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谢司南结婚那天,他的白月光被下药失了身。
谢司南消失了三天,回来时,却带回了得抑郁症的白月光。
我忍着伤心答应和他一起照顾张念禾。
睡觉要先去哄她,吃饭要一口一口地喂。
直到他提出孩子都要给她一个时,我彻底爆发。
可当天晚上,张念禾却给我下了过量安眠药。
当谢司南发现时,我已经没了呼吸。
他抱着我的身体痛哭,却还是选择替张念禾逃了罪。
“这是我们欠她的,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补偿你。”
在睁眼,我回到了谢司南问我答不答应一起照顾张念禾的那一天。
1
听到我说不,谢司南倏地转头看向我。
“你不愿意?”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大,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指尖深深嵌入掌心,我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不愿意。”
谢司南表情瞬间凝固,一直趴在他怀里的张念禾却突然出了声。
声音小小的:“司南,我还是走吧,你知道的,我不愿让你为难。”
尾音刚落,她眼角的那滴泪便滑了下来。
谢司南放在她肩上的手瞬间青筋迸出,他的眼神再次坚定了起来。
对着我说出了上辈子说过的那句话:
“念禾在我们婚礼上出了事,我不能不管,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不用结婚了。”
看着他如记忆里那般的绝情,我却是松了口气。
其实我们本就不般配,一个励精图治的创二代,一个潇洒人生的白富美。
谢司南从小就看不惯我不学无术的样子,也不喜欢我追在他屁股头面跑。
是我求着爸妈主动上门联姻,才有了这段婚姻。
既然重来一世,那就让一切回到原点吧。
于是我没有丝毫犹豫,痛快地点了头。
“好,联姻作废。”
他怀里的张念禾眼睛瞬间发亮,激动得手都在发抖。
反倒谢司南脸上没有我想象中的解脱,反而一脸恍惚。
他黝黑的眼睛盯着我,嘴唇紧抿着一言不发。
下一秒,他怀里的张念禾发出痛呼,可怜兮兮地盯着谢司南。
“司南,你抓痛我了。”
谢司南这才意识到他用了多大劲,匆匆松了手。
张念禾眼里蓄满了泪,一脸倦容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司南,我累了想休息。”
谢司南闻言,一把将她横抱。
路过我时,他脚步一顿,破天荒地解释道:“念禾她情况不稳定,我要陪着——”
我直接打断:“不用跟我说,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
上辈子虽然他没解释,但也是这么做的。
明明我们刚结婚,可他却夜夜宿在张念禾那里,而我只能无数个晚上独守空房。
听着他们嬉闹缠绵的声音,我常常默默流着泪,死死咬住被单,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谢司南的脸彻底沉了下来,讥讽道:“但愿你真的不在意,而不是让我在半夜收到我爸妈的电话!”
说完,他不再看我,抱着张念禾转身上楼。
从前的我的确管不了他,只会半夜哭得像条狗一样找他父母诉苦。
可重来一世,我再也不会了。
于是我点开母亲的微信,利落打字道。
“妈,我不想和谢司南结婚了。”
母亲的回复很快:“等我们,其他的你不用管。”
我终于松了口气,沉沉地睡了过去。
2
我以为既然和谢司南划分界限,张念禾也该安分守己。
结果第二天一早,响彻别墅的尖叫声突然惊醒了我。
我匆匆下床,看着打开门的画面,心脏几乎要从我嗓子眼跳出来。
谢司南阴沉着脸,正指挥佣人将猫丢出去,原因是张念禾猫毛过敏。
毛毛是我从家带来的,陪着我一起长大的十二岁老猫。
此时它精神萎靡地倒在地上,我的心脏瞬间像被针扎一般。
我连忙抱起它,语气森然:“要走你走,别碰我的猫!”
谢司南还没开口,穿着我睡衣的张念禾委屈巴巴道:
“可这里是司南的家,你没权利赶他走。”
我冷笑一声,这栋别墅是双方父母出资购买的,作为我们的结婚礼物。
最没资格插话都就是她张念禾!
