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更新时间:2025-12-31 13:53:15

夜深了。

军区大院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姜苒拉上窗帘,插好门栓,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后,意念一动。

下一秒,她出现在了空间里。

刚一站定,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植物清香就扑面而来。

姜苒长舒了口气,看着眼前的景象,却发愁地揉了揉眉心。

“这也……太多了吧。”

黑土地上,原本那几垄小白菜和萝卜,此刻已经泛滥成灾。

白萝卜一个个长得像小胖猪,半截身子露在土外面,白得晃眼,目测一个得有三四斤重。

大白菜更是夸张,一颗颗抱得紧紧的,像翡翠雕成的艺术品,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除了这些,角落里那一小片红薯藤也疯狂蔓延,顺手刨开一处土,里面的红薯个头大得吓人,红皮黄心,看着就甜。

这哪里是菜地,这简直就是个物资储备库。

在这个买粮要票、买肉要票、连买块肥皂都要票的年代,这一空间的物资,就是一座金山。

可问题是,这座金山,它见不得光。

姜苒蹲下身,拔出一根萝卜。

“咔嚓”一声,萝卜断了,汁水溅了她一脸。

甜,脆,还蕴着灵泉特有的灵气。

“守着金山饿肚子,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姜苒把萝卜扔进筐里,目光逐渐坚定。

她现在缺钱。

虽然从马家那里“要”回了抚恤金,但那笔钱是有数的,而且在这个年代,光有钱没票,寸步难行。

她要想过得好,要想以后考大学、做生意,手里必须有足够的“活钱”和各种票证。

唯一的出路,就是黑市。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黑市被称为“鬼市”。

半夜开张,拂晓散场。

那是灰色地带,也是机遇和危险并存的地方。

姜苒从空间角落里翻出一个旧箱子。

那是原主父亲留下的,里面有些杂物。

她找出一件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旧棉袄,灰扑扑的,领口袖口都磨破了,露着发黄的棉絮。

又找了一条肥大的工装裤,裤脚挽了好几道。

她把头发打散,用一根布条胡乱缠在头顶,然后抓了一把灶膛里的草木灰。

对着镜子,她开始“易容”。

白皙的皮肤被涂得蜡黄,眼窝处加深了阴影,眉毛画粗画乱。

几分钟后。

镜子里那个清冷绝尘的美人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色蜡黄、身形佝偻、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瘦小“少年”。

姜苒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压低嗓音,试着说了两句话。

嗓音沙哑,有几分变声期公鸭嗓的味道。

完美。

她从空间里挑了二十根品相最好的大萝卜,又装了十颗大白菜,塞进了两个大麻袋里。

这两个麻袋,加起来得有一百多斤。

要是换做以前的姜苒,别说背了,拖都拖不动。

但现在……

姜苒单手抓起麻袋口,轻轻一提。

轻若无物。

灵泉水洗髓伐骨的效果,不仅体现在皮肤上,更体现在这具身体日益惊人的力量上。

她现在的力气,估计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走了。”

姜苒把麻袋扔进空间,身形一闪,回到了现实。

她身手矫健,如猫儿般翻窗而出。

二楼的高度对现在的她来说,形同平地。

落地无声。

她避开了大门口的岗哨,顺着大院后面那堵矮墙翻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昏黑的街道。

路灯昏暗,树影婆娑,化作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怪。

姜苒压低了帽檐,缩着脖子,顺着记忆中关于“鬼市”的方位走去。

鬼市位于城西的一片废弃厂房附近。

那里地形复杂,巷子多,一旦有风吹草动,方便逃跑。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

周围的空气明显变得压抑起来。

黑暗中,偶尔能看到几个行色匆匆的身影,怀里都揣着东西,眼神警惕。

姜苒心想,地方到了。

她找了个没人的死胡同,闪身进空间,把那两个大麻袋提了出来。

刚准备往肩上扛。

突然,一阵极细微的脚步声,从胡同口传了过来。

不是一个人。

是三个。

脚步声杂乱,透着几分肆无忌惮的拖沓。

姜苒动作一顿,把麻袋轻轻放在脚边。

她慢慢直起腰,原本佝偻的背脊挺得笔直。

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骇人。

看来,这鬼市还没进,就先遇上“小鬼”拦路了。

“嘿,哥们儿。”

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

三个黑影堵住了胡同口,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是匕首。

“大半夜的,背着这么两大包东西,挺沉吧?”

领头的一个混混,留着寸头,穿着件花衬衫,扣子解开一半,露出排骨般的胸膛。

他晃着手里的匕首,一步步逼近。

“哥几个正好手头紧,想跟兄弟借点路费。”

这是明抢了。

姜苒看着他们。

三个精瘦的街溜子,浑身透着股狠劲儿。

这种人,最是难缠。

他们是阴沟里的老鼠,贪婪,凶残,而且没有底线。

“借路费?”

