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我在实验室洗了十年试管，因年过三十被年轻主任踢出团队。
他自作主张地克扣我十万研究资金，将我踢出论文作者。
甩来一份羞辱的协议：
“杨思雯，35岁还在底层，哪个实验室会要你？趁早退休吧。”
我平静地看着他，险些笑出声。
他大概想不到，我已被特聘为国家百亿科研项目组的总负责人。
离职第二天，我随院长出席学院会议。
他在走廊见到我，瞬间脸色煞白，谄媚上前：
“杨教授！那十万经费我马上还您，作者署名也立刻加上！”
我只是淡淡抬手，止住他的话头：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审计组正在你办公室，等你解释那三百万经费的流向。”
......
周末，我早早地来到实验室准备工作，却发现我的办公室门被锁上。
我打电话给管理处的王老师，他支支吾吾半天，回了一句：
“杨老师，来一下会议室。”
我皱起眉头，预感不妙。
于是口袋里装了支录音笔后，急匆匆地跑到会议室。
会议室里整个实验室的老师都在。
人声嘈杂。
我突然想起来。
原本负责实验室的陈主任上调到教育局，这个月刚上任了新主任。
我瞬间明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恐怕要烧到我身上了。
王老师坐在新主任的身旁，眼神躲闪。
我刚坐下，王老师就硬着头皮开口：
“杨老师，我们最近在推动‘团队年轻化’，考虑到您年龄不符合要求，我代表研究院向您正式提出辞退。”
辞退我？有没有搞错？
我在实验室干了十年，我从出谋划策到指导实验都是一手包揽，为实验室每年创造了数百万的利润。
陈主任都心甘情愿地说这实验室没我迟早倒闭。
我可是实验室大动脉，要我走？
从短暂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控制不住笑意。
想到上周，一个国家项目聘请我当总负责人时。
我还纳闷怎么申请离职，你们这就把枕头送来了？
我算了算上个项目的研究资金，刚巧十万。
我正好拿了十万资金，体面走人。
想着，我点了点头，语气没有一丝愤懑。
“等财务结完账，我立马走人。”
新来的主任赵峰看我一脸淡然，眼角抽了抽。
顿时感到自己的威严遭到挑衅。
他立刻摆出一副训话的姿势：
“小杨啊，虽然有学院规定，但我来了，就要按我的规矩办事。”
“我问过实验室的小林，他说你这一个多月一直在洗试管？倘若传出去，洗试管的杂工能分到十万经费，又会引起多少非议？”
“杨思雯，你就是个科研混子，还想要我给你分钱？哼，做梦！”
我呆愣片刻，才意识到，他想克扣我的研究经费！
“赵主任，我的工作流程都记录在案，你只听一面之词诋毁我，不合适吧。”
“至于研究经费。”我故意顿了顿，“都是按照学院的规定严格划分的。”
“你有什么资格擅作主张？”
赵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杨思雯，你也三十多了吧？还在底层洗试管，哪个实验室要你？我劝你还是早点退休，别闹出笑话了。”
我看着他蛮不讲理的模样，顿感无语。
还好自己带了录音笔，把他的话都记录了下来。
换作以前，我早就跟他拼命了。
如今国家项目的聘书还未到手，我的级别比他低，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
这笔账，以后慢慢算。
下班后，我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和工服一起打包丢在了门外。
小林低着头走来。
擦肩而过时，我听见他轻声讥笑。
我转过头，淡然开口：
“赵主任把我的十万块经费都给你了吧？”
他摇了摇头，眼底讥色更浓。
“怎么会，赵主任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当初你成绩差被开除的时候，我念你家境不好，才把你留在身边做项目，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杨姐是我的恩师，我怎么会落井下石？但你和赵主任有什么误会，别泼我脏水。”
