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出车祸重伤昏迷那一刻,
怀孕六个月的妻子正和我的对家在床上大汗淋漓耕耘,
甚至用力过猛导致孩子流产。
搭载我们的救护车一左一右擦肩而过,
出院时才知情的我,马不停蹄赶回家质问江清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蜷在沙发里和肖一南发微信,闻言不耐烦道:
“孩子流了就流了,谁让你这个废物的基因不好,这都保不住!”
六个月前胎动的惊喜还历历在目,上个月她还笑着说想要个女儿。
看着我通红的双眼,她嗤笑一声:
“你这个废物有什么资格让我给你生孩子?流了正好!”
“一南说跟你离婚,他会送我一套海景别墅,而且他床上也比你持久。”
“识相的话赶紧滚,不要再耽误我的大好青春。”
眼前的女人让我感到格外陌生,
闻言,我心中最后一丝情意消散,
“江清黎。”
“你确定要为了野男人,毁了一切?”
1.
江清黎闻言嗤笑一声,满眼不屑:“一切?你有什么?”
“你不过是替沈家打理公司,还真把自己当沈家的人了?”
她语气愈发尖刻:“你就是沈家的一条狗。”
说着,她的神情又忽然变得甜蜜崇拜:“不像我们一南,国内外到处都有分公司。”
我暗自冷笑。
沈氏市值五千亿美金,肖一南名下所有公司加起来,恐怕连个零头都抵不上。
也就江清黎把他当成宝。
我看向她无名指上那道淡淡的戒痕,属于我们的结婚钻戒早已不见踪影。
我移开视线,不再争辩:“行,那就离婚吧。”
“明天律师会把协议送来,你记得签。”
江清黎脸色骤变,急得扔开手机:“那怎么行!”
我被她这反应搞得莫名其妙:“不是你说别再耽误你么?”
“离了婚,你正好能跟肖一南一辈子在一起。”
她躺回沙发,强掩心虚:“一码归一码......我们好歹夫妻三年,你真舍得放手?”
她叹了口气,声音软下来:“祁旻,我还是爱你的。只是一南追了我这么久,我总得给他一个交代。”
“你要是实在难受,也可以出去找别人啊。我们各玩各的,我不拦着你。”
江清黎变脸这么快,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顾,无非是认定我不如肖一南有权势。
那她可想错了。
她极少与我家人来往,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江清黎的感情史多,母亲介意她的过去,觉得我们不合适,说什么都不让她进沈家的门。
我为她与家人大吵,甚至不惜改姓断绝关系,只求他们能接纳她。
只是血浓于水,家人这条纽带根本无法彻底斩断。
在一次深谈后,我们各退一步。
我决定改回本名,父母却拦住了我。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们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向她隐瞒你沈家人的身份,设三年考察期。”
“只要她通过,沈家从此不再干涉你们的婚姻,并将公开承认她沈夫人的身份。”
父母嘴上说着考验,却总在我每次回家时主动问起她的近况,甚至常按年轻人的喜好,给她送去各种奢侈品和藏品......
反观江清黎,屡次拒绝父母回家吃饭的邀请。
哪怕我买好礼物以她的名义送出,只是让她带句祝福,也依旧不愿意。
“那是你爸妈又不是我爸妈,我为什么要去看他们?”
“他们没有生养过我,休想在我身上占便宜。”
“我不想和你的家人有任何交集,以后这种事不准再提!”
今年正是约定考察期的最后一年。
她闹成这样,父母必然已经知情。
回想起这些年她对我的不耐、厌烦与恶语相向…
只能说,母亲看人的眼光毒辣。
我们确实不合适。
我看着眼前死活不肯松口的江清黎皱起眉头。
我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
她看不上我的人,却舍不得我的钱。
我的江景房、任她刷的卡,她一样都不想放手。
可我也还没大度到用自己的钱,供她和别人谈情说爱。
我不再多说,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
手刚握上门把,就听见她娇媚的语音响起:“一南,祁旻那个废物走了。”
“你今晚来陪我吧?人家刚买了一套新的睡衣。”
我动作一顿,随即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径直去了沈家市中心的别墅。
安顿好后,我联系律师拟定离婚协议,又给助理打去电话:
“搜集江清黎出轨的证据,越多越好。”
2.
