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儿子骨髓移植失败,只剩最后三个月的时间,他唯一的心愿便是生日当天,一家人去看海。
儿子给他妈妈打去电话,却是她的秘书接听。
“你妈妈早就觉得你是拖油瓶了,你死了正好,放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替你好好享受母爱的。”
儿子被刺激的病情加重,当晚就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我疯狂的给白清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直到儿子下葬后,她才回家。
“新来的秘书年纪小不懂事,你替我哄哄儿子,让他别放在心上。”
“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无法动摇你们的位置,只是我怀孕了,所以你多理解。”
“如果我生的是女儿,以后会继承我的公司,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儿子。”
我听着她不容拒绝的口吻,淡淡点头。
她不知道,我已经答应了公司的外派要求。
过完儿子的头七,我就要去法国了。
既然她和秘书两情相悦,我成全就是。
1
白清说完,见我没有拒绝,不由得愣住。
她显然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毕竟以前只要跟秘书何琛挂上关系的事,我都会歇斯底里地跟她大吵一架。
见我不像是装的,她走过来揉了揉我的肩膀。
“老公,你真好,这么善解人意,我保证永远不会让何琛越过你头上来。”
“只是,阿琛性格安静内向,需要人照顾,所以我会把时间给他,把白先生的位置留给你。”
我扯扯嘴角,她以为我很喜欢白先生的位置吗?
何琛回国后,我们爆发了无数次的争吵,曾经的那点情谊也在争吵中消失殆尽了。
为了给儿子塑造一个美好家庭的假象,我才愿意一直忍耐下去。
我以为这样,可以让儿子在最后的人生里过得幸福。
可儿子去世前满眼的悲伤,紧紧拉住我的手。
“爸爸,妈妈已经不爱我们了对不对?安安希望你幸福,求您,和妈妈分开吧。”
想到儿子临终前的话,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白清,我们的儿子去世了,你知道吗?”
白清瞬间僵硬了,她迅速扫了一眼周围,平时每次回家儿子都会开开心心的出来喊妈妈,这次,确实没有见到儿子的身影。
可心慌了片刻后,她突然气笑了。
“江彦川,我以为你是个成年人,不会再玩这种拙劣的小手段。”
“安安在医院吧,我们已经结婚六年了,没有新鲜感,我找个玩意解闷不是很正常吗,你想让我陪你可以直说,我会答应的,但别诅咒我们的儿子。”
“你明知道,他也是我的儿子,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说完,她气愤的甩手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扯唇,自嘲一笑。
“白清,你自由了。”
五年前,我和白清还是所有人都羡慕的模范情侣。
那时我们双方的事业刚刚起步,住的出租屋鱼龙混杂,还会经常夜里停电。
她会在停电的后半夜哭着给我打电话,我也会在加班时抛下手头的工作,不顾一切的回来。
我们的求婚非常简陋,只有一枚易拉罐的戒指。
而这枚不值钱的戒指,直到现在都被我好好的保存着。
她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后来,她生下了安安,安安却被诊断患有先天性的白血病。
我们的天塌了,在她坐月子的时候,是我放下所有工作,一遍遍跑医院,一次次问医生,要他怎么做才能救下孩子。
出人,出力,出钱,创业刚刚赚的一点钱,我们全砸安安身上了,终于换来安安健康成长。
我们一家三口的感情一直很好,直至何琛回国,她回家的时间逐渐减少。
而何琛暗地里总是讥讽我。
“如果不是为了那个有病的孩子,白总早就跟你离婚了。”
“要我说,你不如趁白总对你还有些情分,主动提离婚吧,说不定还能趁着孩子的病多捞一笔,别到时候人财两空啊。”
可安安之所以患有白血病,是因为白清家族的隔代遗传。
安安生前,我争婚姻圆满,争孩子的妈妈,拼命维系着我们家庭幸福的模样。
可安安死后,妻子或是婚姻都不重要了,他要,就让给他。
痛失爱子的前几天,我选择在公司加班,靠工作麻痹自己。
然而加班到凌晨时,办公室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白清满脸憔悴地找过来,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质问。
“你怎么还在公司加班,你以前从来不会彻夜不回家的,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我有急事找你你知道吗?”
