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副低眉顺眼,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真就是让人欺负拿捏的怂模样。
君彻夹起一块鲜嫩的胭脂鹅脯,直接递到她唇边:“吃。”
姜妩凝看着唇边的御筷,心里暗叹——
陛下竟然喂我吃肉,他的心地竟...如此善良?
她故作迟疑,表演了一下——吃,是逾越;不吃,是抗旨。
最终微微张口,小心翼翼地含住了那块鹅脯,眼睫垂得更低,不敢看他。
看着她染上霞色的侧脸和微微蠕动的唇瓣,君彻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女人,连吃东西都像是在引诱,她的嘴唇长得有些好看,不是很薄,也不是很大,樱桃小嘴大约就是这个形状。
“陆观澜,知道你如此……可口吗?”
姜妩凝:......
她猛地被呛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咳了出来。
君彻将一杯温茶递到她唇边,看她就着自己的手小口吞咽,脖颈上那颗小痣随之轻滚,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他心中那股躁动又乱了一分。
“谢谢陛下。”
“朕那日救你一命。”
他的指节蹭过她湿润的唇角,带走一滴水珠,动作就像是在擦拭一件私藏的古董,
“夫人打算如何报答?”
姜妩凝偷偷掐了自己一下,因为痛,睫羽湿漉漉地轻颤,泪珠无声滚落:“臣妇……愿为陛下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君彻嗤笑,“朕不缺牲口。”
他声音低沉而危险:
“朕缺的,是一个暖床的……”
姜妩凝:......
其实可以,但是她不会做个不值钱的暖床的。
她茫然的看着他,一副任其宰割的笨蛋模样。
君彻执起茶盏,看似不经意提起:
“太后寿辰在即,欲办《万寿无疆图》与《千秋节图》双图盛典,以彰孝治。翰林院那帮老头子画的东西,匠气太重。”
“朕记得,你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丹青乃家学渊源。”
姜妩凝眼睛倏地亮起,捧着脸惊叹:“陛下连这等小事都如指掌,您的龙脑定是天下最聪慧的。莫非每日晨起,都要往里头添二两智慧?”
君彻淡然一笑,朕若是将朝臣家底都记全,那不得消化不良吗?
不过是这两日,才将陆夫人的底细摸清,顺藤摸瓜揪出那只「小兰花」罢了。
“即日起,你便协理此典,全权负责双图筹备。”
这是机会,一个能名正言顺接近权力中心的机会。
姜妩凝心狂跳,面上却愈发恭敬柔顺,深深福礼:“臣妇……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与太后厚望。”
君彻睨着她,目光如有实质扫过她纤细的脖颈、微敞的领口,
“那日朕救了你的命,今日又予你这份殊荣。夫人……想如何谢朕?”
在他的注视下,姜妩凝脸颊绯色,连白皙的脖颈都漫上一层薄红。
她不安地绞着衣袖,声音轻软得如同羽毛拂过心尖:“臣妇……愿日夜为陛下祈福,愿陛下龙体安康,万岁千秋。”
抬起水盈盈的眸子,怯生生地望了他一眼,又飞快垂下,小声补充道:
“若……若陛下不嫌弃,臣妇愿亲手为陛下绣制四季常服,以表……感激之情。”
她将逾越的亲密,包裹在最质朴的虔诚之下。
君彻呼吸一窒,眸色暗沉如夜。
他几乎能想象出,这个女人跪坐在窗边,纤指捏着银针,一针一线为他缝制贴身衣物的模样。
“三日后,”他向前逼近一步,玄色龙纹的衣摆几乎触及她的裙裾,将她困在方寸之间,声音喑哑,
“携初稿,于黄昏,至养心殿西暖阁,朕要亲审。”
姜妩凝讶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陛下,黄昏太晚,且养心殿那是您批阅奏章之地……臣妇前去,于礼不合,恐惹非议,有损陛下清誉……”
“非议?”君彻抬手,指尖勾起她下巴,摩挲着细腻的皮肤,“朕,就是规矩。”
门外响起李福恭敬的声音:“陛下,兵部张大人有紧急军务求见。”
君彻松开手,仿佛刚才的暧昧从未发生,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
“退下吧。万寿双图,仔细着办。”
“臣妇告退。”
姜妩凝垂首,恭敬地福身行礼,随即低着头,从侧门悄然退出。
君彻端起她刚才用过的杯子,上面还有一些殷红的唇泥,他唇角上扬,这女人看着不大聪明,但是人尚可,可以调教。
朕还没调教过女人,不知滋味如何?
出了文渊阁,姜妩凝带着云絮,沿着宫道走了没一会儿,刚过一个拐角,一个身影便蓦地拦在面前。
抬头,竟是陆观澜。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微红的眼眶——方才在殿内被帝王气息熏的,眉头紧锁:
“怎么回事?听闻你在澄瑞亭外晕倒了?”
姜妩凝立刻垂下眼睫,声音虚弱又带着一丝委屈的后怕:
“许是……许是这几日心中难安,吃得少了些,方才又被李夫人……多说了几句,一时气闷……给夫君丢脸了。”
她已准备好迎接他关于“宫中失仪”的斥责。
然而,预想中的责骂并未到来。
陆观澜联想到她因为赏菊宴被陷害,这几日茶饭不思,今日又无端受辱,心中那点因她“招摇”而起的不悦,化成了一丝……怜惜。
他忽然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
姜妩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轻呼一声,手抵在他胸前。
这是他第一次抱她,这个狗男人怎么回事?
“别动。”陆观澜声音低沉,“还想再晕一次给人看笑话吗?”
他抱着她刚走出几步,华阳郡主便从另一条宫道上疾步而来,拦住了去路。
“观澜!”
华阳看他抱着姜妩凝,眼底几乎喷出火来,强撑着端庄道,
“这是皇宫大内,众目睽睽,你与姜妹妹这般搂抱,于礼不合,怕是不好吧?妹妹也是,怎的如此不知轻重……”
姜妩凝立刻将脸埋进陆观澜颈窝,身体微微发抖,仿佛被华阳的话吓到了,实则是在掩饰嘴角控制不住的冷笑。
陆观澜感受到怀中人的“恐惧”,再听华阳这意有所指的话,想起赏菊宴的事,脸色瞬间沉下。
“郡主,”他声音冷得像冰,连“华阳”都不愿叫了,“管好你自己。我陆某人的家事,不劳外人费心。”
说完,他抱着姜妩凝,径直从华阳身边掠过,无半点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