没休息多久,我就回公司继续工作了。
最近公司接了个大项目,我不能在关键时候松懈。
一到办公室,就看见江清黎早早等在里面,手里还拿着个精致的便当盒。
我扯松领带,径直绕过她坐下。
“离婚协议还没拟好,你晚点再来吧。”
若是昨天的她,恐怕早已跳脚骂我不知好歹了。
可今天她却像变了个人,眼底满是讨好地贴上来,一边打开便当一边柔声说:
“我就知道你还没改掉不吃早餐的毛病,特地做了你爱吃的。”
“昨天是我不对......阿晏,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了解我的,我就是一时冲动。”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插起一颗圣女果递到我嘴边:“来,张嘴。”
我放下文件,看向江清黎。
氛围奇怪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仿佛只要我说一声好,一切就能回到过去。
从前只要她稍微示弱,我便恨不得倾尽所有去哄她。
可此刻看着这张我曾无比迷恋的脸,脑海中闪过的却是肖一南发来的那些不堪的床照。
想起她在别人身下放纵的模样,胃里顿时一阵翻搅。
我猛地推开她的手,冲到旁边干呕起来。
江清黎被我推倒在地。
她眼底闪过错愕,却罕见地没朝我发脾气。
只是红着眼去捡打翻的便当。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你刚做完手术,需要补充营养。”
她声音越来越小,“你要觉得我多事,我下次就不送了…”
秘书这时敲门进来:“祁总,合作方到了。”
我正要走,秘书低声问:“要请江小姐先离开吗?”
我顿了顿。
刚认识她的时候,每次吵架她也这样,不吵不闹,只是软声软气地解释原因。
我目光落在她身上,江清黎穿了第一次约会时我送给她的裙子。
哪怕不合身,她还是穿了。
眼前的身影渐渐与记忆重合。
犹豫片刻,我还是摆了摆手:“不用,随她吧。”
开完两小时的会回来,办公室里已经空了。
朋友发来截图,江清黎刚发的朋友圈。
图片是肖一南躺在她怀里,配文“刚给亲爱的送了份大礼,祝他生日快乐”。
一阵恶心瞬间涌了上来。
都是装的,她根本没变。
紧接着,银行短信弹出:账户被划走二十万。
我人还在公司,钱却不翼而飞。
查了消费记录才发现,江清黎前脚离开,后脚就刷我的卡,和肖一南去开了总统套房。
我当即接通助理电话:“停掉她名下所有附属卡。”
随后点开助理发来的,那两人在落地窗前纠缠的视频,冷声吩咐:“继续找,我要让她净身出户。”
挂断电话,疲惫如潮水般袭来。
我靠在椅背上,试图将关于她的一切彻底清空。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秘书匆匆将我唤醒,语气焦急:
“祁总,出事了!”
“我们的核心方案泄露,被对家抢先发布,现在所有合作方都打电话过来问责。”
3.
几句话让我瞬间清醒。
我接过秘书的平板,屏幕上肖一南正拿着我的方案侃侃而谈。
这怎么可能?
公司对这个项目高度重视和保密,况且我办公室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谁会拿到?
我思绪紧绷,试图寻找着蛛丝马迹。
突然想起今天早上江清黎的反常——许久不下厨的她,破天荒给我送了早餐。
我的所有账号密码都是她生日,还没来得及改。
她想登录,轻而易举。
她朋友圈说的“大礼”,原来就是我熬了两个月的方案。
方案一旦泄露,不仅会给公司造成五个亿的损失,信誉也会大打折扣。
安抚完合作方,我强压怒火开车回家。
一进门,就看见两人正抱在一起亲吻,黏腻的水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听到我回来的动静后,他们慌张分开。
江清黎脸都白了,语无伦次想解释。
我一点也不想听,直接问道:“你偷我的方案送给肖一南?江清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从前她一示弱我就心软,这是我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脾气。
江清黎显然愣住了,高声为自己辩解:“就这点小事,至于吗?沈家那么大公司,少个方案能怎样?”
“这么卖命,我说得没错,你就是他们家的一条狗!”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而且谁让你把我的卡停了!”
