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千万大单，三百提成
三天前为了签单，我喝进了医院。
医生说再这么喝，命都得丢了。
但值了！
一千万的大合同，白纸黑字签了下来。
按照公司合同，20％的提成，两百万！
我底薪三千，这笔钱是我和女友苏倩婚房的本钱！
是我们在这座城市扎根的希望！
今天发薪日，我强忍着胃部痉挛，盯着手机银行界面，心脏狂跳，就等钱到账。
「叮咚！」
短信来了！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我手抖着点开，下一秒，整个人如坠冰窟！
【您尾号6688的储蓄卡账户收入300．00元。余额3351．7元。】
三百？
不是三万，更不是三十万。
是三百！
我死死盯着那串数字，以为自己看错了。
退出，刷新，再点开。
依然是那刺眼的「300．00」！
而老板却说要不是苏倩，我连三百都没有！！
1
胃里火燎火燎的疼。
三天前为了签单，我喝进了医院。
为了谈下公司今年最大的一笔订单，我在应酬上喝了不下二十杯白酒，当场就喝吐了。
医生说再这么喝，命都得丢了。
但值了！
一千万的大合同，白纸黑字签了下来！！
按照公司合同，20％的提成，两百万！
我底薪三千，这笔钱是我和女友苏倩婚房的本钱！是我们在这座城市扎根的希望！
今天发薪日，我强忍着胃部痉挛，盯着手机银行界面，心脏狂跳，就等钱到账。
「叮咚！」
短信来了！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我手抖着点开，下一秒，整个人如坠冰窟！
【您尾号6688的储蓄卡账户收入300．00元。余额3351．7元。】
三百？
不是三万，更不是三十万。
是三百！
我死死盯着那串数字，以为自己看错了。退出，刷新，再点开。
依然是那刺眼的「300．00」！
一千万的订单，三百块的提成？连千分之一都不到！
我眼珠子都红了，这他妈是打发要饭的吗？
一股滚烫的血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已经不是克扣！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我攥紧手机，骨节捏得发白，一言不发地起身，直接冲向了老板办公室！
2
「砰！」
我推开张昊办公室的门，他翘着二郎腿，正优哉游哉地品着茶，看到我闯进来，眉头一皱。
「陆远，你懂不懂规矩？」
我将手机拍在他那张昂贵的实木办公桌上，屏幕上的到账信息清晰可见。
「张总，我想请您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张昊瞥了一眼，随即轻笑一声，靠在老板椅上，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什么什么意思？三百块，提成啊。」
我的声音都在发颤：「一千万的单子，提成三百？」
「公司的提成点什么时候变成万分之一了？」
「陆远，」张昊慢悠悠地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做人不要太贪心。这个单子，你能参与进来，已经是我给你机会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主要工作都是你女朋友苏倩完成的，最后临门一脚也是她签的合同。你不过是前期跑跑腿，喝喝酒，给你三百，是辛苦费。」
我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苏倩的功劳？
为了这个客户，我连续半个月天天加班到凌晨做方案；
为了拿下饭局，我喝到胃出血，现在还在吃药！
苏倩她......她只是在签约那天，跟着我去走的流程啊！
「不可能！」我怒吼道，「这份合同从头到尾都是我跟下来的！苏倩她......」
「她怎么了？」张昊打断我，眼神变得冰冷，「陆远，苏倩都跟我说了，你经验不足，很多地方都是她帮你兜着。要不是看在你们是情侣的份上，这三百块你都拿不到！」
他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行了，你被辞退了！这么久没看你出过什么成绩！」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心里乱成一团麻。
我的工资都交给她管，她没理由啊......
