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启动的瞬间,我重生了。
上一秒,丈夫为保护他的女秘书,亲手将我推向尸群。
现在,他正温柔地替她调整行李架,两人暗送秋波。
还有一小时,丧尸就要爆发了。
这次,我不再给女秘书普及插足他人家庭的婚姻法。
我躲过所有人的视线,冷静地收集物资,锁死豪华卧铺车厢。
当广播响起「乘客突发狂犬病」时,那对狗男女在门外疯狂敲门。
“老婆,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高铁启动的瞬间,我重生了。
就在上一秒,我那情深义重的丈夫顾清石,为了护着他的心肝女秘书黎漫,亲手将我推向潮水般的尸群。
“盈溪,别怪我!你这种没背景的,死了也没人在意!漫漫可是我要护着的人!”
他绝情的话语犹在耳边,比丧尸的利齿更让我心寒。
我下意识摸向脖颈,皮肤光滑,没有伤口。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的时间刺入眼帘——上午9:02分。
距离丧尸爆发,还有58分钟。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彻底清醒,也压下了立刻扑上去撕碎那对狗男女的冲动。
这一世,你要做的不是同归于尽,而是自保苟活,然后,看着他们自取灭亡!
视线转向过道另一侧,那对让我作呕的身影映入眼帘。
顾清石正踮着脚,殷勤地帮黎漫调整头顶行李架的箱子,手指状似无意地蹭过黎漫的手背。
黎漫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套装,脸上挂着娇柔的笑:“清石哥,还是你厉害,不像那些二等座的人,连行李都塞不好,吵吵嚷嚷的。”
顾清石挑眉,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那是自然。一等座本来就不是给穷酸人坐的,环境、服务,自然都是顶级的。你跟着我,以后只坐一等座。”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周围几个坐在二等座区域的乘客闻言,都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或假装看手机,敢怒不敢言。
我的心冷得像冰。这就是我前世爱过的男人,一个将阶级歧视刻在骨子里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黎漫眼波流转,瞥见我醒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她故意拿起小桌板上顾清石那张蓝色的一等座车票,轻轻晃了晃。
“盈溪姐,你醒啦?真不好意思,这次票太紧张了,没帮你抢到一等座。清石哥体谅我身体弱,就把他的位置让给我了。你就先委屈一下,坐二等座啦?”
顾清石转过头,眼神淡漠,带着施舍般的口吻接话:“没事,让她先适应适应。毕竟不是谁都能长期坐一等座的,格局和见识都需要慢慢培养。”
培养?我心中冷笑。培养你如何更熟练地把结发妻子推向丧尸吗?
怒火在胸腔里翻腾,但我死死压住。
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还有不到一小时,地狱就要降临。我必须争分夺秒,为自己争取生机。
我捂住额头,眉头微蹙,故意露出虚弱疲惫的神情:“可能是第一次坐二等座,有点不适应,头晕得厉害。我去趟洗手间。”
顾清石不耐烦地摆摆手,像驱赶苍蝇:“快点,别耽误我们等会儿吃一等座专属餐。漫漫长路,饿着她可不行。”
他甚至没多看我一眼,转身就柔声问黎漫想喝什么。
心口那片被背叛撕裂的伤,在这一刻彻底结痂,硬如铁石。
我扶着座椅靠背,脚步略显虚浮地朝车厢连接处走去,完美扮演了一个因“座位等级”而“不适”的女人。
一旦脱离他们的视线,我立刻挺直脊背,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
时间紧迫,我必须行动起来。
首先,是安全屋。
我找到正在忙碌的乘务员,语气急促却尽量保持礼貌:“您好,请问车上还有空余的豪华卧铺包厢吗?我身体非常不舒服,可能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
乘务员看了看我苍白的脸色(一半是装的,一半是重生带来的精神冲击),犹豫了一下,查看手持终端:“还有一个,在8号车厢尾部,是预留的,但……”
“我要了!”我立刻打断她,迅速拿出手机支付,“现在就定,麻烦您了!”
搞定包厢钥匙卡后,我立刻转向下一个目标——餐车。
闪电囤货,开始!
路过餐车时,正好听见乘务员在对话:“一等座乘客的专属餐食准备好了,等会儿准时送过去。”
好极了,注意力都在“高贵”的一等座那边。
我趁乱闪进餐车后方存放物资的区域。这里暂时没人看守。
矿泉水,整箱的,搬!自热米饭,比泡面顶饿,搬!高热量巧克力,关键时刻能救命,拿!
我的动作快如鬼魅,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既是紧张,也是兴奋。
六箱矿泉水、四箱自热米饭、三大袋巧克力……我把它们迅速堆放在旁边一辆闲置的餐车上。
目光一扫,瞥见乘务员休息室虚掩的门,里面一个小抽屉没关严。
机会!
