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唇靠近。
快要碰触时,江鹤屿突然停下。
抬头,将唇落在闻樱额上。
哄孩子似的,没有情欲。
拉过薄毯盖到她身上,左手拉下闻樱的手掌,对女孩子吊带裙里隐约露出的春光,他视而不见。
“好好睡觉。”
闻樱顺势捉住他的手指,拉到脸前看了看。
他的无名指上,空空荡荡。
“我给你买的戒指,你怎么……没戴?”
“忘在办公室。”
“那……明天你会戴吗?”
“戴。”
闻樱满意地笑,小兽似的将头在他手上蹭了蹭。
侧身,在毯子下缩成小小一团。
衣服吊带和发丝一起滑下去,露出半边肩膀和蝴蝶骨,还有红肿的伤。
起身,从药箱里翻出备用的红花油,江鹤屿将她乱发理开,将药涂上她伤处。
她很轻地呻吟一声。
软软的声音,幼猫爪似的。
并不会把人抓疼,只是会有点痒。
江鹤屿涂药的手,微微顿了顿,没有像之前一般帮她按揉。
收起药瓶,将台灯调暗,他起身走出去。
窗外。
细细小雨,打湿樱花。
澳城春夜。
有些湿热。
闻樱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她的酒量喝醉,至少要一瓶红酒的。
清教徒也不是没欲望。
只是压抑着而已。
欲望如弹簧,越压抑就会越强烈。
一楼之隔。
江鹤屿下楼来到冰箱前,想要取一罐冰冷。
冰箱贴压着好几张字条。
一张是他之前留给她的,添上一行回复。
“好的,阿莱。”
后面还画着一个小小的心。
还有几张应该是闻樱写的,很漂亮的字体。
不像她的人乖乖巧巧,笔划张扬。
“阿莱,冰箱里的东西你随便吃,我请客。”
“蛋挞记得微波四十五秒,最好吃。”
……
每一张后面,都画着一个简笔樱花园案。
“幼稚。”
江鹤屿低语一句。
眼前却再次闪过女孩子的脸。
樱花般的唇,滑下去的吊带露出来的春光,皮肤触上去娇嫩的触感……
喉咙滚了滚,他一把拉开冰箱门。
平常几乎不在家吃饭,冰箱里不过就是些啤酒、运动饮料之类的,一向空荡荡。
现在,偌大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除了食材外,还有些女孩子爱吃的酸奶、水果、甜点之类的。
花花绿绿。
江鹤屿一时失神。
仿佛又回到小时候。
妈咪去购物回来,小小的他仰着脸站在冰箱边。
女人总喜欢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
“零食要饭后吃哟,仔仔最乖。”
小小的他踮着小脚,不肯离开。
妈咪笑笑,取出一盒酸奶帮他打开盖子。
“下不为例哟。”
下次,她却依旧会为他破例。
直到……
她变成海水里冷冰冰的尸体。
江鹤屿抓出一罐冰饮,嘭得关闭冰箱。
失去太痛苦。
最好的选择是关上心门。
……
……
海边高尔夫球场。
晴天连着碧海,天气恰到好处。
司机将闻樱送到球场的时候,江鹤屿人还未到。
工作人员听她报出名字,笑得很是客气。
“原来是江太太,走吧,我送您去江先生的专用休息室。”
将闻樱送到专用休息室门口,工作人员还不忘留下一张名片。
“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电话到前台。”
闻樱换上临时购置的高尔夫球装和鞋子,背着运动包拉开房门。
廊道另一侧,闻悦正从普通女宾换衣间出来。
闻以诚育有一子一女,次子闻征还在上高三。
虽说家里有佣人,林淑娴到底是放心不下,因此昨天就匆匆返回京市。
今天来赴约的,只有闻悦和闻以诚父女。
闻悦原本以为,今天可以单独见到江鹤屿,好好和他道个歉,缓和一下二人的关系。
看到闻樱也在,顿时好心情不在。
“你怎么也来了?”
“当然是我老公让我来的。”
“老公……”闻悦嗤笑,“只是婚礼而已,领过结婚证明才是法定夫妻。”
原本,闻悦是想结婚前领证的。
因为江鹤屿这边财产公证需要时间,才一直拖到现在。
昨天闻樱还和闻以诚提过,二人还没签过婚前协议。
闻悦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闻樱和江鹤屿没有正式登记结婚。
她还有机会。
从小到大,都是她抢闻樱的东西。
闻悦相信,这次她也一样能抢回来。
就像她以前,一次次抢走闻樱的玩具、书……
还有她最爱的哥哥一样。
“闻樱,乖乖把江太太的位子让出来,否则……”
闻樱上前一步。
“否则怎样?”
对上她的眼睛,想起之前在客房挨的打,闻悦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你别乱来,要不然,等我回到京市,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你哥。”闻悦冷笑,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威胁,“闻柏有几年没穿过束身衣了,我还真是想看看他被绑在床上,绝望的样子。”
闻樱手指扎进掌心。
扫一眼墙角的监控,重新露出无害的笑容。
“我也想让给姐姐的,可是我们已经领过结婚证明,恐怕让不了。”
“你少骗我。”
闻悦不信。
这么短的时间,江鹤屿不可能完成财产公证。
“姐姐不信,回头我拍张照片发给你。”
闻樱抬起右手,故意将披在肩上的长发理到耳后,露出颈上未消的红印。
闻悦果然中计。
“你们上过床了?”
“我们是夫妻啊,上床不是正常的吗?姐姐不会以为,江先生真的清心寡欲吧?他不过就是对姐姐没兴趣罢了。”
语气温软。
字字诛心。
“我不信!”
两人订婚三个月。
闻悦无数次明示暗示,江鹤屿连她的手都没碰一下。
那个清心寡欲的江鹤屿,竟然和闻樱亲热。
闻悦胸口剧烈起伏,人在发飙的边缘。
想起父亲的提醒,她努力压住脾气。
“哼,你不过就是我的替代品而已。”
“那他亲过你吗,抱过你吗,睡过你吗……”
闻樱勾着唇角,继续挑衅。
“像亲我一样,将姐姐亲到满身吻痕过吗?”
江鹤屿很快就到。
她就要让闻悦失控,最好让她在江鹤屿面前发疯。
江鹤屿或许不会维护她,但一定会维护她身为江太太的体面。
闻悦的理智瞬间被嫉妒烧尽。
“贱货!”
她抬手要打。
视线捕捉到廊道里走过来的高大人影,慌乱将手缩回去。
“阿屿,你来了?”
闻樱:……
再晚来几分钟多好,还能再修理闻悦一次。
“以后叫我江先生。”江鹤屿伸臂勾住闻樱的腰,“还有,对我太太尊重些。”
闻悦低着头:“是,江先生。”
小鸟依人地抱住江鹤屿的手臂,闻樱侧脸向闻悦眨眨眼睛。
跟着他一起走进专用更衣室,害怕似地抱住男人的腰。
“幸好阿莱及时赶到,要不然我又要挨打。”
江鹤屿两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满身吻痕?我亲的?”
闻樱:……
耳朵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