我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张念禾家境贫寒,早死的妈不靠谱的爸。
最后沦落到酒吧卖酒。
谢司南便是从那捉我时碰见的她。
那时她正被客人刁难,我看不下去挡在了她的面前。
转过眼她却蹿进了谢司南的怀里,我瞬间跟吃了苍蝇一样。
再后来,她便在也赶不走,跟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了我跟谢司南身边。
张念禾察觉到我的视线,非但没有害羞,反而挺起胸脯露出脖子上的红痕。
可我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我抬起手指着她的睡衣道:
“给我脱下来,你穷得连一件睡衣都没有吗?”
这是我妈买给我的,穿在她身上简直让我作呕。
“章晞宁,你给我客气点!”
我话音刚落,谢司南便立即大声呵斥。
“你不知道念禾有抑郁症吗?”
“我不知道念禾哪里得罪你了,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她。”
张念禾早已泪流满面,发抖的身体宛若空中飘荡的柳絮。
她倔强地朝我抬起下巴,一字一顿道:
“是我不对,我现在就脱给你!”
说着,她的手放在了衣服下摆上。
谢司南瞬间目眦欲裂,一把地抱住了她。
心疼的说话都在打颤:“回屋脱,咱不要她的衣服,你想要多少我给你买多少。”
两人匆匆进了房间,但出来的只有谢司南。
他一脸阴沉地将睡衣砸到了我身上,像是把挤压了几天的怒气通通发泄了出来。
“章晞宁,你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
“我原本只是以为你娇纵任性,但你的所作所为简直让我恶心!”
我心里一窒,但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潜台词:
“你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了?”
谢司南冷哼一声,将我按到墙上逼问道:
“念禾被下药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脑子瞬间懵住,紧接着一股屈辱感升腾而起。
“你怀疑是我?”
谢司南眼神很冷:“那是你家的酒店。”
好离谱的逻辑,我立刻反问:“那为什么不报警?”
说着,没等他回答,我便拿出手机拨打110.
谢司南眼疾手快,一把按灭了屏幕。
语气很冲道:“这样只会让念禾回想起来那些事,她接近精神崩溃,已经受不了这种折磨!”
我细细地听着,正想开口说什么时。
张念禾却突然跑了出来,她换了谢司南的衬衫,衬衫的长度刚刚盖住她的屁股。
她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声音惶恐道。
“司南,我害怕,你来陪我。”
谢司南立刻收敛了神色,温柔地朝她走去。
我凝眉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这事有蹊跷。
上一世张念禾就没有追查真相,谢司南全都依着她。
但正常人怎么会不想知道害自己的是谁?
除非她原本就知道那人是谁。
我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什么,于是立刻打给了我妈。
“妈,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监控。”
3
这天以后,我彻底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吃吃喝喝,和姐妹们出国购物。
只不过回家的时间也肉眼可见地变晚。
只是这天推开房门时,一个漆黑的身影赫然站在我的卧室里。
我吓得差点叫出来,打开灯才发现是谢司南。
谢司南一脸严肃,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
“你怎么那么晚回来?”
我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谢司南脸沉了下来,他刚想开口说什么,视线却陡然被我身上的衣服攥住。
“你穿的谁的外套!”
话音刚落,他便一把扯落了西装。
谢司南脸绷得很紧,他冷笑一声。
“章晞宁,我们名义上还是男女朋友,我希望你检点一些。”
我垂眼看向地上的衣服,这是我在餐厅吃饭时,偶遇了哥哥的朋友程政文。
他见我穿得少,径直披在了我的肩上,全程没有半分逾矩。
可即便有,又管他什么事。
见我神色冷淡,谢司南却想歪了。
他紧盯着我,语气玩味:“你不是后悔了吧?后悔悔婚,所以玩欲拒还迎那一套。”
谢司南语气得意,原本黑沉的脸瞬间奇异地活了过来。
“你怎么那么爱演啊,还想我像从前一样去管你是吗?你做梦!”
