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没有直接反驳易中海的结论,而是带着一丝困惑看向八仙桌边的三位管事大爷:“一大爷,您是院里最有威望的,您说怎么办,我认。只是……我有点想不通,咱们院里开大会,不是说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都要一起商量着来吗?怎么今儿就您一个人说了算?难道二大爷、三大爷都没意见,就看着您一个人断案?”
他这话字字句句都像刀子,精准地戳在了刘海中的痛处,他今天就开场说了几句,而且还被易中海打断了,眼看着易中海一个人都把事儿办完了,自己也没刷下存在感!
许大茂没听出何雨柱话里的门道,还在那儿得意地叫嚣:“就是!傻柱你少在这儿耍滑头!一大爷秉公处理,二大爷三大爷那肯定也是一样的意见!用得着问吗?!”
这话一出,刘海中原本就因为被忽视而铁青的脸,彻底挂不住了,许大茂这龟孙儿,竟然敢替自己这个二大爷表态?!还说什么“肯定是一样的意见”?合着他刘海中就没自己的脑子,没自己的想法了?!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易中海的眼神里,已经不仅仅是幽怨,而是带着明显的怒火了。
好嘛,他这个二大爷,合着就是个摆设?易中海唱主角,许大茂这小子给他敲边鼓,他刘海中就负责在旁边鼓掌?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二大爷吗?!
“啪!”
刘海中猛地一拍桌子,桌面上的搪瓷茶缸子都跟着跳了三跳,震得众人耳朵嗡的一声,院子的人都看着突然就爆发了的刘海中。
刘海中挺直了腰板,官腔十足地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易中海那张有些错愕的脸上,“这事儿,不能这么办!一大爷,院儿里的事是大家伙儿的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断案,也得让当事人把话说清楚,傻柱刚刚明明有话说,被你直接堵住了,难道这里面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么?我看啊,应该都说出来,让大家伙儿都听听,评评理儿!”
说罢,他转向何雨柱,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傻柱,你,把你跟贾张氏这事儿的原委,再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从头到尾,仔仔细细,一五一十地给说一遍!不许添油加醋,也不许隐瞒!”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这二大爷啊,就吃当官这套!官瘾一上来,还真是六亲不认,他立马换上一副委屈又感激的表情,对着刘海中深深一躬:“二大爷,您可真是咱们院里最公正的大爷!明察秋毫!您得给我做主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您问啥我答啥!”。
何雨柱这番表态,让刘海中很是受用,听完何雨柱讲述了事情经过后,他清了清嗓子,官威更盛,点了点头,然后慢悠悠地转向一脸懵逼,还没从刚才的胜利中回过神来的贾张氏:“贾张氏!傻柱说你先跑到他家门口挑衅,堵着门要肉,还辱骂他在先,可有此事?”
他顿了顿,目光上下打量着贾张氏那肿胀的脸,“还有,你这伤,看着是挺唬人,真有那么重?去医院瞧了没有?诊断证明,医药费单据,都拿出来我瞧瞧!咱们院里开会,讲究的是证据,不是谁嗓门大谁就有理,也不是谁会哭谁就占便宜!”
贾张氏本来看着易中海给她撑腰,五十块钱和每月十斤白面眼看就要到手,哪成想半路杀出个刘海中,这老东西,竟然帮着傻柱说话!
她顿时就炸了毛,也顾不上装可怜了,一骨碌从秦淮茹怀里挣脱出来,指着刘海中的鼻子就骂:“刘海中!你安的什么心?啊?你是不是收了傻柱这绝户的好处了?我老婆子被他打成这样,你眼瞎了看不见?还帮着他说话!你算哪门子大爷?我看你就是个糊涂蛋!是非不分!”
易中海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刘海中这公然拆台的行为,让他颜面尽失,他重重地咳嗽一声,试图压制刘海中:“二大爷!现在是解决问题的时候,不是搞内讧,让邻居们看笑话的时候!傻柱动手打人是事实,性质恶劣!我们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应该团结起来,好好教育他,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教育?”刘海中冷笑一声,脖子一梗,直接跟易中海顶上了,“我看是偏袒吧!一大爷,咱们当管事大爷的,讲究的就是一碗水端平,公平公正!不能因为贾家刚死了男人,是弱势群体,就任由她贾张氏胡搅蛮缠,是非不分!更不能让傻柱吃了这个哑巴亏,平白无故被人讹诈!”
刘海中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中气十足,院里一些原本就觉得贾张氏有些过分的邻居,听了这话,不由得暗暗点头,觉得二大爷这话在理。
许大茂一看风向不对,急忙跳出来:“二大爷,您可别被傻柱这小子蒙蔽了,他……”
“滚一边儿去!”
