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更新时间:2025-11-11 23:18:27

早上七点半,周娜出操回来,营房里江汐言还没回来。

刚才她起床的时候,江汐言就不在了。

被子凌乱,看起来,走得很急。

想想,隐约记得昨晚上,半夜有人喊门。

难道是出急诊了?

正疑惑呢,江汐言从外面回来了。

那样子,吓了周娜一跳。

“你这是干啥了?整得满头大汗,要死不活的?”

上下打量她,这头发吧,可能是没梳,胡乱盘了个结乱也正常,可这原来粉粉嫩嫩的嘴皮子怎么又红又肿的?

浑身没力脚发软,跟打了败仗一样?

“没事。”

江汐言面无表情,往房间里走,“一个急诊发疯的病人,情况比较紧急,被他抓的。”

“什么疯病人啊?把你弄成这样?这嘴巴肿得跟红萝卜似的?”

周娜疑惑地打量,江汐言咬着嘴唇回答,“上火了。”

“怎么就上火了?水喝少了?”

周娜还想问个究竟,江汐言倒在床上就睡。

看样子,心情有点不好。

“汐言,你到底怎么了?”

周娜上前扒拉她的被子,江汐言干脆用被子捂住脑袋。

“我真的没事,就是太累了,我得睡一会儿。”

“真没事?”

“嗯。”

江汐言声音有气无力,看来是真累了。

“那行,你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请假。”

“嗯。”

江汐言一觉睡到中午,可醒来时,还是觉得很累。

因为,她老是不停地做梦。

梦里,裴翊像个疯子一样掐着她的颈项,逼问她,

“姜禾君,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

“我不是姜禾君,你认错人了……”

她绝口不承认她是姜禾君,裴翊轻蔑笑着。

“不,你是姜禾君,我们做了三年的夫妻,做尽了最亲密的事,就算我从没见过你的面,我闭上眼,也闻得出你的味道。”

他粗粝指抚上她软软的耳垂,滚烫唇瓣吻上她纤细锁骨,强硬纠缠。

粗暴地扯开她的衬衫,毫无理智的冲动。

她知道裴翊只是暂时创伤复发,等他过了今晚,他就会把今晚发生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记得……

……

一觉睡到晚上,江汐言和周娜一起到食堂吃饭时,一路上,都有吃完饭出来的护士和她打招呼。

“江医生好!”

“江医生好!”

江汐言柔声回应。

刚走过去,护士端着盘子,咬着耳朵惊叹着。

“听说江医生,是我们医院的预备主任了。”

“要我说,她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她有个在总部当政委的哥。”

江汐言听不见她们说话,但从她们的表情,能猜出几分。

她懒得理会,快步走进食堂大厅,忽见慕容振阳正坐在玻璃窗边的位置等着她。

还给她打好了她爱吃的菜。

“你哥又来了,赶紧让他把你调走。不然,你留在这儿,总有一天要让裴翊认出来。”

江汐言连忙戳了她胳膊,“你刚没听人家怎么说我吗?我倒是不怕别人说,可我哥现在正是提干期,我可不想连累我哥。”

周娜叹了口气,“那倒也是。”

慕容振阳招呼二人,“坐下吃饭啊,愣着干什么?”

周娜是不客气,坐下就吃。

江汐言疑惑,“哥,你不是出差了吗?跑来这里干嘛?”

“我来看看你。”

慕容振阳安静地坐在那,背脊笔直,阳光照着他宽阔平展的肩线,在他的细边眼镜上闪过细碎光芒。

他和裴翊真的不一样,裴翊是座一触即发的火山,而慕容振阳眼里有一汪深海。

“哥,我又不小孩了,别老是担心我。”

江汐言一勺一勺喝汤。

慕容振阳盯着她看,“这两天,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总是担心裴翊找来,可是又说不上来。”

“咳咳……”

周娜忍不住说话的冲动,只能一个劲地往嘴里塞东西,差点要噎死过去。

江汐言倒是平静。

“疑神疑鬼什么?放心吧,他找不到我。”

她不能让慕容振阳知道,现在裴翊就是她顶头上司。

而且昨天晚上,她和裴翊在病房里发生的事,更是不敢提。

脑海里闪过昨晚那些凌乱的碎片,她将眸子垂得更低。

慕容振阳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像在搜寻什么。

“让你在分院工作,离我太远了,我总觉得不安全,我得想办法把你调去总院,万一有事,我也能及时赶到……”

“不用。”

江汐言连忙拒绝,“哥,19集团军区医院,具有研究辐射导致的病因最好的条件,我已经做这个课题好几年了,不想半途而废。”

“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课题做完,再调离这里,好不好?”

慕容振阳神情凝重,看着她。

半晌,给她夹了块肉。

“说得对,研究课题不能半途而废,那先吃饭吧,调部门的事以后再说。”

“嗯。”

慕容振阳看了看手表,“我抽空出来的,这会该回去了,你慢慢吃。”

江汐言乖巧点头,“哥,你路上开慢点。”

慕容振阳拿了公文包走了。

江汐言和周娜正吃饭,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江医生。”

是裴翊。

江汐言抬头,瞥见裴翊走路带风的姿势和冷峻的脸,心里很奇怪。

昨晚上,他还像头将死挣扎昏沉的野兽,怎么这会儿又生龙活虎的?

“啪!”

盛着食物的餐盘,落在她侧边的位置,裴翊刚打过点滴还贴着胶布的手,出现在她眼前。

他大剌剌地坐在江汐言对面。

周娜见他手背上打针留下的胶布,惊讶。

“裴军长,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哦,昨晚上发烧,还是言丫头亲手给我打的针退的烧呢。”

裴翊故意叫‘言丫头’,若有深意的目光,落在江汐言开始僵硬的小脸上。

“言丫头走得急,也没听我说声谢谢。”

江汐言脸色有一瞬间在阳光下失了颜色,但很快,唇边又弯起笑意。

“我是军医,给军长打针不是应该的嘛。谢什么?”

悠然的目光,看向裴翊,干裂粗糙的嘴唇。

“军长,我看你是上火了吧?秋天干燥,回去多喝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