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为了给儿子凑够出国留学的保证金，卖掉了我妈留给我的唯一一套老宅。
拿到钱那天，丈夫的“发小”哭着上门，说他炒股亏空，要被人砍死。
丈夫二话不说，将五百万全部转给了他。
我拦着他，他一巴掌把我推倒在地：“一条人命重要还是你儿子前途重要？”
后来我才知道，那钱根本不是炒股亏了，而是他“发小”用来给他新交的女朋友买跑车的。
发小的女友开着那辆车到我家楼下，对我摇下车窗：“大姐，谢谢你老公，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叫徐静，为了给儿子周杰凑够出国留学的保证金，我咬牙卖掉了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一套市中心的老宅。
五百万到账的短信提示音，是我这几年来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我第一时间把截图发给了儿子：“小杰，钱够了！你的留学梦，妈给你实现了！”
那头，儿子发来一连串欢呼雀跃的表情包，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丈夫周明轩推门进来，看到我脸上的笑，也跟着高兴：“款收到了？太好了！总算对得起小杰了。”
然而，这份喜悦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
门被猛地撞开，周明轩最好的兄弟，他的发小林浩，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明轩！救救我！我炒股亏空，借了高利贷，今天再不还钱，他们就要砍死我了！”
周明轩脸色大变，想都没想，一把抢过我放在桌上的手机。
“多少钱？”
“五百万......”林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明轩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我脑子“嗡”地一声，疯了一样扑过去，死死按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周明轩！这钱是给小杰留学的！”
那是我妈留给我和儿子的最后保障！是我儿子改变命运的唯一希望！
周明轩却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冰冷和厌恶。
他猛地一甩手，我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推倒在地。
后腰重重磕在茶几的尖角上，手机也脱手飞出，“啪”地一声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成了蛛网。
“徐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无情？”
他的声音比地上的碎玻璃还扎人。
“一条人命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前途重要？”
我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捡起手机，无视那裂开的屏幕，指尖用力，按下了转账确认键。
“滴”的一声，银行的提示音响起。
五百万，就这么没了。
我的心，也跟着那声提示音，彻底碎了。
儿子周杰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冲出来，惊慌地将我扶起。
他看着自己父亲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失望。
而周明轩，看都没看我们母子一眼，扶起他的“好兄弟”，拍着对方的背安慰：“没事了，兄弟，钱过去了，命保住了。”
林浩感激涕零地走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和一室的死寂。
当晚，周明轩没有回家。
我拿着屏幕碎裂的手机，忍着腰部的剧痛，一字一句地在搜索框里输入。
然后，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是李律师吗？我想咨询一下......离婚。”
第二章
深夜，门锁传来响动。
周明轩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回来了。
他见我坐在黑暗的客厅沙发上，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拧着眉，一脸不耐烦。
“大半夜不睡觉，扮鬼吓人啊？”
他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
“钱是救兄弟的命，他给我写了欠条，说了很快就还。你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行不行？”
我抬起头，眼睛在黑暗中像两簇冰冷的火苗。
“那是小杰的学费，也是我妈留下的房子。”
“学费可以再挣，林浩的命就只有一条！”
他仿佛被我的话点燃了，猛地站起来，声音陡然拔高。
“徐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私？那是我二十多年的兄弟！他都要被人砍死了，我能见死不救吗？”
他开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越说越激动，仿佛做错事的人是我。
“你就知道钱钱钱！儿子儿子儿子！你心里还有没有别人？连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了吗？”
他倒打一耙，将所有的过错都理直气壮地推到了我的身上。
卧室的门开了，儿子周杰红着一双眼圈，站在门口。
“爸，那是外婆留给妈妈的房子......是我留学的钱......”
周明轩听到儿子的话，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瞬间恼羞成怒。
“小孩子懂个屁！滚回你房间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我立刻站起来，将儿子护在身后，冰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的男人。
“周明轩，我们谈谈离婚吧。”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火焰。
他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几秒后，他发出一声嗤笑。
“离婚？就为了那点钱？”
他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句，满是鄙夷。
“徐静，你真是越来越让我看不起了。”
我没有再跟他争辩一句。
心已经死了，再多的话都是废料。
我拉着儿子回到房间，将卧室的门，从里面死死反锁。
隔着门板，我还能听到他在客厅的咆哮和咒骂。
我知道，这个家已经完了。
但我必须冷静，我必须拿回那笔钱，为了我儿子，也为了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