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计划！去军区的路线图！
“什么？被毒蛇咬了？”
顾正德“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农村，被毒蛇咬伤，几乎等同于被判了死刑。尤其是山里的那些剧毒蛇，一旦被咬，毒液迅速扩散，就算赤脚医生及时赶到，也往往是束手无策。
“人现在怎么样了？刘医生去了吗？”顾正德一边抓起草帽往头上戴，一边急切地问道。
“去了去了！刘医生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了，可……可他说那蛇太毒了，他也没把握！”报信的村民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惊恐，“王屠夫的儿子王大力，现在整条腿都肿得跟大腿一样粗，乌漆嘛黑的，人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王屠夫两口子都快急疯了，在家里哭天抢地的！”
顾正德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二话不说，抬脚就往外走：“走！去看看！”
栀栀站在屋檐下，听着他们的对话，那双清亮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璀璨的光芒。
契机！
她苦苦等待的契机，竟然就这么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的小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那块小玉佩，心脏因为激动而“怦怦”直跳。
去首都的路费，有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迈开小短腿，紧紧地跟在了顾正德的身后。
“哎，栀栀，你跟去做什么？那地方晦气！”李婶想拉住她。
“奶奶，我想去看看。”栀栀回过头，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镇定和认真，“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李婶看着她那双不像孩童的眼睛，想起了几天前孙子被救回来的场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不放心地叮嘱道：“那你千万别乱跑，紧跟着你村长伯伯！”
“嗯！”
王屠夫家在村西头，院子里里外外已经围满了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屋里传出来。
“我的儿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了啊！”
顾正德拨开人群，带着栀栀走了进去。
屋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味混杂在一起，让人闻之欲呕。
只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壮硕青年，赤裸着上身躺在床板上，面色青灰，嘴唇发紫，正痛苦地呻吟着。他的左小腿上，有两个清晰的、往外冒着黑血的牙印，整条腿从脚踝到大腿根，都肿胀得异常恐怖，皮肤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黑紫色，上面还布满了血泡。
赤脚医生刘全正满头大汗地用小刀划开伤口，试图挤出毒血，但效果甚微。王屠夫和他媳妇跪在床边，哭得几近昏厥。
“刘医生，怎么样？”顾正德沉声问道。
刘全抬起头，看到是村长来了，一脸的绝望和无奈，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村长，你来了……晚了……恐怕是晚了……”
他指着王大力腿上的伤口，满眼无力：“是五步蛇！山里最毒的‘棋盘格’！这毒性太猛了，已经顺着血脉攻心了！你看他，已经开始出现神志不清、呼吸困难的症状了……我……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准备后事吧。”
“准备后事”四个字，像四把重锤，狠狠地砸在王屠夫夫妇心上，两人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不！不会的！刘医生，我求求你，你再想想办法！我给你磕头了！”王屠夫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抱着刘全的腿不肯松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救我儿子的命，我把家底都给你！”
刘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不是钱的事……是命啊……”
就在这片绝望和悲戚之中，一个清脆的童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或许，还有救。”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满屋的阴霾。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当他们看到说话的，竟然是站在顾正德身后，那个只有三岁大的奶娃娃时，全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栀栀？你……你说什么？”顾正德也愣住了。
栀栀从顾正德身后走了出来，她的小脸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异常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没有理会众人的诧异，而是径直走到床边，目光冷静地扫过王大力的伤口和他的面色，然后抬头看向刘全，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刘医生，你用的方法不对。”
“五步蛇的蛇毒，是血液循环毒素和神经毒素的混合毒。光靠放血和普通的草药，根本无法阻止毒素扩散。而且，你在伤口上方绑扎的时间太长，位置也不对，已经导致他小腿的组织开始坏死了。”