我不信！我不信苏倩会这么对我！
我们在一起两年，说好了一起奋斗，在这座城市扎根。
我拼了命地工作，就是想早点攒够首付，给她一个家！
我拨通了苏倩的电话。
「喂，阿远，提成收到了吧？明天庆功宴，你可一定要来哦！」
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甜美，却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小倩，」我艰难地开口，「张总说，那一千万的单子，是你谈下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阿远，你听我解释......我也是为了我们好。张总说了，只要我认下这份功劳，下个季度就提我做销售主管！」
「你看，我升职了，我们的未来不就更有保障了吗？」
「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斤斤计较好不好？」
「斤斤计较？」我气得浑身发抖！
「那是我喝出来的胃病！那是我熬出来的黑眼圈！那是我应得的两百万！」
「够了！」苏倩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陆远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张总很看重我的！你别给我惹麻烦！」
电话被「啪」的一声挂断。
我僵在原地，胃部的疼痛再次袭来，比任何一次都剧烈。
原来，我的拼命，我的付出......
在她眼里，只是她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3
我在蜷缩狭小的出租屋里。
胃里的绞痛让我几乎直不起腰。
那瓶进口的胃药，早上走得急，忘在了公司的抽屉里。
我必须回去拿。
苏倩还没回家，应该是生我的气了。
但是，我不信！
我不信苏倩会这么对我！
我们在一起两年，说好了一起奋斗！
我要当面问清楚！
或许我可以给她一个惊喜，用我的方式让她回心转意。
我重新回到公司门口，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整栋写字楼漆黑一片，只有创鑫科技的LOGO还亮着。
我刷开门禁，整个办公区空无一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只有尽头，总裁办公室的门缝里，透出了一丝昏暗暧昧的橘色灯光。
这么晚了，张昊还没走？
我心里咯噔一下，脚步不受控制地放轻，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靠近。
越是靠近，我越能听到一些压抑的、奇怪的声音。
像是女人的轻笑，又像是......衣物摩擦的悉率声。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呼吸也变得急促。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了我的脖子。
我走到门口，手悬在半空，颤抖着，却不敢推开。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对话。
是苏倩的声音，带着一丝娇媚和讨好：「昊哥，那陆远真是个傻子，我随便说几句，他就信了。他不会再来烦我们了吧？」
张昊那油腻的笑声响起：「放心吧宝贝，我已经把他打发了。一个穷屌丝，还真以为自己是情圣？跟着他有什么好？连你过生日，都只送得起一个破银手镯。」
「谁说不是呢？」苏倩的声音里充满了鄙夷，「他心里只有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总说要靠自己，结果呢？还不是个底薪三千的废物！哪像昊哥你，一出手就送我香奈儿的包包。」
「那当然，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等我把公司做上市，你就给我当老板娘！」
「讨厌啦昊哥......」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
因为我的世界，已经彻底崩塌。
那个银手镯，是我用第一个月工资，跑遍了全城才找到的适合她的款式，上面还刻着我们俩名字的缩写。
我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砰！」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里面的场景，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张昊那肥胖的身体正压在办公桌上，而苏倩，就坐在他的腿上！
她的衬衫领口被扯开了两颗扣子，脸上潮红未褪，嘴角还挂着谄媚的笑。
而张昊那只咸猪手，正放在她的大腿上，肆无忌惮地摩挲着！
办公桌上，一千万合同的旁边，静静地躺着我送给她的那个银手镯。
看到我，两人都惊呆了。
苏倩尖叫一声，慌忙从张昊腿上跳下来，整理着凌乱的衣服。
张昊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恼羞成怒所取代。
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冷冷地看着我。
他眼神里充满了被撞破好事的不爽和对我这个闯入者的蔑视。
