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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迷迷糊糊伸手去揉眼睛,指尖触到的却不是熟悉的皮肤,而是一片冰凉。
我猛地清醒,掀开被子。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那些青色的鳞片一夜之间已经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我的全身。
我慌了神,连滚带爬地翻出冬天穿的厚厚高领衫,又找出妈妈干活用的棉线手套,哆嗦着往身上套。
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坐在黄金轮椅上,一动不敢动。
妈妈推门进来送早饭时,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容。
“宁宁,妈妈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蛋羹......”
她的话音在我抬起头时戛然而止。
“宋芷宁!你穿的什么?!”
我吓得缩起脖子,不敢回答。
妈妈几步冲过来一把扯掉我的手套。
一双覆盖着青色鳞片的手暴露在空气中。
妈妈死死盯着我的手,然后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怪物!你这个阴魂不散的怪物!”
我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
这时,门外传来快递员的喊声,说有大的包裹到了。
妈妈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出去签收。
只见巨大的快递纸箱里面装着一台给牲畜剥皮的机器。
我打了个寒噤,小小的身体在轮椅上僵住。
妈妈抚摸着那台冰冷机器,像是抚摸一件珍宝。
她回头,看到我惊恐的眼神,脸上忽然又扯出一个笑容。
“傻孩子,想什么呢?这是给家里新买的羊剥皮用的,过两天爸爸来的时候,妈妈给你炖羊肉吃。”
可家里根本没有羊。
接下来的半天,妈妈又变回了那个无微不至的妈妈。
她给我喂饭,帮我擦脸,轻声细语地跟我说话,仿佛早上那个扇我巴掌、眼神疯狂的女人只是我的幻觉。
但我却越来越害怕。
而且我的身体还在继续变化。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喉咙里干得冒火。
我想喝水,想喝很多很多的水,恨不得跳进水里。
我难受地乱动,妈妈注意到了我的异常。
她看着我饥渴难耐的样子,眼神闪了闪,端来一大杯水递到我嘴边。
我像是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抱住杯子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
冰凉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暂时缓解了那可怕的干渴。
可一杯水刚下肚,沉重的困意就排山倒海般袭来。
手里的杯子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到妈妈推着那台剥皮机缓缓朝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