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明黄锦帘落下。
光线骤暗,喧嚣的寒风与人声被隔绝在外,车厢内瞬间静谧,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这是一方绝对私密的小天地。
许长青刚在软塌上坐稳,还没来得及调整个舒服的姿势,一道温软馨香的身影便猛地扑了过来。
没有任何言语,陆玉鸾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红唇不管不顾地印了上来。
这一吻热烈急切,带着一股子宣泄般的疯狂。
许长青微微一怔,随即反客为主,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
唇分。
陆玉鸾瘫软在他怀里,胸口剧烈起伏,平日里威仪万千的凤眸,此刻水雾迷蒙。
她痴痴地看着许长青,手指颤抖着抚过他的眉眼,仿佛在确认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
“你这个冤家……”
陆玉鸾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知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
“带着刀闯金銮殿,还指着杨国忠的鼻子骂。”
“你……你若是出了事,让我怎么办?”
说着,她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刚才在大殿上,她坐在珠帘后,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满朝文武,皆是虎狼。
唯有这个男人,单枪匹马杀进来,挡在她身前,把那些泼向她的脏水,一盆盆全都泼了回去。
那种被人护在身后,被人视若珍宝的感觉,让她这颗枯寂了十几年的心,彻底沦陷。
许长青伸手替她擦去泪珠,嘴角噙着一抹坏笑: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刚才在大殿上,是谁说要赐我同乘凤辇的?”
“那可是皇帝才有的待遇,太后娘娘这是要捧杀我啊。”
“我不管!”
陆玉鸾在他怀里蹭了蹭:
“我就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谁敢动你,就是跟我过不去!”
许长青听得心头一热。
这软饭吃得是真舒坦。
“起驾回宫……”
车外,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
紧接着,车轮滚动。
咕噜噜--
凤辇缓缓启动,车身微微摇晃。
狭小的空间内,气氛陡然变得旖旎起来。
许长青靠在软垫上,一只手揽着陆玉鸾的腰肢,另一只手不老实地顺着凤袍领口滑了进去。
“太后宝宝,刚才在大殿上,我可是费了不少口水。”
许长青凑到她耳边,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
“为了给你出气,我嗓子都骂哑了,你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陆玉鸾身子一颤,脸颊瞬间红透了。
她当然知道这冤家想要什么奖励。
若是换做平时,在这随时可能有宫女太监听到的凤辇里,她是断然不敢的。
可今日……
她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男人,想起他刚才在大殿上的姿态,心底的那股子矜持防线,瞬间崩塌。
“长青……”
陆玉鸾咬着红唇,眼波流转,媚意横生。
她缓缓直起身子,跪坐在许长青面前。
随着她的动作,深色凤袍从肩头滑落,露出里面大红色的鸳鸯肚兜。
红与白,在昏暗的车厢里,形成了惊心动魄的视觉冲击。
“今日……我什么都依你。”
陆玉鸾伸出纤纤玉手,颤抖着解开了许长青腰间的玉带。
她低下头,绝美的脸蛋上满是羞红。
“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
……
车外,寒风凛冽。
数十名宫女太监低着头,紧紧跟在凤辇两侧,脚步声细碎整齐。
御林军在前方开道,甲胄摩擦声铿锵有力。
谁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那辆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凤辇。
只有离得最近的云姑,隐约听到车厢里传出几声压抑的低吟,像是痛苦,又像是极度欢愉。
她脸色微变,连忙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耳朵都堵上。
车厢内。
随着凤辇压过一块不平整的青石板,车身猛地颠簸了一下。
“唔!”
陆玉鸾惊呼一声,身子不稳,整个人向前扑去,重重撞进许长青怀里。
许长青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的臀儿,让她坐得更稳当些。
“太后娘娘,小心点。”
许长青坏笑着在她耳边吹气:
“这路不平,可别颠坏了身子。”
陆玉鸾此时早已发丝凌乱,凤钗歪斜,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
她无力地趴在许长青肩头,大口喘息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许长青的锁骨上。
此时在封闭空间里的紧张感,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外面就是随行的仪仗队。
只要稍微大声一点,就会被人听见。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控制不住自己。
“冤家……你就是个冤家……”
陆玉鸾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却没舍得用力,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许长青抚摸着她光洁如玉的后背,感受着掌心下细腻的触感,心情大好。
“对了,太后宝宝。”
许长青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
“刚才那个赌约,你就不怕我输了?”
“一个月筹措百万两银子,还要不动国库分毫,这可是个死局。”
陆玉鸾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怕。”
“我怕你出事。”
她伸出手,捧着许长青的脸,认真道:
“若是输了,大不了这太后我不当了。”
“咱们带着辰儿,连夜逃出京城去江州。”
“我家族好歹数百年门阀,虽斗不过他杨国忠,但过一份安生日子不难。”
“到时候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
说到这,她眼里竟然流露出一丝向往。
比起这冷冰冰的皇宫,那种寻常夫妻的日子,似乎更让她心动。
许长青看着她这副傻样,忍不住笑了。
“傻宝宝。”
他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
“谁说我们要逃?”
“我既然敢赌,就有必胜的把握。”
“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等着看那老狗怎么滚出京城。”
陆玉鸾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的担忧莫名消散了大半。
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总有一种魔力。
各种礼法规矩都套不住他。
只要他在,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
“好,我信你。”
陆玉鸾主动凑上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长青,只要你能赢……”
她凑到他耳边,细声呢喃,带着一股子让人血脉喷张的诱惑。
“哀家就把那套压箱底的凤冠霞帔找出来。”
“在慈宁宫里,为你一个人,再穿一次嫁衣。”
许长青呼吸一滞。
太后穿嫁衣?
这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受不了。
“这可是你说的。”
许长青眼神灼灼,大手在她腰后用力一按:
“到时候若是反悔,家法伺候!”
“嗯……”
陆玉鸾媚眼如丝,身子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施为。
凤辇摇摇晃晃,终于穿过了长长的宫道,停在了慈宁宫门前。
“太后娘娘,到了。”
车外传来太监恭敬的声音。
车厢内,动静瞬间停歇。
片刻后,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掀开锦帘。
许长青率先跳下车,神清气爽,衣冠楚楚,丝毫看不出刚才在车里干了什么荒唐事。
他转过身,伸出手。
“太后娘娘,请。”
一只柔若无骨的玉手搭在他的掌心。
陆玉鸾缓缓走出凤辇。
她已经整理好了仪容,凤袍端庄,发髻高耸,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威严。
只是眼角眉梢尚未散去的春意,以及走路时微微有些发软的双腿,却出卖了她此刻的状态。
她扶着许长青的手,借力下了车。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侍读。”
陆玉鸾淡淡开口,声音恢复了太后的威仪:
“既然立了军令状,那就别在哀家这里耗着了。”
“去翰林院吧。”
“哀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许长青拱手行礼,嘴角微勾:
“臣,遵旨。”
他抬头看了陆玉鸾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背影潇洒,步伐坚定。
陆玉鸾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云姑。”
她唤了一声。
一直候在旁边的云姑连忙上前扶住她:
“娘娘?”
“扶哀家进去。”
陆玉鸾身子一软,大半个重量都压在了云姑身上,脸上夹杂着满足红晕。
“这路也太颠簸了……”
“真是要把哀家折腾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