可说到最后,他突然止住,眼神在我脸上打量了一下。
倨傲道:“其实你后悔了我也可以理解,你那句话我就当没有听过,我们照常领证,只不过念禾我还是要照顾的,她——”
原本喝酒喝得我就头疼,现在听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堆话简直要晕过去。
于是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直接道:“我没有后悔,也没有你想象的欲拒还迎。”
说完这句话后,我捡起地上的西装,珍惜地扫了扫上面的灰。
余光看见身旁僵硬得像一座雕塑的谢司南,于是忍着不耐烦道:“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走吧。”
谢司南脸上的难堪一闪而过,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不知是气的还是伤身,他整个人都在抖,可突然间,他视线扫到了我床头上的石膏娃娃。
那是我十八岁时拉着他一起去地摊上做的。
六位数的八音盒我随手就丢,七位数的珠宝项链我也不稀奇。
但这二十块一对的石膏娃娃我却始终放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夜夜伴我入睡。
谢司南奇异地恢复了平静,他勾起唇角,一脸胜券在握道。
“章晞宁,随便你怎么说吧,无所谓了。”
“我就是想告诉你,明天是念禾的生日,她朋友要来庆祝,你最好不要惹是生非。”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只想让他离开我的房间。
就在这时,一声娇柔的呼喊声突然响起:
“司南,你在忙吗?”
张念禾紧张地看着我们,像是生怕我抢走谢司南。
谢司南脸色有些不自然,走过去牵住她的手。
“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可转身之间,张念禾看见床头的那对娃娃,她眼里的嫉妒一闪而过。
这对娃娃我几年前发过朋友圈,张念禾还特意点了赞。
她止住脚步,怯怯地开了口:“我可以要一个吗?当做明天的生日礼物。”
谢司南表情有些为难,张口想说什么时。
我直接拿过那个男娃娃,塞到了她的怀里。
张念禾喜笑颜开,谢司南却莫名沉了脸。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猛地拉着张念禾离开了这里。
4
而我什么也不想思考,洗漱完后直接躺在了床上。
正当进入梦乡时,妈妈的电话惊醒了我。
“收拾行李吧,宁宁,我和你爸明天去接你。”
“谢父谢母不相信自己儿子做的混账事,明天也会到场。”
“到时候我们两家当面说清楚。”
“还有监控的事我们也查清楚了,那天进入张念禾房间的是她前男友,她开门时人是清醒的,哪里来的下药?”
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害怕,而是得知真相的兴奋。
和妈妈沟通完后,我挂了电话。
明天过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于是我睡了一个自从重生以来最好的觉。
可第二天还没醒,客厅里便传来叽叽喳喳的嬉闹声。
我一头坐了起来,叹了口气后起身出去喝水。
结果开门的场景让我当场愣在了原地。
张念禾跟她的闺蜜们正布置着客厅。
有人在洁白的墙壁涂鸦了“张念禾大美女生日快乐”十个大字。
有人穿着鞋直接踩在了我妈买的意大利牛皮沙发自拍。
还有人裁下了手工刺绣窗帘来做装饰品。
我看得心脏突突直跳,不过想起等一会就要走了,我也懒得搭理她们。
但下一秒,一个女生突然打开橱柜拿出了一个花瓶。
那是我妈在美国拍下来的清代古董,是她最喜欢的,所以给我做了陪嫁。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我猛地冲过去一把夺了下来。
那个女孩愣在原地,她叫李佩如,是跟张念禾玩得最好的一个。
同样家境贫寒,一起从小地方出来打工。
见我连理她都不理,只顾检查花瓶。
她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像被侮辱了似的,于是挑衅道:“你就是那个小三?”
我检查瓶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将瓷器放进了橱柜里。
李佩如的火蹭一下地彪了起来:“就是你一直欺负小禾?这里是你家吗?赶紧滚出去,不要脸的贱人。”
张念禾款款走来,她露出一个得体的笑,仿佛是这座房子的主人。
“章晞宁,今天是我生日,这里不方便你在,你还是走吧。司南出去给我买礼物了,回来应该也不想见到你,你何必到处惹人烦。”
我没理她,只是淡淡嘱咐道:“这里面的瓷器你们不许动。”
最便宜的也要也要七位数,不过价钱到时其次。
我母亲爱如珍宝,瓷器但凡有丝毫损伤,绝不会放过她们。
张念禾笑了,那笑容饱含轻蔑的意味。
“这里是谢家的房子,谢家的财产,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下堂妇管的也太多了。”
此话一出,她旁边的李佩如腰板也直了起来。
仿佛自己也是这栋别墅的半个主人,她仍记恨刚才的仇。
于是转身拿出了我刚才放进去的花瓶。
我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脱口而出:“赶快给我放下!”
