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当他回头看我时,眼底却只剩不耐:“岁岁,别和我开玩笑了。”

“她只是我一个员工,而且她还听不到。”

“她一个人我不放心,你低血糖而已,没什么大问题的,到时候输完液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连血流出来染红被子都没发现。

我又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他抱着高烧的我冲进急诊,哭得像丢了全世界。

“宋经年……”我声音沙哑,“你还记得五年前……”

可他没听我说完,只是护着林安匆匆离去。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由得苦笑起来。

或许,爱真的会变吧。

我在医院输完液,就打车回了家。

刚推开门,我就看到乐乐倒在地上。

我心下一紧,跑过去抱起它。

乐乐瘫在我怀里,它一动不动,嘴里卡着半截骨链配件——那是林安的东西。

宋经年居然带她回过我们的家。

我看着这根骨链,心口发酸。

却来不及想这么多,只哆嗦着手抱起乐乐朝门口跑去。

我想带乐乐去医院,可因为是半夜,一辆车都没有。

无奈之下,我只能拨通宋经年的电话。

电话响了又响,都被挂断,被挂断十次后终于接通了。

“又怎么了?”

宋经年不耐烦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我忍着心里的刺痛,开口哽咽:

“宋经年……乐乐吃了骨链被卡住了,我打不到车……你能不能回来送它去医院……”

电话那头,宋经年的声音混着雨声,冷得像冰:

“向岁安,林安的手差点被它咬出血!你自己送不行吗?”

听到他的话,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可是你明明知道乐乐认生才会咬人啊,你为什么要带陌生人回家?”

我还没说完,宋经年就打断了我:

“好了!”

“她一个女孩儿在外面不安全,我就带她回家拿了把伞,有什么等我回去再说。”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断断续续的嘟嘟声,忍不住哭了出来。

而这时,雨也越下越大。

随着电闪雷鸣,助听器被雨水泡得滋滋作响。

我跪在马路中央不停的招手拦车,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哑巴。

等我到了宠物医院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接过乐乐的陈恪医生看我大半夜冒雨过来都吓到了。

他嘴里一直在说话,可我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我只能不停的给他打手势,他拧眉给我擦干身上的水。

稍后他给了我一杯温水,让我坐在沙发上等。

我又想起了我被父母丢弃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

后来遇到宋经年,他是唯一知道我那段黑暗日子的人。

所以后来哪怕他再忙,也从来没让我一个人待着过。

按照他的话来说是,他怕我胡思乱想。

所以二十岁生日那年,他把乐乐送给了我。

他说,这样他不在的话,乐乐就可以陪着我了。

我盯着手里的水杯,还是忍不住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