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洗漱完,一天累到瘫痪,挨着床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
“嘣!嘣!嘣!”
“江医生!江医生!”
“嘣嘣嘣!江医生……”
迷迷糊糊地,江汐言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门。
睁开眼,看了看手表,才凌晨四点半!
隔壁床,周娜睡得呼噜震天。
江汐言一骨碌爬起来,仔细听了一下,喊门的,是急诊科卫生员王江凤。
江汐言披了件外套,出来开门。
“怎么了?”
“哎呀,江医生你快跟我去一趟吧,值班医生刚出夜诊,来了个怪病人,我实在没招。”
“行,你先下去,我马上来。”
凌晨四点半,天正是最黑最冷的时候。
门前,秋日的露水在杨树叶上滴落,路灯都关了。
王江凤打着手电筒,两人跌跌撞撞跑进军区医院的急诊科。
外面的诊室里,两个病人等着王江凤打点滴。
“医院急缺人手,张医生刚出夜诊就来了三个急诊的,这两个等着我给他们打点滴,但是另有一个,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大半夜的,只能麻烦江医生了。”
王江凤指了指里间病房里。
大病房里,几十张空病床用帘子隔断。
角落里那张病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色被单。
灯光被挂帘挡去,刚好挡住了他的脸,但一看就觉得,他很痛苦。
胸口剧烈起伏着,发白的指骨紧拽着床单,手背上青筋盘虬,皮肤上渗出细密汗水。
“这个就交给我了,你去忙吧。”
江汐言拿起桌上的药箱,走进病房。
“叫什么名字?”
江汐言一边戴上手套,一边问。
病床上的男人大口喘气,就是不回答。
江汐言用手摸了他脖梗,好烫!都快熟了!
连忙给他量体温,可他很不配合推开她的手,“别碰我!”
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呓语,脖子上青筋突起,一副抵死抗拒治疗的样子。
“躺好,先给你退个烧,再烧下去,脑子要烧坏了。”
江汐言取了药水和注射器,一手掀开被单,只见男人凌乱的衬衫被汗水浸透,敞开的衣襟里,块垒分明的胸肌随呼吸剧烈起伏,晶莹的汗水大颗大颗在滚落。
一手将他的衣服扯开,准备打针。
男人十分不配合地想要爬起来,江汐言一手摁着他,手上注射器,飞快扎进肉里。
军医可没那么多时间哄病人,正常针扎进去,再狂燥的病人都会老实。
“别动!”
下一秒,“啪”一声脆响。
江汐言还没反应过来,注射器针尖生生被折断。
男人大手拽住她手腕,陡然将她拉近。
江汐言被拽得撞进他怀里,猛地抬头,男人那张轮廓锋利的脸,随之从黑暗中显现。
刚刚还在赶她走的男人,此时,像饿狼嗅到了猎物的味道,一把拽住她颈项。
“是你!姜禾君!你烧成灰,我也认得你的味道!”
看清男人的脸那一瞬,江汐言脑海里轰然空白。
完了,怎么是裴翊?
裴翊出现这样的症状,根本不是一般的发烧,他这是创伤后遗症!
多年前,她无数次见过失明的他后遗症发作,就是这样的症状。
那双发红的瞳孔里,涣散的意识和理智在交战。
可是,裴翊不是早就完全康复了吗?
他怎么会……
“姜禾君,你为什么躲着我?”
男人大手掐着她下巴,模糊的视线里看不清她的脸。
可是她的气息,扑天盖地席卷他每一处神经。
“禾君,这五年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想你……”
江汐言脑袋嗡嗡响,她惊慌地拼命挣扎,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挣脱他的手。
“不是,我不是姜禾君,你清醒一点,我不是……”
男人虽然神智不清,可是那只大手像把钳子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她根本挣脱不了。
炙热的呼吸霸道地埋进她脖颈,熟悉的味道,瞬间点起烈火如焚。
“裴翊你别这样……”
江汐言根本来不及逃跑,男人大掌扣住她后脑,嘴已经被封住。
干裂粗硬的唇带着滚烫的温度,裹缠住她柔软的唇舌。
她毫无防备,掉进了一张密封的网,狂风暴雨四起,她就是风口浪尖上的一片落叶,被他压在病床上。
“裴翊,你放开,放开……”
她越挣扎,裴翊压得越紧,他咬着她的唇,放肆攫取。
江汐言惊恐睁着双眼,近在咫尺的距离,能清楚地见到他那双眼睛里呼啸的风暴。
急迫的欲望碾过她的唇,烫得她眼眶泛起红晕。
紊乱不堪的呼吸,在吻间擦过她耳膜,顺着她面颊,再次侵占口腔。
她拼命捶打他肩膀,裴翊根本不在意。
按住她后脑,更深入霸道。
铁制的担架,和地板碰撞出声响。
江汐言拼命挣扎,望向门口。
可是,门外的王江凤显然并没有注意到病房里的异样。
“裴翊,你认错人了,你放开我。”
“我不放!你知道这五年,我找你找得我苦吗?我不放,我再也不会放。”
久别的热吻,让她透不气,坚实的肌肉硌在她软腰,压得她生疼。
她知道裴翊现在的状态,和当初发生创伤时完全一样,暴烈如火,不计后果,意识模糊难自控。
现在的他就像一头野兽,咬住了猎物,他就一定不会松口。
实力悬殊,她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而且,愈反抗,他愈强劲。
她现在唯一的办法,或许是哄。
“裴翊,裴翊……你听话,先放开我,我会给你奖励……听话……”
“奖励?”
裴翊果然缓缓松开,凝神望着她。
喉结滚动着,抬头,弥散的瞳孔惊喜地泛起熠熠亮光,瞬间变得像只听话的小狗一样期待着。
“别骗我。”
“不骗你,你先松开。”
裴翊将信将疑地松开手,起身。
江汐言终于能呼吸一口空气,支起发软的手臂。
“乖,你躺好。”
江汐言双手安抚他肩膀,缓缓将他按倒在床上,亲吻他额头安抚。
以前,她就是这样哄失明的裴翊的,只不过,如今她不可能再用那样的方式哄他了。
可是,再进一步她做不到。
“躺好,一会儿就有奖励了。”
裴翊像从前一样,乖乖地躺着,等着她。
江汐言只等他听话躺在床上,她缓缓挪开身体,脚挨着了地,拔腿就往外跑。
离病房门口,就只有几步的距离,眼看就跑到门边,可是身后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嘣”一声关上了门。
她心一惊,转身想逃,男人高大身影居高临下笼罩。
大手捏住她下巴,炙烈的吻狂乱落下,夺命般的窒息。
耳边,男人沙哑的嗓音里带上了被骗后的恼怒,“姜禾君,你个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