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亿万把无形的刮刀,疯狂撕扯着于冕的护体青光。他死死抱住黎幽冰凉的身体,将山河镇圭的力量催发到极致,暗金色的坤元真元在丹田内艰难流转,如同怒海中的礁石。巫龙庞大的身躯蜷缩着,被镇圭青光勉强覆盖住要害,气息微弱但尚存。龟甲和圆光帽紧贴在于冕胸前,在狂暴能量的冲击下,表面的裂痕似乎真的在极其缓慢地弥合,如同干涸大地吸收着微弱的雨露。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尽头,那股要将灵魂都撕碎的狂暴感骤然消失。

噗通!

沉重的坠落感传来。并非落水,而是砸在了一片坚硬、冰冷、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白色岩石地面上。

于冕闷哼一声,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第一时间看向怀中。黎幽依旧昏迷,气息微弱但稳定,镇圭青光尽职地守护着她。他松了口气,这才抬头环顾四周。

入眼是一片无法形容的奇景。

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悬浮于无尽虚空中的白玉平台之上。平台边缘光滑如镜,下方是翻滚涌动的、由纯粹空间乱流构成的“海洋”,色彩斑斓却散发着毁灭的气息。平台中心,矗立着九根高耸入云、通体莹白、铭刻着无尽玄奥星辰符文的**盘龙玉柱**。玉柱顶端,九道颜色各异、蕴含着不同法则气息的璀璨光柱冲天而起,在极高远的虚空穹顶汇聚,共同支撑起一个巨大无比、笼罩了整个视界的琉璃色光罩!光罩之外,是深邃的、点缀着陌生星辰的宇宙虚空。光罩之内,则是一片被柔和仙光笼罩、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仙山楼阁、奇花异草的瑰丽世界——蓬莱仙岛!

然而,这仙家胜景,此刻却被一层不祥的阴影所笼罩。那琉璃光罩之上,如同泼洒了浓重的墨迹,一片巨大而扭曲的、不断蠕动变化的水墨状阴影**盘踞着,散发着污秽、贪婪、与蓬莱仙光截然相反的魔性气息!阴影之中,无数狰狞的魔影如同蛆虫般蠕动、嘶吼,不断冲击、腐蚀着琉璃光罩,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这正是敖苍警告的“蓬莱之影”!魔帝力量对蓬莱大阵的侵蚀!

“这就是…蓬莱…”于冕心神震撼。仙光与魔影交织,圣洁与污秽共存,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几乎窒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中三件九真信物在靠近蓬莱大阵后,如同归家的游子,发出微弱的、渴望的共鸣。尤其是山河镇圭,青光流转,试图沟通那琉璃光罩。

嗡——!

就在他们落地的瞬间,平台边缘,空间如水波荡漾,三道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挡住了通往中心玉柱的道路。

左首一人,身披破烂不堪、沾染着暗红血污的古老道袍,面容枯槁如同僵尸,眼眶空洞,唯有两点幽绿的鬼火跳动。他手持一柄断裂的桃木剑,剑身缠绕着浓郁的死气和怨念,仿佛由无数枉死修士的魂魄铸成。气息阴冷死寂,赫然是凝真圆满之境!——守阵尸傀·玄阴子。

右首一人,却是一具通体由暗金色泽的骨骼构成、高达丈许的骷髅。骨骼晶莹剔透,如同神金铸就,眼眶中燃烧着两团冰冷的紫金色魂火。它双手各持一柄同样由暗金骨骼构成的巨大弯刀,刀锋流淌着切割空间的寒芒。气息锋锐、冰冷、毫无生机,同样是**凝真圆满!——天金骨魔·斩空。

居中者,最为诡异。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一团不断变幻扭曲的、半透明的灰色雾气。雾气中,时而浮现出仙风道骨的老者面容,时而化作狰狞的魔头,时而又变成诱惑人心的绝色女子…无数混乱的意念和低语从中散发,冲击着灵魂。气息飘忽不定,却带着一种侵蚀心智的邪异力量,强度亦是**凝真圆满!——惑心魔念聚合体·千面。

三尊守阵魔物!气息相连,杀气凛然!显然是魔帝爪牙,专门在此截杀试图靠近大阵核心的闯入者!它们空洞或变幻的目光,死死锁定了于冕和他手中的三件九真信物,充满了贪婪与毁灭的欲望。

“擅闯…蓬莱…死…”玄阴子发出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手中断剑指向于冕。

“信物…留下…”天金骨魔斩空的下颌骨开合,发出冰冷的金属摩擦声。

“加入…永恒的…混乱…”千面魔念中传来无数重叠的、充满诱惑与疯狂的低语。

压力如山崩海啸!三个凝真圆满的魔物!于冕不过初入凝真,还带着两个濒死的同伴!龟甲圆光帽沉寂,唯有山河镇圭可用!绝望的阴云再次笼罩!