姜苒压低了嗓子,声音嘶哑难听,“我要是不借呢?”

“不借?”

寸头男笑了,露出一口大黄牙。

他给旁边两个同伙使了个眼色。

“那就别怪哥几个给你放放血,松松皮!”

三人呈品字形,慢慢围了上来。

气氛,一触即发。

姜苒站在原地,没动。

她的手,慢慢伸进了那件破棉袄的口袋里。

那里,放着她特制的一瓶“防狼喷雾”。

那是用空间里种出来的朝天椒,熬煮浓缩后的精华辣椒水。

辣度,是普通辣椒的一百倍。

只要一滴,就能让人辣得怀疑人生。

“小子,识相的就把东西留下,衣服脱了滚蛋!”

寸头男已经逼近到了两米之内,手中的匕首倏地向前一划,带起破风声。

“不然,老子就在你脸上开朵花!”

阴影中,姜苒的嘴角微微一扬。

想在她脸上开花?

那就先尝尝,什么叫“辣手摧花”吧。

巷子里的空气霎时凝固了。

寸头男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寒光,直奔姜苒的面门而来。

这一刀要是划实了,毁容是轻的,搞不好要瞎一只眼。

这帮人,下手真黑。

姜苒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看起来像是被吓傻了。

寸头男眼底掠过残忍的快意。

又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雏儿!

然而,就在刀尖距离姜苒的鼻尖只有不到十公分的时候。

姜苒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惊人,简直是电影里的快进镜头。

左手飞快地从口袋里抽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出现在掌心。

拇指一按。

“滋——”

一股红色的水雾,精准无比地喷向了寸头男的眼睛。

距离太近了。

寸头男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一红,紧接着,一股剧痛在他眼眶里炸开,好比岩浆倒灌。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划破了夜的寂静。

寸头男捂着眼睛,手中的匕首当啷落地,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活像一只被烫熟的虾米,疯狂打滚。

“我的眼!我的眼瞎了!火!有火在烧!”

那种痛,不仅是辣,更是一阵万蚁噬骨般的灼烧感。

灵泉水浇灌出的朝天椒,威力堪比生化武器。

剩下两个混混直接懵了。

这……这是什么暗器?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姜苒已经欺身而上。

趁你病,要你命。

她一步跨出,右腿化作长鞭,带起呼啸的风声,狠狠地抽在了左边那个混混的膝盖弯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

“嗷!”

那个混混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膝盖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反曲角度。

紧接着,姜苒借力转身,一记势大力沉的肘击,重重地砸在了最后一个混混的胸口。

“砰!”

这一击,她用了五成力。

那个混混感觉自己被一辆疾驰的卡车撞了,胸骨剧痛,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倒飞出去两米远,狠狠地撞在墙上,然后软成一滩烂泥滑了下来。

十秒。

仅仅十秒钟。

三个刚才还耀武扬威、拿着匕首要放血的劫匪,此刻全部躺在地上,要么惨叫,要么昏迷。

姜苒站在巷子中间,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还在打滚的寸头男,目光冷漠,视之如垃圾。

“就这点本事,也敢出来劫道?”

她走过去,一脚踩在寸头男的手腕上,微微用力。

“啊!疼!疼!大侠饶命!爷爷饶命啊!”

寸头男鼻涕眼泪流了一脸,那张原本凶狠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是真怕了。

这哪里是什么瘦弱的小子,这分明就是个煞星!

刚才那一手毒水,还有那一脚的力道,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饶命?”

姜苒冷笑一声,脚尖碾了碾,“刚才不是还要给我放血吗?”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寸头男哭爹喊娘,恨不得给姜苒磕头。

姜苒没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那把匕首。

匕首很锋利,做工粗糙,但杀人足够了。

她拿着匕首,在寸头男的脸上比划了两下。

冰冷的触感让寸头男立刻止住了哭声,浑身僵硬,裤裆里传来一阵温热。

吓尿了。

“出息。”

姜苒嫌弃地皱了皱眉,收起匕首。

“把身上的钱和票,都交出来。”

“啊?”

寸头男愣了一下。

“啊什么啊?听不懂人话?”

