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后第三年,老婆疯狂迷上公司的实习生,发誓一定要追到手。
可男大学生却一脸嫌弃的甩开了她的手。
“小奶狗?最讨厌你们这种仗着有钱就为所欲为的老女人。”
一句话就让老婆彻底迷失方向,
丢下公司随他而去,应聘成了男大学生的宿管阿姨。
为男大学生洗衣烧饭,黑入校园BBS直播表白,闹的学校不得安宁。
甚至将公司打磨三年还未上市的盲盒送给他,只为博他一笑。
完全忘记了我是这个男大学生的老师,而我也是她苦追七年才得到的老公。
面对我生气质问她,江疏弦漫不经心的说开口:
“你明知道我很爱你,我只是想要找回我们的青春岁月,为我们的婚姻保鲜。”
“这你也要斤斤计较?”
我没片刻犹豫,让律师拟好离婚协议,给海外潮玩设计工作室打去了电话。
“我答应你的邀请,一周后报到。”
1
“把项目授权码给我,我要把盲盒拿出来。”
江疏弦一身宿管工作服冲进项目组朝我命令道。
这个盲盒是我带着项目组三年才打磨出来的限定款,准备下个月与公司上市同步发售。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死死的捏着拳头,
“你竟然为了讨好顾灼然,要将大家三年的心血付之一旦。”
她不耐烦的冷声打断我。
“别废话!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他就喜欢这个盲盒,提前送给他,他才会开心,不影响你们下个月上市。”
周围项目组的同事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希望我能拒绝。
因为大家都知道,一旦盲盒提前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见我没动作,江疏弦直接上手拉拽我脖子上的工牌。
“苏郁之,你别给脸不要脸!”
“趁我没发火,乖乖交出来!”
我死死的护住,试图阻止她这疯狂的举动。
可江疏弦一个手势,身后四个保镖立刻上前,将我死死的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我奋力挣扎,却没有任何作用。
她冷笑着从我脖子上取下了工牌,
“自讨苦吃!我就是拿套盲盒送他,又有什么要紧的。”
说着还用工牌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脸。
屈辱感瞬间朝我袭来,周围都是戏谑的嘲笑声。
“江疏弦,这是大家三年的心血,你会毁了......”
话还没说完,她一个眼神就让保镖将抹布塞进了我嘴里。
拿着盲盒就着急的出了门。
保镖像扔垃圾一样将我扔到一边,随即随她而去。
周边有人朝我啐了一口。
“真没用!三年的心血就这样被拱手送人了。”
“是啊,还连累我们,早知道当初就不跟他一个组了,真晦气!”
我狼狈的趴在地上,心里一片荒凉。
这就是追了我十年的女人,从大一到博士毕业,
三年前我终于接受了她,拒绝了国外的高薪,为她留在大学任教。
这三年,我助力她公司的盲盒项目。
让她的公司从名不经传的小作坊,到如今即将上市知名潮玩公司。
可此刻我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内心只剩下讽刺。
2
半个小时后,顾灼然拆盲盒的直播登上了热榜第一名。
画面中顾灼然对着镜头,一脸不以为意拆着盲盒,
屏幕上一个名为“爱慕者”不停用着航母礼物刷着屏。
还时不时还发送一句:
【只要你开心,我还可以做好多好多事。】
引得评论区一片艳羡的声音,个个都在猜测这个金主是谁。
顾灼然却一脸傲娇的朝着镜头说道,
“别以为你送几盒盲盒,我就能屈服。”
有学生将一身宿管工作服的江疏弦照片发到了评论区,引得一片哗然。
这些我都不知道,因为我正在忙着挨个给投资人赔礼道歉。
不是吃了闭门羹,就是律师直接给我扔来了违约责任,压根连面都没见上。
终于通过一个投资人得知,大家都聚在郊区的会所里,我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看到我进门,热闹的包厢瞬间噤声,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吆!这不是满头青青草原的苏大教授!”