我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
但我工作的时候,手机从来都是静音。
放下手机后,我面无表情的敲着键盘:“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回不回家还需要向你汇报?工作多,我身为领导留来加班不是很正常?”
白清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反驳的理由。
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去检查,医生说肚子的孩子营养不全,可能会早产,你们公司不是和顶尖的月子中心有合作吗,你帮我要一个内部名额吧,这样孩子出生以后,也能得到最好的养护。”
我的动作蓦然顿住。
原来她深夜紧急的二十个来电,满脸焦急地找到公司来,只是为了提前预定顶尖的月子中心。
我很想把键盘摔在她脸上,问她在满心期待这个孩子降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死去的儿子?
可我张了张嘴,又打消了念头。
她根本不信孩子死了,只以为我是想拿儿子留住她,多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直接说没有内部名额。
回去的路上,白清脸色很差,皱着眉头在手机上聊天,似乎是在和何琛沟通。
果不其然,一到家何琛就迎了过来。
“白总,江哥,你们回来了。”
他故作善解人意的搂住我的肩膀:“江哥,不是我说你,我们都是当父亲的人,我不想白总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一点的委屈,所以才想让她去最顶尖的月子中心调养。”
“我听白总说,前几天你为了留住她,竟然说安安已经不在了,江哥,你有点过了吧,安安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很容易一语成谶的,你可是亲爸,要善待自己的儿子啊。”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往屋里走。
何琛见我不理会,狠狠咬牙,弯曲的膝盖就要往下跪。
“江哥对我有意见,我可以跪下给你磕头道歉,但同样作为父亲,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你的儿子一生出来就有白血病,难道要让我的儿子一生出来也天生虚弱吗?”
他红着眼眶的望着我,仿佛真的是一个为孩子操碎了心的慈父。
白清见状,立刻上前扶住他,冷冷的指责我。
“江彦川,阿琛为了孩子这样低头,你还想怎么样?你也是当父亲的人,帮帮我们不好吗,为什么要这么绝情?”
如果放在从前,他们这么亲昵一定会刺痛我的眼睛。
可现在,我只觉得他们像个滑稽的小丑一样。
“你们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吗?从头到尾我一句话都没说,你们还在演这上了。”
“况且,何琛明明知道安安的身体虚弱受不了刺激,还在他生日当天讥讽他是拖油瓶,你还想让我帮你们拿内部名额,下辈子吧。”
白清脸色微沉,似乎想起从孩子生日那天到现在,她都没有去看望过儿子。
她看着我,有些愧疚,“上次的事情是阿琛不对,我已经骂过他了,安安绝不是拖油瓶,他是我的孩子,这段时间是我疏忽了,等会我就去医院看安安,再给他带个生日蛋糕,弥补错过的生日。”
弥补?安安的生日,是他的忌日。
怎么弥补?
我忍住泛红的眼睛,心脏撕裂般的刺痛。
“不用了,安安,再也不会吃你的蛋糕了。”
白清以为我是在闹脾气,不满的开口。
“我说了,那天的事情不是故意的,你总是抓着不放,现在把儿子也教的和你一样小家子气。”
我抬起头看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儿子已经不在了,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他永远不可能再吃你的草莓蛋糕了。”
2
“江彦川!”白清提高了音量,看着我绝望的神情,她不知为何心中莫名有一丝恐慌,只能用提高音量的方式来掩盖自己内心的谎张。
“你真是个疯子,居然这样诅咒自己的儿子,他有白血病,我们这样的家庭不能说这种话,你为什么不能盼望他一点好呢?”
是啊,为什么呢?
为了外面的男人,可以半个月不去看自己重病的儿子。
何琛也在旁边帮腔。
“江哥,那天接电话确实是我口无遮拦,你就别再闹脾气了,我跟你道歉,白总一直都很担心安安,你就别惹她了。”
看到何琛那张虚伪做作的脸,我心中似乎有什么弦一下子崩断了。
我扬手,干净利落地扇在他的脸上。
“闭上你的嘴,这个世界上就你最不配提我儿子,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何琛挨了一个巴掌跌倒在地,话是对我说的,可是却扬着脸,看着白清。
“要是江哥打我可以出气的话,那你就打吧。”
我冷脸看着她,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白清一把推开。
“江彦川,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你知道吗?你信不信我报警,说你殴打我?殴打孕妇可是要坐牢的!”
