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透,苏砚辞的房门再一次被一脚踹开。
苏撼山一身威严的朝服,黑着脸站在门口。
“苏砚辞,起床!”
被窝里的苏砚辞一个激灵,把头蒙得更紧了。
【不去不去就不去!我要睡觉!】
苏撼山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连人带被地扛在了肩上。
“啊——爹!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苏砚辞四脚乱蹬,毫无形象可言。
苏撼山扛着女儿就往外走:“再嚎,我就把你扔进门口的石狮子嘴里!”
【暴君!独裁者!没人性的资本家老爹!】
苏撼山脚步一顿,差点把肩上的人给颠下去。
最终,苏砚辞还是被粗暴地塞进了去往皇宫的马车里。
金銮殿上。
苏砚辞熟练的躲在盘龙柱后面,脑袋一点一点地打起了瞌睡。
【这朝会……比我高数课还催眠。左边那个大叔的胡子都快拖到地上了,右边那个胖伯伯的朝服扣子好像要崩开了……】
【叮——宿主,请打起精神!前方有瓜情出现!】
系统的声音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苏砚辞瞬间清醒了。
只见一个身穿御史官服,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的官员出列,手里捧着奏折,声泪俱下地跪在殿中。
“启奏陛下!臣恳请陛下追封已故国舅爷为‘安国公’!国舅爷一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不幸于江南治水期间劳累过度,呕心沥血,最终病故。
如此忠臣,理应获得无上哀荣,以慰其在天之灵,以彰陛下仁德啊!”
他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龙椅上的皇帝也露出几分动容之色。
苏砚辞却在心里撇了撇嘴。
【演,接着演。奥斯卡没请你去颁奖真是亏大了。】
【系统,这人谁啊?国舅爷我记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叮——前方高能预警!请宿主系好安全带!您即将收听的是一则集‘官场贪腐、同僚淫乱、狸猫换太子’于一体的年度巨瓜!】
苏砚辞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睡意全无。
【快说快说!】
【正在哭丧的这位是都察院御史,李建安。他口中‘鞠躬尽瘁’的国舅爷,仗着自己是贵妃兄长的身份,在江南治水期间,将朝廷下拨的八百万两赈灾款贪墨了七成!任由灾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他自己却用民脂民膏在江南修建了三座奢华的销金窟!】
苏砚辞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这么狠?】
【国舅爷并非病故,而是连续数月夜夜笙歌,掏空了身子,最后猝死在一位花名叫‘小翠仙’的歌姬身上。为了掩盖这桩皇室丑闻,对外才宣称是积劳成疾!】
皇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苏砚辞听得目瞪口呆。
【死在歌姬身上……也算是工伤的一种吧?这位国舅爷,真是用生命在告诉我们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我不明白,这李御史跟国舅爷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冒着欺君的风险,替他粉饰太平,还要为他请封?图什么?】
【叮——核心猛料来了!请宿主坐稳扶好!】
【因为国舅爷如今的嫡子,那个名义上的继承人,根本不是国舅爷的种,而是这位李御史和国舅夫人的私生子!】
“噗——”
苏砚辞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这位李大人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啊!上班在朝堂为国分忧,下班去同事家里为国舅分忧,顺便还播了个种,搞出个继承人来!这操作,简直是当代吕不韦啊!】
【他现在拼了命地为国舅爷求一个‘安国公’的爵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亲儿子,能顺理成章地继承国公之位,将来好谋个高官厚禄!】
“哐当!”
龙椅之上,皇帝手中的白玉茶杯被他生生捏碎。
跪在地上的李建安,却毫无察觉,继续开口:“陛下息怒!臣所言句句属实,天地可鉴!请陛下为忠臣做主啊!”
皇帝看着他,他缓缓开口:“李爱卿。”
“臣在!”
“你与国舅府,还真是……情深义重啊。”皇帝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建安一愣,连忙道:“臣与国舅爷乃是至交,为挚友身后名奔走,乃臣之本分!”
“好一个本分!”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厉声怒喝,“好一个‘鞠躬尽瘁’!好一个‘积劳成疾’!”
“来人!”
“将这个欺君罔上、秽乱宫闱的奸贼给朕拿下!抄家!彻查!”
李建安当场就懵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
两名禁卫军立刻上前,将他从地上一把架起。
百官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负责添茶倒水的小太监,低眉顺眼地上前一步,拿出帕子轻轻擦拭起来。
【叮——滴!滴!滴!高危警告!高危警告!】
【检测到致命威胁!宿主正前方三十米,目标人物:皇帝!威胁来源:小德子!他要刺杀皇帝!】
小德子躬着的身子如弹簧般暴起,藏在袖中的手闪电般探出,直取皇帝的咽喉!
“狗皇帝!拿命来!”
百官惊骇欲绝,皇帝的瞳孔中倒映出那只索命的鬼爪,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苏撼山立马出手,可他离得还有数步之遥,眼看就要来不及了!
众人也急得尖叫,以为皇帝不保。
下一秒,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刺客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谢厌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皇帝身前,一只手则精准地扣住了刺客的手腕,轻轻一折,便将其整个手骨都拧断了。
整个过程,快、准、狠,甚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优雅。
躲在柱子后面的苏砚辞,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小心脏砰砰狂跳。
【卧槽!卧槽!卧槽!帅!太帅了!】
【这身手,这气场,这速度!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朝会!】
【看看这腰,看看这腿,看看这禁欲又强大的样子……嘶哈……嘶哈……摄-政-王-大-人-我-的-神!】
苏砚辞激动地在心里疯狂打call,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皇帝:“……”
拼了老命冲上来救驾的苏撼山:“……”
他的老脸一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逆女!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禁军匆忙上前,接过谢厌臣手中的刺客,押住。
“拖下去,严加审问。”皇帝稳重开口,他就知道皇弟一定会保护自己。
“不必了。”谢厌臣淡淡地开口。
他伸手,粗暴地撕开了刺客的衣领,露出了对方锁骨下方的一片肌肤。
在那里,赫然纹着一个振翅欲飞的黑色蝎子。
“是‘地蝎’的人。”谢厌臣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苏砚辞好奇地探头。
【地蝎?什么东西?蝎子精吗?】
【叮——情报补充!‘地蝎’,江湖上最神秘、最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从无失手。他们的刺客身上,都会纹上蝎子刺青。没想到,他们竟然把手伸到皇宫里来了。】
谢厌臣的目光落在那蝎子刺青上,一丝杀气闪过。
苏砚辞,偷偷地盯着摄政王那挺拔的背影,内心的小鹿撞得快要心肌梗塞。
【这男人,连后脑勺都这么帅……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治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