「陆远，」他率先开口，语气冰冷，「你来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苏倩，那个我曾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女孩。
我的心，在滴血。
我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背叛。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我想冲上去，给这对狗男女一人一拳。
但最终，我只是惨然一笑。
我什么也没说，转身，默默地离开了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
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死了。
3
皇朝大酒店，水晶吊灯亮得晃眼。
我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西装，像个误入天堂的穷鬼，站在宴会厅门口，格格不入。
胃里还在隐隐作痛，但比不上心里的疼。
我来了，不是为了道歉，而是想当面问问苏倩，那两年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一进门，我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和笑料。
「哟，这不是我们的‘三百哥’陆远吗？」
「他不是被辞退了吗？还真有脸来啊？」
「穿得跟个服务员似的，不会是来端盘子的吧？」
「听说应酬喝出胃穿孔了呢～」
「功劳还不是被女朋友抢了？」
「啧啧，真是个窝囊废！」
我没空理会这些苍蝇。
宴会厅的灯光暗了下来，一束追光打在了舞台中央。
张昊清了清嗓子，满面红光地牵着苏倩的手，走上了舞台。
「大家，晚上好！」他拿着话筒，声音洪亮。
「今晚，我们欢聚一堂，是为了庆祝我们创鑫科技的英雄，我们最美丽的女神——苏倩小姐，成功签下年度最大订单！」
台下，配合地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口哨声。
张昊非常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满意地压了压手，提高了音量。
「苏倩，用她柔弱的肩膀，扛起了公司业绩的半边天！她为公司创造了一千万的价值！」
张昊牵着苏倩的手高高举起。
「所以我决定，从下个月起，破格提拔苏倩为公司销售主管，年薪百万！」
掌声和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苏倩接过话筒，面带微笑，眼眶恰到好处地微微泛红。
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谢谢张总的栽培，谢谢各位同事的支持......」
「其实，我能拿下这个单子，真的......很不容易......」
她说着，目光突然穿过人群，精准地投向了我。
她声音里带上了委屈和控诉。
「在项目跟进的过程中，我遇到了很多难以想象的困难，不仅有来自客户的压力，甚至......还受到了来自最亲近的人的阻挠、嫉妒和威胁。」
话音一落，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我心里猛地一沉，涌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她想干什么？
第2章 比死还难受
苏倩的下一句话，直接让我变成了过街老鼠。
她哽咽着，泪水滑过脸颊，声音颤抖而无助：
「我的男朋友陆远，他......他看到我快要成功了，就一直想抢走我的客户......」
「甚至用我们过去的感情来威胁我......」
「如果我不把这份功劳让给他，他......他就要毁了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张昊就适时地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宴会厅中央那块巨大的LED屏幕，瞬间亮起！
上面赫然是我和苏倩的微信聊天记录截图！
背景还是我们俩的亲密合照！
【陆远：苏倩你这个贱人！立刻！马上！把王总的所有资料都给我！这个单子是我的！你休想抢走！】
【陆远：别跟我装清高！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不是老子当年带着你，你现在还在不知道在哪条臭水沟呢！现在翅膀硬了想单飞？我告诉你，没门！】
【陆远：我不管！我就是要钱！两百万一分都不能少！为了钱我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你要是不配合，我就造谣你在KTV陪酒，让你身败名裂！】
【陆远：王总那种老色鬼，你他妈去陪他睡一觉怎么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能换来几十万，你赚大了！】
字字句句，恶毒、贪婪、卑劣到了极点！
那根本不是我！
那些话我一个字都没说过！
那是伪造的！
苏倩伪装的悲伤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她柔弱无骨地扑进张昊宽阔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张总......呜呜......他甚至......他甚至还逼我去陪王总睡觉......」
「说只要能拿下单子，牺牲我的清白也无所谓......」
轰！
人群的情绪被彻底引爆了！
