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 1章

更新时间:2025-12-24 03:47:31

第1章 1

我生病在床,一群势利眼的亲戚冲进我家,逼我交出房产证。

“啧啧,真是个废物。参个军都能被部队扔出来。”

“你刚满三十就病得这么重,一看就不积阴德。不如早点把房子交出来,我还能发善心给你买个好点的骨灰盒!”

“别等我们动手,到时候你这最后一程可不好看!”

我看着他们恨不得把我拆之入腹的眼神,冷笑着按下病床上的紧急联络键。

一小时后,特种部队的直升机就会抵达。

不积阴德?

呵,自从我不做西北战区特种队教官后,很久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了。

1

眼见我没有开口,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哈哈哈,果真是个废物,别说动了,看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连翻身都要靠护工吧?啧啧,真可怜啊。”

“要我说这种不能自理的废物,早就该自觉点自我了断,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缓缓抬眼,目光如刃般扫过每一张贪婪的脸。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几个人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互相交换着惊疑的眼神。

“他、他刚才那眼神怎么回事?”

“一个卧床的废物,怎么会有这种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我亲弟弟陈浩从人群后踱步而出,脸上挂着虚伪的怜悯。

“怕什么?我哥现在连杯水都端不稳,眼神再狠又能怎样?”

剧烈的疼痛恰在此时袭来,像有千万根钢针同时扎进骨髓。

我咬牙伸手去够床头柜的止痛药,却在即将触到药瓶时,被陈浩一把拍落。

白色药片滚落一地,他俯身靠近,眼中翻涌着积攒多年的恨意。

“哥,很疼吧?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这副样子,心里有多痛快?”

我强忍痛楚,额角渗出冷汗:“为什么?”

“为什么?”他冷笑,“当年要不是你抢走那个参军名额,我现在说不定已经坐上军区长官的位置了!”

疼痛让视线开始模糊。

我却清晰地看见十六岁那年,征兵通知送到时,是他哭着求我替他去。

“哥,我吃不了那个苦......你替我去好不好?”

那时我刚考上大学,却为了他的怯懦,毅然踏上从军路。

在特种队的十年,每一分津贴都寄回给他读书生活,每一次负伤都瞒着他,怕他担心。

而现在,他俯在我耳边,声音淬毒。

“你混了十年也没弄出什么名堂,生个病就像垃圾一样被丢弃了。”

我闭上眼,想起最后一次探亲时,他开着豪车出现。

那时我以为,弟弟终于出息了。

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他老大的车。

小时候那么聪慧乖巧的弟弟,早就成了一个贪得无厌的混混。

自嘲一笑,我抬眸看他。

“就凭你?大学连一千米都跑不下来的人,哭鼻子求我替你去的人......能当长官?”

这句话戳中了他最脆弱的自尊心。

陈浩脸色瞬间涨红,一把揪住我的领口:

“你懂什么!以我的智慧,要是进了军队,早就靠人际关系爬上去了!”

“谁会像你这个埋头苦干的废物一样,最终落得个这种下场?”

我冷笑一声,“落得什么下场?”

陈浩被我眼中的寒光慑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

“当然是被当作废物和燃料!没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你这辈子就是个笑话!”

他说着,带着十足的侮辱意味,抬手就想拍打我的脸颊。

“就像这样,认清你......”

电光火石之间,我看似无力垂在床边的手,骤然暴起!

狠狠攥住了他伸来的手腕!

“嘶!”陈浩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脸上嚣张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拼命想挣脱,却发现那只手纹丝不动!

“你......你怎么......”

我冷笑一声,明白他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我一个重病在床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力气和速度罢了。

看着他和周围亲戚惊恐的模样,我微微勾唇。

像陈浩这样的人,连我之前操练新兵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谁告诉你们,我被当作废料了?”

这时,堂弟小斌忽然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旧报纸。

“你们看,我在桌子上看到了这个!”