“你老婆拿着我们10个亿的项目去讨好小奶狗,你还有脸出现!”
我紧紧的咬着后槽牙,却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开口道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得到的却是越发不屑的嘲讽。
“你的道歉值几个钱,能弥补我们的损失吗?”
“我们看在是你主导这个项目才投资的,没想到你却是个耙耳朵。”
这个项目,我跟着投资人身后前后跑了三个月,签下对赌协议对方才答应注资。
我面红耳赤的站在桌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既然你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了,又想跟我们道歉,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正位上的方总眼神瞟向桌上的茅台,悠悠的开口。
我环视一圈,所有人都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
三年前为了帮江疏弦拿到投资,我喝酒喝成重症胰腺炎,抢救了七天七夜,
从此见到酒就有了应激反应,再也喝不了一口。
看着被转到面前的茅台,后背一阵阵冒汗。
面对同样的这批人,同样的茅台酒。
只不过三年前是为了爱,三年后却是被背刺。
我苦笑着拿起酒瓶,仰着头往下灌。
辛辣的白酒顺着食管一路灼烧着往下,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浑身都在颤抖着。
直到我将空瓶放到桌上,晕眩感渐渐袭来。
可我还是强撑着看着几个人,深深的鞠下一躬。
“再次和各位道歉。”
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胃部一阵阵的刺痛不断的袭来。
我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3
等我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
躺在重症监护室,耳边依然是医疗仪器滴滴的响着。
护士说,我被警察送过来时,情况很危险。
而作为妻子的江疏弦,只说句很忙,交了住院费就又走了。
我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三年前我被送进医院,她跪着求医生救我。
我抢救了多久她就跪了多久,还拉着我的手,说要和我一辈子不离不弃。
到现在不过三年而已。
她的一辈子,可真短啊。
刚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的那天,江疏弦急匆匆的冲进病房,
一把掀掉了我的氧气罩,高声质问我,
“为什么让顾灼然的设计作业不及格?”
“就因为你不给他及格,他已经在图书馆通宵了三个晚上。”
“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突然失去氧气供给,胸口在不断发紧,床边的仪器立刻发出刺耳的报警声。
可江疏弦就像耳聋眼瞎了一般,继续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她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苏郁之,我真没发现你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
“趁我现在好说话,快点给顾灼然打电话,告诉他作业及格了。”
说着她猛地将我丢回床上,拿起我的手机就拨通了顾灼然的电话。
我拼命的大口喘息,手紧紧地攥着胸口病号服,却缓解不了一点缺氧带来的痛苦。
电话接通,是带着疑惑开口,
“苏老师?”
电话被放在了我的耳边,
见我没有回应,江疏弦猛地推我一把。
这才把电话拿到耳边,语气满是温柔。
“灼然,你苏老师说你作业过关了,不用再补了。”
沉默片刻后顾灼然清冷的声音传来,
“苏老师,请你管好自己的夫人,如果她再有越界,我将上报学校。”
我的胸口一阵刺痛,
多么讽刺啊,我的学生竟然警告我,要我管好自己的夫人。
我忍着心脏的不适想要开口,江疏弦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郁之,你别以为是顾灼然老师就了不起,你刚没听到他的嗓音都沙哑了吗?”
“我警告你,如果他要是感冒或者身体不适,我绝不会放过你。”
她就这么走了。
带着她所有的愤怒来,又放着狠话的离开。
这就是她口中说的爱我,没有一丝关心,有的只是对我的伤害。
苦涩的闭上眼睛。
她同样带走的,还有我和她仅剩的一点情分。
一周没有见到江疏弦,却在手机里知晓了她的动态。
第一天在宿管室用大功率电器炖生姜汤,让整个男生宿舍停电一个小时。
第二天在图书馆给顾灼然送生姜汤并表白,轰动了全校。
......