“巫龙…还能动吗?”于冕嘶哑地问道,将一丝微弱的坤元真元渡入巫龙头颅。

巫龙巨大的头颅微微抬起,墨玉龙眸黯淡无光,但看到拦路的魔物,眼中依旧闪过一丝凶戾。它低吼一声,试图挣扎站起,但庞大的身躯只是晃动了一下,便无力地伏下,脖颈和尾部的伤口再次崩裂,暗金血液渗出。它已无力再战。

于冕的心沉到谷底。他轻轻放下黎幽,将她安置在身后一块相对完整的白玉石旁,用镇圭的青光将她笼罩。然后,他缓缓站起身,左手紧握山河镇圭,右手持着裂痕遍布的龟甲,将圆光帽也取下,置于胸前。他目光如电,扫过三尊魔物,丹田内那滴坤元真元疯狂旋转,万乘统元功运转到极致!

“想要信物?自己来拿!”于冕的声音冰冷而决绝。退无可退,唯有一战!敖苍传授的初步修复与共鸣法门在识海中急速流转。

“找死!”玄阴子率先发动!他手中断剑一挥,无数道由死气怨魂凝聚的灰黑色剑气,如同索命的蝗群,带着凄厉的尖啸,铺天盖地射向于冕!所过之处,连白玉平台都留下腐蚀的痕迹!

斩空紧随其后!庞大的金色骨躯化作一道暗金流光,速度快到极致!双刀交叉,两道凝练到极致的、足以切割空间的惨白刀芒,呈十字形,封死了于冕左右闪避的空间!

千面魔念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无数混乱的低语直接在于冕识海中炸响,试图瓦解他的意志,引动心魔:“放弃吧…你救不了她们…加入混乱…获得永恒的力量…毁灭带来新生…”

三面夹击!死气剑雨!空间刀芒!惑心神念!瞬间将于冕逼入绝境!

**玉京金阙·观星台(京城线深化)**

紫宸殿的朝会早已散去,肃穆的金殿只余下龙椅上吞吐金霞的人皇镇世鼎。朱祁钰并未休息,他独自一人登上了玉京金阙最高处——观星台。

此地并非观测星辰,而是监察龙脉与江山气运的枢纽。平台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由纯粹龙脉之气构成的**水镜**,镜中景象正是那幅万里江山社稷图的缩影,但更加清晰,更能洞察气运流向。

朱祁钰负手而立,玄黑龙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面色沉静,但眼底深处却凝聚着化不开的忧虑。人皇鼎道虽成,但每一次动用鼎威镇压四方魔患,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鼎身那道细微的裂痕,只有他能清晰感知。那是龙脉本源的损耗,是国运的透支。

他深邃的目光穿透水镜,扫过江山万里。代表魔帝势力的紫黑色区域如同蔓延的毒疮,不断侵蚀着金色的疆土。北方,瓦剌异化的狼骑在魔气加持下蠢蠢欲动;西南,十万大山深处妖氛冲天;中原腹地,一些被魔气深度污染的区域,已化作人间鬼蜮…而更让他心悸的是,代表东海方向的区域,那片浩瀚的蔚蓝之中,此刻正被一层浓重得化不开的、如同墨汁晕染的**深灰阴影**所笼罩!阴影中心,一点极其微弱的、却带着熟悉气息的金光(于冕的九真气息?)正在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被深灰吞没!