“我今天陪一南挑礼物刷卡失败的时候,你知道我多丢脸吗?”
生日?
我看向满满当当的桌面。
想起早上江清黎虚情假意地让我看她烫伤的手腕。
想起便当底层连外卖塑封袋都没拆开的沙拉。
我冷笑了一声。
在我的房子里,给别的男人过生日。
江清黎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刷新我的认知。
“所以你承认方案是你偷的?”
江清黎情绪正上头,抱着手不耐烦道:“是我,你又能怎么样。”
我举起手机上的录音,点了点头,“行,那你等律师函吧。”
见我动真格,缩在江清黎身后装死的肖一南脸色一变,上前来劝:“祁哥,阿黎只是想给我过个圆满的生日,没有别的意思。”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心虚,他动作幅度很大,脖子上的吻痕若隐若现。
靠近时,他身上来自江清黎的香水味瞬间钻入鼻腔。
肖一南语气轻慢下来,带着几分嘲弄:“这么生气......该不会是因为,阿黎从没对你这么热情过吧?”
我没说话,一把甩开他搭上来的手。
他踉跄着撞向桌角,额头磕出一片青紫。
江清黎几乎瞬间就护在他身前,眼睛都红了,抬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我怔在原地。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动手。
为了别的男人。
“你是不是疯了!方案是我拿的,有什么事冲我来,凭什么对他动手!”
刚才到底是我推的,还是肖一南自己撞上去的。
她看得一清二楚。
可她的选择从来都一样。
就算早已习惯她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这一次,心口还是像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我看了一眼躲在她身后,暗自得意的肖一南,忽然觉得没意思。
算了。
我不再解释,转身离开。
上车后,我联系中介,挂出了那套江景房。
当年因为她一句喜欢看摩天轮上的风景,我买下了整个楼盘。
可真心换来的,只有背叛。
母亲的电话这时打了进来。
“阿旻,你和她的事我知道了。当断则断,需要家里帮忙就说。”
我应了声好。
她顿了顿,试探着问:“你顾伯的女儿这两天回国,有时间回来一起吃个饭?”
我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直接拒绝:“妈,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些。”
“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她都出轨到你面前了,你交个朋友怎么了?”
我揉揉眉心:“婚还没离完,别糟蹋人家姑娘。”
“就吃顿饭,怎么糟蹋了?人家姑娘对你挺上心的,好几次问我你近况。你不回来见见,才是真糟蹋。”
在母亲的一再劝说下,我终于妥协,驱车回家。
4.
我向合作方承诺会给出交代,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几番沟通协调,事情总算暂时平息。
当晚,我受邀参加市里举办的商业交流会。
一进场,不少生熟面孔都过来打招呼。
其中就有江清黎以前的上司。
“祁总,今天小江没一起来?”她寒暄道,“以前她在我们公司,每到纪念日总要请假,说要回家给你准备惊喜。”
“那时候我们都羡慕你们感情好。”
我笑了笑,没接话。
都过去了。
现在她的惊喜,是给另一个人准备的。
喝了几杯,我提前离场去外面透气。
没走几步,迎面撞上相携走来的江清黎和肖一南。
我正要绕开,肖一南的冷嘲热讽便在耳边响起:祁总一个人来的?”
“这么重要的场合,身边连个伴都没有,真是可怜。”
我看过去,江清黎挽着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要是不总跟我较劲,我说不定还能勉强陪你走个过场。”
她抬了抬下巴,“现在后悔也晚了。想让我不计较也行,你跟一南道歉,到他满意为止。”
常年的胃病在这时发作,方才喝下的酒在胃里灼烧。
一阵绞痛猛地袭来。
我脸色白了白。
她知道我的老毛病,见状熄了声。
肖一南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语气软中带刺:“那可不行,阿黎,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他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你想让我像昨晚那样惩罚你吗。”
江清黎脸一红,轻捶了他一下。
我没兴趣看他们调情,忍着疼想离开。
江清黎却追上来拦住我。
“装这副样子给谁看?”她冷笑,“少用苦肉计博同情,我早说过,我和一南是不可能分开的。”
“不过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江清黎环顾四周,随手拉过一个路过的女人,推到我怀里。
“你也可以找别人,只要不来打扰我和一南,随便你在外面怎么玩。”
我被江清黎一番自以为是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这女的真是疯了。
正想把怀里的人扶开道歉,却愣住了。
是昨天一起吃饭的顾晓。
顾晓悄悄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立刻会意,顺势将她搂紧了些。
这时助理匆匆赶来,递上早就备好的离婚协议。
我看向江清黎:“行,那你签字吧。”
“我要和她结婚。”
2
5.
