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司了了拿起餐桌上的高脚杯，喝了一口温度适宜的柠檬水。
本来不想分了，他长得是真养眼。
但现在，他就算长得养眼，她也没兴致了。
“你别闹！”华晏只当她又任性，脸上浮出怒气。
姜瓷在旁边，又看了一眼手表。
“别看了！”华晏扭头喝道，然后走回桌边，“爽约是我不对。等开完会，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司了了抬眼：“真的？”
“真的。”华晏道。
司了了转头，指向姜瓷道：“开了她。”
华晏脸上的表情变了，猛地直起身，抬脚要走。
脚尖动了动，硬生生止住，低头问道：“你一定要闹？”
司了了收回手，指腹在杯子上轻轻划动，不急不缓：“那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
华晏嘴唇张了张。
脸上浮起烦躁，修长白皙的手指揪住领结，松了松。
他不是一定要跟她在一起。
如果让他选，在一个员工和她之间，他一定会选她。但他只用选一次吗？
她向来任性，会不会明天还要选？后天继续选？他要选多少次，她才不会动不动就威胁他？
“你好好说话。”华晏坐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神色紧绷。
他明显不高兴了。
司了了问了他一个问题：“华晏，我们是哪天在一起的？”
听到这话，姜瓷主动向后退了一步。
环顾餐厅四周，扮演背景板。
就听到老板不耐烦回答：“三月二十一。”
顿了顿，“刚开学一个月。”
他本来不耐烦回答。但她的脾气，扯来扯去只会更浪费时间。
回答完，华晏不由想起那一天。
突然到来的暴雪，使整个校园被银色覆盖，一脚踩下去，没过脚踝。
她冒着雪，堆了一个雪人，喊他去看。
华晏不想回应，她的注视令他身上渐渐撕下了“华晏”的标签，转而贴上“司了了看上的男人”标签，一日比一日牢固。
但她穿着一身烈焰般火红的羽绒服，在银色的地面上跳跃，炽热耀眼。
“你不下去吗？”走廊里，每个窗户上都趴着野心勃勃的男生，“那我可下去了！”
一个个目光如狼，“我昨天刚改了身份证，从今天起我也叫华晏！”
华晏轻嗤一声，拿起伞，下楼。
她看到他，眼睛里迸出星星光芒，飞快朝他扑过来。
因为雪地太滑，她踉跄了一下，栽进他怀里。
他们拥抱了。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司了了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她记忆力好，但也没好到记住五年前的一天。
“你不记得了？”华晏看着她的神情，知道她不记得了。
额头上有青筋跳动，他压着怒气道：“你非要我留下来，就是为了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很无聊的问题吗？
司了了撑着腮，神情随意地笑：“我不知道啊。你从来没说过，我们在一起。”
华晏愣住。
表情渐渐难看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走了。”他起身就走。
扮演背景板的姜瓷，立刻收回左顾右盼的目光，抬脚跟上去。
有服务员送餐，匆匆经过，姜瓷侧身躲避，正好撞在华晏的身上。
华晏伸手扶住。
司了了不禁笑了一下。
“站住。”
华晏赶时间，不想再陪她胡闹。但这个声音很近，就在身后。
于是他转过身：“司了了，我——”
没空陪你胡闹。
有什么话，等我忙完了再说。
他的话没能说出口，刚才扶过姜瓷的手，就被司了了抓起来。
她手指生得好看，白皙纤瘦，指甲上贴着亮晶晶的薄片和水钻，美得像艺术品。
“是这只手吧？”她大大的眼睛端详着，“不守男德。”
张口，用力咬下！
“华总？！”姜瓷惊呼一声，立刻上前去拉。
华晏疼得浑身绷紧，另一只手把姜瓷挡住，没让她碰到司了了，低声道：“松口！”
司了了用了狠劲儿，一口下去，华晏的手背就流了血。
“服务员！”姜瓷立刻喊道，“有人受伤了！”
立刻有人跑过来。
司了了松开嘴，唇间腥甜，她瞥向一旁，伸出手。
服务员愣了愣，犹豫着从桌上抽出纸巾，迟疑着递过去。
“谢谢。”司了了接过纸巾，擦唇上血迹，“需要道歉吗？”
她抬起眼睛，看着华晏：“如果分手了，我咬你，是我的错。”
但如果没分手，他扶别的女人，就是不守男德。
咬他活该。
餐厅上方的水晶灯洒下柔和的光辉，在她微卷的长发上罩了一层朦胧光辉。
她如此霸道骄纵，却丝毫无损她的美貌。
刚才给她递纸巾的服务员，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偷看她。
她刚刚对她道谢了！如果被咬的人是她，她一定舍不得生气。服务员悄悄掐了下自己的手，因为这个念头而脸上浮起红晕。
“既然你想分手，”华晏冷冷道，用纱布捂着流血的手，俊美的面容充斥冷怒，“那就分。”
他虽然没有她的出身，也有自己的骄傲。
“没承诺在一起，是我的错。现在，分手的时间给你！”
转身，大步离去。
姜瓷嘴角扬起，疾步跟上。
一前一后，消失在餐厅门口。
整个餐厅的客人都在注视司了了，她毫不在意，扔掉染了血迹的纸巾，拿起包包就走。
没注意到角落里得逞的笑脸。
上了车。
司了了在后视镜中看到自己的模样，歪了歪头，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美貌。
长成这样，很难不得意。
从小到大，凡是司了了出现的地方，没有任何一张脸能打败她。满意地弯了弯唇角，打开导航，踩下油门。
车子平稳向前，按照原定的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