刘海中眼皮子都没抬,一声厉喝打断他,“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当事人还是大爷?再敢胡言乱语,连你一块批!”
许大茂被噎得脸红脖子粗,想骂又不敢,只能悻悻地闭嘴,狠狠剜了何雨柱一眼,缩回去了。
何雨柱见状,心中更是安定,他知道刘海中这官瘾一上来,易中海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没办法。
他适时地提醒道:“二大爷,您真是英明!其实,贾张氏在我家门口撒泼骂街,非要抢我锅里的肉的时候,咱们院里的三大爷,阎老师,正好在我家门口,他也都看见听见了,三大爷,要不您给大家伙儿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都集中到了三大爷阎埠贵身上,阎埠贵正端着茶缸子优哉游哉地看戏呢,冷不丁被何雨柱点了名,一口茶差点呛到自己,他放下茶缸,清了清嗓子,心里暗骂傻柱这小子忒不地道,把他给拖下水。
他瞅了瞅脸色难看的易中海,又瞅了瞅官威正盛的刘海中,再看看周围邻居们探寻的目光,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去了。
他向来是见风使舵,眼下看刘海中占了上风,而且何雨柱说得也确实是事实,便支支吾吾地开了口:“呃……这个……我确实……确实是路过傻柱家门口……先是淮茹来要肉没要到……然后……贾家嫂子就来了,嗯……嗓门是大了点,情绪也……也比较激动,然后就上手了,后面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
阎埠贵这话虽然含糊,可院里谁不是人精?啥意思大家一听就明白——是贾张氏就是冲着肉来的,要肉不成,撒泼反被教育了!
何雨柱看着贾张氏铁青的脸,心里冷笑,又添了一把火:“二大爷,您也听见了,三大爷可都看见了!她贾张氏堵着门骂街要肉,这还有假?说我打她?我倒想问问,我关着门窗做饭,她怎么就知道我炖肉了?是不是趴在我家窗户根儿底下闻味儿,才来讹人的?”
这话一出,院里的风向彻底倒了,邻居们看贾张氏的眼神都变了,从同情变成了怀疑和鄙夷,平时贾张氏啥德行,谁不知道?好吃懒做爱占小便宜,为了口吃的能跟人翻脸!!
“我就说嘛,傻柱平时虽然混不吝,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是啊,贾张氏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为了口吃的,趴人家窗户根儿,还真干得出来!”
贾张氏这张脸彻底绷不住了,眼瞅着形势急转直下,易中海指望不上了,刘海中又处处针对她,三大爷就是个墙头草了,周围邻居们也开始声讨自己了,她知道,自己那点小算盘,快要落空了,这顿打要白挨了。
情急之下,贾张氏也顾不上脸面了,再次使出了她的看家本领,也是她认为最管用的一招——撒泼打滚!
“哎哟喂!没天理了啊!老的被小的欺负啊!我不活了!让我死了算了啊!”贾张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开始嚎啕大哭,“你们都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我苦命的东旭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你老娘要被人欺负死了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在地上打滚,把刚才秦淮茹刚给她拍干净的裤子又蹭了一身土。
刘海中正过足了官瘾,心中对自己帮了何雨柱伸冤得意得很,现在见贾张氏故技重施,当着全院人的面撒泼耍赖,顿时官威大发,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嘭的一声,厉声喝道:“贾张氏!你给我闭嘴!再敢在这里撒泼耍赖,胡搅蛮缠,我现在就派人把你扭送到街道办去!让街道办的领导来给你评评这个理儿!看到时候是你占理,还是你无理取闹!”
听到街道办三个字,贾张氏浑身一激灵,她平时在院里撒泼,大爷们顶多训几句,有易中海偏袒还能占便宜,可街道办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真管事儿的地方!寻衅滋事、扰乱治安,真给她定个罪,吃不了兜着走!搞不好还得进去蹲几天!
想到这里,贾张氏的哭嚎声不由自主地小了许多,打滚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是还坐在地上,抽抽搭搭地抹眼泪,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嚣张。
易中海的脸,此刻已经黑得跟锅底有得一拼,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原本十拿九稳,既能敲打何雨柱,又能卖贾家人情的全院大会,竟然被刘海中这个蠢货给搅合成了这样!
更让他憋气的是,傻柱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刁钻,三言两语就把刘海中给忽悠瘸了,还把他也给架在了火上烤。
何雨柱将全院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现在二大爷刘海中已经成功掌控了局面,贾张氏那点色厉内荏的小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道,现在火候到了,该他亲自上场,给这场闹剧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