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九月末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
暖春阁的红纱帐中却是热浪滚滚。
南芷卿的衣衫已经褪去了大半。
如今只余一件藕色薄纱和里面的杏色小衣。
她自后而上,紧紧抱住男人精瘦的腰身,温软的身子紧贴着男人宽阔的后背。
时下女子以瘦为美。
南芷卿却是个身材丰腴的,大众眼中是为下流,上不得台面。
可她深知,男人们面上要风骨,看起来偏爱纤瘦女子。
但实则榻上,却是喜爱她这般的……
否则!
信阳王府世子萧景和也不会为了得到她,陷害她父亲下狱,只为让她毁去早就定下的婚约,心甘情愿进他府中为妾。
她曾以为,她“嫁”的是救她父亲、救她全家于水深火热的救命恩人。
直到一顶小轿将她抬入信阳王府,她才亲耳听到喝醉酒的萧景和对他的狐朋狗友说,‘想弄她很久了,若不是我偷偷让人换下她爹开的药,让贵妃小产,她爹也不会下狱,她也不会可怜巴巴来求我’
她爹只是区区一个八品太医,致使贵妃小产的罪责落下,即便后来有萧景和这般身份尊贵的从中斡旋,她爹也被打得只剩下了半条命,如今已是双腿残疾,再也不能下地行走。
祖母更是因为这件祸事,急病而亡。
这般仇恨,叫她如何还能再委身于他。那个心肠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
当晚,南芷卿便撕了纳妾文书,刺了萧景和一簪,只可惜那一簪没能要了他的命,反而还激怒了他。
她只好打翻烛台放火,趁乱逃出了信阳王府。
她知道萧景和在到处找她。
她不想被那个男人找到,不仅如此,她还是想叫萧景和付出代价。
所以,她摸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房间。
当朝七王爷,战功赫赫的平西王,萧旬。
他骁勇善战,是当今皇上最为看重的兄弟,十战九胜。
旁人或许忌惮萧景和的身份。
可他,萧旬,萧景和的亲叔叔,他定是不怕的。
三日前,他才从边陲打完胜仗返回京城。
今日,他的京中好友特意在这酒楼中为他设宴洗尘。
京城有宵禁,天黑以后便不能在街市中游走,萧旬又喝的有些多了,干脆就在这暖春阁中宿下了。
南芷卿便是寻了替他送热水的由头沾上来的。
她一双藕臂又白又嫩,把萧旬抱得紧紧的。
两人紧贴着,南芷卿大着胆子,软着声音说:“王爷,求您疼我。”
萧旬扯开她的手,转身,硬挺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的视线从南芷卿光着的小腿一直扫到胸口,嗤笑,“送上门来?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睡自己侄子不要的女人?”
南芷卿脸一热,她因为萧旬的话感到羞耻。
可是她别无选择了,如果被萧景和抓回去,死也就罢了,只怕她这副身子也还是要被他玩弄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位身份尊贵的七王爷竟然认得她!
如果今夜她只是个与他侄子不相干的丫鬟婢女,或许他就愿意了。
可他竟然知道自己……
他又知道多少……
然而事已至此,南芷卿已经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她一咬牙,激道:“不是他不要我,是我自己撕了纳妾文书,是我不要他!如今我送上门来,王爷难道是不敢了?王爷竟还忌惮自己的亲侄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