原本准备看我出丑的两人闻言都愣住了。
江清黎一把推开助理,难以置信地瞪着我:“你说什么?你认识她吗就要结婚?你是不是疯了!”
我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江清黎,只觉得荒唐可笑,平静地回道:“不是你说,只要我不打扰你们,随便我怎么玩吗?”
“你们玩的花样那么多,我结个婚又算什么。”
江清黎一时语塞,夺过助理手里的离婚协议撕得粉碎。
“我不管!反正你不准和她结婚。”
我对她早已没了耐心,冷声道:“关你什么事。”
顾晓轻轻握紧我的手,问道:“亲爱的,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挑戒指?”
我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淡笑道:“现在就去。”
说完,我再没看江清黎一眼,搂着顾晓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她气急败坏的骂声,那道目光几乎要在我背上烧出洞来。
江清黎大概还觉得我会像从前一样爱她、为她吃醋。
一旦我脱离掌控,她就彻底失了态。
连一旁的肖一南都被她晾在了一边。
一出门,我就撑不住了。
胃里灼烧般的疼痛席卷而来,我勉强对顾晓笑了笑:“抱歉,不该把你卷进来的,改天我亲自上门道歉。”
顾晓却没接这话,只是扶住我,替我擦去额角的汗:“先别说这些,我送你去医院,你坚持一下。”
我点了点头,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发冷。
顾家的车刚到,我便眼前一黑,倒在了顾晓肩上。
醒来时,父母正守在床边,满脸担忧。
母亲见我睁眼,急忙俯身:“阿旻,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我摇了摇头,她才松了口气坐下。
“你真是吓坏我们了......幸好晓晓一直陪着你。”
“这几天她忙前忙后,人都累瘦了,等你好了可得好好谢谢她。”
我心里一暖。
和顾晓不过几面之缘,她却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而认识了那么多年的江清黎,留给我的只有失望与伤害。
正和父母说着话,顾晓提着大包小包推门进来。
见到我们,她愣了一下,慌忙转身:“对不起,我不知道叔叔阿姨在......我先不打扰了。”
母亲叫住她:“晓晓,别走呀,我们正好要回去了。”
说着拉起父亲,又拍了拍我的肩,便笑着离开了。
顾晓还有些局促,我拍了拍床边:“他们走了,过来坐吧。”
她这才放松下来,把东西一一放下,递来一个保温罐:“我炖了土豆牛腩,没放番茄,你趁热吃。”
我微微一怔:“你怎么知道我不吃番茄?”
顾晓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含糊:“我猜的。”
她又拿出一叠文件:“我想着你肯定惦记工作,就让助理整理好带过来了。”
接着掏出个发热包:“医生说术后胃部容易发冷,我从中医朋友那儿找来的,应该能缓解一些。”
“这是医嘱和缴费单,之后按时吃药、定期复查,很快就能好。还有这些......”
我看着眼前忙个不停的她,忽然开口:“顾晓。”
她抬头,眼中带着疑惑。
我笑了笑:“我们在一起吧。”
顾晓愣住了。
我也意识到这话说得太突然,连忙解释:“抱歉,是我太着急了,但我是认真的。”
“如果你介意我和江清黎的事......你放心,我已经在走诉讼离婚了,不会让你为难太久。”
顾晓却忽然握住我的手,眼圈微微发红:
“这句话,我已经等了好久。”
6.
在顾晓的照顾下,我很快出了院。
但她仍不放心,坚持要陪我到完全康复。
这天早晨,我们正一起吃早饭,门外忽然传来吵闹声。
管家一脸为难地进来:“少爷,实在拦不住......”
我摆了摆手,抬眼就看见披头散发、双眼通红的江清黎站在那儿。
“你来干什么?”我收起笑意,“没事就请回吧。”
江清黎原本以为我在晚宴上的冷淡只是在吃肖一南的醋,可见我态度依旧如此,她终于绷不住了。
“祁旻,你以前从来不吃早餐的......”