第七天,也就是刚才,她竟然黑了我学校的BBS账号,再次跟顾灼然直播表白。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所有人都给我发来了直播链接。
而我却被没有点进去,眼神全被刚刚收到的一则医院信息吸引了。
“苏先生,您太太本次产检结果良好,胎儿稳定,请注意保持情绪稳定。”
我反复看着这则信息,双眼擎满了泪水。
三年了,这次终于摆脱了习惯性流产,宝宝稳定来了。
心里默默地念着,
“妈妈,你听到了吗?这是您用命求来的孙子,终于保住了,您可以安息了。”
我关闭了手机,不想再被这些信息干扰,
等江疏弦平安的将孩子生下来,我就带着孩子离开,再也不在这碍眼。
手机铃声适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江疏弦”。
电话接通,她冷漠出声。
“半个小时后到妇产科来一下。”
我还没来的及张口,她就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我以为孩子出了什么事,拔了针匆忙往妇产科赶去。
4
妇产科走廊的长凳上,江疏弦正悉心用指腹为顾灼然擦去脸上泪水,
“别担心,她很快就会康复的。”
听到江疏弦话,顾灼然一向拒之千里的表情瞬间松动了。
顾灼然再看向她的眼神都是感动,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神色又暗淡了下去。
“可苏老师肯定不会同意的!”
“不会的,我已经预约好了。”
她轻声安慰着。
抬眼看到我过来,立马起身将我拉到护士台,把笔塞进我手里。
“签下字。”
面前的纸上赫然写着“流产同意书”。
我像是被雷击中了,站在原地动也不能动,仿佛不认识这五个字了。
看我没反应,随即一把握住我的手,缓了缓语气开口道,
“顾灼然的妈妈急需骨髓救命,我刚好合适。”
“我已经问过医生了,流产后就能捐,你一定也希望我救人的,对吧?”
我震惊的看向她,根本不相信我听到了什么。
我已经接受了如今在她心里,自己不如顾灼然的事实,
可现在,她竟然连自己的亲骨肉也要抛弃了。
“我不同意!”
我猛地抽回手,将笔扔回桌面,
“江疏弦,你还记得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的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我们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江疏弦天生子宫畸形,习惯性流产。
结婚三年来,她已经流了五次产,为此我妈为我们操碎了心。
三个月前得知怀上后,我妈听说山顶寺庙很灵。
于是她三步一跪,从山脚一路跪到山顶寺庙求菩萨保佑。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跪到膝盖渗血,掌心磨破,才终于求到住持开光的平安福。
可她却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车祸,当我们赶到医院时,她已是弥留之际,手里紧握主持开过光的平安符,
江疏弦哭着对我妈承诺。
“妈,我一定会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可如今,孩子终于稳定下来,她却要打了孩子去捐骨髓。
眼眶酸涩,眼泪险些落下来。
她神色一怔,马上就想开口辩解,
“我没忘,可现在是救人,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孩子没了,我们还可以再要。”
江疏弦梗着脖子,说出的话冷得像冰。
“自私?你用我们孩子的命去换别人的命,你就不自私?”
“你别忘了,我们的孩子,也是我妈用命换来的!”
我忍无可忍,朝她大声吼道。
顾灼然突然冲了过来,扑通一下跪到我的面前,声泪俱下的说道,
“苏老师,求求你救救我妈!”
顾灼然的举动,让江疏弦心疼不已,她一把将顾灼然拉起身,
手一挥,我便被两个保镖死死的控制住,
江疏弦将笔硬塞进我的手,在保镖的配合下握着我的手在同意书上签上了我的名字。
眼见着,她就要被送进手术室,
我拼命阻止,却怎么都逃脱不了保镖的钳制。
半个小时后,护士将一团血肉端到我面前,
我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心底像破了个洞,呼呼的往里灌着冷风。
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是三年来每周都会打来的海外号码,
这一次,我没再挂断,而是点开了接通键。
“我答应你的邀请,一周后报到。”
接下来我一边住院一边处理离开前的事情。
拿着离婚协议,我来到江疏弦的病房。
一脸纠结的顾灼然正坐在江疏弦的病床前,犹犹豫豫的开口,
“江总,为什么我一再拒绝你,可你却一再的对我好?”
