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首富认亲当天,假千金在聚光灯下痛哭。
她指着我,控诉我抢走了她的一切。
我冷眼旁观她的表演,内心毫无波澜。
“恁弄啥嘞,多双筷子都养不起。”
一句方言,让精心布置的认亲宴瞬间安静。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爆笑声,彻底撕碎假千金的体面。
我看向首富父亲,他的表情却让我捉摸不透。
认亲宴会厅的空气里,飘浮着金钱与香水混合的奢靡气息。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我穿着洗得发白的白衬衫和牛仔裤,
站在一片珠光宝气里,
像一滴不小心滴入滚油的清水,瞬间激起无声的滋滋作响。
周围那些穿着华服的名流,投来的目光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我的皮肤上。
有好奇,有轻蔑,更多的是看戏的幸灾乐祸。
台上,我名义上的亲生父亲,首富林远山,正握着话筒。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姿笔挺,但声音里透着激动。
“感谢各位来宾,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对我个人,对林家都至关重要的事。”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陌生,甚至还有一点审视。
他停顿了好几秒,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我失散了二十二年的亲生女儿,林星辰,今天,终于回家了。”
他对着我,艰难地挤出四个字:“欢迎回家。”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客套而疏离。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笑。
回家?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窒息。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哭着冲上了台。
是林语嫣,那个在林家养尊处优了二十二年的假千金。
她穿着高级定制的白色纱裙,妆容精致,
此刻却梨花带雨,肩膀微微颤抖,每一个细节都透着精心计算过的脆弱。
“爸爸!”
她一把抓住林远山的手臂,哭得肝肠寸断。
“难道有了她,您就不要我了吗?我才是陪了您20年的女儿啊!这20年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台下的宾客立刻开始窃窃私语。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真假千金当面对决。”
“说实话,这乡下来的确实上不了台面,你看她穿的那一身,林家的脸都丢尽了。”
“还是语嫣更像豪门千金,有气质,又懂事,真可怜。”
同情的目光纷纷投向林语嫣,她哭得更伤心了,仿佛我是那个拆散了他们幸福家庭的罪魁祸首。
一个穿着旗袍,姿态优雅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就是沈姨,林远山的现任妻子,也是林语嫣的养母。
她温柔地拉住林语嫣,语气里充满了慈爱,却暗藏机锋。
“语嫣,别闹,今天是姐姐回家的好日子。星辰才是林家真正的血脉,我们要接纳她。”
那个“接纳”两个字,她咬得极重,像是在施舍什么天大的恩惠。
林语嫣仿佛被这句话刺激到了,
她猛地挣脱沈姨的手,转头指向我,
声音尖利起来,泪水滑过她涂着昂贵粉底的脸颊。
“她凭什么!她凭什么抢走我的一切!”
“爸爸是我的,林家是我的,她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她配吗!”
“乡下来的”这四个字,像一把带了毒的刀,狠狠插进我的心里。
我原本平静地站着,听到这句话时,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养母临终前抓着我的手,气若游丝地说:
“星辰,咱不偷不抢,靠自己本事吃饭,到哪都别让人瞧不起。”
我深吸一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紧绷的身体反而放松下来。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他们在等。
等着看我失控,等着看我哭泣,等着看我这个“乡下来的”如何出丑。
林语嫣眼中闪过一点得意的快感,她以为她赢了。
我抬起眼,迎上所有人的目光,
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冷酷的笑意。
然后,我用最标准,最接地气的河南方言,
慢悠悠地开了口,语气轻松得像在问邻居吃了没。
“恁弄啥嘞?”
“不就是多双筷子,多大个事儿,咋,恁家多双筷子都养不起,中不中嘞?”
空气凝固了。
足足三秒钟。
台下,一个没忍住的年轻男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笑声像一个开关,瞬间引爆了全场。
“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天,这神回复,绝了!”
“多双筷子都养不起……哈哈哈哈,首富家要被气死了吧!”
