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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网上卖冷冻了10年的僵尸肉。
为吸引顾客，妈妈每天都让我直播吃肉。
妈妈赚的盆满钵满，可我的身体却在慢慢腐烂。
十八岁成人礼，妈妈用僵尸肉做了八菜一汤。
看着她温柔的样子，我知道她遇上了大麻烦。
“宝贝，再帮妈妈直播一次吧，这次的顾客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
我麻木的点头。
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
妈妈从小就告诉我，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爸爸跟其他阿姨走后，家里突然变得很穷很穷，穷到买不起肉，只能吃着菜市场便宜卖的白菜。
妈妈每天都要狠狠骂爸爸，然后看着我又哭又笑，邻居嫂子说，我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我不想让妈妈生气。
猪瘟开始的那一年，猪肉大降价，妈妈带着我去猪肉场捡回来一车车别人不要的猪肉。
妈妈眼睛亮亮的，告诉我，把肉腌起来，可以吃好久。
一直到猪肉市场回升，我们的肉还有很多。
妈妈又说，拿出去买，我们就有钱了。
“可是妈妈，这块猪肉发霉了......”
“一点霉斑而已，没事的，你不一直吃着呢吗？”
妈妈并不在意，她觉得我能吃，其他人也能吃。
但她是从来不吃的，她舍不得吃肉，只吃蔬菜，把肉都留给我。
我没告诉妈妈，其实我吃完肉之后肚子总是疼。
我不敢说，怕妈妈觉得我挑食。
但麻烦还是找上门了。
有人说我们家的肉有问题。
妈妈跟那人争得脸红脖子粗，最后她把我拉到面前，指着我告诉那人，“我家囡囡都在吃，怎么可能是坏的！你就是想讹人！”
那人并不相信，“谁知道你们吃不吃，这肉肯定是坏的！赔钱！不然我就报警抓你！”
妈妈被惹急了，为了证明我确实吃了肉，她想了一个极好的办法——直播
那场直播，观看的人数有好几万，我在镜头前一口一口吃下泛着腥气的猪肉。
我听到妈妈的声音。
“好多礼物！好多钱！囡囡快！再多吃一些！证明咱们家的猪肉没问题！”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
这一场直播给我们家带来了很多很多钱，妈妈把那个人告上了法庭，说他敲诈勒索，那个人赔了好多钱。
但那天下播，我肚子疼的在地上打滚，妈妈死死捂住我的嘴。
“囡囡，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你肚子疼！”
妈妈找了两颗药给我吃下，紧紧抱着我，坐了一夜。
我们家的日子好过起来了，但妈妈依然不吃肉。
每当我把肉送到妈妈嘴边，妈妈总是笑着推开，“妈妈不吃，都留给囡囡吃，囡囡多吃肉，快快长大。”
我也想快点长大，但从那以后时不时就会有人找上门，我直播的次数也一次次变多了。
十二岁，直播刚结束，我就晕倒了。
妈妈守着我，等到半夜，立刻把我送进医院里。
“你是怎么当妈的？怎么能给孩子吃那么多不干净的东西！你看看这报告！”
我听到医生骂妈妈不称职，挣扎着想下床，告诉医生，妈妈很爱我，她把好吃的都留给我，一定是我自己贪嘴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但是我没力气，连叫妈妈的力气都没有。
“以后不能再给她吃那些垃圾食品了，她的身体......”医生的话说了一半。
我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妈妈站在旁边白了脸。
“妈妈，我是不是不能吃肉了？”
妈妈脸色一僵，但很快又扯出一抹笑，“能吃，不要听医生瞎说，医院都是骗钱的。”
是这样吗？可是我的肚子真的好疼。
但是妈妈是最爱我的，她不会骗我的。
“囡囡，妈妈给你买到了药，以后肚子疼就吃这个，医院不能去，医院都是骗钱的。”
妈妈从一个老中医那里买了一包药。
十八岁，我和妈妈搬进了大房子里。
家里的冻腌肉不多了，但生日那天，妈妈还是拿出了一大块肉给我做了满满一桌菜。
“我的囡囡终于长大了，”妈妈看着我热泪盈眶。
我知道妈妈这些年的不容易，哪怕看到那一桌肉菜已经十分反胃，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
妈妈为我夹了一块肉，“囡囡，今晚，咱们再直播一次。”
我看着妈妈温柔的笑容，将手里的体检报告塞进了口袋里。
我答应了，“好。”
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