刚接手公司那阵,我为了尽快站稳脚跟,让父母接受江清黎,经常忙得顾不上吃饭。
后来她主动说要为我做早餐,却总不记得我番茄过敏,也不爱吃沙拉。
可她的微博小号里,清清楚楚记着肖一南所有喜好。
久而久之,我也就没了吃早餐的习惯。
她指着顾晓,声音发颤:“你是为了她?故意做给我看的是不是?”
“祁旻,你难道看不出来我那天是开玩笑的吗,你为什么要当真?”
“你真的要赌气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搭上自己的一辈子,毁掉整个人生吗?
我冷冷打断她的话:“和你结婚才是毁了我的一生的决定。”
“既然你让我别打扰你们,那也请你遵守约定,别再来打扰我们。”
“送客。”
保镖上前将狼狈的江清黎带了出去。
我握紧顾晓的手,低声道:“没事了。”
江清黎的骚扰让我警觉起来。
我让律师加快进程,正式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
另一头,江清黎对肖一南越来越冷淡。
她一次又一次在我们曾经的聊天窗口里删删打打,却被肖一南夺过手机: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祁旻退出不是正合我们意吗?你为什么总想挽回他?”
收到离婚判决书后,江清黎坐立难安。
她终于意识到我是真的要离开。
肖一南此刻的质问正好撞在枪口上。
她烦躁地抢回手机,罕见地发了火:
“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老公,现在他又要跟别的女人跑了,我不该着急吗?”
“你能不能懂事一点?你难道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祁旻就从来不会因为私事影响工作。”
当初喜欢肖一南黏人的是她,如今嫌弃的也是她。
肖一南脸色难看,江清黎却忽然眼睛一亮,指着手机屏幕:
“你之前不是说送我海景别墅吗?我不要那个了,我要这个——”
那是市中心的一个楼盘,“就在祁旻那套房隔壁,只要我天天去找他,我们一定能和好。现在就去办手续吧?”
肖一南显然不想也拿不出这笔钱,心虚地转移话题,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肖一南走后,江清黎摔了客厅里所有能摔的东西。
冷静下来时,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则采访——
记者将话筒递向我:“沈总,传闻您将与顾家独女订婚,这是真的吗?”
我抬起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清晰可见:“是的。”
7.
采访结束后,我收到了上百个江清黎的未接来电。
正要拉黑时,她又打了进来。
我按下接听,打算做个了断,她却像疯了一样连连质问:
“阿旻,为什么他们都叫你沈总?你是沈家的人对不对?”
“这种事你都要瞒我,你从一开始就没信过我,你根本不爱我!”
我从未刻意隐瞒,只是她从不关心我的事。
我的所有账号和证件都是随她看。
江清黎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我有个曾用名。
提起离婚诉讼那天,我就已经把名字改了回来。
当初会选择这个姓,还是因为江清黎每年生日都会为我去庙里祈福。
岁岁同祁,久久长安。
如今,这个名字也该随那段不堪的往事一起留在过去了。
“是,我不爱你了。”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当晚我的胃病又犯了。
顾晓正好回家处理事情,我不想她来回奔波,便独自躺着休息。
没想到江清黎竟买通保姆,偷偷进了门。
昏沉中,我感到身上有异样的触感。
直到闻到那股熟悉的香水味。
是江清黎。
我瞬间清醒,抬手按亮床头灯。
化着浓妆、穿着蕾丝睡衣的江清黎不知何时爬上了我的床。
看见这张脸,厌恶感猛然涌上,我一把掀开被子:“滚下去!”
被我推开的她又贴了上来,带着哭腔:“阿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可以马上和肖一南断干净,你别和别人结婚好不好?”
“我们再生一个孩子,这次我一定好好珍惜,我发誓......”
我甩开她的手,起身直接给肖一南打电话:“把你的人带走,不然我报警了。”
见我还是如此冷漠,江清黎跪爬过来抱住我的腿:
“我不想跟他走......阿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太迟了。”
“我说过,我和你不一样。我既然决定给顾晓未来,就不会再和不想干的人纠缠。”
“你要是不想闹得太难看,就赶紧走吧。”
后来是警察将她带走的。
被她收买的保姆也被我辞退。
江清黎因私闯民宅被拘留了三天。
三天后,她出来时,发现一切全变了。
8.