李佩如和张念禾对视一眼,得意一笑。
她懒洋洋道:“让我放下也可以,你给我跪下啊。”
我没有废话,直接朝她走去。
结果李佩如尖叫着抛给了不远处的张念禾,见我跑来。
张念禾又抛给了另一个人,她们兴奋地戏耍着我。
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高,蹭的一下,张念禾没有接住,瓷器瞬间摔了个粉碎。
第2章
5
张念禾没有慌张,脸上只有没尽兴的遗憾。
李佩如很懂她,于是又想从橱柜里拿。
我立刻挡在了柜子前:“你们知道这里面——”
可还没等我说完,张念禾的两个小姐妹便合力将我按在了地上。
我双目通红,看着她们拿出一个又一个的藏品,却无能为力。
碰的一声,又一个瓷器摔落在地。
张念禾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回响,她轻蔑地看了眼我。
觉得我越发的碍眼:“我们把她赶出去。”
说着,她们揪住我头发往外扯,我瞅准时机,一脚踹在了李佩如的肚子上。
她瞬间疼得跪在地上。
有人立刻骂了句脏话:“妈的,给这小婊子一点颜色瞧瞧。”
也有人惴惴不安:“打人不太好吧。”
“她先打我们的!再说了,一个被抛弃的下堂妇有什么好怕的!”
张念禾轻笑了一下,率先给了我一巴掌。
剩下的人对视一眼,再也不怕,纷纷上前按住我的手。
然后左右开弓地打。
她们早就看不惯我穿金戴银,于是殴打我的间隙。
有人扯下了我的项链,有人摘下了我的镯子。
整个别墅回荡着我的惨叫和她们兴奋的欢呼声。
直到大门被猛地推开。
爸妈瞳孔紧缩,脸色瞬间惨白。
压在我身上的人顿时如鸟兽般散开。
妈妈看见我脸色的伤直哭,爸爸脸色铁青,吩咐身后的保镖守住出口。
我的伤只在脸上,于是强撑着笑了笑,安慰我妈道:“没事妈,我不疼。”
我妈一听,哭得更厉害了,从小到大,他们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头。
张念禾的慌张只有开始那两秒,她平静地扫了一眼我们。
“请你们出去,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有权报警抓你们!”
李佩如立刻帮腔:“对,滚出去。”
话音刚落,一道洪亮的声音立刻响起。
“你们让谁滚出去!”
谢父沉步走了进来,皱着眉道:“你们是谁?”
谢母则是惊恐地看着我的脸,心疼道:“小宁,这是谁打的!”
我妈冷笑一声,一把挡开了她:“去问你儿子!那站着的就是你儿子的小三!”
张念禾瞬间明白过来,她扬起一个讨好的笑。
凑近谢母道:“阿姨,我是司南的——”
“别叫我阿姨!”
谢母一脸嫌恶,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嫌弃得就像躲避垃圾一般。
张念禾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满是耻辱。
可谢父谢母忙着跟我爸妈道歉。
“亲家,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就在这时,洪亮的警笛声突然响起。
6
李佩如彻底怕了,她哆哆嗦嗦地抓住张念禾的袖子。
“怎么办啊,念禾,我们会不会坐牢。”
张念禾强撑道:“怕什么!我们有做什么错事吗?”
我爸冷哼一声,缓缓开口:“殴打他人,破坏他人财物。”
说到这,他指着不远处的瓷器碎片道:“你们摔碎的那两个花瓶,一共三千万。”
一听价格,她们其中几个直接腿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紧接着相互推诿了起来:“不是我摔的!不是我!”
“也不是我!!”