姜苒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打劫!把你们刚才想对我做的事,现在对自己做一遍!”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三个混混哪敢不从。

那个断了腿的和那个被撞得七荤八素的,都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往外掏东西。

一把零钱,几张皱巴巴的粮票,还有半包烟。

加起来一共不到五块钱。

穷鬼。

姜苒嫌弃地撇撇嘴,但还是把那些钱票都收了起来。

蚊子再小也是肉。

“行了,滚吧。”

姜苒挥了挥手,“以后别让我在这片儿看见你们。不然,下次喷的就不是辣椒水,是硫酸。”

三个混混如蒙大赦,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巷子。

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姜苒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

她转身提起地上的两个麻袋,刚要往鬼市入口走。

突然,她的脚步顿住了。

被猛兽盯上的直觉,让她后背的汗毛蓦地竖了起来。

有人。

而且是个高手。

刚才那场打斗,被人看去了。

姜苒慢慢转过身,看向巷子深处的一片阴影。

“看了这么久的戏,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她的手,再次摸向了口袋里的辣椒水。

“啪、啪、啪。”

阴影里,传来一阵缓慢而有力的鼓掌声。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借着黯淡的月光,姜苒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装,身材魁梧,肌肉把衣服撑得鼓鼓囊囊。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让他那张原本刚毅的脸更添了几分狰狞凶悍。

刀疤男。

这片鬼市的实际控制者,人称“刀疤哥”。

姜苒在原主的记忆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个狠角色。

据说手里有人命,连公安都拿他没办法。

“身手不错。”

刀疤男停在距离姜苒五米远的地方,声音低沉粗砺,刮得人耳朵生疼。

他打量着姜苒那两个大麻袋,又扫过她那张涂满草木灰的脸。

“小兄弟,面生啊。哪条道上的?”

他刚才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

这小子下手极黑,快准狠,而且那瓶红色的水雾……有点意思。

姜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把麻袋往地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盘道的。”

姜苒直视着刀疤男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眼睛,丝毫不虚。

“既然你是这儿管事儿的,那正好,省得我进去交摊位费了。”

她指了指地上的麻袋。

“有好货,收不收?”

刀疤男愣了一下。

随即,他那张狰狞的脸上有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在这片地界上,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不多了。

尤其是这么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子。

“收。”

刀疤男走上前,随手掏出一根烟点上,火光映照着他那道疤痕,更加骇人。

“只要是好东西,我刀疤照单全收。但要是敢拿破烂糊弄我……”

他吐出一口烟圈,目光骤然变冷。

“刚才那三个废物的下场,就是你的榜样。”

姜苒没废话。

她弯腰,解开了其中一个麻袋的绳子。

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根大白萝卜。

直接扔给了刀疤男。

“接着。”

刀疤男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入手沉甸甸的,冰手,光滑。

借着火光一看。

刀疤男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这萝卜……

通体雪白,皮薄如纸,连一点泥土都没有。

最关键的是,那股清新的香气,哪怕隔着烟味,都直往鼻子里钻。

在这个大家都吃糠咽菜、萝卜都长得跟老树根一般的年代。

这根萝卜,简直是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种出来的仙果!

“这……”

刀疤男掐了一点萝卜皮放进嘴里。

脆!甜!多汁!

没有半点辛辣味!

“怎么样?”

姜苒双手抱胸,看着一脸震惊的刀疤男,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

“这货,入得了刀疤哥的眼吗?”

刀疤男霍然抬头,看向姜苒的目光彻底变了。

不再是审视和轻视。

而是震惊,还有……狂热的贪婪。

这哪里是萝卜。

这分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刀疤男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根大萝卜,生怕碰坏了。

他在这鬼市混了十几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前清的古董、外国的手表、特供的茅台……

但说实话,那些东西在如今这个肚皮都填不饱的年代,都不如一口吃的来得实在。

而手里这根萝卜,不仅是吃的,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小兄弟。”

刀疤男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语气明显客气了不少,“你这袋子里,都是这种货色?”

“你可以自己看。”

姜苒踢了踢另一个麻袋。

刀疤男也不含糊,蹲下身打开麻袋。

一颗颗大白菜露了出来,简直是翡翠雕成的。

叶片紧实,色泽鲜亮,每一颗都足有七八斤重。

刀疤男嗅着那股浓郁的蔬菜清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要是拿去给那些大院里的老领导、或者是国营饭店的大厨看,他们绝对会抢破头!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刀疤男站起身,探究地打量着姜苒,“这东西,哪来的?”

这种品质的蔬菜,绝不是普通农民能在自家地里种出来的。

就算是农科院的试验田,也没这水平。

“刀疤哥。”

姜苒把玩着手里的匕首,那是刚才从混混手里缴获的战利品。

“鬼市的规矩,不问出处。”

她声音冷淡,“我只管卖,你只管买。钱货两清,各走各路。”

刀疤男哈哈一笑,那道疤痕随着笑容扭动,平添了几分豪气。

“痛快!我就喜欢跟痛快人打交道!”

