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沉重的归墟海水,如同亿万钧的玄冰包裹着身躯。于冕盘膝坐在巫龙巨大的头颅旁,半个身子浸没在深蓝的海水中,双手紧握山河镇圭,意念沉凝如铁。他运转凝真初阶的《万乘统元经》,丹田内那滴暗金色的坤元真元液缓缓旋转,如同微小的漩涡核心,艰难地引导着周围磅礴而沉重的归墟水灵之气。
在镇圭的调和与自身坤元真元的梳理下,狂暴的水灵之气被驯服,化作温润滋养的涓流,源源不断地注入巫龙残破的躯体。这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如同在怒海中驾驭一叶扁舟。于冕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新生的坤元真池传来阵阵空虚刺痛。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次引渡,他都能清晰“看到”巫龙体内干涸的龙脉在贪婪地汲取着这同源的“坤元水灵”,脖颈处那道恐怖的伤疤边缘,粉嫩的新肉如同雨后春笋般顽强地滋生、蔓延,尾部深可见骨的伤口也在缓慢地收口,暗金色的龙血不再渗出。巫龙原本微弱到几乎断绝的气息,正一点点变得悠长、有力,如同沉睡的火山在积蓄力量。墨玉般的龙眸虽然依旧紧闭,但眼皮下的眼珠偶尔会轻微转动。
希望,在这片死寂的归墟之海悄然萌发。
然而,于冕的心神却无法完全放松。远处幽暗的海面之下,那如同移动山峦般的巨大阴影始终存在。一股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却浩瀚如同星海般的古老龙威,如同深海的暗流,无声地弥漫在每一滴海水之中。这威压并非恶意,却带着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让于冕的灵魂都感到颤栗。他毫不怀疑,那阴影一旦苏醒或显露敌意,将是比魔帝追兵更恐怖的灾难。
“归墟之海…潜龙在渊…”于冕心中默念,龟甲传承的零碎信息与眼前景象印证。这海,恐怕是上古龙族的沉眠之地,或是放逐之所。玉圭指引的“生门”将他们送到这里,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他低头看向怀中依旧昏迷的黎幽。山河镇圭的青光如同最温柔的纱幔,笼罩着她,维系着那丝微弱的生机。但燃烧神魂的创伤,非大地生机所能完全弥补。她需要的是修复神魂本源的天地奇珍,或是蓬莱仙岛的无上妙法。龟甲和圆光帽则彻底沉寂,黯淡无光,龟甲上的裂痕触目惊心,需要特殊的机缘或能量才能修复。
“必须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找到蓬莱!”于冕眼神坚定。归墟海是暂时的避风港,但绝非久留之地。他尝试将意念沉入山河镇圭,试图沟通这片海洋,寻找蓬莱的方位或出口的线索。镇圭传递回的信息却是一片模糊的混沌,以及一种深沉的、被强大禁制隔绝的感应。仿佛蓬莱的存在,被一层无形的、源自归墟本身的“幕布”所遮蔽。
就在他凝神感应之际——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磅礴的意志波动,如同深海的惊雷,猛地从极远处那巨大阴影的方向传来!并非苏醒,更像是一个沉睡巨人在无意识中的一次翻身!意志扫过的瞬间,于冕感觉自己如同赤身裸体暴露在宇宙风暴中,渺小得如同尘埃!他体内的坤元真元瞬间凝固,山河镇圭的青光都猛地一暗!
哗啦啦!
原本相对平静的海面骤然掀起滔天巨浪!沉重如汞的海水形成高达百丈的水墙,裹挟着万钧之力,朝着于冕他们所在的礁石区域狠狠拍下!浪涛之中,蕴含着混乱的意志碎片和狂暴的水元之力,足以将钢铁战舰撕成碎片!
“不好!”于冕瞳孔骤缩!这无妄之灾来得太快太猛!他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防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昂——!!!”
一声充满了不屈与守护意志的龙吟,在于冕身侧轰然炸响!
是巫龙!
