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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中毒严重。
血清送来时,毒素已经侵入到了我身体里的主要脏器。
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紧急手术,七十二个小时后。
我才彻底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ICU病房内的值班护士给我测了血压,又喂了些温水。
在我意识彻底清醒后,才告诉我。
左腿已经截肢了。
骤逢巨变,我茫然的问了一句:「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我妻子呢?」
值班护士反应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半尴不尬的向我解释:「您是说跟你一起过来的那位女士么?」
「她已经带着另一位先生办了出院手续了。」「您现在需要我帮您给她打个电话么?」
看那小护士的眼神,我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女人会把自己重伤截肢的老公扔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
带着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离开。
心头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隐痛,我抿唇苦笑一声。
「没关系的,麻烦您把手机给我,我自己联系她就好!」
小护士点了点头,和护士长报备了一声后便将我进手术室前保管在护士站的手机。
我熟练的点到微信列表里那个置顶头像,想给顾霜月说下孩子的事。
却发现她只有三天前给我发过几条文字消息。
「我带如风出院了,他因为你又受了刺激!现在情况很严重!」
「所以我必须带他出去散散心!这段时间就先不回家了!」
「你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会让如风碰到毒蝎子那种危险物品!」
「再让如风受一点伤害!你以后就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心一寸一寸变得冰凉。
我鬼使神差的点开了顾霜月的朋友圈。
这三天里。
从前几乎很少发朋友圈的顾霜月,竟然连续发了二十七条九宫格。
每一张照片里,都是她和佟如风的甜蜜合影。
配文都是「最可爱的他,最幸福的我。」
她们忘情的在海边的沙滩上接吻拥抱,在悬崖边荡双人秋千。
最后又在专求爱情顺遂的情人庙里一起求了枝上上签。
又在庙前的大青松上挂了属于她们的同心结。
那座情人庙,是我一直梦寐以求想去的。
可我每一次我和顾霜月提起。
她却都会告诉我:「等到如风好起来,我们再去做我们自己想做的事也不晚啊!」
「老婆答应你,这辈子只陪你去情人庙,只陪你挂同心结!」
时至今日,失去左腿的我一个人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
可陪顾霜月挂同心结的人却成了别人。
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都是谎言。
所谓的报恩,无非就是顾霜月给自己脚踏两条船盖上一层遮羞布。
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顾霜月总是这样。
一面拼了命的伤害我,却又说什么都不肯让我离开。
眼泪滴落,一颗一颗的砸在手机的触屏上。
湿了水的手机屏幕,不断反转跳屏。
竟然意外点开了那个三年前就与我断了联系的那个号码的语音通话。
当我反应过来想挂断时,对面竟然已经接起。
眼看着通话时长已经过了五六秒钟,我急急忙忙的想按键挂断。
却不曾想,那个威严又温柔的声音隔着听筒传了过来。
「咳咳,是小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