肖一南剽窃我方案的事,我一直记着。
之前按兵不动,是因为证据不足。
如今一切搜集齐全,我立刻联系媒体与律师同时行动。
此事在网上曝光后,在业内迅速掀起轩然大波。
一天之内,肖一南公司的投资方全部撤资,合作伙伴集体解约,股价一落千丈。
有件事我从未向外人透露——
江清黎当初偷走的只是初版方案,本身存在不少漏洞。
然而这些弊端在破碎的公司运营模式下,被迅速放大。
短短36个小时。
靠着那份方案勉强上市的肖一南公司,宣告破产。
同时肖一南本人也被行业封杀,拉入黑名单。
与此同时,江清黎的手机被各种信息塞爆。
肖一南卷款跑路,给她留下了一身债务。
当初他怂恿江清黎购入公司40%的股份,许诺让她躺着赚钱。
那时的江清黎正对他痴迷上头,又见股价一路上涨,便倾尽所有积蓄,还傻傻当了公司法人。
如今,讨债的股民和被欠薪的员工全找上了她。
她一连给肖一南打去几十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是无法接通。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却发现密码锁怎么也打不开。
密码原本是她的生日。
江清黎越试越烦躁,直到次数用尽,智能锁发出报警声,她狠狠往门上踹了一脚。
一个浑身肌肉的男人猛地拉开门:“找死啊?在别人家门口闹什么?滚!”
江清黎愣住,强撑着气势:“这是我的房子!你怎么进来的?我报警了!”
男人嗤笑:“行啊,你报,看警察说这是谁的。”
江清黎手有些抖,却只能硬着头皮拨了110。
警察很快赶到,一同来的还有中介和物业。
男人抱怨道:“同志,这房子我一个月前就买下了,刚办完过户。”
“这女的莫名其妙跑来乱试密码,还说房子是她的!”
江清黎脸色发白:“不可能!我根本没卖房子!”
中介走了出来,问她:“您是之前和沈先生同住的户主吧?”
“这房子是他委托出售的,您不知道吗?”
他拿出交接文件和监控录像。
签字的人确实是我。
提起离婚诉讼时,江清黎既不出庭,也不请律师,以为我只是在赌气。
法院只得为她指派法援律师。
我提交了她出轨的充分证据,因其行为恶劣,法院支持了我要求过错方净身出户的诉求。
对这些事漠不关心的江清黎,直到此刻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弄清原委后,警察对江清黎作了口头警告便离开了。
男人朝她啐了一口:“神经病,别再让我看见你。”
江清黎不敢反驳,踉跄着离开。
大哭一场后,她再次给我打电话,却发现号码早已被拉黑。
江清黎真的一无所有了。
但我并没打算放过肖一南。
我雇了线人和私家侦探,协助警方追捕已携款出逃的他。
半个月后,四处躲藏的肖一南终于被抓回。
数罪并罚,判刑十五年。
与此同时,我和顾晓的婚事顺利推进。
沈顾两家的联姻,不仅是商业上的共赢,也将为整个沪市带来新的机遇。
我和顾晓举办婚礼这一天,整个沪市锣鼓喧天。
迎宾时,我瞥见婚礼巨幕投影的侧方角落里,坐着一个正在乞讨的女乞丐。
虽然早已断了联系,但我仍认得出——那是江清黎。
她后来的境况,我略有耳闻。
尽管法院认定肖一南是罪魁祸首,可他已入狱,资产清算后远不足以抵债。
债主们不认,只想拿回自己的钱。
江清黎哪怕一天打五份工,仍时常被他们找上门。
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一群人。
她被打断了手脚,浑身是伤。
再没有店家敢雇她,生怕惹祸上身。
望着那道佝偻的背影,我心中一片平静。
如今的种种,都是她咎由自取。
“怎么了?”顾晓轻轻拉了拉我的手。
我收回目光,对她微笑:“没事,我们进去吧。”
这是我和江清黎的最后一面。
从此之后,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