在归墟水灵持续的滋养下,它竟在生死关头强行苏醒了一丝本能!巨大的墨玉龙眸猛地睁开,虽然依旧黯淡,却燃烧着初生龙族的凶性与守护伙伴的决绝!它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残存的所有力量,猛地一个翻身,用相对完好的脊背和巨大的头颅,将于冕和黎幽死死护在身下!同时,它脖颈处那道新生的伤疤青黑色光芒一闪,一层极其稀薄、却坚韧无比的龙元罡气瞬间覆盖全身!
轰隆——!!!
如同天崩地裂!
百丈高的归墟巨浪狠狠拍击在巫龙庞大的身躯上!
龙元罡气剧烈闪烁,发出刺耳的哀鸣,瞬间破碎!沉重的海水如同亿万把重锤,狠狠砸在巫龙的鳞甲和血肉之上!咔嚓嚓的骨裂声清晰可闻!巫龙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哀嚎,口中喷出大股暗金色的龙血,刚刚有所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海水!它庞大的身躯被巨浪拍得深深嵌入礁石之中,气息瞬间萎靡下去,比之前更加濒死!
“巫龙!!!”于冕目眦欲裂!看着巫龙为了护住他们而遭受如此重创,心如刀绞!他疯狂地催动山河镇圭,将所能引动的所有水灵之气不顾一切地灌入巫龙体内,试图稳住它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
巨浪过后,海面暂时恢复死寂。那深海的阴影似乎也沉寂下去。但巫龙已奄奄一息,仅靠镇圭的力量和于冕不顾一切的灌注勉强吊着一口气。
绝望的阴云笼罩心头。归墟海的凶险远超想象,一次无意识的意志波动就几乎将他们彻底毁灭。离开的希望渺茫,同伴垂死…
**玉京金阙·紫宸殿(京城线回扣)**
与归墟海的死寂绝望截然不同,此刻的大明京城——不,此刻应称之为玉京金阙,笼罩在一片肃穆而宏大的金光之中。
皇宫早已不复旧观。原本的殿宇楼阁,在磅礴龙脉之力和人皇伟力的重塑下,拔地而起,化作了巍峨如神山、闪耀着不朽金辉的琼楼玉宇。琉璃金瓦流淌着道韵,白玉阶陛铭刻着山河。穹顶之上,并非天空,而是一幅缓缓流转的、由纯粹龙脉之气构成的万里江山社稷图!图中,大明疆域的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纤毫毕现,甚至能看到一些代表强大生灵(如王老实等异人、某些未沦陷区域的守护灵)的光点闪烁。
紫宸殿,玉京金阙的核心。
年轻的景泰帝朱祁钰,身着玄黑龙袍,头戴十二旒冕冠,端坐于九龙盘绕的至高帝座之上。他面容依旧带着一丝书卷气,但眉宇间却凝聚着如山似岳的威严与历经磨难的沧桑。在他头顶悬浮的,并非传国玉玺,而是一尊通体浑圆古朴、色如混沌玄黄、表面流淌着日月星辰与万民祷祝虚影的**三足巨鼎**——**人皇镇世鼎**!
鼎身缓缓旋转,散发出镇压八荒、统御万灵的无上威压。鼎口吞吐着浩瀚的金色龙脉之气,如同瀑布般垂落,将朱祁钰笼罩其中,与他身下的龙脉地气相连。他便是这鼎,这鼎便是他!人皇鼎道已成!