闻言，我忽地伸出手。
他以为我要扇巴掌，赶紧撇过了头。
“有什么事你找赵峰，我、我是被利用的。”
巴掌没有落下，反而坦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十万块你先收着，以后我会让你全吐出来。”
主任办公室。
“杨思雯，主意你的态度。”
“我的耐心有限，赶紧签了离职报告滚蛋！”
我看着他那张有恃无恐的脸，心中涌上深深的厌恶。
“赵主任，你确定要撕破脸皮？我在实验室十年，每一个项目内幕都了如指掌。”
我盯着他开始闪烁的眼睛，一字一顿：
“这一个月，突然倒闭的几个项目资金去了哪里，我可都知道。”
“你非要把我，逼到你的对立面吗？”
第 2 章
赵峰一脸无所谓，翘起二郎腿晃了晃。
“杨思雯，你和学院签了保密协议，出去乱说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说着，他居高临下地瞪了我一眼。
我扬起嘴角笑了笑。
保密协议？不过是他们贪墨受贿的遮羞布罢了。
谈判彻底破裂。
走出办公室，我摸出手机，找到前主任陈老的联系方式。
这是我对实验室残存的最后一点幻想。
我拨通电话，向他说明情况。
电话里，陈老十分惊讶。
“杨老师，你别急，我去找研究院问问情况。”
然而这线微光，在三天后彻底熄灭了。
“思雯啊，”他声音透着无奈，“赵峰是院里领导的小舅子，我的话不管用。他还说你......仗着资历老，贪污拨款”
“思雯，听我一句劝，你还想留在圈子里的话，赶紧息事宁人吧。”
挂了电话，耳朵里嗡嗡作响。
十年付出，换来一句贪污拨款。
我站在冷风中，一时没缓过来。
赵峰的电话又突然响起：
“杨思雯，实验室进来新项目，这个实验，他们说只有你会做？现在，马上，滚回实验室。”
他压抑着怒火。
“不然，你就等着蹲局子吧！”
克扣我的经费，让我无偿加班，还要我蹲局子？
我气血上涌，差点当场骂出来。
但一想到我的聘书还没结束，现在撕破脸，要是他在校领导耳边吹吹风。
哪怕这事不影响我的地位，也会给我的声誉带来损失。
小不忍，则乱大谋。
“好！”
我咬紧牙齿，闷声答应。
回到实验室的第一天，赵峰将我的办公桌搬到脏兮兮的小黑屋，只留下一台电脑。
“把表格上的实验流程全写下来，今天下班前弄完。”
我什么都没说，低着头敲击键盘。
干到中午，我感到肚子饥饿，刚要推开小黑屋门。
行政小姑娘跑过来，立刻将门反锁。
“杨老师，赵主任特意交代过，工作没完成前，不准你离开一步。”
我看着小姑娘躲闪的眼神，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低下头。
她走后，我用陈老留给我的特殊账号，登录了学院财务系统的后台。
然后我悄悄掏出手机，开始对财务漏洞，拍照留档。
复印完数据，我又被绑着参加新项目的开幕式。
会议室里坐满了新面孔。
会上赵主任对几个新来的博士生高谈阔论。
“做实验一定要实事求是，吃苦耐劳，别想某些人，只想着混日子。”
他眼神不经意扫过我。
“有些同事啊，在实验室干了十年，到头来只会洗瓶子，你们年轻有为，以后要离这种混子远一点。”
每一个字都狠狠扎着我的心。
我在角落里低着头写笔记，没有反驳。
周一晚上，新项目团建。
我本来不想参加。
但赵峰特意打电话叮嘱我要到场。
包厢里灯光晃眼，大家的脸上都挂着笑。
酒喝到兴处。
小林突然站起来敬酒，语气满是对赵峰的崇拜。
“赵主任，这个新项目您可要多带带我们！我们一定跟着您好好学！”
他话锋一转，抬眼看向我：
“可不能像杨老师，只会混吃等死当个懒汉，最后连科研经费都拿不到。”
满桌响起一阵哄笑。
我放下筷子，平静地笑了笑：
“我去下洗手间。”
隔间里，我拿出手机。
一条短信赫然跳出屏幕：
“杨思雯教授，恭喜您被特聘为国家“城市之光”科研项目组总负责人！请于5月1日报到！”
——国家科学院秦部长
4月1日，刚好是实验室项目结束的第二天。
我倒吸一口凉气，反复查看这条短信。
回过神来，一股冲破郁闷的快感瞬间袭来。
好，赵峰，不是喜欢打压我吗？
这最后三十天，我就好好帮你整理一下，这些年你亲手埋下的每一颗雷。
从现在起，游戏规则，我来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