我闪身进去,拉开抽屉——防狼喷雾!还有一串备用钥匙,上面贴着标签,赫然包括“豪华卧铺车厢通用”!
天助我也!
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塞进口袋,我推着满载物资的餐车,低着头,快速穿过车厢连接处,朝着8号车厢疾走。
周围有乘客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我无暇理会。
此刻,我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囤货机器。
到达豪华卧铺包厢,刷卡,进门,反锁!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床垫推过来,死死抵住门。
做完这一切,我背靠着冰冷的车门,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汗水浸湿了后背,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但心里,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窗外,阳光明媚,田野风光如画。谁能想到,不久之后,这里将沦为血腥地狱?
我检查着身边的“战利品”:足够支撑至少半个月的饮用水和食物,防身的喷雾,以及这间相对坚固的“安全屋”。
活下去的资本,初步具备了。
接下来……
“呜——”
列车广播突然响起,打破了暂时的宁静。
一个略显急促的女声传遍车厢: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3号车厢有乘客突发狂躁症状,疑似狂犬病发作,具有攻击性!请医护人员或有相关经验的旅客速往3号车厢!重复……”
来了!
比记忆中提前了几分钟!
我猛地扑到门边,透过特意留出的狭窄门缝,向外望去。
隐隐的骚动和尖叫从前方车厢传来,并且迅速蔓延、靠近。
混乱的脚步声,惊恐的哭喊,还有……那种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透过门缝,我看到惊慌失措的人群像无头苍蝇般跑过。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源头”——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眼睛浑浊,嘴角留着涎液和血迹,正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扑向旁边一位吓傻了的大妈!
就是他!那个被顾清石嫌弃“看起来不像有钱人”,曾被他示意乘务员赶到二等座后排的外国乘客!
首例感染者!
“砰!砰!砰!”
剧烈的砸门声突然在我身后的门板上响起,伴随着顾清石那熟悉又令人作呕的嗓音,充满了惊慌和一如既往的理所当然:
“谷盈溪!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我是顾清石!”
黎漫带着哭腔的尖叫声也夹杂其中:“盈溪姐,你别闹了!快开门啊!外面出事了!清石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责任吗?!”
我缓缓转过身,将眼睛对准猫眼。
门外,顾清石和黎漫那张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紧紧贴在猫眼可视范围内,写满了狼狈和焦急。
看着他们惊恐万状的表情,我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那部我重生醒来后,第一时间偷偷塞进顾清石西装内袋的备用机。
指尖,轻轻悬停在拨号键上。
“砰!砰!砰!”
砸门声一声急过一声,像丧钟敲在心头。
顾清石的脸因恐惧而扭曲,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风度翩翩。他几乎是趴在门上,对着猫眼嘶吼:
“谷盈溪!你聋了吗?快开门!我是你丈夫!”
黎漫在他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胳膊,脸色惨白,带着哭腔帮腔:
“盈溪姐,求你了!外面……外面有怪物!开门让我们进去吧!清石哥不能出事啊!”
我透过冰冷的猫眼,欣赏着他们前所未有的狼狈。
丈夫?
那个为了小三亲手把我推向尸群的丈夫?
怪物?
比起外面那些行尸走肉,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心肠,才是真正的怪物!
我没有回应。
只是将耳朵更贴近门板,捕捉着门外混乱的声响。
3号车厢方向的尖叫和嘶吼如同潮水般涌来,越来越近,中间夹杂着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和奔跑践踏的混乱。
末世,真的开始了。
“啊——!别过来!”
“救命!咬人了!”
“快跑!往后面跑!”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狭窄的车厢通道里蔓延。
透过门缝,我能看到惊慌失措的人影不断跑过。
有抱着孩子的母亲,有相互搀扶的老人,有穿着体面却狼狈不堪的商务人士。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极致的恐惧。
然后,我看到了那对渣贱的“壮举”。
顾清石拉着黎漫,从一等座的方向仓皇逃过来,想要往更后面的车厢跑。
通道里挤满了逃命的人。
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被人流冲得踉跄了一下,不小心挡在了顾清石前面。
“滚开!小穷鬼!别挡路!”
顾清石想都没想,极其粗暴地一把将小男孩推倒在地!
小男孩“哇”的一声哭出来,手心磕在地上,瞬间红了。
“宝宝!”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妈妈尖叫着从后面挤过来,慌忙去扶孩子。
顾清石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嘴里还骂骂咧咧:
“死了活该!二等座的穷酸命就是不值钱,净会添乱!”
黎漫被他拽着,高跟鞋差点崴到,也只是厌恶地瞥了那对母子一眼,紧紧跟着顾清石。
我的心彻底冷透。
这就是他口口声声的“高人一等”?