殿内并非空无一人。下方,肃立着两列气息沉凝的身影。
左侧为首者,竟是一身粗布麻衣、手持一杆翠玉般锄头的老农——王老实!他此刻气息渊深如大地,周身隐隐有稻谷虚影沉浮,竟已踏入凝真境后期!他身后,是十几名气息各异、但皆有不凡之处的男女,有能操控金属的匠师,有身化流水的女子,有双目如电的斥候…皆是于各地涌现、被朝廷收编或主动投效的异人强者,修为多在引气圆满至凝真初阶。他们代表着新秩序下的“人”之力量。
右侧,则是以兵部尚书王文为首的传统文武重臣。他们身上虽无强大异能波动,但个个精神矍铄,眼神锐利如鹰,周身缭绕着由人皇鼎赐予的淡金色官气,形成一层守护光晕。他们代表着旧秩序的延续与整合。
“陛下!”兵部尚书王文出列,声音洪亮,带着金铁之音,“据天狼卫(由异人斥候组成)传讯,宣府镇外三百里‘黑风谷’,发现大规模魔物聚集!疑有魔将级存在坐镇,正试图打通地脉节点,接引更多魔域污秽!守将张辅(老将,得龙脉之气灌体,实力堪比凝真)苦战旬日,伤亡惨重,求援急报!”
殿内气氛骤然一紧。魔将级!那至少是法相境的存在!在如今灵气复苏初期,堪称灭城级的灾难!
朱祁钰端坐帝位,神色无波。他并未直接下令,而是缓缓抬起右手,食指轻轻点向悬浮头顶的人皇镇世鼎。
“嗡——”
鼎身轻震,鼎口垂落的龙脉金光骤然明亮!鼎身表面那幅万里江山社稷图中,“黑风谷”所在区域瞬间被放大、清晰呈现!只见一片被紫黑色魔云笼罩的险恶山谷,谷中魔影憧憧,一头身高十丈、浑身覆盖白骨重甲、手持巨大骨锤的魔将(骸骨魔将·屠山)正咆哮着指挥魔潮冲击一处金光黯淡的山口关隘!关隘之上,老将张辅浑身浴血,手持一柄龙气加持的金刀,与几名同样伤痕累累的异人校尉死死抵挡,但防线已岌岌可危!
画面实时传递!人皇鼎,竟有监察万里、映照山河之能!
“王卿。”朱祁钰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大殿。
“老臣在!”王老实躬身出列,他手中的翠玉锄头散发出温润而磅礴的生命气息。
“朕予你‘社稷图’黑风谷节点权限,引龙脉地气,助张辅将军,诛魔!”朱祁钰话音落下,一点金光自鼎中飞出,没入王老实体内。
王老实浑身一震,感觉自身与脚下大地、与那万里江山图中的黑风谷瞬间产生了紧密联系!他眼中精光爆射,再无半分老农憨态,如同大地战神!他猛地将手中翠玉锄头插入紫宸殿光洁如镜的玉砖地面(玉砖下有龙脉节点)!
“厚德载物!五谷丰登!镇!”
轰隆——!!!
远在数千里外的黑风谷战场!
关隘上空,那被魔云压制的黯淡金光骤然暴涨!无数道粗壮如龙的土黄色地气如同巨蟒般破土而出!地气并非攻击魔物,而是瞬间融入关隘残破的城墙和守军脚下的土地!
奇迹发生!
残破的城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愈合、加厚!表面浮现出玄奥的土黄色符文!守军脚下的大地变得如同钢铁般坚硬,同时源源不断的精纯地灵之气涌入他们体内,快速修复伤势,补充消耗!张辅感觉枯竭的力量瞬间恢复大半,手中金刀龙气暴涨!
“陛下天恩!杀!!!”张辅精神大振,发出震天怒吼!
与此同时,王老实意念再动!
“万物生发!噬魔!”
那些从地气中生长出的符文,瞬间亮起!关隘周围,被魔气污染的土地上,无数坚韧的、闪烁着淡金色泽的奇异藤蔓破土而出,如同灵蛇般疯狂缠绕向冲击的魔物!藤蔓坚韧无比,且蕴含着净化和吞噬魔气的力量!低阶魔物瞬间被绞杀吸干!高阶魔物也被严重迟滞!
“吼!”骸骨魔将屠山暴怒,巨大的骨锤裹挟着污秽魔焰,狠狠砸向突然变得坚固无比的关隘!
“镇!”王老实的声音仿佛穿越空间,在关隘上空响起!
