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前仰后合,他却红了眼眶:
“岁岁,我要让你听见全世界。”
助听器戴上那天,他捧着我的脸:
“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可我的养父母冷笑:“想娶她?先拿五十万来!”
于是凌晨四点的便利店,他弯腰搬货,中午他扛起钢筋,满手血泡。
甚至晚上他也会去代驾,眼底满是淤青。
五份工,三百六十五天,他用命创造了我们的婚姻。
婚礼那天,我摸着他粗糙的掌心,哭得不能自已。
“宋经年,你傻不傻?”
他却笑着吻我助听器:
“这辈子,我只要你。”
可如今他站在林安面前,温柔得像换了个人。
他为她挡雨,为她学手语,甚至为她忘记了我耳蜗手术的预约。
他亲手折的糖纸蝴蝶,如今别在另一个女孩的发间。
而我,像被雨水泡皱的糖纸,被随意丢在角落,连颜色都褪得发灰。
护士拔针时皱眉:“低血糖这么严重,你家属呢?”
屏幕那头宋经年似乎像感应到什么一样,给我打来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宋经年声音里压着烦躁:
“向岁安,你在哪儿?你能不能别闹了?就为了这么点儿小事……”
护士见状一把夺过手机,吼得整层楼都听得见:
“你老婆晕在医院!你他妈在资助聋哑人?装什么大善人!”
半小时后,宋经年冲进病房,手里攥着一瓶牛奶,像攥着救命稻草。
“怎么又低血糖?不是让你带糖吗?”
“给你带了牛奶,快喝。”
我盯着那瓶牛奶,想起五年前他第一次给我买牛奶时,我吐得昏天黑地。
他急得带我冲进急诊室跪着求医生救我。我抬眼看着他手上的牛奶,没有接,只是说:
“宋经年,你忘了吗,我不喝牛奶。”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瞬,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你现在是关键时候,喝什么不是喝,牛奶里也有糖分,你别任性了。”
我看着他,自嘲的笑出声。
看来他早就忘了,我乳糖不耐很严重,喝不了牛奶。
“宋经年,我们离婚吧。”
“离婚?”宋经年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就因为一瓶牛奶?岁岁,你能不能别闹了?听话好吗?”
事到如今,他还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我盯着他泛红的眼眶,喉咙里滚出冷笑:“牛奶?宋经年,你真觉得是因为牛奶我才和你离婚吗?”
我的视线落在他身后,那个叫林安的实习生也恰好怯生生探出头。
她的纱布裹着耳朵,发丝上别着一枚糖纸折的蝴蝶。
那是我教宋经年的折法,曾经因为负债买不起婚纱时,他都会为我折一朵戴在我头上。
他承诺我,此生只会给我折它,可如今它却戴在别人的头上。
大概是我眼神太过明显,宋经年顺着我的眼神就往后看。
可当他看到身后是林安时,顿时着急了起来。
“医生说了要静养,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他转身打手语的样子,温柔得能掐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