我站在病房门口,听到江疏弦神情的嗓音,
“我说了很多遍了,因为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顾灼然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江疏弦欣喜的声音传来,
“你说!只要你开口,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不做小三,我要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
死一般的寂静。
我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一秒,两秒......
数到第五下时,终于听到了江疏弦的声音,
“好!”
就一个字,轻飘飘的一个字。
我自嘲的冷笑出声,随即推门而入。
“签字吧!”
“我成全你们。”
第二章
5
我将离婚协议递到了她的面前,她心虚的想要解释,
“你肯定不想让顾灼然失望,对吧?”
我及时开口堵住了她的话,
一旁的顾灼然满脸期盼的看着江疏弦,她终于动作缓慢签下了她的名字。
拿着离婚协议,我终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好在三年前,江疏弦说我是他老公没有签订劳动合同,现在看来省事很多。
快速地辞去了学校的工作,收拾好行李。
一周后,我赶到了机场。
却在机场见到了相携着的两人,
顾灼然推着行李去办理托运,江疏弦站在一边,抬眼间她看到了我。
随即一脸得意的朝我走过来,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真心想跟我离婚的。”
“放心啦,等我们登山回来我们就复婚,我再给你生个孩子。”
“他只能做我的小奶狗。”
说着还朝着顾灼然的方向努了下嘴。
听着她的话,我冷笑出声,
“你想多了,我们已经离婚,我也不会再跟你复婚,更不会再跟你生孩子。”
“你就好好的跟你的小奶狗过下去吧。”
听到我的话,江疏弦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一副她都懂的表情。
“我知道你嘴硬。”
“一边说着不跟我复婚,一边又偷偷跟踪我到机场。”
说完拍拍我的胳膊,转身朝已经办理好托运的顾灼然跑去。
我嗤笑出声,真的搞不懂她这莫名的自信哪来的。
手机接连收到了几条信息,
“等我!”
“等我登上珠峰回来跟你复婚。”
......
我关掉手机,拔出手机卡,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转身大步朝着国际出发口走去。
再见了,江疏弦!
此生,再也不见!
直到登上飞机,江疏弦都没有没有等到我的信息。
她不停的开机关机,来检查是否是手机出了问题,亦或者是死机,
要不怎么会到现在都收不到我的任何信息呢?
看着发过去的信息,她有点想不通,自己都这么低声下四的跟我说要复婚了,
怎么看到信息的我,还不快速回复呢?明明刚刚已经追到机场了。
江疏弦一直摆弄着手机,飞机就要起飞,空姐过来几次让关机,不得已最后看了一眼信息后关了机。
坐在身边的顾灼然一直处于兴奋中,不停的跟江疏弦聊着登珠峰是他的梦想,
班级里谁谁谁都去了,可都没登上峰顶,他这次一定要登上山顶拿到证书,让班级的同学都好好瞧瞧。
可江疏弦只是适时的“嗯”上一声,根本不能跟他感同身受。
那天他跟她提起想去登珠峰时,他本以为她不会同意,
因为毕竟江疏弦年龄比他大很多,登珠峰需要很大的体力,
可没想到江疏弦一口答应,并跟他说只要他喜欢,她可以陪他去世界的任何角落。
他心里涌起一股股热浪,觉得江疏弦确实是爱自己的,不是只是想玩玩。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从自己答应跟她在一起后,江疏弦就突然像潮水一般褪去了热情。
刚才在机场,他看到她见到苏郁之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欣喜,
自己站在那边那么久,她都没有发现。
6
之前都是江疏弦追着他跑,现在是他跟在她的后面,
自从江疏弦辞去男生宿舍宿管员后,他再见她都要经过层层预约,
电话打过去,不是没人接就是助理接通。
好不容易见到面,她也会很快被工作给召唤走。
他总感觉现在的江疏弦对这段感情很不上心。
那天她签下离婚协议后,她郁郁寡欢了很久,
虽然当着他的面她一直在笑,但他能感受到那个笑容是多么的勉强。
他能理解,毕竟她跟苏郁之这么多年的感情,江疏弦又打掉了孩子给他妈妈捐献了骨髓,
所以他愿意给她时间,他相信她是真的爱他的。
和江疏弦官宣后,江疏弦请他的好兄弟们一起吃饭。
席间,开玩笑他是她的小奶狗时,江疏弦突然变了脸色警告众人,说他不是什么小奶狗,而是新男友。
可现在网上那么多人叫他小奶狗,她却像看不见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不成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对他只是玩玩而已?
