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守界盟分部的顶楼办公室,檀香在暖黄的壁灯下凝成细雾。周鹤年摘下老花镜,用指节叩了叩案头那叠刚从古籍室调来的《镇虚台志》——纸页边缘泛着焦痕,显然是从虚数空间里抢出来的残卷。
“老陈,把能量图调出来。”他端起茶盏抿了口,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全息星图,“苏丫头,你那边的‘地听’数据呢?”
“在这儿。”陈默推了推眼镜,电脑屏幕亮起,三维模型里宁城三中的地下结构正在闪烁红光,“根据昨天的监测,虚数能量在老槐树地下十米处形成一个漩涡,中心点坐标和《镇虚台志》里‘七窍通幽井’的记载完全吻合。”他点击鼠标,模型里弹出七个小红点,“这七个点,应该是聚灵珠的位置。”
苏棠从博古架上取下青铜罗盘,指针正疯狂震颤:“我今早去了三中,罗盘在老槐树周围炸了三次灵纹。寒鸦的人肯定在挖井——井壁嵌的聚灵珠,每取一颗,虚数空间就会多一道裂缝。”
周鹤年放下茶盏,指节重重叩在《镇虚台志》某一页:“二十年前,清欢用冰凰血脉封印寒鸦时,就是用这口井锁的他的灵脉。井里的七颗聚灵珠,本是用来镇压虚数的‘锁魂钉’,现在倒成了他的助力。”他翻开另一页,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个七芒星阵,“关键是——这七颗珠子,得用‘双生本源’才能拔出来。”
“双生本源?”陈默的笔顿住,“周阁主是说……”
“楚安和周芷莹。”苏棠接口,“我查过楚家的祖训,他们家世代守护镇界镜残片;周丫头身上的冰凰血脉,是当年清欢一脉的血脉传承。两人的本源之力共鸣值超过90%,是唯一能同时触碰到七颗聚灵珠的人。”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的雨丝敲打着玻璃,像极了虚数空间里蚀心者的低语。
“寒鸦要的不是聚灵珠。”周鹤年突然开口,声音沉了几分,“他是想借聚灵珠的力量,把虚数空间和现实重叠。到时候,宁城会变成一座‘活棺材’,所有活人的生机都会被抽进空间里,供他重塑肉身。”
“那我们得在他挖够七颗之前阻止。”苏棠抽出腰间的破邪铃,“我带镇邪司的人守着古籍室,只要他的人敢靠近井边,就用铃阵轰他们灵脉。”
“没用的。”陈默调出另一组数据,“虚数空间的腐蚀性太强,普通符咒撑不过三小时。我实验室新制的‘灵能屏障’倒能撑一周,但——”他指了指屏幕上的红色警告,“材料还差三样,得去省城的灵材市场找。”
“材料我来想办法。”周鹤年翻开抽屉,取出个雕花檀木盒,“我藏了半块‘玄铁玉’,是当年清欢留给我的。另外两样,‘赤焰草’和‘寒潭泥’,让晚晴去药庐找她师父——她和林丫头是‘星火一脉’,药庐的人不会不给面子。”
“那楚安和芷莹呢?”苏棠突然问,“他们毕竟带着天枢碎片和冰凰血脉,寒鸦不可能放过他们。”
周鹤年从书案下取出个铁盒,里面躺着两枚青铜钥匙:“我把‘镇界镜’的另外两片残片给他们。双生本源加上完整的镜子,能暂时屏蔽虚数波动。但——”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他们得当诱饵。”
“诱饵?”陈默皱眉。
“寒鸦要集齐聚灵珠,必须先确认双生本源的位置。”周鹤年敲了敲全息星图,“我们故意放出消息,说楚安和芷莹带着天枢碎片去了省城。等他的人追过去,我们这边就能集中力量清剿宁城的分坛。”
苏棠把破邪铃塞进腰带:“我去调昆仑山的‘雷火符’,炸他几个藏人的老窝。”
“等等。”陈默突然指着电脑,“刚收到消息,三中的老槐树昨晚被雷劈了——树根下露出半块青石板,刻着‘七星锁魂阵’的阵眼图。”他推了推眼镜,“和《镇虚台志》里的图案一模一样。”
周鹤年的瞳孔微微收缩:“寒鸦的人比我们快了一步。苏丫头,你现在就去三中,用破邪铃镇住井口。陈默,你带学生去古籍室,我亲自守着《镇虚台志》——那里面记着七颗聚灵珠的取法,不能让寒鸦的人看到。”
“那您呢?”苏棠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
“我去药庐找林晚晴的师父。”周鹤年抓起檀木盒,“玄铁玉得趁夜运回来,晚了怕是会被寒鸦的人截胡。”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声响。三位大佬各自收拾着东西,动作间没有半句多余的话——他们早就在无数次危机中磨合出了默契:周鹤年掌控全局,陈默提供技术支持,苏棠负责正面硬刚。
“对了。”陈默突然喊住正要出门的周鹤年,“楚安那小子的系统面板,昨晚显示虚数能量在他体内涨了30%。他接触天枢碎片太频繁,可能会有危险。”
“我知道。”周鹤年的声音顿了顿,“等他从省城回来,我会亲自给他种‘镇灵印’。”
门“砰”地关上时,陈默看了眼电脑上的倒计时:距离寒鸦预计集齐聚灵珠的时间,还剩71小时58分。
而在宁城三中的老槐树下,三个戴鸭舌帽的身影正围着青石板打转。其中一个蹲下身,指尖划过石板上的纹路,低声呢喃:“七星锁魂阵……寒鸦大人说的‘钥匙’,应该就在这两个小崽子身上吧?”
他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乌鸦的形状,朝着虚数空间的方向,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