“东海…蓬莱…”朱祁钰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龙袍上敲击着。那股深灰阴影,充满了污秽与不祥,与魔帝力量同源,却更加古老、深邃!而其中闪烁的微弱金光,带着一丝他曾经在于谦身上感受过的、属于玄门九真的浩然正气!是于冕!他们果然在蓬莱!而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陛下。”一个温和而沉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老实不知何时已登上观星台,手持翠玉锄头,如同一个忠诚的老农。他自然也看到了水镜中的景象,脸色凝重。“东海之变…凶险异常。那阴影…恐非寻常魔物。”

“朕知道。”朱祁钰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蓬莱乃上古仙山,九真根基所在。若彻底沦陷,魔帝获取其中遗留的黄金与仙法…后果不堪设想。于冕…身负传承,是破局关键。”

“陛下欲如何?”王老实问道。他深知调动龙脉之力跨越万里干预东海,消耗将远超黑风谷之战,风险巨大。

朱祁钰沉默良久,目光在水镜中那点顽强闪烁的金光与笼罩蓬莱的深灰阴影之间徘徊。人皇镇世鼎在他头顶缓缓旋转,金光流淌,映照着他年轻却已刻满风霜的脸庞。鼎身上,那道细微的裂痕在龙气修复下依旧若隐若现。

“传朕旨意。”朱祁钰的声音陡然变得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令神机营(以异人匠师为核心)日夜赶工,熔炼‘天外陨铁’与‘首阳山铜’,辅以龙脉地火,铸造‘镇魔弩’核心部件!”

“令钦天监监正携‘浑天仪’,引动周天星力,于东海之滨设‘观星引气大阵’节点!”

“令兵部,调集沿海所有可战之军,异人营整装待发,沿海岸线布防,严防魔物自海上登陆!”

“令…天工院,开启‘地脉共鸣仪’,目标——东海蓬莱!朕要知道那阴影的虚实,以及…于冕他们的确切位置!”

一连串命令,条理清晰,目标明确!他并非要立刻调动龙脉之力进行万里之外的直接攻击(那代价太大),而是要**构建一个庞大的、跨越空间的支援体系**!以本土铸造的镇魔弩为矛,以星力大阵为引,以龙脉地气为基,以地脉共鸣锁定目标!一旦体系完成,他将拥有跨越空间、对蓬莱区域进行精准打击或支援的能力!这无疑是一个浩大而冒险的工程,但为了蓬莱,为了于冕身上的九真传承,更为了大明的未来,他必须一搏!

“臣…领旨!”王老实眼中爆发出精光,深深一躬。他看到了陛下的决心与魄力!这是以举国之力,撬动蓬莱战局!

“去吧。时间…不多了。”朱祁钰挥挥手,目光再次投向水镜。那点代表于冕的金光,在深灰阴影的压迫下,闪烁得更加急促了。

蓬莱阵前·血战三魔

白玉平台上,死局已至!

玄阴子的死魂剑雨撕裂空气!

斩空的空间十字刀芒封锁一切!

千面的惑心魔音直贯识海!

于冕瞳孔收缩到了极致!新生的凝真境修为在这三股凝真圆满的合力绞杀下,显得如此孱弱!但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玉石俱焚的疯狂!敖苍传授的共鸣法门在生死压力下被激发到极致!

“万乘统元!龟甲为基!镇圭为引!圆光护魄!三宝合一!御——!!!”

他发出了灵魂深处的咆哮!丹田内那滴坤元真元瞬间燃烧!化作最纯粹的本源之力,同时注入龟甲、镇圭、圆光帽!

嗡!嗡!嗡!

三件沉寂的九真信物,在于冕这同源真元与濒死意志的疯狂催动下,终于**第一次主动地、剧烈地共鸣**起来!

龟甲(万乘统元·坤元载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金色光芒,表面的裂痕在光芒中似乎被强行弥合了一丝!无数玄奥的龟甲符文如同活了过来,瞬间在于冕身前交织成一面巨大的、流转着山河虚影的**坤元甲盾**!

山河镇圭(调和地脉·镇压八荒)青光大盛,融入坤元甲盾之中!甲盾瞬间变得更加厚重凝实,表面浮现出清晰的河流山脉脉络,一股镇压八荒、抚平躁动的法则之力弥漫开来!

圆光帽(定魂镇魄·灵台守一)则化作一道纯净无暇的乳白色光柱,从天而降,将于冕的识海和灵魂牢牢护住!千面那无孔不入的惑心魔音撞在圆光清辉上,如同冰雪遇骄阳,瞬间被净化、驱散!于冕的思维瞬间恢复清明!

轰!轰!轰!

死魂剑雨和空间十字刀芒,几乎同时狠狠撞在融合了三宝之力的坤元甲盾之上!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白玉平台上炸开!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平台边缘的白玉都震得粉碎!

坤元甲盾剧烈震荡,龟甲符文疯狂闪烁,山河虚影明灭不定!暗金色的盾面上,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裂纹!于冕如遭重锤轰击,鲜血狂喷,身体倒飞出去,重重砸在黎幽身旁的白玉石上,骨骼不知断了多少根!新生的坤元真池剧烈震荡,险些再次崩溃!

