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欲行至院门口，听见有女子说话声，轻声细语、细细密密的，不是白琼玉，他不管，径直跨出院门。
那女子朝他走了几步， 不过皇家护卫不是吃素的，一把将女子撤退几步。
女子也不恼，见他欣喜笑道：“太子殿下，小女不是外人，是小女的姐姐差我送玉雕给您。”
说着，她捧出一颗精雕细琢的桃核大的小舟，玉质的小舟在月光下闪动粼粼光波，尽显玉雕人的高超技艺。
秦欲给陈公公使了眼色，陈公公拿了玉递给他，他摩挲着玉块，眼底半明半暗。
陈公公觑着他脸色道：“殿下，老奴还是第一次见把玉雕得活灵活现的妙人呐。瞧这舟上两小人，眼神相望的神情都刻出来了，这叫什么……玉魂！”
秦欲没接他话，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陈公公当即倒吸一口气跪下。
秦欲走到女子身前问：“你叫什么名？不曾记得崔夫人有妹妹。”
柳茗茗纤腰一弯，略抖了抖身，本就披得不紧的斗篷胸前微敞，露出一点诱人的暗色。
“回殿下，小女是南州柳员外之女，不是崔夫人的亲妹妹。不过小女与姐姐情同姐妹，一直这么叫着。”
秦欲点了点头，温温和和收回视线，理了理袖口，“是你要穿成这样的，还是崔夫人要你穿成这样的，好好答，不然定是要掉脑袋的。”
柳茗茗脸色都灰了，看着方才还温润有礼的太子，脸庞像是浮出一朵阴云，阴鸷得可怕。
她身子抖如筛糠，嘴都咬不清字：“是……是夫人。”
秦欲唇角勾笑，“对，是叫夫人，你方才叫错了，就赏你二十个巴掌吧。”
柳茗茗的头大幅度晃动，拢住衣服，“不，殿下，不要!”
秦欲吝啬于再看她一眼，叫陈公公起来，一道冲主院走去，身后一片噼啪的耳光声，他走了半程，歇了步子。
他眉眼带笑朝陈公公道：“那香，给崔将军房里也点一支。”
陈公公猜出太子意图，料不到往日清朗的君子，沾上了崔夫人，便着了魔。
夜探已婚妇人床褥已是十分过分，现下当着她丈夫的面寻刺激，岂不是大逆不道！
他心里暗想着，到嘴边却只剩下弱弱的一句，“是。”
这厢，白琼玉浇灭了香，躺在榻上惴惴不安。
也不知柳茗茗事成了没，也未叫下人给她传个话。
不过没有动静就是最好的结果，她暗劝自己放心。
白琼玉还是睡不着，已经对这张床有了阴影。
既是知道他今夜不会来，她还是不愿在这睡，于是抱着枕头去侧间崔莽的住处。
她想秦欲只在她一人住的时候与她偷欢，她在崔莽这头住，秦欲必会心有芥蒂。
没准以后就不来找她了呢？
白琼玉偏头，掀开通往侧间的垂帘，崔莽早睡下了，安然地卧在榻上，白琼玉心里生出一丝心安。
她走过来，准备把枕头放在美人榻上，忽地闻到一股熟悉的檀香，由远及近，她心下一慌，见案上分明摆着与她房中一样的熏香！
白琼玉提起玉茶壶，把熏香浇灭，她看着这伥鬼一般的东西，眼眶通红，拿剪灯的银剪子搅碎了，又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她解了气，才先把枕头放在崔莽榻上，推了推他的肩，低声唤了几句，“夫君。”
“夫君，你快醒醒！”
白琼玉如何也唤不醒他，这时一阵阴风啪地吹开红漆木门。
门户大开，风冷得要钻入五脏六腑里去，清冷月光也投射下一大块昏迷的白光。
她生出恐惧来，屋内不见侍候的丫鬟，屋外不见守夜的侍从。
唯一有点指望的人，也如一具躺尸。
蓦地，她腰身被大力搂住，硬实矫健的双臂死死钳住。
她又闻到了那冷冽的清香，真真是害人的毒药。
这是第一次他直面剖白对她的欲望，白琼玉如惊弓之鸟，毫无反抗之力，连话都说不出口。
他的微冷的气息喷薄在她耳际，白琼玉抖了抖，“夫人，你是要和崔大人共眠一榻么？”
白琼玉紧紧攥住手，“我与崔大人是夫妻，夫妻理应睡在一榻。不是夫妻之人，不该……睡一起。”
她话里在点名秦欲行事放浪，由着他的想法说要与崔莽睡一块，希望他还有一点点道德，不至于当崔莽的面强迫她。
但秦欲下面的动作告诉她，他真就没一点廉耻，他的手摸上了她的腰带，白琼玉身子应激得弯腰，绷紧成一张极致拉扯的弓。
“你是不是以为你送了个女子给我，我就会放过你，你就能继续与崔莽琴瑟和鸣，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他寒凉的指尖游离到她颈间，拨开如缎的发。
她感受到有炽热的视线落在那颗恼人的痕迹上。
再是身后的人低下头，就着这个位置，含住了她的颈间软肉。
白琼玉一直呆滞地看向崔莽的睡颜，她已是对不起他，随后困厄地闭眼。
“殿……殿下，您到底要做什么？”
秦欲的双手捏了她的肩，一扭，将她旋过身来，那双瑰丽的淡色褐瞳单单只有她一人。
“夫人莫把孤想得太坏，在扬州城，孤苦恼于长夜漫漫，只想有一佳人作伴而已。”
太子想做何事都有身份给她垫底，白琼玉不是。
若是东窗事发，崔家不会认她这个宗妇，连白家也会为了避嫌丢弃她。
白琼玉抑制不住嗓音中的颤抖，“臣妇已有了夫君，且臣妇蒲柳之姿，受不起殿下抬爱。”
秦欲弯眸道：“没关系，孤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我也不愿意。我好不容易坐稳崔家的夫人之位，我不可能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