「人渣！败类！」
「真会演呢！还胃溃疡！」
一个男同事冲到我面前，啪啪地给了我两巴掌。
「欺负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打得好！」
「滚出去！滚出去！」起先不知道谁在喊。
接着就变成所有人都在一起整齐地喊。
「滚出去！滚出去！」
张昊在台上居高临下看着我，眼神里全是轻蔑。
他拿起话筒：「大家安静！」
「由于陆远胃溃疡，公司出于人道主义赔偿将给予人道主义赔偿其——」
「一万元。」
「现在请陆远上台！」
不要白不要。
我走上了台。
中途不知道谁伸出脚，我狠狠摔倒在地。
起来时，下巴磕破了，流着血。
「呀，怎么又受伤了？」
张昊戏谑地问。
「钱。」我伸出手，眼睛狠狠地看着他。
他被我看得发毛。
「真他妈晦气！」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
「啪」的一声，张昊把钱狠狠甩在我脸上！
红色的钞票像雪片一样散落，打得我脸生疼。
「拿着！」张昊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这是赏你的！给你三万，赶紧滚！」
全场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张总大气！」
「三万块！够这废物赚半年了！」
「拿着钱快滚吧，别在这碍眼了！」
我没有去捡地上的钱，我的目光，穿过张昊的肩膀，落在了苏倩身上。
她就那么冷漠地看着，仿佛眼前的闹剧与她无关。
我的心，彻底凉了。
4
「怎么？嫌少？」
张昊见我没动，以为我不满足，脸上的讥笑更浓了。
「还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行，老子今天就让你死心！」
他突然伸手，一把扯住我脖子上挂着的红绳！
「咔擦！」他操起刚刚剪彩的剪刀。
一块温润的、刻着祥云图案的和田玉佩，掉在了他肥腻的手掌里。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她去世前，拉着我的手，亲手给我戴上的，说能保我一辈子平安！
「还给我！」我像一头被触了逆鳞的野兽，双眼瞬间赤红，嘶吼着扑向他！
「哟，还是个宝贝？」张昊身体一侧躲开我，将玉佩举到灯光下打量，「看起来还不错，地摊上五十块钱买的？」
「我让你还给我！」我再次扑上去，把张昊扑到在地。
「嘶！畜生！」
他摔疼了，破口大骂。
我用力去抠他紧紧握在手里的玉佩。
却被他身边的几个马屁精钳制住了。
他们一个用手臂勒住我的脖子，一个拼命拉扯我的手，一个则拖着张昊远离我。
「放开我！你们他妈的放开我！」
我拼命挣扎，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张昊的狗腿踢了我膝盖几脚，逼迫我跪下。
我忍着痛，硬生生没跪。
张昊捏着那块玉佩，慢悠悠地走到苏倩面前，像是在炫耀他的战利品。
「宝贝，你看，这穷鬼就这点出息，为了一块破石头，跟疯狗一样。」
「一块破玉而已。」苏倩瞥了一眼玉佩，充满了鄙夷。
「阿远，你别这么不大度，张总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苏倩！你知道那块玉对我意味着什么！」
听到苏倩这句话，我心里的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我发了狂地嘶吼。
开玩笑？
那是我妈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啊！
「哦？」张昊饶有兴致，「很重要么？」
张昊走到我面前，面露诚恳：「不好意思，拿了你重要的东西。」
「但是你伤害了我重要的人，所以——」
「如果你跪下向苏倩磕头认错，我就还给你。」
我不假思索。
「好。」
狗腿放开了我。拿起手机开始录像。
我扑通一声跪下：「对不起，苏小姐！」
「咚咚咚」三声响头。我的额头也破了。血渗了出来。
「我张昊，向来信守承诺」
张昊高高在上地拿着玉佩。
他举起手，然后，猛地松开。
「啪！」
一声清脆到令人心碎的声响。
那块陪伴了我十几年的玉佩，在我眼前，重重地摔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碎片，每一片，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
「啊——！」
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
那些人怕我发疯又按住了我。
我却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那几个人的束缚，像一头发疯的公牛，一头撞向了张昊！
5
「砰！」
张昊被我撞得一个趔趄，肥胖的身体向后倒去，砸翻了一张桌子，汤汤水水洒了一身，狼狈不堪。
「操！你他妈敢动手？」他捂着被撞疼的肚子，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的眼里，只有那满地的玉佩碎片，和我妈临终前那张苍白的脸。
我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去捡拾那些碎片，想把他们拼好。
可它们已经碎得那么彻底，再也拼不回去了。
我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竟是咬破了唇。
眼泪，混合着嘴角的血，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反了！反了！一个废物也敢打我？」