空旷的客厅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谢司南便是伴随着这样的声音回到了家。
张念禾像只小兔一般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得脸色涨红。
“司南,救我,我好害怕,家里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
谢司南有些茫然,可视线在看到我脸上的伤时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推开张念禾,快步朝我走来。
当下意识地朝我伸手时,我妈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愤怒的声音都在抖:“你给我滚!拜你情妇所赐,我们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们的!”
话音刚落,警察们便推门而入。
张念禾浑身发抖地站在原地,她的好姐妹们贴着墙要溜走,但警察立刻拦住了她们。
李佩如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跟我没关系,我们只是来做客的,你们有事去找她。”
其余几个人一听,纷纷跟着李佩如指着张念禾:“是啊,警察同志,你们去找她,都是她指挥我们的。”
张念禾双目猩红,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们。
而后两行泪落了下来,抓住谢司南道:“司南,是章晞宁先招惹我们的,我好好的生日,她诶要挑衅,所以才有点小摩擦。”
谢司南看她哭成这样心疼了,可一看到我脸上的伤,又实在开不了口。
这时,我爸跟警察沟通完后,他们上前就要带走张念禾一行人。
张念禾彻底怕了,她怕谢司南真的不管她,于是又旧事重提。
“司南,看在我过去遭遇的份上,你就让她放过我行不行。”
“我当时那么难过都没有报警,可她只不过挨了几巴掌就要送我进监狱,这是她欠我的。”
本来因为脸上的伤,我没记起她污蔑的事,现在正好。
我跟妈妈对视一眼,然后她直接甩出了视频。
视频的像素高清,画面上张念禾精神正常,哪里有被下药的模样。
她自动打开门,垫脚拥抱了门外的男人,然后一起进了房间。
谢司南傻眼了,在他认知里,张念禾一直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
怎么会主动跟别的男人这么亲密。
他感到一阵被愚弄的耻辱,近乎本能地甩开了张念禾。
张念禾则跟个疯子一样,抄起地上的花盆就砸向了屏幕。
疯疯癫癫地大喊大叫:“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最后警察强行将她们带走。
7
谢司南手里仍旧握着为张念禾买的花,茎叶部分已被他捏得稀烂。
他像是如梦初醒,一把丢掉花,苍白着脸朝我走来。
我全程没有看他,而是配合医生上药。
爸爸自发地挡在了我的身前,语气丝毫不客气。
“我家和你家从此再无关系,房子和损坏的古董会由我的律师来谈,以后不要在让我看见你!”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可对比他做的,那简直差得远。
妈妈是多一秒也不想在待下去,于是扶起我便往外走。
谢母依旧温声细语地劝着,谢父也保证会严惩谢司南。
这种事在我们圈子里本来不算新鲜事,但做到这种程度的也就他们家了。
谢父脸色愈来愈差,转身一脚踹在了谢司南的小腿处。
“快跟晞宁道歉,你真是被鹰啄了眼,让所有人的脸丢尽了!”
“当初你怎么跟我说的,我说这门亲事你不愿意就算了,可你自己应下了。”
“你说小宁虽然顽皮,但心地纯良可爱,你愿意娶她。”
“结果呢?你这是在干什么?”