我一把甩掉陈浩的手,他踉跄了几步,咬着牙瞪了我一眼,抬手抢过报纸。

脸色顿时变了。

那是一张五年前的《西北军报》,头版刊登着一张大幅照片。

标题醒目:【西北战区尖刀营教官于南极勇救落水军人】

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上面被众人拥簇着的,分明就是病床上这个被他们称为“废物”的人。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张照片,看清了标题,也看清了照片中人的脸。

亲戚们的神情渐渐害怕起来。

“尖刀营?那不是国内最厉害的特种部队吗?里面的人个个都是精锐。”

“不是说陈默只是个废物伤残兵,怎么会和尖刀营的人有联系?还被他们......围在中间?”

2

陈浩一把捡起地上的报纸,嗤笑出声,抖得纸张哗啦作响。

“看看你们这怂样!一张破报纸就把你们吓住了?”

他指着照片,语气轻蔑到了极点,“一个个眼睛长哪儿去了?没看见这上面写的是‘勇救落水军人’吗?我哥应该是那个被捞上来的!不然他这身破毛病怎么来的?”

“肯定是当时水喝多了,把肺啊骨头啊都泡烂了,现在才成了这副鬼样子!”

他嫌弃地将报纸揉成一团,砸在我身上。

“陈默,你可真是个人才!去当个兵,没死在枪子儿下,倒是差点淹死在水坑里?”

“我们陈家这么多年,也就出了你这么一个极品废物!”

我平静地看着他癫狂的表演,等他说完,才缓缓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我是救人的那个。”

陈浩愣住了,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荒谬的笑话。

下一秒,他爆发出更加夸张的狂笑,笑得前仰后合。

“你?救人?哈哈哈哈!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开始说胡话了?”

“就你这副样子,一阵风都能吹倒,你还救人?”

“你拿什么救?你那连药瓶都拿不稳的手吗?”

他猛地止住笑,脸上只剩下狠戾和不耐烦。

“别他妈废话了!”

他猛地转向其他亲戚,手一挥。

“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还客气什么?”

“他不给,我们就自己找!”

“搜!这屋里肯定有存折和值钱的东西!”

一群亲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在我家里翻箱倒柜。

抽屉被拉出来倒空,橱柜里的东西被扔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陈浩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一个将死之人,留着钱和房子有什么用?不如给我们,也算是你最后的价值!”

可他们翻了半天,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值钱的东西。

陈浩恼怒得沉下脸色。

“该死的,你的钱呢?!赶紧的,房产证、存折,都交出来!”

“别逼我们把这你家拆了,让你临死前连个躺的安稳地方都没有!”

我依旧无动于衷,目光瞥向墙上的挂钟。

还剩半个小时。

见我不开口,陈浩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撸起袖子,面露凶光,一步步逼近病床。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3

他扬起了手,作势要朝我挥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棕黑色的影子如同利箭般从床底窜出!

“呜嗷!”

一声带着警告意味的低吼,伴随着一道迅捷的黑影,直扑陈浩扬起的手臂!

是啸云!

它一直安静地潜伏在床下,守护着我,此刻感知到我受到最直接的威胁,立刻出击!

“啊!”陈浩发出一声痛呼,手腕被啸云死死咬住,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魂飞魄散。

他拼命甩动手臂,好不容易挣脱开来,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牙印和淤青。

惊魂未定,随即而来的是滔天的羞怒。

“死狗!敢咬我?!”陈浩面目狰狞,抬脚就朝着啸云狠狠踹去!

“不要!”我心头一紧,厉声喝止。

啸云虽然敏捷地躲开了要害,但后腿还是被脚尖扫到,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我强撑着剧痛想要坐起,目光如冰刃般射向陈浩。

“陈浩!你放肆!看清楚,这可是尖刀营的退役功勋军犬!”

“它立的功,比你闯的祸还多!你敢伤它?!”

陈浩被镇住了一瞬,动作僵在原地。

“功勋军犬?”他喘着粗气,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啸云。

房间里的其他亲戚也被这名头吓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而啸云,则重新站定在我床前,寸步不让地守护着我。

僵持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啸云的低吼在回荡。

陈浩的脸色变幻不定,却最后却定格在了轻蔑。

“功勋军犬?我呸!我看这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杂种土狗”

他眼神怨毒,“就你这种因病内退的废物,部队能给你配军犬?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话音未落,他眼中凶光一闪,猛地从旁边抓起一个椅子,恶狠狠地朝啸云砸去!