关隘城墙上的土黄符文瞬间汇聚,形成一面巨大的、流转着山河虚影的光盾!
轰——!!!
骨锤砸在光盾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光盾剧烈震荡,出现裂痕,但终究未被击破!而屠山却被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踉跄后退!
“时机已到!张将军!斩将!”王老实的声音传来。
张辅早已蓄势待发!他借龙脉地气与王老实引导的磅礴生机,将自身力量提升到前所未有的巅峰!他怒吼一声,身化一道璀璨的金色刀芒,人刀合一,趁着屠山身形不稳的刹那,撕裂空间,狠狠斩向魔将那燃烧着魂火的巨大头颅!
“不——!”屠山惊怒咆哮,仓促格挡!
嗤啦——!
金色刀芒如同热刀切油,斩断巨大的骨锤手臂,余势不减,狠狠劈入屠山的颈骨!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骸骨魔将屠山那巨大的头颅,被一刀斩落!燃烧的魂火瞬间熄灭!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化作一堆巨大的、失去魔性光泽的枯骨!
魔将陨落!魔潮瞬间崩溃!黑风谷之围解!
紫宸殿内,万里江山图中,黑风谷区域的魔云迅速消散,金光重新稳固。殿内群臣,无论异人还是文武,皆面露震撼与狂喜!兵不血刃,万里之外,借龙脉之力,隔空诛杀法相魔将!这就是人皇鼎道之威!这就是陛下掌控的秩序之力!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般的朝贺声响彻金殿。
朱祁钰端坐帝位,面色依旧平静。人皇镇世鼎缓缓旋转,金光流淌。他看似轻松写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隔空调动龙脉、催动人皇鼎镇压之力,消耗何等巨大。鼎身之上,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不可察的裂痕悄然浮现,又迅速被龙气修复。以龙脉为基,以万民气运为薪,虽威能无穷,却也如履薄冰。每一次动用鼎威,都是在燃烧大明残存国运与龙脉本源!他目光扫过江山社稷图,图中,代表魔帝势力的紫黑色区域依旧庞大,如同跗骨之蛆,蚕食着金色的疆域。更有一些代表未知凶险的灰色区域(如归墟之海、某些绝地)点缀其间。
“平身。”朱祁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魔患未平,诸卿不可懈怠。王卿,继续监察四方异动,尤其注意…南疆与东海方向。”他隐隐感觉到,那两处地方,似乎有极其重要的变数正在发生。
“臣遵旨!”王老实肃然领命。
**归墟之海·敖苍**
就在朱祁钰于紫宸殿隔空诛魔、威震朝野的同时,归墟海深处,于冕正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
巫龙为守护他们,硬抗了深海古龙无意识意志引发的巨浪冲击,伤上加伤,彻底陷入濒死,仅靠山河镇圭和于冕拼命的灵气灌输吊着一丝生机。那深海的阴影依旧在,仿佛随时会再次带来毁灭。
“怎么办…怎么办…”于冕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黎幽,又看着身下生机几近断绝的巫龙,心如刀绞。三件九真信物沉寂,归墟海茫茫无涯,蓬莱不见踪影…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
轰——!!!
那深海的巨大阴影,毫无征兆地,动了!
不是无意识的翻身,而是真正的苏醒!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古老、威严、浩瀚的龙威,如同宇宙初开的大爆炸,瞬间席卷了整个归墟之海!海水不再是沉重,而是凝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于冕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宇宙尘埃,思维都被冻结!他体内的坤元真元瞬间凝固,山河镇圭的青光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灭!
在凝固的海水与绝对的威压中,两道巨大的、如同燃烧着熔融黄金的**竖瞳**,缓缓在幽暗的深海中亮起!每一只竖瞳,都如同悬挂于深渊的太阳,充满了无尽的智慧、沧桑,以及…一丝审视的好奇?
