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明垂着头,谎话张口就来:“世子正在书房处理公务,任何人不得打扰。”
白舒月无奈,只得点头说好。
小厮走后,丁香便开始吐槽起来。
“白姑娘,这世子究竟是什么意思?怎能让您住这么差的屋子!”
小丫头年纪小,脑子也是一根筋:“不行,我得去找老夫人评评理!”
“丁香,回来。”白舒月将人一把拉住,语气严肃:
“进了侯府,你便不能喊我白姑娘。你必须时刻谨记,我就是赵妙仪。”
丁香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是,奴婢错了,那奴婢便喊您......小姐吧。”
白舒月点头,“你也无需去找老夫人,既然世子将我安排在此,定是他对我心存怨气。
许是他对赐婚不满,许是对我不满。”
她顿了顿,放低声音:“既来之则安之。左右我们进侯府有事要做,也不是来享福的。”
她想,若能早一日找到藏宝图,早一日得到夜明珠,她的云哥哥便能早一日醒来。
丁香重重点了点头,认命般收拾房间去了。
***
清鹤院。
决明将“赵家小姐”一言一行一字不差上报。
陈清淮面色冰冷,“她想见我?”
决明道:“是。属下已经按照世子吩咐,将人打发了。”
陈清淮冷哼一声,心中对这位赵家小姐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可真是个不安分的。
才刚入侯府,便急不可耐要来见他,谁知道那女人想做什么。
陈清淮这些年见多了想要投怀送抱的高门贵女,什么手段没遇到过。
那些女人无非就是用些下作手段,想失身于他,好让他不得不娶。
对此,他得出结论:不能和女人单独相处。
“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踏入清鹤院半步。”
直接杜绝所有可能性。
决明领命:“是。属下记住了。”
陈清淮又问:“厨房那边,可都准备好了?”
决明:“都准备好了,赵小姐的所有菜中皆已加入少量牛乳。”
赵妙仪对牛乳过敏,虽不致命,但食之入口便会腹泻,肚痛难忍。
这是决明查到的。
陈清淮拿过桌上的笔,蘸墨,继续着未完成的画作,头都没抬一下: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给她送去。”
“是。”
决明退下,边退边想:世子真狠心啊,那位赵小姐看着柔柔弱弱,也不知能不能经得起世子三番四次的折腾。
又是让人家住那等阴寒之地,又故意送过敏的吃食。
哎,真是可怜那赵家小姐了。
墨香院中的主仆二人已将房间收拾好。
丁香擦完最后一张凳子,正欲出院倒脏水,正好遇到提着食盒来送饭的丫鬟。
“丁香姐姐,这是大厨房送来的,赵小姐与丁香姐姐先用饭吧。”
丁香接过食盒,余光打量过眼前的小丫鬟。
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圆脸浓眉,虎头虎脑的。
“多谢妹妹,敢问妹妹如何称呼?”
小丫鬟行了一礼:“我叫碧荷,丁香姐姐有礼了。”
“多谢碧荷妹妹,劳烦你跑这一趟了。”
碧荷腼腆一笑,转身退下。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碧荷偷偷隐于墨香院角落。
在亲眼看见白舒月将加了牛乳的菜食用进肚后,才悄悄离去。
清鹤院内。
决明问:“你可亲眼瞧见了?”
碧荷道:“奴婢瞧的真真的,赵小姐将菜吃了大半,看着食欲很好呢。”
决明:“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
碧荷走远,决明叹了口气,赵小姐多么娇滴滴一个人啊,此刻估计已经肚子疼的不行了吧。
偏世子又故意找理由将府医支开到外头办事了。
哎,世子这是想活活疼死赵小姐啊。
***
墨香院。
饱餐一顿的主仆二人正商量着如何开展第一步。
“小姐,我觉得您还是要先见世子一面。”
丁香对白舒月的外貌极有信心,小姐长得这么漂亮,说不定世子就对小姐一见钟情了呢。
到时候还不是小姐问什么,世子便答什么。
还怕问不出藏宝图吗。
白舒月也觉得该如此。
倒不是她想以色勾人,只是她与这位陈大人素未谋面,就连他的习性习惯也皆是从他人之口听说。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要了解一个人,必须躬于行。
可要找何理由才能顺利见上他一面呢?
正苦恼着,李嬷嬷来了。
李嬷嬷一进门便瞧见美人手托香腮,一副沉思模样。
她上前行礼,道:“小姐可是有何烦心事?”
主仆二人回过神,这才发现李嬷嬷不知何时已站在厅内。
白舒月忙道:“李嬷嬷,您快请坐。”
又随意敷衍着解释:“我只是想起了父亲,一时间有些伤感,让嬷嬷见笑了。”
李嬷嬷安慰道:“斯人已去,小姐请节哀,忧思伤身,小姐要仔细着身子啊!”
白舒月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美眸轻转:“嬷嬷前来,可是有事?”
李嬷嬷笑道:“明日是大小姐及笄宴,老夫人让小姐明日一起出席呢。”
及笄宴?
白舒月想起入府前记的侯府人物关系图。
陈清淮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陈清蝶,年方十五。
她顿时心中燃起希望。
这不,明日便能在及笄宴上见到陈清淮了。
“多谢嬷嬷告知,明日我定准时入席。”
待嬷嬷走后,丁香关起门,声音压低:“小姐,明日是否要与世子制造偶遇?最好是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