“敢咬我?老子今天就宰了你这畜生吃狗肉!”

4

沉重的椅腿狠狠砸在啸云的后腰上!

啸云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哀鸣,后肢瞬间瘫软。

可它却仍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回到我身边,用它最后的力量守护我。

“啸云!”我嘶吼着,挣扎着想从床上扑下去,却被剧痛和无力牢牢钉在原地。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痛得无法呼吸。

它不是普通的狗,它是我生死与共的战友,是我在尸山血海中唯一能背靠背托付性命的兄弟!“呜......”啸云又发出一声微弱至极的呜咽,试图向我爬来,身下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它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仿佛想最后感受一下有我气息的地方。

陈浩看着啸云濒死的挣扎,脸上露出残忍而快意的笑容。

他丢开椅子,啐了一口:“死狗,还敢瞪我?”

他抬起脚,厚重的鞋底朝着啸云的头颅,狠狠踩了下去!

“啸云!!!”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心脏被撕裂的痛苦。

明明只要再过十五分钟,我们就能脱离这糟糕的一切。

可我的啸云,却偏偏死在了救援前的十五分钟。

十年枪林弹雨,无数次生死边缘,我从未掉过一滴泪。

但此刻,滚烫的液体瞬间模糊了视线。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死死锁住陈浩,以及他身后那群噤若寒蝉的帮凶。

那股从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的煞气,再也无法抑制。

我声音嘶哑,一字一句开口:

“我陈默在此发誓......”

“你们今日所作所为,我会让你们......百倍偿还!”

陈浩被我骇得脸色一白,一时竟说不出话。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恼羞成怒地想要找回场子。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刹那,开门声忽然响起。

“阿默,我熬了你爱喝的汤......”

苏青棠端着一个保温桶,出现在门口。

她是陪护我的医师,这段时间一直照顾着我。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啸云的尸体,扫过我悲愤的脸和众人,瞬间明白了一切。

她声音颤抖,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

“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陈浩回过神来,瞬间恼怒得红了脸。

“哪里来的臭娘们!敢管老子的事!”

他猛地冲上前,一把粗暴地拽住苏青棠的手腕,将她从我床边狠狠拉开!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苏青棠奋力挣扎,手中的保温桶摔在地上,滚烫的汤汁四溅。

但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挣脱得开一个陷入疯狂的男人?

陈浩看着她因挣扎而涨红的俏脸,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淫邪的光。

他用力将苏青棠死死箍在怀里,粗糙的手掌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乱摸。

“妈的,长得还挺标致!给我哥这个废物陪床,真是可惜了!”

他狞笑着,“哥,你看好了!让弟弟我先帮你尝尝鲜!”

“让你临死前,也开开眼!”

说着,他就要去撕扯苏青棠的衣领!

“畜生!你敢!!!”

我喉咙腥甜,挣扎着扑了过去,却被两个亲戚按倒在地。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我隐隐能听到远处的轰鸣声。

还差三分钟,只差三分钟!

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自食苦果,哭着向我求饶!

“放开她!”我嘶吼着,声音破碎不堪,像垂死的野兽。

苏青棠的哭喊和挣扎声,衣服被撕裂的细微声响,陈浩粗重的喘息和污言秽语,混杂着其他亲戚或兴奋或麻木的围观,像一把把钝刀切割着我的神经。

眼见她的衣服即将被撕开,我咬碎了牙,目眦欲裂。

轰隆隆隆!!!

就在这时,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架军用直升机直接降落在我家楼下的院坝里。

亲戚们惊慌失措,纷纷看向窗外。

陈浩的动作也僵住了,下意识地抬头。

舱门打开,一个肩扛将星的中年男人跳下飞机,带着一队卫兵冲进我家门。

他看着病床上的我,声音沙哑。

“教官!西北战区,尖刀营全体,接您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