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的青梅喜欢女扮男装逛窑子。
结果被人下药捡尸,怀了身孕。
大婚当天,顾廷渊递给我一封和离书。
“女子的名节大过天,我得给朝朝和孩子一个名分,否则她会死的。”
我平静地脱下嫁衣,收下了和离书。
前世我不肯和离,当众揭穿林朝朝未婚有孕的丑事。
她被逐出家门,人人唾骂,当众浸了猪笼。
顾廷渊知道时神色淡淡。
却在婚后把我扒光衣服,囚禁在狗笼里,任我被马夫轮流奸污。
“要不是你,朝朝怎么会不容于世!她受过的苦,我要你百倍偿还!”
直到被活活折磨致死,我才知道他恨我入骨。
再睁眼,我回到了他提出和离的那一天。
大红盖头下,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熟悉的檀香混着喜堂上的红烛气味钻入鼻腔,耳边是顾廷渊那句如同惊雷的话。
“阿韵,今日我不能娶你了。”
我猛地攥紧手中的红绸,指节发白。
这句话,这个场景,与前世分毫不差。
喜堂上一片死寂。
我能感觉到数百道目光透过盖头刺在我身上。
那些目光里有惊讶,有幸灾乐祸,更多的是等着看我这个丞相府嫡女的笑话。
“逆子!你在说什么胡话!还不快速速拜堂!”
我前世的公爹平津侯怒吼出声,打破喜堂上的寂静。
同时同地,上辈子的我浑身发抖,羞愤欲死。
而如今,我却在盖头下勾起一抹冷笑。
上天既然让我重生,那我谢芝韵岂会重蹈覆辙?
就在这时,一道娇弱的女声恰到好处地响起。
“廷渊……我走了,你不必为我如此……”
顾廷渊的声音立刻慌了:“朝朝!你别走!我发誓一定会娶你!”
宾客席上顿时炸开了锅。
我听见有人小声议论:“这不是林侍郎家那个庶女吗?”
“听说前些日子还当街与嫡母厮打……”
“啧啧,今日竟敢来抢谢家小姐的夫婿……真是离经叛道!”
平津侯气得摔了茶盏:“来人!送世子入洞房!”
“世子爷,得罪了。”
几个护卫上前,就想动手。
“慢着——”
我一把掀开盖头,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顾廷渊一身大红喜服,怀里却搂着一身素服的林朝朝。
林朝朝抬头看我一眼,又迅速埋回顾廷渊胸前,肩膀一抽一抽地啜泣。
顾廷渊见我掀了盖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变为厌恶:“谢芝韵,你……”
“世子不必多言。”我冷声打断他,“这个婚,我退!”
顾廷渊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镇定。
愣了一瞬后,他竟当场撕下喜服内衬的白色里衣,咬破手指写起血书来。
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青石地面上,像极了我前世被囚禁时,每日在暗室里留下的血痕。
“谢芝韵,我们和离吧。”
顾廷渊将血书递到我面前,沉声道:“你是丞相嫡女,和离后照样能嫁个好人家。但朝朝不一样,她若没有我……”
“会死?”我接过血书,轻笑一声,“世子多虑了。林姑娘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怎么看都不像短命之人。”
林朝朝闻言,身子一僵,随即哭得更凶:“谢姐姐,我与廷渊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我们吧!”
她抬头看我,眼中泪光盈盈,嘴角却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这表情我太熟悉了。
前世就是这一眼,让我失控揭发她未婚先孕的秘密,导致她被浸猪笼。
而顾廷渊将这笔账全算在我头上。
从此,我堕入地狱。
成婚后,他以养病为由,将我囚禁在主院。
每一夜他都给我灌药,将我关进狗笼,任由马夫欺辱我。
那些肮脏的手撕开我的衣衫,我哭喊挣扎,换来的是一记又一记耳光。
“谢芝韵!害死朝朝,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顾廷渊的声音犹如魔鬼的低语,萦绕在我耳边。
“谢小姐?”不知何人喊了一声,将我拉回现实。
我这才惊觉,满堂宾客都在等我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将血书仔细折好放入袖中。
“既然世子心意已决,我谢芝韵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今日就请在座各位做个见证——”
“从此刻起,我谢芝韵与顾廷渊恩断义绝,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缓步走出喜堂,身后传来平津侯夫人焦急的呼唤:“儿媳妇,你别说气话……”
她提着裙摆追上来,压低声音道:“廷渊年轻气盛,只是一时糊涂。这满堂宾客都看着呢,咱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我后退半步,与她拉开恰到好处的距离,微微福身:“顾夫人,和离书我已经收下。从今往后,林姑娘才是您的儿媳妇。”
我的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能让附近几位夫人听得真切。
平津侯夫人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涂着丹蔻的手指紧紧攥住帕子。
“你!”身后传来平津侯暴怒的吼声,“你这个孽障!我平津侯府百年清誉,今日全毁在你手里!”
顾廷渊梗着脖子顶撞:“我追求真爱何错之有?朝朝温柔善良,比那些装模作样的世家小姐强百倍!”
“你、你……”平津侯气得浑身发抖,突然两眼一翻,直挺挺向后倒去。
“老爷!”平津侯夫人尖叫着扑过去。
满堂宾客顿时乱作一团。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身后是一片兵荒马乱。
跨出门槛时,我听见有夫人小声议论:“这谢家小姐倒是硬气……”
“可不是,换做旁人早哭晕过去了……”
“平津侯世子也太过分了……”
我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前世我在这里哭软了膝盖,这一世,我要让所有人记住我是如何挺直脊梁离开的。
平津侯府门外,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湿了我的嫁衣下摆。
我低头看着那个蹲在墙角捡食残羹剩饭的乞丐。
他枯瘦的手指在泥水里摸索着半块发霉的馒头。
“拿去买点东西吃吧。”我拔下头上的金凤钗,轻轻放进他破旧的碗里。
金钗落入碗中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乞丐浑身一颤,抬起那张被火烧毁半边的脸。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他不仅毁了容,眼睛也没有焦距——是个瞎子。
他颤抖着伸手去摸那金钗,粗糙的指尖划过我的手腕,留下一道浅浅的泥痕。
“多、多谢小姐……”他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炭火灼伤过喉咙。
我苦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去。
前世我被囚禁时,也曾像他一样在黑暗中摸索馊饭剩菜。
如今重活一世,我自己都难保,能帮他的也只有这一支金钗了。
我没有回丞相府。
沿着记忆中的小路,我来到了城南一处偏僻的小院。
这是母亲生前偷偷置办的产业,连父亲都不知道。
推开斑驳的木门,院子里杂草丛生,但屋舍还算完好。
我一件件取下身上的首饰,打算换成银子。
父亲最看重脸面,丞相府我是回不去了。
果然第二日,城中就贴满了告示。
上面“谢芝韵品行不端,即日起逐出家门”几个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当铺走去。
半月后,城南最热闹的街市上,“清韵茶楼”开张了。
我用当首饰的银子盘下这间二层小楼,楼下卖茶,楼上设了几间雅座。
“听说了吗?这就是那个新婚夜被平津侯世子退婚的谢家小姐开的……”
“啧啧,丞相嫡女沦落到开茶楼,真是可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