“知道啊。”我双手环胸,一副无所畏惧的架势,“那你报警吧。”
儿子的头七还没有过完,我不想骂他最爱的妈妈。
白清气得不轻,当着我的面拨打了报警电话,说我恶意殴打孕妇。
她看着我:“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和阿琛道歉,这事就算了,否则你进去了,在这座城市你除了我没有亲人,只有我能去保释你,到头来你还是要来求我。”
看着她指责我的模样,我突然就笑了:“随便你,让我道歉,除非我死。”
她气疯了,“真是不可理喻,那你就在警察局里关到死吧!”
而何琛,则在白清的背后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同为男人,我可太懂这个笑容里的含义了,那个笑容就是在说:看吧,你终究是比不过我。
白清是看着警察把我带走的。
她说要搓磨一下我的性格,等我主动道歉。
上司听说了这这事后将我保释了出来,更是心疼我的遭遇,决定将我提前送出国。
我没有意见。
夫妻做到这份上,早就没有任何的情分可言。
江彦川被关进警察局的这几天,白清的心里一直觉得慌慌的,她每个小时都会看好几遍的手机。
只要江彦川主动认错,她就立刻接他出来。
何琛在旁边跟她说:“白总,咱们现在去逛街好不好?我想要那个阿玛尼的西装,你说过要买给我的。”
白清烦躁的揉了下眉头:“好。”
她现在是很想去接江彦川出来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张倔强的脸,索性陪何琛逛街。
在路过一家蛋糕时,白清一眼就看到了那款草莓蛋糕。
她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
“你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吧,我要去医院看我儿子了。”
说完,她也不管身后何琛气急败坏的神情,带着草莓蛋糕就一路狂飙去了医院。
先把儿子哄好,然后带着儿子去接江彦川。
他们一定会感动的,然后把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抛诸脑后。
毕竟白清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江彦川就算再生气,只要看着自己和儿子母慈子孝的场景,就会跟着开心起来。
白清想,这次应该也是一样吧。
到了医院熟悉的病房,白清拉开帘子,高高举起蛋糕。
“妈妈的小宝贝,看看我带什么来了?”
可病床上却没有儿子的身影,床铺整洁的就好像没有人住过一样,她突然心口慌了一下,想起了江彦川说的那句话:“安安永远都不会吃你的蛋糕了,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白清抓住路过的护士问她:“ 17号床那个叫安安的小男孩呢,他是不是换病房了,我是他妈妈,我......”
护士疑惑着打断他的话:
“那个小男孩七天前就已经火化了,你这个当妈妈的,居然不知道吗?”
第2章 2
3
白清强称住心中的慌张,故作镇定地说道:“护士,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儿子虽然有白血病,但是医生说过,只要精心养着不受刺激至少还能活三五年的。”
“可是那个男孩的骨髓一直失败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就算骨髓移植失败也不可能这么快去世,不过那天晚上小男孩被送来的时候状态很不好,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重大刺激自己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哎,真是可怜呢,如花一般的年纪,人生才刚刚开始。”
护士摇摇头离开了。
白清却在护士离开后猛的一顿。
所以,那天晚上何琛的刺激是儿子放弃求生欲望的关键吗?
白清只觉得嗓子哽咽的厉害,怪不得江彦川说儿子已经不在了,她却一直认定江彦川是在撒谎,还错过了儿子的葬礼。
甚至还在江彦川最脆弱的时候不断地指责他。
白清一路浑浑噩噩的来到警察局,却被告知江彦川被送进警察局当天就已经被保释了。
拨打那烂熟于心的号码,回应她的也只有冰冷机械的女声。
白清心慌的厉害,只觉得心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永远失去了。
果不其然,回到家里,一纸离婚协议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彦川......你到底去哪了?”
“彦川,对不起,都是我误会了,你还错过了儿子的葬礼,你们一定很恨我吧,我也很后悔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彦川,你理理我好不好?”
“只要你愿意理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我把何琛赶走,开除,永远不见他好不好?”
白清哭红了眼,她疯狂地发短信诉说着自己的愧疚,始终不愿意相信江彦川会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明明从前不管他们吵得多激烈,可是为了儿子,江彦川总会和她和好如初。
可是现在,儿子不在了啊......
