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这个等级森严。
却又充满未知的世界。
最右下,是一个充值按钮,还有显示为“0”的积分。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思绪。
喉咙里那股灼热的刺痛感,伴随着身体深处传来的忽冷忽热,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感染瘟疫,发烧了。
还病得不轻。
其实古代的左青风,就是在这场瘟疫中,发烧感冒,冷,才一命呜呼的。
他不再犹豫。
目光,落在了那两个格子上。
阿莫西林,四季抗病毒合剂。
家里的母亲在小区外面的健之佳卖药,他自己也知道阿莫西林和头孢不能同时吃。
心中默念,取出。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道具栏里,那两个格子的图标瞬间变暗。
而在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瓷瓶。
不是现代的药盒和药水瓶。
是那种古装剧里富贵人家用的,入手温润的白瓷瓶。
瓶身上,没有任何字。
但左青风的脑海里,却清清楚楚地知道。
大的那个,是四季抗病毒合剂。
小的这个,就是阿莫西林。
他拔开小瓷瓶的木塞,倒出一粒。
一枚雪白圆润的药丸,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甚至还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一看就不是凡品。
瓶子里,刚好十枚。
他不再多想,抓过身边草堆旁那碗水,仰头,将药丸吞了下去。
然后,又拿起那个大点的瓷瓶,喝了一大口那所谓的“合剂”。
药液入口,没有苦涩,反而带着一丝甘甜。
做完这一切,一股无法抗拒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左青风头一歪,枕着身下有些潮气的茅草,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
夜里。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他感觉很热,像是被丢进了蒸笼。
总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在不停地给他加衣服。
一件,又一件。
厚重的棉袄,沉重的皮裘,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热得不行,挣扎着,怒吼着,拼命地跑。
他跑出了那间大宅,跑到了无人的旷野。
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身上那些厚重的衣服,一件件脱掉,狠狠地甩在地上。
当最后一件衣服离开身体的瞬间。
一股极致的清凉,从他的脚心,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整个人,仿佛被冰泉洗涤过一遍。
所有的燥热,所有的沉重,所有的混沌,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他,醒了。
猛地睁开眼睛。
窗外,天光大亮。
左青风动了动身体,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传遍四肢百骸。
喉咙不疼了。
嘴唇不渴了。
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那个纠缠了原主好几天,最终要了他性命的病魔,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知道。
从这一刻起,在这条通往宁古塔的绝路上,他终于有了第一个,能攥在自己手里的筹码。
在这条黄泉路上,他为自己,赚回了第一条命。
左青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那股盘踞在胸口的沉闷与燥热,随之消散无踪。
活着的感觉,真好。
心念再动,湛蓝光幕浮现。
他看向道具栏的第二个格子。
那双靴子,和一件被叠得方方正正的黑色衣物。
【防护服二件套】
取出。
更换,变换样式。
靴子,还是寻常的差役官靴,但效果已经不一样了。
身上满是汗臭、破旧不堪的官差服,还有囚服被他毫不犹豫地扔在墙角,用毛草盖好。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触手冰凉,却又无比贴身的新官服。
外面,还套着一件宽大的,连着兜帽的斗篷。
他拉起兜帽,帽檐下,垂下一块半尺长的黑布。
不大不小,刚好遮住了他的口鼻,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这里没有镜子,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换了一个人。
从里到外。
将那一大一小两个救命的瓷瓶收入道具栏。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门外,天寒地冻。
一股凛冽的寒风,夹杂着一股奇异的肉香,扑面而来。
茅屋前,那几个本该睡个懒觉的衙役,此刻正围着一堆篝火,聚在一起。
地上,散落着一地绚烂的五彩鸡毛,在乱糟糟的屋子里里,像一摊被打翻的颜料。
篝火上,一根削尖的木棍穿过一只早已处理干净的野鸡。
正被烤得滋滋作响,金黄的油脂一滴滴落在火堆里,溅起一小簇黑烟。
香气,就是从这里来的。
当左青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所有交谈声,戛然而止。
火堆旁的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惊愕。
不解。
甚至,还带着一丝恐惧。
“左……青风?”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开口的,是个满脸胡茬的半百老人。
他身上的差服比其他人颜色要深一些,眼神里,也多了一份不属于这里的沉稳。
左青风的记忆告诉他,这人叫李福。
是这趟差事里,四个带队的班头中,唯一活下来的一个。
也是以前,偶尔会提着一壶浊酒,去他家和父亲喝上几杯的。
“李叔。”
左青风点了点头,声音还有些稚嫩,但中气十足。
李福眼中的惊愕更甚,他上下打量着左青风外面那身黑袍,仿佛在确认眼前这个是人是鬼。
“你……你好了?”
“嗯,好了。”
“他娘的,你小子命真硬!”
李福愣了半晌,随即一拍大腿,粗犷地笑了起来。
那张被风霜刻满痕迹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真切的喜悦。
他冲左青风招了招手。
“过来,坐。”
“躺了三天三夜,水米未进,饿坏了吧。”
几人挪了挪屁股,在火堆旁,给他让出了一个最暖和的位置。
李福伸手,动作麻利地从烤鸡上撕下一条最肥美的鸡腿,带着烫手的温度,直接递了过来。
“来,配着这碗粗茶,先垫垫肚子。”
“还能赶路吗?要是还虚,等到了前面的吉林乌拉尔,叔出钱,给你雇辆骡车。”
左青风看着那条油光锃亮,散发着致命香气的小鸡腿,没有客气。
他接了过来,又从旁边一个大叔手里,接过一碗缺了个口的粗瓷大碗。
碗里,是微黄的茶水。
他先喝了一口茶,滚烫的茶水入喉,瞬间驱散了五脏六腑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