他是个聪明人。

能拿出这种货色,又有那种身手的人,背后肯定不简单。

搞不好有什么特殊的渠道或者背景。

这种人,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这货,我都要了。”

刀疤男大手一挥,“你开个价。”

姜苒心里早有盘算。

现在的市价,大白菜两分钱一斤,萝卜一分五。

但那是普通货色,还要凭票。

黑市的价格一般翻个三五倍。

但她这可是灵泉蔬菜,那是能养生治病的“仙菜”。

“萝卜一毛五一斤,白菜两毛。”

姜苒报出了一个在这个时代堪称天价的数字,“不要票。”

刀疤男的眉毛跳了一下。

这价格,比猪肉都快赶上了!

“小兄弟,你这口开得有点大啊。”

刀疤男似笑非笑,“这价格,普通老百姓可吃不起。”

“这本来就不是卖给普通老百姓的。”

姜苒淡淡地说,“刀疤哥的路子野,应该知道这东西该往哪送。那些想吃点新鲜的、好的,又不差钱的主儿,会在乎这一毛两毛?”

她顿了顿,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而且,我这菜,吃了对身体好。老年人吃了顺气,小孩吃了长个。这可不是普通的菜,这是‘营养品’。”

刀疤男沉默了。

他刚才尝那一口萝卜皮的时候,确实感觉到一股暖流下肚,胃里特别舒服。

这小子没说谎。

“行!”

刀疤男也是个有魄力的,“就按你说的价!但这批货,我得独家!”

“成交。”

姜苒点头。

刀疤男招了招手,黑暗中立刻跑出来两个小弟。

“去,称重!”

两个小弟手脚麻利地拿来杆秤。

“萝卜一百二十斤,白菜八十斤!一共两百斤!”

一百二十斤萝卜,十八块钱。

八十斤白菜,十六块钱。

总共三十四块钱。

这在这个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二三十块的年代,绝对是一笔巨款!

刀疤男从怀里掏出一叠大团结,数了四张递给姜苒。

“这是四十,不用找了。”

刀疤男豪爽地说道,“多出来的,算我请兄弟喝酒。交个朋友!”

姜苒接过钱,也没客气。

她把钱揣进贴身的口袋里,那种踏实感让她心情大好。

“谢了。”

姜苒转身欲走。

“哎,慢着!”

刀疤男喊住了她。

姜苒脚步一顿,手再次摸向了口袋。

“别误会。”

刀疤男摆摆手,脸上满是期待,“小兄弟,下次……还有这种货吗?”

他心知肚明,这批货只要一出手,绝对会引起轰动。

到时候,回头客肯定少不了。

要是断了货,那可就砸招牌了。

姜苒回头,看着刀疤男。

“有。”

她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好!”

刀疤男大喜,“我叫赵龙,道上给面子叫声刀疤。小兄弟怎么称呼?”

姜苒压了压帽檐,遮住大半张脸。

“叫我……七爷就行。”

说完,她不再停留,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昏黑的巷子里。

“七爷……”

刀疤男咀嚼着这个名字,看着姜苒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老大,这小子什么来头?这么狂?”

旁边的小弟有些不服气,“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看个屁!”

刀疤男一巴掌拍在小弟脑门上,“没看人家刚才那一手吗?辣椒水,断子绝孙脚!这种人,只能拉拢,不能惹!以后见了他,都给我客气点,叫七爷!”

“是是是……”

小弟捂着脑袋,看着地上的那两袋子菜,咽了咽口水。

“老大,这萝卜真有那么好吃?”

“尝尝不就知道了。”

刀疤男掰下一块萝卜扔给小弟,自己又掰了一块塞进嘴里。

“咔嚓。”

清脆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

紧接着,是两声满足的叹息。

“真他娘的……是仙丹啊!”

……

姜苒并没有直接回大院。

她绕了好几个圈子,确定身后没人跟踪后,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闪身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她就迫不及待地把那四张大团结掏出来。

崭新的十元大钞,散发着迷人的油墨香。

四十块钱!

这可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

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去供销社买些必需品,改善一下生活,甚至可以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行动了。

“这才只是个开始。”

姜苒看着空间里那依然堆积如山的蔬菜,目光里闪烁着野心。

这片黑土地,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她不仅要让自己过得好,还要在这个时代,活出个人样来!

卸去伪装,洗掉脸上的草木灰。

姜苒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当她再次翻墙回到大院,躺在那张硬板床上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这一夜,惊心动魄,却也收获满满。

她闭上眼睛,含笑沉沉睡去。

梦里,她站在一片金色的麦浪中,霍廷穿着军装向她走来,手里捧着……一根大萝卜?

“噗。”

姜苒在睡梦中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