谢父越说越气,他和我家也算多年世交。
闹到这个地步也没脸再见我父母,朋友以后算做不成了。
谢司南一言不发,半跪在我面前默默承受谢父的怒火。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口口声声爱他的张念禾是满口谎言的骗子。
而他又为骗子做了什么?他伤害了从小一起长大的章晞宁。
还跟她毁了婚,谢司南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心脏像针扎一般的难受。
他知道我从小爱美,于是变着法地送我世界各地的护肤品。
可现在那张原本洁白无瑕的脸上满是伤痕。
他想开口道歉,可我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哪怕一眼。
谢司南一窒,猛地伸出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嫌不够,于是哽咽着,抓住我的手胡乱打在他的脸上。
“晞宁,你骂我打我吧,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求你理一下我。”
我皱着眉抽回手,依旧没有看他,只是对着妈妈道:
“我们回家吧。”
妈妈擦了擦眼泪,牵着我往外走。
谢父谢母依旧跟在后面道歉。
可我们什么都不想听,坐车后便扬长而去。
8
张念禾的刑罚要比我想象中的重,她涉嫌殴打他人,加上故意毁坏财物罪。
预估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她的其他朋友也在两年到五年不等。
张念禾得知后吓坏了,跑到谢宅外呼喊谢司南。
可谢司南却从始至终都没露过面。
谢家不傻,为什么要替一个不相干的人付这几千万。
即使付得起,也不想跟这种捞女沾上任何关系。
于是张念禾在外连着等了三天,直到晕倒在地都没有见到她想见的人。
她开始恨了起来,明明以前把她宠成了公主。
自己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谢司南就这么轻易地抛弃了她。
于是她跑到谢氏集团门口撒泼打滚,在社交媒体上疯狂抹黑。
谢家的应对方式很快,马上花了一笔钱压了下去。
并只要看见张念禾的身影便吩咐人泼粪水。
张念禾恶心的直吐,她不再寄希望于谢司南身上,而是转头来寻求我的谅解。
这半个月,我脸上的伤慢慢淡了下去。
我又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所以依旧开开心心地吃喝玩乐。
而这天我开着爸爸给买的法拉利回家时,一眼看见张念禾跪在我家门口。
她头发剪短,脸部深深地凹陷,整个人憔悴不堪。
她看见我时,眼睛顿时发亮,连忙跪着朝我爬来:
“晞宁,你原谅我吧,你脸依旧恢复了,什么事都没有。”
“我不一样,我要是坐牢十年来就没法活了,你那么善良,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
我放在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善良?正因为我善良,上辈子纵地她越发地没底线。
作息时间要听她的,一日三餐也要听她的。
到最后一旦不顺她意,就跟个疯子一样撒泼打滚。
可笑的是谢司南竟然顺着她一起谴责我。
到最后张念禾恶从心起,直接杀了我。
思绪回笼,我瞥了眼仍跪在地上的张念禾,什么都没说,一脚踩下油门进了家。
结果刚走进客厅便看见了谢司南送来的茉莉花。
我扬了扬手,张姨默契地将花扔了出去。
结果还没松口气,转身却碰见了迎面而来的谢司南。
他显然看见了扔掉的花,眼里的难过一闪而过。
“阿宁,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我的电话你一个也不接?”
他询问的语气小心翼翼,跟从前高高在上的样子天差地别。
我刚才和朋友打球输了,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来我家干什么?”
从那天分别以后,他父亲打来了十个亿,我们的婚姻也正式作废。
我以为按照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再来。
结果没几天,谢司南扔下公司事情不管,跑来天天堵我。
见我毫不掩饰的厌烦,谢司南脸上闪过难堪。
他紧盯着我,语气卑微地乞求道:“你不要冷暴力好吗,我们把话说开,不要斗气。”
斗气?我听着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差点笑了出来。
我被人按着打了十几巴掌,在他看来竟然是斗气。
我转头看向他,平静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因为——”
可没等我说完,谢司南便着急地打断了我。
“张念禾骗了你不假,但她同样也欺骗了我,我和你都是受害者。”
“你为什么不肯替我想想,而且我得知真相后立马和她划分了界限。”
“小宁,难道你真的要为这点误会断送我们十几年的情分吗?”
谢司南激动异常,质问的声音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
十几年的情分?这么多年哪里来的情分,不都是我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吗。
如果不是我的坚持,我们又怎么会走到现在。
而我只不过让一切回到原点,又有什么不对的。
我抬手按了按眉头,正想开口说话。
门外走来的人突然扬声喊了下我。
我倏地回头,展开笑颜回应。
“政文哥!”
9
我抬脚就要走过去,身旁的谢司南一把抓住了我。
一脸警惕地看着程政文。
“我们还没谈完,你要干什么。”
他对程政文的敌意太大,以至于我率先挥落了他的手。
“谢司南,你礼貌些,政文哥是我的客人。”
程政文没有理会谢司南的挑衅,他表情淡淡。
眼睛只专注地看向我:“你不是要去看展吗?现在去吗?”
“去!”