可她追他时做的那些壮举,可不像是假的。
顾灼然越想越乱,直到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
江疏弦手穿过他的臂弯调整了下坐姿,靠在他的肩膀闭目养神,满脸都是满足。
看着她如此依赖他的样子,他摇了摇头,有点懊悔自己刚刚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心满意足的将肩膀朝他靠过去,好让她更舒服的靠着。
飞机很快的降落到拉萨贡嘎国际机场,
他兴致勃勃,江疏弦却兴致缺缺。
一直摆弄她的手机,好像在等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顾灼然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从旁说了句是不是在看网上在说他是小奶狗的事。
没想到江疏弦压根没听到他的话。
顾灼然心里那种不安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第二天,两人在教练的带领下,朝着珠峰前进。
在珠峰脚下大本营休息了一晚后,次日一行人准备登封。
刚开始天气和天气预报一样,没有风雪,气温也不是特别的冷,大家都说来的运气好。
顾灼然兴奋异常,完全顾不上江疏弦跟不上的步伐,自己一个劲的往前冲。
可珠峰的天气瞬息万变,不一会突然刮起了大风,让人睁不开眼。
说话间,气温也开始骤降,教练根据经验找到一处背风的地方休整,
江疏弦因为刚做了流产手术又捐献了骨髓,身子本来就没恢复好,再加上在高原上缺氧,
她感觉自己的肺就快要爆炸了,想叫顾灼然走慢点,
可顾灼然一直冲在前面,她根本喊不到他。
等她终于赶到教练说的背风点的时候,教练看到天气好转又下达了再次出发的命令。
江疏弦只好跟在队尾艰难的前行着,
突然有人听到巨大的轰鸣声,随即有人大叫“雪崩了!”。
教练急忙组织大家撤退,一行人顾着逃命满山都是尖叫声。
顾灼然年轻体壮,跟着教练指引,跑的最快,全然忘记了江疏弦。
经过江疏弦身边时,她想抓住他,可奈何他跑的太快了,根本没来得及。
就这样江疏弦眼睁睁的看着顾灼然快速的朝着安全地带撤离,而她却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在珠峰的雪崩现场了。
就在这时,教练一把抓住她,拖着她快速的离开了危险地带。
她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7
江疏弦再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嘴巴上罩着氧气面罩。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我躺在病床上罩着氧气面罩的样子,
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吸氧,只记得警察给她打了电话。
她当时正在男生宿舍忙着给顾灼然洗衣服。
顾灼然?想起他,江疏弦环顾四周却没看到他的身影。
她想起她昏迷前顾灼然只顾自己活命,拼命奔跑的模样,年轻却没有责任感。
江疏弦心里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开始有点反感顾灼然了。
怔愣间,病房门被人小心推开。
见到江疏弦已经醒来,顾灼然一脸歉意的来到病床前,
“对不起!”
“我当时太慌张了,我也没想到,你的体能会这么差。”
听到他的道歉,江疏弦刚刚好点的肺部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灼然都老实的待在病房里,说要好好的照顾江疏弦赎罪。
白天她吊水需要有人看管的时候,他却在呼呼大睡,叫都叫不醒。
夜里她需要睡觉时,却被顾灼然手机里传来的游戏声弄的夜夜失眠。
当她第十次因为水吊完,喊不醒顾灼然而回血疼痛难忍时,
她指着病房门,恶狠狠的对着顾灼然开口道,
“滚!”
