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狗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添油加醋的表演。
“那慕云昭啊,在村里就是个扫把星!克父克母,天生就不是个好东西!她养父母死得早,就是被她克的!”
“没人管教,她就成天跟村里的野小子混在一起,偷鸡摸狗,什么坏事都干!东家丢了只鸡,西家少了块布,十有八九都是她干的!”
“还有啊,她小小年纪,就不知廉耻!经常跟村里的老光棍,还有过路的货郎眉来眼去!我们村里的人,都瞧不起她!”
他越说越起劲,把道听途说和自己编造的各种脏水,一股脑地全泼在了慕云昭身上。
李嬷嬷听得心花怒放。
好,太好了!
偷窃,淫乱,不孝!
随便哪一条,都足以让一个女子身败名裂!
“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一旁,慕云语适时地插话,扮演着那个理智客观的“好人”。
“证据?”赵二狗眼珠一转,“全村人都是证据!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我赵二狗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反正山高皇帝远,等他们派人去问,他早就拿着银子跑路了。
“好!”李嬷嬷一拍桌子,“赵二壮士,你放心!我们侯府,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说真话的好人!”
她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去,把府里各院的主子都请过来。就说,有关于大小姐的旧事,需要当面对质。”
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慕云昭的遮羞布,让她再也无法翻身。
很快,慕振邦、沈若兰、慕云泽等人都被请了过来。
当他们听完赵二狗的“证词”后,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慕振邦气得浑身发抖:“简直是……简直是家门之耻!”
沈若兰则捂着胸口,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慕云泽的眉头皱成了川字,看向赵二狗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只有慕云语,垂着眼帘,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的弧度。
“去,把那个孽障给我叫来!”慕振邦怒吼道。
……
假山后。
青黛听着前厅里传来的污言秽语,气得小脸通红。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那个赵二狗,胡说八道!明明是他自己偷东西,被您教训了,现在反倒来污蔑您!”
慕云昭神色平静,仿佛没听见一般。
“青黛,你记不记得,赵二狗去年冬天,是不是把他娘治病的救命钱,拿去赌输光了?”
青黛一愣,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他娘病得快死了,村里人凑钱给她请大夫,结果钱全被他偷去赌坊了。后来还是小姐您……看不过去,让老屠户帮忙请了大夫,才把人救回来。”
“那就行了。”
慕云昭站直了身体。
一个下人正朝这边走来,准备去落霞苑叫人。
慕云昭从假山后走了出去。
“不用叫了,我来了。”
那下人吓了一跳,连忙行礼。
慕云昭看也没看他,径直走向了前厅。
她一步步,走进了那个为她精心布置的陷阱。
她走进厅内,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客座上,满脸得意的赵二狗。
赵二狗看到她,先是本能地缩了缩脖子,随即想到自己如今有侯府撑腰,又挺起了胸膛,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她。
“慕云昭!你这个贱人!没想到吧,我也来京城了!我今天就要把你做的那些丑事,全都抖落出来!”
慕云昭没有理他。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堂上那一张张愤怒、厌恶、鄙夷的脸。
“你们叫我来,就是为了听一条狗,在这里乱吠?”
“放肆!”慕振邦怒道,“赵二壮士是你的同乡,他说的句句是实!你还有何话可说!”
“同乡?”慕云昭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怎么不记得,野猪沟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她走到赵二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只记得,村里有个叫赵二狗的无赖。偷窃成性,嗜赌如命,连自己亲娘的救命钱都偷。怎么,你就是他?”
赵二狗的脸色,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