但!

盾,未破!

玄阴子和斩空这联手必杀的一击,竟被硬生生挡了下来!虽然代价惨重,但于冕活下来了!三件九真信物在濒死共鸣中爆发出的力量,远超他自身境界!

“吼!”玄阴子和斩空发出惊怒的嘶吼!它们没想到这个看似弱小的蝼蚁,竟有如此诡异的防御手段!千面魔念也剧烈翻涌,显然惑心之术被破让它也受到了反噬。

“咳咳…”于冕挣扎着爬起,口中不断咳血,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挡下了!他看到了希望!三宝共鸣的力量,虽然反噬巨大,但足以撼动凝真圆满!

“杀了他!夺信物!”玄阴子枯槁的脸上露出狰狞,断剑再次举起,死气更加浓郁!

斩空金色骨躯一动,双刀再次扬起,刀锋上的空间切割之力更加锋锐!

千面魔念翻滚,这一次不再惑心,而是凝聚成无数根灰色的、带着湮灭气息的精神尖刺,如同暴雨般射向于冕!——**灭魂针**!

三魔彻底暴怒,攻势更加凌厉!

“巫龙…助我!”于冕嘶吼一声,他知道自己无法独自支撑下一次攻击!他将目光投向身旁气息奄奄的巫龙,眼中带着恳求与决绝。他将山河镇圭猛地按在巫龙头顶,将最后一丝引导之力注入!“归墟之力…爆发!”

巫龙似乎感受到了于冕的意志和镇圭传来的磅礴生机,它那黯淡的墨玉龙眸中,猛地爆发出最后一点凶戾与不屈!它脖颈处那道巨大的伤疤,青黑色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亮!一股源自归墟之海、沉重浩瀚的**坤元水灵之力**,被它强行从沉眠的龙脉中榨取出来!

“昂——吼!!!”

巫龙发出生命中最后的、也是最嘹亮的咆哮!它庞大的头颅猛地抬起,并非喷吐龙雷,而是将那凝聚了归墟水灵本源的磅礴力量,毫无保留地、如同洪流般注入于冕体内!

轰!

于冕感觉一股浩瀚无边、沉重如山的能量瞬间涌入他残破的身体!这股力量精纯而狂暴,远超他自身承受极限!经脉瞬间被撑裂,骨骼发出呻吟!但他眼中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这是巫龙以生命为代价,为他送来的最后助力!

“万乘统元!海纳百川!给我炼——!!!”

他疯狂地运转《万乘统元经》!丹田内那濒临崩溃的坤元真池如同干涸的沙漠遇到了滔天洪水!龟甲符文在体表疯狂闪烁,强行梳理、压缩这狂暴的归墟之力!圆光帽的清辉死死护住他即将被撑爆的识海!

痛!难以想象的剧痛!但伴随着剧痛,是力量的疯狂暴涨!

他丹田内那滴暗金色的坤元真元液,如同吹气球般急速膨胀!一滴…两滴…三滴…十滴…百滴…最终,一个拳头大小、由无数暗金色液滴汇聚而成的、散发着厚重磅礴气息的**真元漩涡**在丹田中成型!

**凝真境,中期!巅峰!**

在巫龙以生命献祭的归墟之力灌注下,于冕的修为被强行推升到了凝真境中期巅峰!距离后期仅一步之遥!真元浑厚程度,暴涨十倍不止!

“还不够!”于冕双目赤红!他感受到三魔的攻击已近在咫尺!他将刚刚暴涨的、如同江河般奔腾的坤元真元,再次毫无保留地注入三件九真信物!

“三宝归一!九真初鸣!破邪——!!!”

这一次的共鸣,远超之前!

龟甲、镇圭、圆光帽同时爆发出刺破虚空的光芒!三色光芒彻底交融,不分彼此!一道凝练无比、蕴含着溯源、净化、镇压、守护、破灭邪魔等复杂法则之力的**三色光柱**,如同开天辟地的神罚,从于冕身前轰然爆发!

光柱所过之处:

玄阴子那漫天的死魂剑雨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蒸发!他枯槁的身躯被光柱边缘扫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枯木,瞬间燃起三色道火,在绝望中化为灰烬!

