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个平常的雷雨天。我正在苦逼的玩游戏。正在打本。

手机屏幕上的《崩坏:星穹铁道》突然卡住了。

"又来了?"我——白泽,一个普通大三学生,用力戳了戳屏幕上的黄泉角色立绘。她那双紫色的眼眸在卡顿的画面中支离破碎,像是要透过屏幕看穿我的灵魂。

窗外雷声轰鸣,夏季暴雨来得突然。我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色,再低头时,手机屏幕竟然完全黑了。

"搞什么..."我按下电源键,屏幕却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紫光。那光芒如有实质,像液体一样从手机边缘溢出,顺着我的手指爬上来。

我想甩开手机,却发现手掌像是被黏住了一样。紫色的光流缠绕上我的手臂,皮肤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这特么什么情况——"

我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仿佛有人把我塞进了滚筒洗衣机。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星空、战场、燃烧的城市...最后是一片血红色的天空。

我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肺里的空气被全部挤了出去。耳边不再是宿舍风扇的嗡嗡声,而是...爆炸?惨叫?还有某种我从未听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

"咳咳..."我挣扎着爬起来,手掌按在温热潮湿的地面上——那不是水,是血。

我猛地缩回手,这才看清周围的景象:我正跪在一条破碎的街道中央,两侧是燃烧的传统日式建筑。天空中漂浮着诡异的紫色结晶,像是某种巨大的昆虫复眼注视着下方的人间地狱。

"这...这是哪?"我的声音在颤抖。

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冲击波掀翻了三十米外的一整排房屋。烟尘中,一个庞然大物缓缓升起——那是一个女人,不,更准确地说,是一个有着女性轮廓的怪物。她悬浮在空中,白发如瀑,身后展开的光翼遮蔽了半边天空,无数紫色能量在她周身流转。

"终焉...律者..."我喃喃自语,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这场景我太熟悉了,在游戏里见过无数次。但隔着屏幕和亲身站在她面前,完全是两种概念。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穿越?我真的穿越到了崩坏世界?还直接空降在终焉律者降临的出云国?

"你还在发什么呆!"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我身后传来。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一把拽起,拖进了旁边半塌的围墙后面。

"新兵?你的武器呢?"那个声音质问道。

我转头,对上了一双紫色的眼睛——比手机屏幕上看到的要生动千万倍。紫色的长发用白色发带束成高马尾,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她穿着出云国特色的武士铠甲,但已经破损严重,左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滴落。

雷电芽衣。或者说,此刻还被称为"雷电·忘川守·芽衣"的少女。

游戏里的角色活生生站在我面前,我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皱眉,突然伸手按住我的太阳穴:"被崩坏能侵蚀了?不像..."她的手指冰凉,却让我莫名安心。

远处又一声爆炸打断了她的检查。芽衣的表情瞬间紧绷:"没时间了,跟紧我。如果掉队,我不会回头救你。"

她转身跃过残垣断壁,动作轻盈得像只猫。我手忙脚乱地跟上,腿脚却不听使唤。这太荒谬了,昨天我还在宿舍熬夜打游戏,今天就突然要在真实战场上逃命?

"等等!"我气喘吁吁地追上她,"终焉律者...我们打不过的...整个出云国都会..."

芽衣突然停下脚步,转身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她的眼中燃烧着我从未在游戏里见过的情绪:"那又怎样?就因为必败,就该放弃抵抗?就该跪着等死?"

我哑口无言。近距离看,她的睫毛上沾着灰尘和血渍,却丝毫不减那双眼睛的锐利。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松开我,从腰间抽出一把太刀:"那就证明给我看。跟上来,或者死在这里。"

我们穿过一条条燃烧的街道,途中遇到了零星几个还在抵抗的武士。他们看到芽衣时眼中会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被绝望淹没。没有人问我这个穿着奇怪衣服(我的T恤和牛仔裤)、手无寸铁的陌生人是谁。

"忘川守大人!东门集结了最后的力量!"一个满脸是血的武士跑过来报告。

芽衣点点头:"带平民从西门撤离,能走多少是多少。"

"那您..."

"我来断后。"她的声音平静得不像在说赴死的事。

武士红了眼眶,重重鞠躬后跑开了。我站在一旁,突然意识到自己正亲眼见证游戏里那段语焉不详的历史——出云国的覆灭,雷电芽衣成为"黄泉"的转折点。

"你..."我不知该说什么,"你认识一个叫凯文的人吗?或者梅博士?"

