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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医院病床上,奄奄一息。
妈妈紧紧抓着我的手,却不是心疼我。
“囡囡,你记着,要是瞒不住了,你一定要把责任全揽下来,你是孩子,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说完,病房门被推开,几个举着相机和录音笔的记者涌了进来,闪光灯瞬间晃得人睁不开眼。
为首的记者快步走到病床前,目光落在我苍白的脸上,语气尖锐。
“这位同学,有网友爆料你长期被迫吃变质冻肉,还被母亲用带电手环控制直播,这是真的吗?”
妈妈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我,眼神里露出哀求。
我默了默,扯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没有。”
“可是你家的人腌肉确实检测出来有问题了,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都是我,是我做的,我妈妈年级大,不懂那些,是我想引人关注,让她配合我,我想赚钱......”
我的声音极小,说出这些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记者们的面相立刻变了。
为首的记者往前半步,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锐利。
“想赚钱?你知道这些变质肉吃坏了多少人吗?有人上吐下泻住了院,有人因为吃了你的肉过敏差点休克,你说你想赚钱,良心就不会受谴责吗?”
这话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心上,我攥着床单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低着头,不敢看记者的眼睛。
另一位记者也紧跟着追问,声音里满是鄙夷。
一人一句,紧紧逼着我。
我抬头茫然的看向妈妈,她转头不敢看我,但整个人都轻松了。
一个女记者看见我的目光,眼里有疑惑。
“小朋友,你确定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吗?”
女记者放缓了语气,蹲在病床边,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锐利,反而带着一丝温柔的恳切。
“你才十八岁,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为什么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说出真相,没人会怪你,我们会帮你讨回公道。”
“青春”两个字像一道微弱却刺眼的光,突然照进我常年灰暗的世界。
我愣住了,我还有青春吗?
我的青春,早就被冻肉的腥气和直播的镜头淹没了。
胸口很闷,我眼前逐渐变黑。
妈妈似乎察觉到我的动摇,脸色瞬间慌了,一个健步冲过来,捂住了我的嘴。
“你们别问了!我女儿身体不好,需要休息!”她伸手就要推女记者,语气里满是慌乱。
“都是误会,我们会跟顾客道歉,你们快走吧!”
女记者被推得一个趔趄,刚要开口反驳,目光却突然定在我脸上,脸色瞬间变了。
“等等!她怎么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我身上。
我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唇毫无血色,刚才还微微起伏的胸口,此刻竟没了动静。
妈妈这才注意到,其实她一直捂着我的口鼻,我根本没法呼吸。
她猛地松开手,颤抖着去探我的鼻息。
“囡囡,你别吓妈妈......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