顾灼然一脸不耐的甩脸就走了。
接下来她一个人在医院接受治疗,手机的朋友圈里顾灼然却又再次登上了珠峰。
江疏弦躺在床上回忆起之前和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每次她生病不舒服时,我都悉心的端茶倒水,做她爱吃的饭菜,一遍遍的哄她吃下她觉得苦而不愿意吃的药。
每回忆一遍,她就想念我一分。
每天都会给我一遍遍的发信息,可却都是石沉大海。
江疏弦拿着手机不停的拨打着我的电话,每次直到对面传出机械的女声后自动挂断也没人接听。
她打给助理,让助理去家里找我,可助理却说找不到。
她开始慌了,发动了所有的朋友和资源,可哪里也找不到我。
助理打来电话,说公司的股票正在被人大量收购,询问她该怎么办。
江疏弦给投资人打去电话求助,之前对她笑脸相迎的这些人,这次不是恶语相向就是不接电话。
她不顾身体的不适,执意出院回了公司。
可她的回归却解决不了任何事。
短短一个月,她就从一个风光的上市潮玩公司女总裁,变成了一个被投资人追债被员工吐槽的无能之人,公司已经岌岌可危。
她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整日借酒消愁,以泪洗面。
这天,助理给她打来电话,说有人愿意收购。
江疏弦顾不得洗漱匆忙的赶到公司。
当她在办公室看到我就是那个所谓的投资方时,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一段时间不见,江疏影瘦脱了像,往日的精致的妆容不再,脸上都是憔悴和透露着病态。
见到我的一刹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朝我委屈的开口,
“老公,你终于回来了!”
“你不知道我这个月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这下好了,你回来了。”
说着就要亲昵的挽上我的胳膊。
我冷冷的后退一步,让她的手扑了个空。
她诧异的抬眸看向我,却只看到我冷漠的表情。
“江总,请自重!”
“我今天是代表Y公司来跟你谈收购的,请你不要故意跟我套近乎。”
江疏弦脸色瞬间白的像张白纸,呆愣在了原地。
8
“老公,你怎么了?”
我冷笑出声,
“江总,我担不起你的这声老公,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离婚了。”
江疏弦抖着唇,急忙辩解,
“不!我不同意离婚!”
“我说了我没想跟你离婚,我对顾灼然只是逢场作戏,没想着跟他结婚。”
“老公,求你,求你原谅我吧!我们马上就去复婚。”
“你看你走了几个月,公司就成了这样,公司根本离不开你,求你回来吧。”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嗤笑出声。
“江总,忘记跟你自我介绍了。”
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了我的名片递到了她的手上。
“我是Y公司首席执行官,我今天代表Y公司过来谈收购。”
“但我看江总目前的精神状态也不太适合谈,我还是改日再来吧。”
我转身就往门外走,却被江疏弦死死的从后面抱住了腰。
“老公,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语气里满是哀求。
我猛地扯开她的手,转过身厉声开口,
“再说一遍,请自重!”
江疏弦像是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了一样,她扑通一声跪到我的面前,
“老公,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妈临死前就想抱孙子呢,我马上给你生孩子。”
她不提还好,一提到孩子还提到了我妈,我瞬间像被点燃了,
再也控制不住我的情绪,狠狠的朝她脸上扇去。
“这一巴掌就是我替我妈打的,她为了你这么个女人连命都丢了,太不值了。”
江疏弦捂着红肿的脸颊,哭着跪爬到我的面前,
“你打的对!”
