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敬叶总！当世商神！”
在一片恭维声中，他自信满满地将酒液倒入口中，准备品尝那金钱的味道。
下一秒。
他的表情僵住了。
原本应该醇厚甘甜的酒液，在接触到舌尖的瞬间，变得虚无。
就像是含了一口空气。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苦涩从舌根泛起。
“噗——！”
叶既明没忍住，当着全城名流的面，一口喷了出来。
猩红的酒液溅在白色的餐布上，触目惊心，像是一滩血。
“叶总？您怎么了？”
周围人一片哗然，纷纷围上来关心。
叶既明惊恐地看着手中的酒杯，他不信邪，又抓起桌上的一块顶级和牛塞进嘴里。
那是他最爱吃的，平时一顿要吃好几份。
可现在味同嚼蜡。
甚至还有一种正在咀嚼某种腐朽灰烬的错觉。
他疯了一样抓起桌上的食物，鹅肝、松露、鱼子酱......无论什么塞进嘴里，味道都是虚无与苦涩。
“怎么回事，我的味觉。”叶既明捂着喉咙，冷汗直流。
他拥有了全世界最昂贵的美食。
却再也吃不下一口正常的食物。
而叶言心的遭遇更加诡异。
她在全网直播，数千万人在线观看她的盛世美颜。
“家人们，谢谢大家的支持，我爱你们。”叶言心对着镜头，想要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那是她练了无数遍的营业表情。
可是。她发现自己的脸部肌肉失控了。
她明明心里很得意，想要大笑。
但镜子里的那张脸，却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圣母表情。
那种表情太完美了，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性。
“怎么回事？我要笑啊！我要笑得媚一点！”叶言心在心里尖叫，拼命调动面部神经。
然而，屏幕上的她，眼角甚至滑落下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那泪珠划过脸颊，美得惊心动魄。
却与她的内心毫无关系。
她被困在这具完美的躯壳里，成了一个旁观者。
深夜。叶家别墅。
叶既明饿得双眼发绿，对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干呕，那种直击灵魂的苦涩让他生不如死。
叶言心坐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对自己露出陌生微笑的女神，瑟瑟发抖。
“哥......这不对劲。”叶言心嘴里说着恐惧的话，脸上却挂着慈祥的微笑，这种极度的割裂感让叶既明毛骨悚然。
“闭嘴！别对我笑！”叶既明把盘子摔得粉碎，“是那个贱人！她在耍我们！什么不适，她是想活活折磨死我们！”
绝望和饥饿让叶既明失去了理智，眼神凶狠。“既然她现在是当铺主人，那就换个主人！现在的我，有的是钱！这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他拨通了暗网最大的雇佣兵组织夜枭的电话。“我要买一个人的命！不，是一个当铺！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炸药、重火器，哪怕把那块地夷为平地！十个亿！今晚就要结果！我要看到那个地方变成废墟！”
在这个唯物主义的世界，叶既明相信，只要火力够猛，神仙也得跪。
半小时后，精锐小队潜入了那条老街。
叶既明通过实时监控，死死盯着屏幕上那间破旧的当铺，眼中满是疯狂。
“炸死她！给我炸死她！”
轰——！
屏幕上一阵火光冲天。
数枚微型导弹精准命中了当铺。
烟尘散去，叶既明紧紧盯着屏幕，嘴角刚要咧开一丝狞笑。
下一秒，他血液瞬间冻结。
当铺毫发无损。
连门口那盏破旧的灯笼都没晃动一下。
那些足以摧毁一栋大楼的火力，在接触当铺的一瞬间，就像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屏幕里的雇佣兵们突然停止了动作。
他们齐刷刷地转过头，透过摄像头，紧紧地盯着叶既明。
哪怕隔着屏幕，叶既明也能感觉到那股刺骨的寒意。
然后，同时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没有犹豫。
砰！砰！砰！
整齐划一的枪响。
屏幕瞬间被血色染红。
最后，队长倒下前，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嘴唇蠕动，无声地吐出三个字：
“还、债、了。”
信号中断，屏幕一片雪花。
叶既明瘫软在地，手机滑落。“钱没用？枪也没用？”
我此刻正坐在当铺的太师椅上，看着眼前光幕中叶既明绝望的脸，轻轻摇了摇折扇。
“第一天的利息，是感官和控制权。”
“现在，第二天的利息到了。”
我对着虚空，轻声说道：
“叶既明，既然你这么喜欢用钱解决问题。”
“那明天醒来，记得看看你的银行账户。”
“看看那里......还有没有你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