅大量的案例和学术文献，熬夜写论文成了家常便饭。
但这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每解开一个法律难题，每完成一篇高质量的论文，都能让我感受到巨大的成就感。
除了课堂学习，我还积极参加各种法律实践活动。
学校组织了模拟法庭比赛，我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加。
在准备比赛的过程中，我和队友们一起分析案例、撰写法律文书、模拟庭审辩论。
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挑战，我们不断地修改和完善自己的策略，只为了在赛场上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当最终我们赢得比赛的那一刻，大家激动地拥抱在一起，那种喜悦和自豪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在斯坦福，我也结识了许多优秀的朋友。
他们有的来自顶尖的律所，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
有的则专注于学术研究，对法律理论有着深入的理解。
和他们的交流让我受益匪浅，我们互相学习、互相鼓励，共同成长。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周边的小镇游玩，品尝当地的美食，感受不同的文化氛围。
这些美好的回忆，让我的留学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专业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我开始尝试将所学的知识运用到实际的法律问题中，参与一些法律援助项目，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提供免费的法律服务。
在这个过程中，我深刻体会到了法律的力量和意义，也更加坚定了自己成为一名优秀法律人的决心。
而在国内，陆衍的律所也在不断发展壮大。
他偶尔会给我发来邮件，分享律所的一些新动态和成就。
从邮件中，我能感受到他对工作的热情和对法律的执着。
我们也会在邮件里交流一些法律上的观点和想法，虽然相隔万里，但通过文字，我们依然能保持着一种思想上的共鸣。
几年后，我以优异的成绩从斯坦福法学院毕业。
毕业典礼上，我穿着庄重的学士服，接过毕业证书的那一刻，心中充满了感慨。这段留学经历，不仅让我获得了知识和技能，更让我变得更加自信和成熟。
毕业后，我收到了许多来自世界各地律所的邀请。
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回到国内，加入一家国际知名的律所。
回到熟悉的土地，我感受到了国内法律市场的蓬勃发展和无限潜力。
我期待着能够在这里，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和经验，为客户解决各种复杂的法律问题，同时也为国内的法律事业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而那段曾经在律所的荒谬经历，早已成为了我人生中的一段插曲。
它让我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和专业能力，才能真正在这个竞争激烈的行业中立足。
我带着在斯坦福学到的知识和精神，踏上了新的征程，向着更高的职业目标奋勇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