“你再多打我几巴掌,打解气了你就回来吧。”
说着还拿着我的手往她脸上打去。
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曾经那个骄傲的女人,为了一个男大学生让自己的人生走入这样的境地,实在是讽刺。
但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谁都帮不了她,只能她自己承受。
懒得再跟她多说,我抬腿就离开了。
身后传来江疏弦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么绝望,那么痛苦。
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而我面对她心里也早已无波无澜了。
三天后,江疏弦委托律师找到我,送来了收购协议。
就这样,我成了这家公司的最大股东,而江疏弦也彻底消失在了商场。
曾经那个风光无限的江总再也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
那天听江疏弦的助理无意中提到了顾灼然,
我才知道顾灼然那次从珠峰上下来后,兴匆匆的赶到医院想给江疏弦展示登山证书,
却被医院告知江疏弦一周前就已经出院,他匆忙赶回来。
他去公司找江疏弦,却被前台拦在了门外,
没办法他只能等在公司门外,可不想江疏弦直接从地下车库离开,压根不给他机会。
他又去江疏弦家门口去等,同样,他还是没有见到她。
到是被网友拍下来,发到了网上,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小奶狗被甩”的新闻,充满了热搜。
顾灼然虽然气愤不已,可凭他的本事是没法让热搜消失的。
他每天承受着网络热议,根本不敢出门。
9
医院传来消息,说他妈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需要再次进行骨髓捐献。
他哭着在江疏弦公司前台撒泼打滚,要求见江疏弦。
可见他只见到了江疏弦的助理,
助理告诉他,江总公司已经被收购了,江总也不见了。
他失望的来到医院,眼睁睁的看着妈妈在痛苦中挣扎,最终不幸离世。
顾灼然灰心丧气,荒废了太久的学业,让他没法正式毕业。
看着同学们都纷纷离开校园踏上工作岗位后,他再也承受不住,站在宿舍楼顶一跃而下。
半年后的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是郊区一家疗养院。
“请问是苏先生吗?”
“江疏弦女士委托我们给您打的电话。”
等我赶到郊区的疗养院时,只见到了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不醒的江疏弦。
医生告诉我,半年前她自己一个人来到疗养院,满身都是丧气。
手里拿着肌萎缩侧索硬化症的诊断书。
她刚来时身体还很正常,每天在疗养院还帮着护士一起照顾别的病人,
可她的病情恶化的很快,一个星期手脚就开始颤抖无力,两周后就只能坐上轮椅。
按照正常的病情发展,渐冻症不会发展的这么快,医生试着跟她聊天了解原因,
才发现她异常的悲观,完全失去了生存的欲望。
一个人坐在花园里一坐就是一天,他们尝试联系她的家属,她却怎么都不肯透露。
直到一周前,她还残留一点意识时,她将我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医生。
等她死后,让医生告诉我她的死讯即可。
医生递给我一封信,可我却没有打开,撕碎了扔到了垃圾桶里。
没必要了,一切都结束了。
江疏弦为她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
我也没必要纠缠着不放,
人生苦短,我还有很多目标需要去实现。
过去的就让他都过去吧,我能做的就是过好今天以及往后的每一天。
江疏弦身体衰败的很快,第二天凌晨我就接到了疗养院的报丧电话。
我没有再去,江疏弦的身后事宜她在死前全权委托给了疗养院。
江疏弦死后的一个月,我的银行卡上多了一大笔资金,
看着转账信息,我知道这是江疏弦转来的,
将这笔资金全部捐给了儿童基金会,就让江疏弦用的钱来为世上受苦的孩子缓解下痛苦吧。
潮玩公司在我的带领下,很快步入正轨,
之前因为江疏弦献宝送给顾灼然的盲盒项目,也重新启动,
融入了大学生们喜爱的元素,一上市就成了热门潮玩,收到了广大大学生的热情追捧,一度脱销。
公司市值一路飙升,结合海外工作室的优势,很快的打开了海外市场。
而我也成为了最年轻的跨国公司总裁。
站在集团新落成的大厦顶层办公室,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感觉恍如隔世。
这世上,人来人往,没有谁会一直为谁驻足。
我们能做的,就是过好当下,善待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