张昊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满是疯狂的怒火，「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残了老子负责！」
他一声令下，那个叫王胖子的经理，第一个响应。
他抄起一个红酒瓶，「砰」的一声在我头上砸开！
瞬间，鲜血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染红了我的视线。
紧接着，七八个男人围了上来，对我拳打脚踢！
「妈的！打的就是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废物！」
「还敢还手？弄死你！」
「踹他的腿！让他跪下！」
我的头被狠狠地踩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沾着我母亲遗物碎片的地面。
拳头、皮鞋，雨点般地落在我的背上、头上、肚子上。
每一脚，都让我痛得几乎窒息。
胃里本就有伤。
这么一踹，更是翻江倒海。
我「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可我没有求饶。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人群中那对狗男女。
张昊抱着手臂，满脸快意地欣赏着这场单方面的殴打。
而苏倩，那个我曾爱入骨髓的女人，就站在他身边。
她眼神冰冷，没有一丝同情。
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讥笑。
仿佛在看一场与她无关的、有趣的马戏。
我笑了。
咳着血，笑了。
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无尽的怨毒。
「张昊......苏倩......」
「你们......还有你们所有人......」
「都得死！」
6
我的话，在他们听来，不过是败犬的哀嚎。
「死？我看死的是你！」
王胖子又一脚踹在我脸上，「还敢嘴硬？」
张昊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听到了吗？他说要我们死！」
「哈哈哈，一个快被打死的穷鬼，哪来的底气？」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群人停下。
张昊慢悠悠地走过来，一脚踩在我的背上。
「陆远，你知道惹了我是什么下场吗？」
他用慢慢施加力度，用鞋底碾着我的背。
「我前些年在道上有些朋友，」
「今天你爸妈不交我的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啊，」
「你家以后就别想好好过了。」
他掏出手机，轻蔑地说道：「妈的，跟我斗？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他妈的绝望！」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还按了免提。
「喂？找到陆远他爸了吧？让他过来领人！」张昊的口气牛逼哄哄，像个催债的地痞。
「给他们半个小时，带上二十万，过来领！」
「不然，老子今天就打断他的腿，把他扔进护城河里喂鱼！」
他说完不等回应直接挂断。
所有人都以为我被吓傻了。
可我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可怕的宁静。
就在张昊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一个清冷、干练，却又带着不容置疑气场的女声，从宴会厅门口传来。
「张总，好大的威风。」
众人循声望去。
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阿玛尼套裙的女人，气质冰冷。
正是林清！
她怎么来了？
张昊看到这等极品美女，眼睛都直了，暂时忘了电话的事，满脸淫笑地迎了上去：「美女，你找谁啊？是不是也想参加我们公司的庆功宴？」
林清根本没看他，径直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声音清脆，响彻全场！
张昊直接被打懵了，原地转了两圈，脸上瞬间浮现出五道鲜红的指印。
「你......你他妈敢打我？」
林清没说话，她身后一名保镖上前，一脚踹在张昊的膝盖窝。
「扑通！」
张昊惨叫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林清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快步走到我面前，然后——
九十度，深深鞠躬。
「少爷，对不起，林清来迟，让您受惊了！」
7
张昊愣住了。
「啥？再说一遍？」张昊疯疯癫癫笑了。
「你叫他少爷？」
「我信你个鬼哦？一个月拿三千工资，他算哪门子少爷？」
张昊一把揪住我的领子：「好好好！你爹就拿钱叫了一群闹事的？」
张昊突然后仰，狂笑不止：「笑死我了，穿一身黑就敢冒充黑社会！」
「今天，你爹就算拿一百万来也救不了你了！」
张昊的狗腿子护着张昊，让他又打了个电话搬救兵。
保镖扶起我，拿着医药箱给我处理伤口。
林清则面色严峻地向父亲汇报着。
「张总！是谁砸场子！」
昂贵的雕花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又因为惯性合上。发出两次巨响。