刘全被一个三岁女娃当众指出错误，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又惊又疑地看着她：“你……你个小娃娃懂什么！我行医几十年，救过的蛇伤病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那你救活过几个被五步蛇咬伤攻心的人？”栀栀一句话，就将刘全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他一个都没有救活过。
栀栀不再理他，而是转向已经彻底懵掉的王屠夫，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王伯伯，我可以救你的儿子。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王屠夫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栀栀，“你说什么？你能救我儿子？！”
“是的，我能。”栀栀的语气充满了自信。
这份自信，来源于她脑海中那座无所不能的医疗空间。在看到伤口的第一眼，空间就已经给出了最完美的治疗方案。
“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一个时辰之内，让他脱离危险。”
“别说一个条件，一百个，一千个我都答应！”王屠夫连滚带爬地跪到栀栀面前，砰砰磕头，“神仙姑奶奶！只要你能救我儿子的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栀栀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崩溃的男人，声音清冷地说道：“我不要你的命，也不要你的家产。”
“我，要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
这个数字一出，整个屋子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八十年代初，一个普通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四十块钱。一百块钱，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无异于一笔天文数字！这几乎是王屠夫起早贪黑杀猪卖肉，一整年才能攒下的积蓄！
这个女娃，好大的口气！
刘全更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栀栀骂道：“你……你这孩子，怎么能趁火打劫！简直是胡闹！”
顾正德也皱起了眉头，拉了拉栀栀的衣角，低声道：“栀栀，别胡说。”
然而，栀栀却不为所动。
她看着王屠夫，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王伯伯，你儿子的命，值不值一百块钱？”
王屠夫愣住了。
他看着床上已经开始翻白眼的儿子，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眼神坚定得可怕的女娃。
他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但他知道，他别无选择。
“值！太值了！”王屠-夫咬碎了钢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猛地站起身，冲进里屋，片刻后，捧着一个用布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跑了出来。
他颤抖着手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沓沓或新或旧的钞票，有一块的，五块的，十块的。
他看也不看，将所有的钱，全都塞到了栀栀的怀里。
“姑奶奶！钱都在这了！不止一百块！求你！求你救救我儿子！”
栀栀抱着那沓沉甸甸的，散发着汗味和猪肉腥味的钞票，心中百感交集。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凭借自己的能力，赚到的第一桶金。
也是她通往新生的，第一张船票。
她将钱郑重地交到顾正德手里，仰头道：“村长伯伯，请您做个见证。”
然后，她转过身，面对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王大力，深吸一口气，脆声道：“现在，开始救人！”
“刘医生，借你的银针一用！”
她意念一动，一根消过毒的、闪着寒光的特制银针，已经悄无声息地从医疗空间，替换了她从刘全药箱里拿起的一根普通银针。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栀栀踮起脚尖，将那根闪着寒芒的银针，快、准、狠地，刺入了王大力腿上的一个穴位！
——血海穴！
一针下去，原本已经渐渐凝固的黑血，突然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紧接着，她又飞快地刺出第二针、第三针……
曲泉穴！阴陵泉！足三里！
每一针，都精准无比地刺在腿部的关键排毒大穴上！
一套行云流水的针法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这……这是一个三岁女娃能做到的事？
而更让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施针完毕，栀栀脆生生地报出了一连串药名：
“半边莲，白花蛇舌草，重楼，七叶一枝花！各一两！立刻捣烂，一半外敷，一半冲服！”
她报出的，全都是山里常见的，最强效的解蛇毒草药。
“另外！取新鲜鸡血一碗，混合雄黄粉三钱，给他灌下去！”
以血引血，以雄黄克毒！这是民间最凶险，却也最有效的土方子！
一套组合拳下来，别说是王屠夫，就连行医几十年的刘全，都听得目瞪口呆，后背发凉。
这些方子，有的他听过，有的他甚至闻所未闻！而且，这剂量，这配伍……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精准！不，比教科书还要精妙！
他看着那个站在床边，沉着指挥，小小的身影仿佛笼罩着一层神圣光环的女娃，一个荒谬而又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这孩子……难道是华佗转世，神医再生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