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颂言从医院回来，心情五味杂陈。小悦的病情稳定了，但60块钱的债务像一座大山压在她心头。
"一个月，只有一个月时间。"她看着破旧的地下室，心中暗暗计算着时间，"必须马上开始赚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瘸子刘那恶心的笑容和威胁的话语，李颂言浑身发抖。在21世纪，这种高利贷早就被严厉打击了，但在90年代，这些人就是地头蛇，专门欺负走投无路的人。
"妈妈，你怎么了？"小悦虚弱地问道，药物让她好了很多，但还是很虚弱。
"没事，妈妈在想怎么做生意赚钱。"李颂言强挤出笑容，"我们要努力工作，过上好日子。"
作为一个在2024年拥有800万粉丝的美食博主，李颂言对各种美食都有深入了解。但现在的问题是——理论和实践完全是两回事！
她在脑海中搜索着90年代的热门小食：茶叶蛋、煎饼果子、糖炒栗子、烤白薯......这些在21世纪都成了网红复古小食，但在90年代却是最普通的街边小吃。
"就从茶叶蛋开始吧。"李颂言下定决心，"成本低，技术门槛不高，而且我知道很多调味技巧。"
但首先，她需要一辆推车和基本的工具。
一大早，李颂言就抱着小悦来到胡同口的废品收购站。30块钱看起来不少，但要买齐所有东西，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
"大爷，那辆推车多少钱？"李颂言指着角落里一辆锈迹斑斑的手推车。
刘大爷仔细看了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同情："这车左轮有点歪，车厢也破了个洞，本来要十五块的......看你带着孩子不容易，十块钱拿走吧。"
十块钱！李颂言心疼得要命。在21世纪，她一顿下午茶就要花几百块，现在十块钱却要考虑半天。但没办法，没有工具就没法做生意。
推车比想象中还要破。车身摇摇晃晃，推起来"咯吱咯吱"响，左轮确实歪得厉害，车厢底部有个碗口大的洞。
"妈妈，这车看起来随时会散架。"小悦担心地说。
"没关系，妈妈会想办法修好它。"李颂言强装镇定，心里却在嘀咕："在21世纪，我开的是玛莎拉蒂，现在要推着这破车做生意......"
接下来是采购食材。李颂言带着剩下的20块钱来到供销社，这里的购物体验和21世纪的超市简直是天壤之别。
"同志，买什么？"售货员的态度很冷淡，完全没有"顾客是上帝"的概念。
"我要鸡蛋、面粉、还有茶叶和香料。"李颂言小心翼翼地说。
"鸡蛋两毛一个，面粉五毛一斤，茶叶八毛一两......"售货员机械地报价。
李颂言心中快速计算：十个鸡蛋两块钱，两斤面粉一块钱，茶叶和香料两块钱，煤炭一块钱......光是基本材料就要六七块钱，还要买锅碗瓢盆。
"能便宜点吗？"她试探着问。
"便宜？这是国家统一定价！"售货员瞪了她一眼，"要买就买，不买就走！"
这种服务态度让习惯了21世纪客服文化的李颂言很不适应，但她只能忍气吞声地付钱。
回到胡同口，李颂言找了个相对空旷的角落开始"创业"。首先要解决的是生火问题。
在21世纪，她用的都是电磁炉、燃气灶，火力稳定，温度可控。现在只有一个破铁炉子和几块蜂窝煤，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弄。
"这玩意儿怎么点着？"李颂言对着蜂窝煤发愁。
她学着别人的样子，先用报纸引火，然后把煤块放上去。但报纸烧完了，煤块还是黑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哈哈哈，看那个女人，连火都不会生！"
"就这水平还想做生意？"
周围已经有其他摊贩在指指点点了。李颂言脸涨得通红，在21世纪她可是美食界的KOL，现在却连最基本的生火都不会。
试了几次都失败后，她只能厚着脸皮去请教卖烧饼的老王师傅。
"师傅，这煤怎么才能点着？"
老王看了她一眼，嗤笑道："你这种女人也想做生意？连火都不会生，还是回家带孩子吧。"
虽然话难听，但老王还是指点了她几句："先把煤块敲碎，用木炭引火，风要吹匀......"