一群花臂男鱼贯而入。
张昊邪恶地笑着，指了指林清：「喏，人不多，处理了这个臭婆娘任你处......」
还不等张昊说完，为首的花臂男就跪下了。
花臂男用膝盖跪着爬到林清面前：「林姐！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这家伙关系很普通，是他一直缠着我！」
张昊愣住了，指着林清，不可置信地问：「王哥！你叫她什么？她不是演员吗？」
「嗷！！」王哥下一秒就折断了张昊的手指。
「对林姐放尊重点！」王哥恶狠狠看着疼得跪在地上的张昊。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在一边看戏已久的苏倩质问。
「现在是法治社会！」
林清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看着苏倩：「刚刚你们欺负我家少爷的时候，想过现在是法制社会吗？」
林清比苏倩高一个头，气势十足：「以及你幻灯片上的虚构的聊天记录，已经构成诽谤罪。」
林清几乎是看着我长大，她很清楚我的为人。
「你在伪造聊天记录时候，想过现在是法制社会吗！」
「啪！」林清甩了一巴掌。
苏倩捂着脸，面露惊恐。
「天啊，居然是伪造聊天记录！」
「这女人太狠了吧！」
「陆远对她也不差啊，工资都给她管。」
「她不就是贪图张昊的钱嘛，拜金女！」
「这下好了，因小失大！」
「报警！把她抓起来！」
人啊，总是见风使舵的。
墙倒众人推。
砰！
雕花木门，再一次被打开。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8
「就是你吗，欺负我儿子？」
那是一道洪亮却不怒自威的声音！
那是江州首富陆振华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酒精和恐惧混合的味道。
我父亲陆振华，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张昊跪在地上，下巴颏都快脱臼了，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彻底傻了。
他......他叫来的陆家人......竟然是来拜见陆远的？
他......他刚才威胁的......是江州首富陆家的少爷？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张昊浑身抖得像筛糠，嘴里喃喃自语，裤裆处，一股黄色的液体迅速蔓延开来。
苏倩更是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他看到我满身的伤，和地上那堆玉佩的碎片，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酒店烧成灰烬！
他走到我面前，脱下自己的唐装，披在我身上，声音沙哑：「儿子，爸来晚了。」
我摇了摇头，眼眶却红了。
当初我向家里坦白和苏倩的恋爱，却遭到了父亲严厉反对。
他说：「这个女孩心机深沉，不适合你。」
我却偏偏不信，「爸，她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会向你证明，倩倩她是好女孩儿。」
之后，我脱离了家族，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争下一份家业，给苏倩好的生活。
我一直想着等我买房后就向倩倩求婚，到时候父亲也一定不会再反对我们。
可事实狠狠打了我的脸。
父亲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那个被两个保镖押着跪下、已经吓得半死的张昊身上。
「你，打我儿子的脸？」
张昊拼命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父亲又看向那个被打断双腿、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王胖子。
「你，砸我儿子的头？」
王胖子浑身打着哆嗦，仿佛聋哑。
最后，父亲的目光停留在那堆玉佩碎片上。
「我妻子留给我儿子唯一的念想，」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谁摔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了张昊。
父亲笑了，笑得无比残忍。
林清转身，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张昊。
「张昊是吗？你刚才说，20万，不然就把我儿子的腿打断？」
张昊听到这个声音，魂都快吓飞了！
陆振华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连滚带爬地过去，磕头如捣蒜：「陆董！陆董饶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陆少是您的儿子！我就是个屁！我胡说八道！」
「晚了。」
父亲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林清，交给你处理。」
「好的，陆总。」林清向父亲鞠了一躬。向张昊走去。
「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动机吗？」林清向张昊笑了笑。
那种笑，是林清送给死人的笑。
那个问题，也不过是林清的恶趣味。