一个宏大、低沉、仿佛由亿万海水共鸣发出的声音,直接在于冕的灵魂深处响起,带着古老的语言,却被他瞬间理解:
“万乘统元…龟甲…圆光…镇圭…九真的传承者…还有…一丝…熟悉又陌生的巫族血脉…有趣…沉睡了太久…竟有故人之后…坠入这放逐之地…”
声音的主人,那潜藏于深海的无边巨影,其身份呼之欲出——一条存活了不知多少万载的**上古真龙**!其名——**敖苍**!
于冕心神剧震!这古龙不仅强大到难以想象,竟还认得九真传承和巫族血脉?!
“前…前辈…”于冕艰难地凝聚意念,试图回应。
“不必多言,汝等状态,吾一目了然。”敖苍的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万古的淡然,“汝怀中巫女,神魂燃烬,本源枯竭,非归墟之水可救。这小龙,本源大损,根基动摇,亦需涅槃之机。”
于冕的心沉了下去。
“然…”敖苍话锋一转,那熔金般的竖瞳似乎穿透了空间,落在了于冕手中的山河镇圭上,“此‘山河镇圭’,蕴含一丝造化生机,若辅以蓬莱‘三光神水’,或可重塑其魂。至于这小龙…”竖瞳又转向濒死的巫龙,“归墟之水乃万水之母,蕴含坤元本源,此地…亦是它涅槃重生的唯一契机。”
希望!巨大的希望在于冕心中燃起!蓬莱!三光神水!归墟涅槃!
“前辈!恳请指点,如何前往蓬莱?!”于冕急切地在心中呐喊。
“蓬莱…”敖苍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复杂与凝重,“那地方…如今已成是非漩涡。魔影盘踞,仙光黯淡…汝所感应到的隔绝,并非归墟之故,而是蓬莱自身…开启了最后的守护大阵,隔绝内外。魔帝…觊觎已久,其爪牙,早已渗透。”
蓬莱有变!玉圭警示成真!于冕心头剧震!
“至于离开归墟…”敖苍巨大的身躯在深海中缓缓舒展,带起无声的暗流,“吾沉眠于此,亦是镇守归墟通往现世的‘海眼’节点,防止某些…不该出来的东西溜走。念在九真故谊与这小龙与我同属龙族,吾可送汝等一程,直抵蓬莱大阵之外。但能否进入,就看汝等的造化和…那三件信物的力量了。”
巨大的龙爪(仅仅一根爪尖就比巫龙整个身躯还要庞大)缓缓抬起,指向归墟海某个方向。那里的海水无声地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散发出强烈空间波动的漩涡!漩涡中心,隐隐可见不同于归墟暗紫的、清灵仙光透出!正是蓬莱的方位!
“抓紧了,小辈。归墟风暴,可不好受。”敖苍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促狭。
话音未落,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将于冕、黎幽以及濒死的巫龙包裹,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托起,朝着那巨大的空间漩涡投去!
“多谢前辈大恩!”于冕心中充满感激与震撼。
就在他们即将没入漩涡的刹那,敖苍那熔金般的竖瞳深深看了于冕一眼,一道蕴含着庞大信息的神念烙印传入他识海:“小心蓬莱之‘影’…九真传承…关乎此界存续…勿负…”
神念烙印戛然而止。于冕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些模糊的片段:蓬莱仙岛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层不祥的、如同水墨晕染般的扭曲阴影…还有关于三件九真信物更深层次的运用法门(初步修复与共鸣之法)!
下一刻,天旋地转!狂暴的空间乱流撕扯着一切!
于冕死死抱住黎幽,用身体护住她,同时将山河镇圭的青光催发到极致,笼罩住自己和巫龙的头颅。龟甲和圆光帽在剧烈的空间风暴中微微震颤,裂痕似乎被狂暴的能量冲击得…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弥合迹象?
穿越风暴的剧痛与眩晕中,于冕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蓬莱!我们来了!魔帝,等着!
而在他们消失后,归墟之海重归死寂。上古真龙敖苍那巨大的熔金竖瞳缓缓闭合,仿佛从未睁开过。只有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在深海回荡:“劫起…九真再现…希望…这次能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