折腾了半个小时，李颂言终于把火生着了。但刚一松懈，火又灭了。
"我去！"她差点崩溃，"在21世纪开个直播都比这简单！"
好不容易生着火，李颂言开始煮茶叶蛋。按照她在21世纪的经验，茶叶蛋需要先煮熟，再敲裂蛋壳，然后加茶叶和香料慢慢卤制。
但问题马上就来了——她不知道这个破铁锅需要多少水。
第一锅，她放水太少，没一会儿就烧干了。鸡蛋在锅里"啪啪"炸响，蛋壳裂得一塌糊涂，蛋白都漏了出来。
"完了，十个鸡蛋全毁了！"李颂言看着锅里的残骸，心疼得要命。两块钱就这么打水漂了！
第二锅，她加了很多水，生怕再烧干。但水太多了，煮了半天蛋还是生的，而且一点味道都没有。
"这温度怎么控制？"李颂言对着忽大忽小的火焰发愁。蜂窝煤的火力不稳定，一会儿旺一会儿弱，完全不像现代化厨具那样精确可控。
更要命的是，她被烟熏得眼泪直流，嗓子也哑了。小悦在旁边被呛得直咳嗽。
"妈妈，我们回家吧......"小悦拉着她的衣角，小脸被熏得通红。
"不行，妈妈一定要成功！"李颂言咬着牙坚持。她心里很清楚，一个月后要还60块钱，现在不拼命怎么行？
折腾了一个上午，李颂言总算煮出了几个看起来像茶叶蛋的东西。但颜色发白，味道寡淡，卖相极差。
"茶叶蛋！新鲜的茶叶蛋！"她学着其他摊贩的样子开始吆喝，但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在21世纪，她在镜头前侃侃而谈，面对百万观众都不紧张。现在面对几个路人，却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
一个上午过去了，只有一个大爷买了一个茶叶蛋。大爷咬了一口，皱着眉头说："小姑娘，这蛋没什么味道啊。"
李颂言尴尬得要命："对不起，我再改进改进......"
到了下午，情况更糟。胡同里的大妈们开始对她指指点点：
"看那个李颂言，还真敢出来抛头露面！"
"做了那种事还有脸在这儿卖东西！"
"谁知道她这手干净不干净，反正我是不会买的。"
这些话比任何失败都要让人绝望。李颂言在21世纪是受人尊敬的美食博主，现在却被人当成过街老鼠。
一整天下来，李颂言只卖出了两个茶叶蛋，收入四毛钱。而成本呢？
鸡蛋：2块钱 调料：1块钱
煤炭：5毛钱 总成本：3块5毛钱
亏损3块1毛钱！
更要命的是，她的手被热水烫得全是水泡，被煤烟熏得满脸乌黑。小悦看着妈妈狼狈的样子，懂事地说："妈妈，你辛苦了。"
李颂言抱着女儿，眼泪止不住地流。这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在21世纪，我随便做个视频就能赚几万块，现在连几个茶叶蛋都卖不出去......"
她想起自己在2024年的生活：豪华厨房、进口食材、专业设备、数百万粉丝的追捧......而现在，她却在为几毛钱的生意发愁。
但看着怀中的女儿，想起一个月后的60块钱债务，李颂言咬紧牙关："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明天一定要做得更好！"
回到地下室，李颂言一边给小悦喂剩下的茶叶蛋（虽然味道不好，但不能浪费），一边反思今天的问题。
首先是技术问题，火候掌握不好，调料比例不对，完全是纸上谈兵。其次是心理问题，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影响了正常发挥。还有成本控制没做好，没有精确计算，导致严重亏损。最重要的是营销策略有问题，吆喝声音太小，没有吸引力。
"我在21世纪是做内容营销的专家，但在这个年代，连最基本的叫卖都不会......"
最关键的是时间压力。一个月后要还60块钱，按今天的亏损速度，别说赚钱，连本都要赔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