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砰!”

丹炉第三次炸开,林瑾兰被气浪掀翻,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她咳嗽着爬起来,指尖擦过嘴角,一抹鲜红刺痛了眼睛。

“还是不行……”她盯着炉底焦黑的药渣,手指攥紧那本破旧的《百草丹方》。

回春丹,二品灵药,能缓解百毒侵蚀,但炼制条件苛刻。她已失败三次,每次都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缺一味月华草。

窗外,更夫的梆子声远远传来,已是子时。距离母亲下次毒发,只剩六个时辰。

“就缺这一味……”她咬紧牙关,耳边响起不经意间听到的对话。

“药圃里的那株月华草,明日要献给苍云宗……”

玄灵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戏谑:“小丫头,炼丹最忌什么,知道吗?”

她没回答,但玄灵自顾自道:“心浮气躁则火旺,畏首畏尾则气滞——你现在两样都占全了。”

林瑾兰猛地站起,撞翻了晾药的竹筛。十几株普通草药散落一地,其中竟混着三根闪着微光的银叶草!

这是她前日采药时无意发现的二品灵药,虽不及月华草,但……

玄灵的声音突然带着几分玩味响起,"小丫头,你可知月华认主意味着什么?"

右手腕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掀开粗布衣袖,昨日采药时融入皮肤的月华草纹路正泛着幽幽银光,那些叶脉状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下缓缓游动。

林瑾兰尚未回答,腕间突然射出一道银光,将散落在地的银叶草尽数卷起。更惊人的是,那些普通草药接触银光后,表面竟浮现出与月华草相似的玄奥纹路!

"太虚药引!"玄灵的带着震惊,"快取三滴心头血!"

她没犹豫,匕首划过指尖,鲜血滴入丹炉。

当殷红的血珠坠入丹炉,异变陡生。被银光浸染的草药自动排列成七星阵势,炉中药液泛起一阵青光,然笼罩整个茅屋!原来,认主后的月华草,竟能赋予其他草药相似药性!

“太虚药阵?!”玄灵的声音更为震惊,“你居然能……”

话音未落,丹炉内传来一声清越凤鸣!

林瑾兰顾不得烫手,一把抓出炉底三颗布满裂纹的青色丹丸。

"这才是真正的丹道。"玄灵的声音带着几分敬畏,"以虚化实,点凡为灵......"

母亲正咳出带着冰碴的黑血。她急忙飞奔到床前,将成型的青色丹丸送入母亲口中。当药力化开时,残丹入腹的瞬间,妇人脖颈浮现蛛网般的蓝纹,又缓缓隐没。

"这药只能缓解,不至于使毒发更严重。"玄灵沉声道,"要彻底解毒,还需要......"

窗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林瑾兰闪电般扑灭炉火,透过窗缝看见药圃方向亮起的火把长龙。为首的林虎手持特制铁链,链头的荆棘刺钩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寒光——那分明是淬了毒的征兆!

次日清晨,灶台上的药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林瑾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将熬好的药汤小心滤入粗瓷碗。她刻意将右腕悬在药罐上方,几缕银丝从皮肤渗出融入药液。月华草特有的清冽香气混着苦涩在破旧的茅屋里弥漫开来。

"娘,趁热喝......"

床榻上的妇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这药气......这不是后山的月华草?"枯瘦的手指触到昨日被荆棘划破的伤口,林瑾兰倒吸一口冷气,却笑着摇头:“是女儿在集市换的。”

她没敢说,为了采这株二品灵药,自己险些从断魂崖摔下去。

“咳咳……你这孩子……”妇人刚想说什么,突然瞪大眼睛望向窗外。林瑾兰转头时,木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

林虎带着三位长老闯进来,腰间赫然挂着那截作为证据的断枝。"偷盗家族至宝,该当何罪?"他劈手打翻药碗,褐黄药汁泼洒在地竟泛起诡异蓝光——这正是他用噬灵粉做的伪装。

大长老的拐杖重重顿地:"月华草需百年才生银纹,这......"

"药圃那株才种下六十年。"林瑾兰突然抬起右腕,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腕间纹路突然绽放银光。被泼洒的药汁里,几缕噬灵粉的幽蓝被迫现出原形。

祠堂内,林瑾兰摩挲着腕间发热的纹路。玄灵的虚影绕着祖宗牌位飘忽不定:"有意思,这些养魂木里藏着......"

话音未落,七块古旧牌位突然震颤起来。林瑾兰右腕的月华纹路自动离体,在空中化作一株晶莹剔透的灵草虚影。磅礴的灵力洪流中,她清晰看见自己右臂内侧浮现出树枝状红纹——这是《林家灵鉴》记载的"灵脉初醒"!

"原来如此!"玄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太虚灵体需要月华为引,你娘中的根本不是五毒噬心掌,而是......"

当供桌在灵力冲击下炸成齑粉时,家主书房里的青铜罗盘同时爆裂。林震天按住剧痛的右眼,那里残留着二十年前被太虚灵力所伤的旧创。

"药灵圣体......终于出现了。"他捏碎传讯玉简,阴影中立即浮现三道身影,"按计划行事。"

与此同时,三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正潜伏在祠堂屋顶。为首者盯着从瓦缝透出的银光,面具下的声音激动得发颤:"果然是药灵圣体!必须在她完全觉醒前......"

林瑾兰突然抬头,新觉醒的灵识让她清晰感知到屋顶的杀意。腕间月华草纹路此刻已蔓延成完整的莲花形态,在皮肤下缓缓旋转。玄灵的声音在她脑海中炸响:

"快走!他们要用你作药引!"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祠堂内残余的养魂木碎片自动飞入她的袖中。当第一支淬毒弩箭破窗而入时,林瑾兰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祠堂地板的暗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