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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星的目光掠过那台摄像机——机身侧面的印记让她瞳孔骤缩,这正是她在何雪衣帽间里看到的那台,记录了那九十九场背叛的机器!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直冲喉咙。
“我没空。”她声音冰冷,试图压下不适。
何雪却不依不饶:“只是几句话而已,文星,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还是说......你心里其实还在介意?”
那虚伪的面孔与记忆中录像里的画面重叠,江文星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侧身干呕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何雪的笑容僵在脸上,表情青白交错,像是被当众扇了一耳光。
端木朝也瞬间沉下脸,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江文星!你这是什么意思?雪儿一番好意,你就这样回应?”
一直沉默的陈老先生放下刀叉,声音沉稳却有力:“端木先生,何小姐,强求他人祝福本身就有失风度。江小姐身体不适显而易见,何必咄咄相逼?”
江文星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慢慢直起身。
她端起面前那杯红酒,眼神如同凝结的冰湖,逐一扫过端木朝和何雪。
“祝福?”她轻笑一声,手腕一翻,整杯红酒连同酒杯被她狠狠摔碎在光洁的地板上,殷红的酒液如同鲜血般泼溅开来,“何雪,端木朝,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冰碴,砸在寂静的餐厅里。
话音刚落,整艘游轮毫无预兆地猛烈一震,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头顶的水晶灯疯狂摇晃,餐桌上的杯盘倾覆滑落,天地仿佛在这一刻颠倒!
剧烈的晃动中,何雪尖叫着从轮椅上跌落。
端木朝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第一个动作便是扑过去,一把将何雪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挡住可能坠落的杂物。
而江文星,因为摔杯子而站得离餐桌稍远,在船体倾斜的瞬间,脚下不稳,重重撞在冰冷的舱壁上,手肘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下意识地抬眼,恰恰将端木朝那毫不犹豫、第一时间选择保护何雪的全过程尽收眼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她记得,多年前他们一起遇上车祸,他也是这样,第一反应是用身体牢牢护住她,那时他眼中的恐慌和此刻如出一辙。
心脏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几乎让她无法呼吸的刺痛,比手肘的伤要痛上千百倍。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在周遭一片混乱与尖叫声中,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江文星在咸涩的海风中恢复意识。
他们被冲上了一座看似无人的荒岛,游轮的残骸在远处海面上冒着淡淡的黑烟。
端木朝正半跪在何雪身边,她的裙摆被撕裂,沾满沙砾,原本就行动不便的双腿在失去轮椅后,更是彻底成了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