芽衣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没听过。现在闭嘴,跟紧我。"

经过确认,我终于明白,他是雷电芽衣,但不是崩坏三的那位,而是星穹铁道里那位名为黄泉的少女。

我们来到城市中央的广场。这里的情况更糟,地面裂开无数缝隙,紫色的能量从中渗出。天空中,终焉律者正在蓄力某种可怕的攻击,她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

"该死..."芽衣握紧太刀,"至少争取点时间..."

我抬头看着那个毁灭的化身,突然想起游戏里的设定:"等等!终焉律者的攻击有模式!她每次释放大范围打击前,胸口的核心会先闪烁三下!"

芽衣猛地转头看我:"你怎么知道?"

"我..."我一时语塞,"我研究过她!"

芽衣似乎想追问,但天空中的终焉律者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就像我说的,她胸口的核心开始有规律地闪烁。

"一、二..."我数着。

第三下闪烁时,芽衣已经冲了出去。她的太刀上缠绕着雷电,整个人化作一道紫光直扑空中的终焉律者。

"芽衣!"我大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者相撞。

天地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冲击波将周围残存的建筑全部夷为平地。我被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在某种坚硬物体上,眼前一黑。

等我再睁开眼,世界安静得可怕。

我躺在一个巨大的环形坑底,天空呈现出病态的紫红色。终焉律者不见了,但空气中弥漫的崩坏能告诉我她随时可能回来。

"芽衣..."我挣扎着爬起来,全身每一块骨头都在抗议。

然后我看到了她。

芽衣躺在不远处,太刀断成两截,铠甲支离破碎。我踉跄着跑过去,跪在她身边。她还活着,但情况很糟——腹部有一个可怕的贯穿伤,紫色的能量在伤口周围蔓延。

"你...为什么..."她艰难地开口,血从嘴角溢出。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握住她的手:"别说话,我带你离开这里..."

"没用...的..."她看向天空,"她...回来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终焉律者确实重新出现在了高空,而且比之前更加庞大。她缓缓抬起手,整个天空开始扭曲。

这就是结局吗?我刚穿越不到一小时就要和这个世界一起完蛋?

芽衣的手突然用力反握住我:"你...到底是谁..."

"白泽,我叫白泽。"我苦笑着回答,"一个……知晓一切,却又改变不了什么的人。"

她微微睁大眼睛,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焉律者的攻击已经落下。紫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城市。

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看到了"它"——或者说,感知到了。那不是用眼睛能看到的存在,而是一种直接投射在意识中的概念。漆黑的、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虚无。

"IX..."我无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虚无星神,游戏中最神秘的存在之一。

它"注视"着我们。不是用眼睛,而是用某种超越感官的方式。我感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解析、被解构、被...理解?

'一切终归虚无。'

这不是声音,而是一个直接烙印在我大脑中的真理。与此同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我的意识中被抽离——记忆?情感?身份?

芽衣的身体也在发光,黑色的能量缠绕着她。我们被同一道目光选中了。

'成为我的令使,见证万物的终结。'

终焉律者的攻击近在咫尺,但虚无星神的注视改变了什么。紫色光柱在触及我们的瞬间被染黑,然后...消散了。

不是被抵挡,不是被抵消,而是被"否定"了。就像一幅画被橡皮擦去,一个音符被静音键消除。

我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是紧紧抓住芽衣的手。

......

我醒来时,躺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天空是正常的蓝色,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外星种族混杂的太空港口。

"这是哪..."我坐起来,头痛欲裂。

记忆像退潮后的沙滩,留下零星的碎片。我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穿越,记得终焉律者...记得那双紫色的眼睛。

"芽衣!"我猛地站起来,四处张望,却不见她的身影。

一位路过的艾露玛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朋友,你还好吗?"

"我...我在找一个紫头发的女孩,穿着武士铠甲..."

艾露玛人摇摇头走开了。我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正在忘记什么。就像握紧的沙子从指缝流失,我越是努力回忆,某些细节就消失得越快。

我拿出手机——它居然还在我口袋里,但已经没电了。手机背面贴着的黄泉角色贴纸让我心头一震。

我记得她的脸。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但我不记得自己宿舍的窗帘是什么颜色了。

"虚无的令使..."我喃喃自语,想起了那个黑暗中的存在给予的"礼物"。

远处太空港的钟声响起,一艘巨大的星舰正在起航。我摸了摸口袋,意外发现一张星际通用的信用芯片。足够我开始新的旅程。

我最后看了一眼天空,迈开脚步。无论她在宇宙的哪个角落,我都要找到她。在我忘记一切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