这个展我想去很久了,政文哥主动邀请我怎么能不去。
谢司南显然误会了,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劈头盖脸地教育起了我。
“章晞宁,他比你大六岁,你就这么饥不择食?”
说话说得难听至极,以至于我还没反应过来,程政文便反手给了他一拳。
谢司南踉跄地倒退几步,稳住身形后暴怒地冲了过去。
两人瞬间打得不可开交,拳拳到肉。
不过等我喊保镖进来时,程政文已经完全压制谢司南。
他脸不红气不喘,只平静道:
“我是喜欢宁宁,但这不是她被你侮辱的理由。”
谢司南愣了一瞬,紧接着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
“她是我妻子,你给我离她原点!”
程政文轻笑一声,态度轻蔑。
“人在你这时你不珍惜,你又凭什么要求别人离远点。”
话音刚落,他一把推开谢司南。
谢司南像没有骨头一般,顺着他的力道倒在地上。
他一脸呆滞,而后突然痛哭了出来。
我和政文哥对视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其实这段时间我也察觉出来他喜欢我了。
他出差回来会给我带礼物,碰见好吃的会带我去吃。
我受欺负时会替我出气。
他的偏爱太过明显,让我原本有些顿感的脑袋都察觉到了。
可他还怕吓到我,一路上都在时不时地观察我。
我原本板着脸吓唬他,但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担忧,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程政文愣了一下,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轻声道:“小丫头,吓唬我呢。”
我止住笑声,撒娇道:“政文哥,我没有那么脆弱,不用担心我。”
程政文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轻轻嗯了一声。
“哥哥不是担心你,而是心疼你。”
我嘴角的笑意突然止住,我的事情闹得很大,想必他也听说了。
我故作无所谓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都是小事,谁还没碰到过几个人渣!”
我背着手往前走着,突然察觉他并没有跟上来。
扭头一看,他不知从哪变出一束花。
程政文笑得很温柔,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你觉的我新不新?”
我脸蹭一下的红了,扭扭捏捏道:“挺新的。”
10
于是从这天开始,我们便确认了关系。
和他在一起后,我才明白成熟男人到底有多香。
他会分清工作和生活的边界,不会让我患得患失。
他也会时不时地安排惊喜,满足我小女生的快乐。
他更会在我不开心时开导我,鼓励我去做我像喜欢做的事。
他既像温柔的恋人,又像包容的长辈。
爸妈得知我们恋爱后,也欣慰地点了点头。
“政文不知比上一个强多少,你总算睁开眼睛了!”
我又羞又恼,转身跑上了楼。
地下瞬间齐声传来大笑。
时间过得很快,几个月后,我和程政文决定订婚。
订婚的前一天谢司南又来找了我。
“章晞宁,你对我太残忍了。”
他声音低沉嘶哑,缓缓露出一个笑,尽管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们才分开五个月,你就要跟别人订婚?”
这时我正忙着查看明天订婚的流程,于是随便敷衍一句。
“那怎么了?你羡慕?那你也可以找人订婚。”
谢司南被我这无所谓的耐度激怒,脸色瞬间铁青。
我发觉他好像没了动静,正当转身时,他上前一步抱住了我。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竖起,立刻挣脱后,甩了他一巴掌。
“你给我滚!”
谢司南顶着巴掌印,还想靠近我,结果在看到我眼里的厌恶时愣在了原地。
“你就那么讨厌我?”
“是。”我承认的毫无负担。
早在上辈子我们的感情就已经彻底断了,重来一世,我只想对我自己好一些。
我爱政文哥,他也值得我爱。
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我不明白谢司南为什么一直把我往回拉。
是因为不甘心吗?
那就不甘心一辈子吧,我无所谓地想。
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于是吩咐保镖将他赶了出去。
谢司南在这天喝了很多酒,跟个神经病一样连夜跑去了我们的定情之地西海河。
并在凌晨时失足掉落,尸体再也没有找到。
我听到消息时已经是订婚的五天后了。
同时还传来一个好消息,张念禾因发疯殴打室友,于是刑期加到了十二年。
我笑了笑,突然想起那句话,听到好轮回,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