在生死面前,如此赤裸裸地践踏他人生命!
“清石哥!那门!那扇门好像是锁着的!看起来很坚固!”黎漫眼尖,看到了我所在的豪华卧铺车厢的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顾清石也立刻注意到了这扇与众不同的厚重车门。
他眼中爆发出狂喜,再次用力拍打我的门,语气更加急切,甚至带上了他惯常的命令式口吻:
“谷盈溪!开门!听见没有!我是顾清石!你敢不让一等座的人进去?你想造反吗?!”
造反?
我差点冷笑出声。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那可笑的身份优越感?
几个跟着跑过来的二等座乘客,看到这扇紧闭的、看起来异常坚固的门,也像是看到了希望,围拢过来,脸上带着祈求。
有人也想伸手拍门。
“滚开!”
顾清石恶狠狠地瞪向那些想靠近的乘客,像护食的野狗:
“你们也配?这是我老婆!她只会给我开门!都给我滚远点!”
他试图用音量和高傲掩饰内心的恐慌,但颤抖的尾音出卖了他。
那几个乘客被他吼得一愣,面露愤懑,却慑于他此刻狰狞的气势,一时不敢上前。
“你这人怎么回事?”刚才被推倒小男孩的妈妈扶起孩子,忍不住出声斥责,声音还带着颤抖,“都是逃命,还分什么一等座二等座?让孩子先进去不行吗?”
“你懂个屁!”
顾清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酸刻薄地反驳:
“我每年给铁路交多少税?你们这些穷酸能比?我的命比你们的值钱!优先保护我是应该的!”
他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振振有词地抛出他的“纳税论”!
周围的乘客闻言,脸上都浮现出怒色,有人握紧了拳头,但看着越来越近的混乱,以及顾清石那副豁出去的疯狂样子,终究是敢怒不敢言。
混乱和恐惧,放大了人性的恶,也暂时压制了反抗的勇气。
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透过猫眼,看着顾清石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看着黎漫躲在他身后那副我见犹怜(实则心虚)的样子,看着周围乘客敢怒不敢言的憋屈。
是时候,给他们泼点冷水了。
我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地穿透门板,带着十足的嘲讽:
“顾清石,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一等座高人一等吗?怎么现在,需要躲进我这个‘二等座乘客’找到的车厢里保命了?”
门外瞬间一静。
顾清石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显然被我的话噎得不轻。
黎漫反应更快,立刻用她那标志性的、带着哭腔的绿茶音接话:
“盈溪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别闹脾气了好不好!清石哥要是出事了,你负得起责任吗?你快开门啊!”
又是责任?
我负得起责任?
前世我就是太负责任,才会被你们当成垫脚石,死无全尸!
“我闹脾气?”
我嗤笑一声,语气愈发冰冷:
“我只是好奇,你们高高在上的‘一等座特权’,包括在丧尸面前要求优先避难吗?”
“谷盈溪!你!”顾清石气得语塞,只能更用力地砸门。
就在这时——
“嗬……嗬……”
一阵低沉、非人的嘶吼从通道另一端传来,伴随着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
人群爆发出更凄厉的尖叫!
“来了!它们过来了!”
“快跑啊!”
我透过门缝,看到两只动作僵硬、浑身是血的“乘客”,正歪歪扭扭地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冲来!
它们的眼睛浑浊不堪,嘴角挂着血肉碎末,喉咙里发出渴望的嗬嗬声。
是丧尸!
而且是从4号车厢方向过来的!说明病毒扩散得极快!
顾清石和黎漫也看到了,两人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拼命往后缩,恨不得把自己嵌进门板里。
“开门!谷盈溪!我命令你开门!”顾清石已经完全失态,声音尖锐刺耳。
那几只丧尸显然被门口聚集的“鲜活食物”所吸引,直扑过来!
速度不快,但那股死亡的气息足以让人崩溃。
门口聚集的那几个乘客也吓坏了,四散奔逃。
混乱中,顾清石眼看一只丧尸干枯的手就要抓住黎漫的胳膊,他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自私和狠厉。
他目光一扫,看到了旁边一个刚才想拍门、穿着蓝色工装、看起来敦厚老实的大叔。
就是他了!
刚才他还想帮那个被推倒的小男孩说话!
电光火石之间,顾清石几乎没有犹豫,猛地伸手,狠狠一把将那个工装大叔朝着扑来的丧尸推了过去!
“你给我挡一下!”
他甚至还喊出了声,仿佛这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
工装大叔完全没料到会有这一出,猝不及防,一个踉跄,直直地撞向了那只丧尸!
丧尸腐烂的手爪,瞬间抓住了大叔的胳膊!
“啊——!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