斩空那无坚不摧的空间十字刀芒,在三色光柱面前如同脆弱的玻璃,寸寸碎裂!光柱余势不减,狠狠轰在它那坚不可摧的天金骨躯上!刺耳的碎裂声响起!号称能硬抗法宝的骨骼上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斩空眼眶中的紫金魂火疯狂摇曳,发出无声的哀鸣,庞大的骨躯被光柱蕴含的恐怖力量狠狠轰飞,砸在远处的玉柱上,散落成一堆破碎的金色骨片,魂火熄灭!

千面魔念凝聚的灭魂针雨,在三色光柱的净化之力下,如同沸汤泼雪,瞬间消散!那团扭曲的灰雾本体被光柱核心狠狠贯穿!无数混乱的意念发出亿万重叠的尖啸!灰雾疯狂扭曲、收缩,最终在净化之光中,如同被戳破的气泡,“噗”的一声彻底湮灭!

一击!

三尊凝真圆满的守阵魔物,两死一重伤(斩空骨碎魂灭)!三色光柱的余威甚至冲击到远处的琉璃大阵光罩,激起一阵剧烈的涟漪!

光芒散尽。

于冕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浴血,身体如同被掏空,新突破的境界都显得虚浮不稳。三件九真信物光芒黯淡,龟甲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圆光帽清辉微弱,唯有镇圭依旧散发着稳定的青光,守护着他和黎幽。

在他身旁,巫龙巨大的头颅无力地垂下,墨玉龙眸彻底失去了光彩,气息断绝。它脖颈处那道巨大的伤疤,光芒彻底熄灭,只留下一个狰狞的创口。它将最后的生命与归墟的力量,献祭给了于冕,助他完成了这绝境反杀。

“巫龙…”于冕看着这初生的伙伴冰冷的躯体,悲从中来。但他没有时间悲伤。他挣扎着站起,看向平台中心那九根支撑着琉璃光罩的盘龙玉柱。玉柱底部,各有一个凹槽,形状…赫然与龟甲、圆光帽、山河镇圭以及其他六件未知九真信物一一对应!

蓬莱大阵的阵眼!信物归位之处!

他必须抓紧时间!魔帝爪牙绝不止这三个!而且,那盘踞在光罩之上的“蓬莱之影”似乎被刚才的动静惊动,蠕动的速度加快,无数魔影发出更加狂暴的嘶吼!

于冕抱起黎幽,强撑着身体,一步步走向最近的一根玉柱。那根玉柱散发的气息,与山河镇圭同源!他将镇圭小心翼翼地放入柱底的凹槽。

嗡——!

镇圭青光暴涨!玉柱上的星辰符文瞬间被点亮!一股精纯磅礴的大地生机顺着玉柱涌入光罩,琉璃光罩的光芒似乎明亮了一丝!

有效!于冕精神一振!他立刻走向旁边一根气息与圆光帽呼应的玉柱,将黯淡的圆光帽放入凹槽。

嗡!

圆光帽清辉流淌,玉柱点亮!一股稳固神魂、净化心灵的力量注入光罩!

最后,他来到那根气息最为厚重、与龟甲同源的玉柱前,将裂痕遍布的龟甲放入凹槽。

嗡——!!!

这一次的共鸣远超之前!龟甲爆发出最后的悲鸣,裂痕在玉柱力量的灌注下竟开始缓慢修复!一股统御万气、坤元载物的无上意志顺着玉柱冲天而起!三根玉柱的光芒彻底连成一片!

轰隆隆!

整个白玉平台剧烈震动!中心区域的琉璃光罩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盘踞其上的“蓬莱之影”如同被烙铁烫到,发出无声的尖啸,无数魔影瞬间汽化!阴影被强行逼退、压缩了一大圈!

一条由纯粹仙光构成的、通往光罩内部仙岛的虹桥,从三根被点亮的玉柱中心缓缓延伸而出,在于冕脚下铺开!

通道!打开了!

“蓬莱…”于冕看着仙光缭绕的虹桥尽头,眼中充满了疲惫、悲伤,但更多的是坚定。他抱起黎幽,最后看了一眼巫龙冰冷的躯体,毅然踏上了仙光虹桥。

就在他踏上虹桥的刹那,那被逼退的蓬莱之影深处,一双充满了怨毒、贪婪与无尽愤怒的紫金色眼眸,如同跨越了空间,死死盯住了于冕的背影!同时,一个宏大而扭曲的声音在于冕灵魂深处响起:

“九真…余孽…本帝…在岛上…等你…”

魔帝朱祁镇!他的意志,早已渗透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