白清正无助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瞬间燃起了希望,接起手机就说道:“彦川,你终于愿意理我了吗,你去哪儿了?”
“我不想和你离婚,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求求你了,带着儿子回到我身边吧。”
预想中的温柔嗓音没有传来,反而是另外一道矫揉造作的男声回应:“白总,江哥怎么啦,你怎么还没回来呀,不是说今晚去吃法餐吗?”
白清皱起眉头,有些厌烦的回应:“我今晚不回去了,想吃法餐你就自己去吃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这下轮到何琛坐立不安了,轮番消息电话轰炸都没有回应后,何琛敲开了别墅的门。
白清推开门,原本欣喜的神情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冷了下来,她堵着门,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
“你来干什么?”
“白总,你不回我的消息,我很担心你。你可以和江哥生气,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呀。”
何琛还以为江彦川是故意带着安安离家出走,于是言语里不免多了几分挑拨离间。
“江哥也太不懂事了,自己闹脾气离家出走就算了,还带着安安,病人身体那么弱,怎么能这么来回奔波呢?”
何琛不提起安安还好,提起来,她就想到那天晚上何琛说安安是拖油瓶,导致安安丧失了最后一点求生希望的场景。
心中的怒火越发强烈,她直接上手掐住何琛的脖子。
“你还有脸提安安,你这个蠢货,安安死了你知道吗!怎么能对一个孩子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你自己也是要当父亲的人,难道你就不怕你的孩子遭报应吗?”
何琛被掐得呼吸不上来,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翻白眼,他扒住白清的手拼命敲打:“白总,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难道你忘了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吗?”
眼看着打亲情牌没有用,何琛狠狠心开口:“更何况当初,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也在旁边看着吗,就算是有错,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松开,何琛普通泄力一般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是啊,都是我的错。”白清抱住头痛苦的自责。
何琛本来还不懂白清为何会如此生气,可看到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他突然就明白了。
他试探的开口:“白总,江哥是不是打算离开了。”
“不是,彦川只是因为失去了安安心情不好,想要独自出去散散心而已,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白清下意识的这么回答,就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察觉到何琛的意图,她冷了脸色:“上次的事情我已经警告你了,如果有第二次,我会毫不犹豫地让你从我身边滚开。”
“孩子是无辜的,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会把孩子带走。至于你......”
白清的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色:“你要为你的错误赎罪,我会收走你名下所有的财产,并且告诉我其他公司永远不会再录用你这样的人。”
“如果你再对白先生的位置都不该有的心思,别怪我不留情面。”
何琛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配上他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倒有几分让人不忍心,他委屈巴巴的哭诉:“白总,我做这一切都只是想让我们的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你之前说孩子生下来就把他抱回家让江彦川养,可是江彦川怎么可能会把咱们的孩子视如己出呢?”
“更何况,江彦川现在已经不能生育了,为什么不能让我当白先生,让我亲自来照顾我的儿子呢?”
4
何琛说这话时脸上的狠毒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他沉浸在自己的美梦当中,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白清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你也配做我的丈夫?别做梦了,我告诉你没有江彦川我也不可能嫁给你的,你以为这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能生孩子吗,我可以去和江彦川做试管,永远都不会轮到你的。”
白清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后悔,如果能早些坚定自己的想法,或许她和江彦川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夜晚,白清正在卧室里反复抚摸着她和江彦川过去的合照。
何琛端这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白总,你好歹吃点东西吧,你这样喝酒对身体很不好的。”
白清厌烦的挥挥手想让他走开,何琛下一句话却说到了她心坎上:“如果江哥联系上了,你不吃饭身体又垮了,怎么去接江哥,还是要以最好的精神状态去迎接他,这样才能重新挽回江哥的心啊。”
看着白清顺从的喝下了粥,何琛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接下来的一个月,何琛都温顺地在别墅里扮演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任凭白清对自己言语上的辱骂讥讽,他都顺从的好像没有脾气一样。
直到黑色袋子里的东西全部都用完,何琛有些兴奋的看着白清喝吃空了盘子里的菜。
“清清,从现在开始,你只会有我肚子里一个儿子了。”
“你什么意思。”白清酒醒了一大半,警惕的看着她。
何琛目光洋洋得意的扫视过白清的下半身:“你每天吃的粥和饭菜里都被我放进去了大量的特殊药物,我特意问过医生,如果吃多了,大概是以后都无法来月经了。”
“你说得对,只要你还身体健康,那你就不缺我一个人生下来的孩子。可如果你身体不健康了呢,我的孩子不就成为了白家唯一的继承人?”