震耳欲聋的爆笑声,像潮水般淹没了整个宴会厅。
林语嫣精心营造的悲情氛围,她楚楚可怜的受害者形象,
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的脸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
漂亮的眼睛里带满了怨毒,死死地瞪着我。
沈姨脸上的优雅笑容也彻底僵住,
保养得宜的手指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掐破掌心的嫩肉。
她强撑着假笑,对宾客们解释:
“星辰在乡下长大,不太懂礼节,大家见谅,见谅。”
而我的首富父亲,林远山,
他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异常深邃,
那里面不再只有陌生和愧疚,多了一点我看不懂的探究和审视。
他似乎,在重新认识我这个“乡下来的”女儿。
我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站着。
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这,才只是个开始。
认亲宴在一种诡异又尴尬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我像个战利品,被带回了这个名为“家”的陌生牢笼。
林家的别墅大得像个迷宫,灯火辉煌,每一件摆设都闪烁着金钱的光芒。
沈姨脸上挂着滴水不漏的“体贴”笑容,对我说:
“星辰,一路奔波辛苦了,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林语嫣立刻挽住我的手臂,动作亲昵,指甲却像毒蛇的牙,狠狠掐进我的肉里。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阴冷地威胁:
“你以为耍个小聪明就能留下?林星辰,我劝你识相点,自己滚出林家,否则,有你受的。”
我面无表情地任由她挽着,手臂上传来的刺痛感让我更加清醒。
她带着我,穿过奢华得如同宫殿的主楼,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最偏僻的角落。
这里的光线昏暗,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她推开一扇布满灰尘的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呀,到了。”她用夸张的语气说。
房间不到十平米,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露出发黄的内里。
一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一个掉漆的床头柜,就是全部的家具。
窗外正对着垃圾处理站,阵阵恶臭顺着窗缝飘进来。
这里和主楼的富丽堂皇,简直是两个世界。
林语嫣捂着嘴,装出一副极其惊讶的样子:
“哎呀!佣人是不是搞错了房间?怎么把你安排到这里了?”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语气里满是“歉意”:
“不过也是,家里第一次准备你的房间,可能经验不足。星辰姐,你不会介意吧?要不……就先将就一晚?”
她等着看我崩溃,看我愤怒,看我哭着去向父亲告状。
可惜,她要失望了。
我淡淡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破旧的房间,平静地开口:
“挺好,比我在乡下住的土坯房大多了。”
林语嫣脸上的得意和期待瞬间凝固了,
她像是用尽全力打出一拳,却砸在了棉花上,
那种无力和憋闷让她脸色有些发青。
“那……姐姐你好好休息。”
她悻悻地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不甘的声响。
门被关上,我脸上的平静瞬间褪去。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灯火通明的主宅,那里欢声笑语,而我被隔离在这个阴暗的角落。
我没有急着收拾,而是开始仔细检查这个所谓的“房间”。
养母教过我,到了一个新地方,首先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我的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在那个破旧的台灯灯罩接缝处,发现了一个微小的黑点。
针孔摄像头。
接着,我又在床头柜的背面,摸到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窃听器。
我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们不仅要羞辱我,还要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将我当成一个透明的囚犯。
我没有动那些设备。
既然你们喜欢看,那我就演给你们看。
我拿出那部用了好几年的旧手机,连上别墅微弱的wifi信号,开始搜索林氏集团的资料。
屏幕上跳出的K线图显示,林氏集团最近的股价波动得有些异常。
而一则不起眼的新闻里提到,沈姨,沈雨晴,名下有一家规模不小的投资公司。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击,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海中形成。
深夜,门被轻轻敲响了。
我警觉地站起来,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佣,看起来有些紧张。
她飞快地把一个保温饭盒塞到我手里,压低声音说:
“小姐,这是林先生让厨房给您准备的,我……我偷偷给您送来的。”
我打开饭盒,里面是精致的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
和我晚上在宴会上被冷落时,饿着的肚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心里一暖,原来那个看起来冷漠的父亲,并非完全不在意我。
他只是,被蒙蔽了。
或者说,他也在观察,在权衡。
“谢谢你。”我对那个女佣轻声说。
她受宠若惊地摆摆手,飞快地跑掉了。
我端着饭盒,坐回床上,故意将饭盒对着那个针孔摄像头的方向。
我吃得很慢,很香。
吃完后,我对着摄像头的方向,露出一个带着几分讽刺,又带着几分挑衅的微笑。
仿佛在说: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击垮我?太天真了。
躺在那张硬邦邦的床上,我想起养母临终前,
拉着我的手,从脖子上取下一块贴身戴了多年的玉佩,塞到我手里。
“星辰,你右边肩胛骨上,有颗朱砂痣,那是你亲生父母留下的唯一记号。找到亲人后,别怕事,但也别惹事,要坚强。”
我握紧了拳头,感受着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
养母,你放心。
我不会怕事。
属于我的,我会堂堂正正地拿回来。
欺负过我的,我会一个一个地,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