你的答法，决定了死法。
张昊却觉得自己还有救，于是连忙全盘托出：
「我一开始觉得陆少爷比我穷，又有这么好看懂事的女朋友，就嫉妒他......对不起啊，我真的不该抢走陆少爷的女朋友，又配合那个婊子栽赃陆少......」
张昊说完，她便不再理会这个已经吓尿的废物。
转身对我说道：「少爷，看到了吗，这是个死有余辜的人。这里，我先为您清场。」
「清场？」张昊还没明白什么意思。
林清打了个响指。
那群黑衣保镖，瞬间动了！
他们从怀里掏出甩棍，像虎入羊群一样，冲向了刚才那些对我动手的男人！
「啊——！」
「别打我！我刚刚没动手啊！」
「饶命啊好汉！」
惨叫声、骨头断裂声、哭喊求饶声，瞬间响彻整个宴会厅！
现场一度混乱。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王胖子，第一个被放倒，双腿被硬生生打成了「V」字形！
那些曾经对我拳打脚踢的人，一个个被打得哭爹喊娘，满地打滚！
而那些曾经冷嘲热讽的宾客，则被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清走到我面前，递上一块洁白的手帕。
「少爷，脏了您的眼。」
我接过手帕，只是擦了擦嘴角的血。
我看着眼前这片人间地狱，眼神冰冷。
这才只是开始。
8
当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时，冷漠的看客早散了场。
里面已经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除了父亲、我和林清，以及那群如同标枪般挺立的保镖。
张昊躺在地上。
林清居高临下看着他，淡淡地说：「你可以逃跑，你也可以反抗，但是我保证你的公司会突然被撤回银行贷款。而且你的公司还涉及到很多私人借贷往来，到时候你跑不掉，我们会把你绑起来送给私人债主们，如果你还不起钱，你觉得你会受到怎么样的对待？」
张昊小声说：「我还得起，我这个季度会有不少入账。」
林清拨了个电话：「你的一千万订单已经黄了。」
张昊听着通话全程，脸色逐渐苍白。
父亲说：「看来你不会有入账，你最大的客户突然要当老赖了，你收不到尾款，还不上债务，东南亚的债主们不会放过你。」
张昊呆了，他说：「我......我从来没有东南亚的债主啊。」
父亲平静道：「不，你有，你国内的所有债主们都会债务转卖，把借条卖给东南亚的人。」
他急忙说：「董事长，太子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了！」
「陆董！饶命！我错了！」
父亲没理他，而是走到那个吓晕过去的苏倩面前，蹲下身。
「啪！啪！」
两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苏倩抽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我父亲那张近在咫尺、如同魔鬼般的脸，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别怕，」父亲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我不会杀你。」
「我只会让你，比死还难受。」
9
父亲站起身，不再看那对已经彻底废掉的狗男女。
他走到投影仪前，看着上面伪造的聊天记录，摇了摇头。
他只是对林清说：「给媒体打电话。」
林清立刻拨通电话，开了免提。
「你好，是《江州财经》吗？我是陆氏集团的林清。陆董有几句话，想通过你们，向全江州宣布。」
电话那头的总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父亲接过电话，只说了一句话。
「我儿子，陆远，从今天起，正式担任陆氏集团副总裁。」
挂断电话，全场死寂。
这就是陆振华。
他不跟你讲道理，不跟你摆证据。
他的话，就是道理。
他的实力，就是证据！
我，陆远，陆振华的儿子。
我，就是真相！
那些曾经对我动过手的人，一个个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他们知道，他们完了。
不只是他们自己，他们的家庭，他们的事业，都将在今晚，彻底衰败。
10
那场血色的庆功宴，成了江州商圈一个流传了很久的禁忌。
创鑫科技，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所有与它有合作的公司，连夜宣布解约，银行冻结了它所有的账户。
张昊在一夜之间，从富人区消失，不知所踪。
而张昊本人，并没有死。
他被东南亚的债主卖到了泰国抽脂整容变性，当起了人妖，经营皮肉生意还债。
又因为断了一根手指，把一位有权势的客人服务不到位，第二天横死在湄公河上。
至于苏倩，她比张昊更惨。
我爸遵守了诺言，让她「比死还难受」。
她后来疯疯癫癫了自己跑到了缅北，说是要当销冠。
但后来又不知道为什么恢复了理智。
听说，她为了逃跑，被打断了腿，毁了容，最后一个人出现在世界的不同角落。
而曾经对我动过手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染上了赌瘾，有的成了瘾君子，都过得很不好。
而我，回到了陆氏集团。
我用自己的实力和从底层磨砺出的狠劲，在商场上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风暴。
所有人都知道，陆家那个曾经低调的少爷回来了。
而且，比他爹更狠，更不好惹！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