“如果你不接管我,我就把你无法生育的事情说出去,我倒是很好奇堂堂大公司的老总,别人会怎么在背后嘲笑你,哈哈哈......”
何琛的神色已经有些疯魔。
白清愤怒的将桌子上的菜全部扫在地上。
“你这个蠢货,你毁了我的婚姻还不够,甚至还想毁了我?”
“我告诉你,你永远都别想进我家的门。”
盛怒之下,白清一巴掌打在了何琛的脸上,两人就这么厮打在了一起。
闹剧的结束就是白清失去了孩子。
因为她的月份太大,送到医院的时候只能去选择引产。
在医院修养的这段时间,白清把何琛解雇了。
气急败坏的何琛选择跑到公司去散布流言。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白清的缺陷,而何琛就因为这件事情被白家记恨,被送进警察局关了几个月。
等他出来时,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每天都疯疯癫癫地说自己是白先生,最后被父母带回了老家。
5
白清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家不缺孩子,尤其是私生子,更不需要一个没有生育功能的人来继承家的公司。
于是白清被踢出董事会的位置,白家摆明了要跟她划清界限,双重的打击让白清一蹶不振。
她躲在出租屋里,却发现自己流下了鼻血,惊慌失措的去医院诊断,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白血病。
我从公司领导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时,心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白家在c市也是有着一定的地位的,如今白清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闹得人尽皆知。
电话里,上司的语气有些无奈:她现在在医院接受化疗,不知怎么找到了我,说想要在生命的最后再见你一面,顺便商讨一下离婚的事情。”
“你......打算回去吗?如果不想见她,我去替你说。”
我习惯性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还是回去一趟吧,和这样的人早点划清楚关系比较好。”
做了一天的飞机到了c市,到病房的第一眼,我差点没认出来眼前这个双颊和眼窝都深深凹陷下去的女人是曾经明艳美丽的白清。
她躺在病床上,看到我过来,那双呆滞无神的眼里流露出光彩:“彦川,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你心里也是放不下我的对吗?”
我摇摇头:“如果不是为了办理离婚彻底和你断绝关系,你这样的人,我都看一眼都会觉得脏。”
“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惩治何琛了,他现在不仅没有了孩子还疯了,希望能让你的心里好受一点。”
我看着她那张脸,突然就觉得无比的虚伪和可笑:“你真的觉得一切错的源头都在于何琛吗?其实比起来他疯了,你受尽折磨的死去,我才勉强觉得出气。”
“你不配成为安安的爸爸,他之所以一出生就患于白血病,是因为你们家的遗传基因,别人可以看不起他,可你身为母亲,居然也因为他生病就在外面找了别的人生孩子,纵容那个男人接听电话挑衅。”
“我告诉你,不仅我不会原谅你,安安也永远不会原谅你。往后的余生,你都只能在这个病房里苟延残喘,孤独的死去。”
“就像安安临死前,一直看着病房的门口期望可以看到妈妈的身影一样,你也该尝尝他的绝望。”
白清无声的落下眼泪。
“我只在这里呆三天的时间,希望这三天你可以配合我办好离婚,我拿到的是离婚证,而不是结婚证上面写着丧妻。”
“如果你不配合,我不介意走法律途径。”
“你和我是名义上的夫妻,却和别的人有了孩子法院会判你重婚罪,如果你不想让自己临死之前还要这么狼狈的话。”
白清是个聪明人,和平离婚,是对于我们来说都再好不过的选择。
不过大概也是知道没脸再和我纠缠下去,白清还是强撑着病体跟我办了离婚手续。
从民政局出来,她整个人如同苍老了二十岁,浑身都充满着疲倦和懊悔,仿佛下一秒就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我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颤抖的:“抱歉,你想要的安稳人生,终究是被我给毁掉了。”
可我没有回头。
往后的人生里,我也绝不会回头,我会遵从儿子的遗愿大步的向前走。
飞机云层里,半梦半醒间,我仿佛看到了儿子甜美的笑颜。
安安,愿你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