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回来时只看到糖糖一个人,好奇问:“你爸呢?”
糖糖如小炮弹蹿到江禾身上,“不知道,但是爸爸出来他在找你。”
找她?
“哦,这样啊。糖糖你困了吗?我们去睡觉觉好不好?”江禾掂了掂他,好像重了一点。
“好,睡觉觉。”
她抱糖糖进了房,是部队常见的架子床,幸好这会是夏天,炎热,不用盖棉被,不然她还要想办法打棉花。
“糖糖快睡觉,不然长不高。”她哄骗道。
糖糖拉着她手,不让她走,“妈妈可以陪我睡觉吗?”
“好,你快睡,妈妈在这陪你。”江禾半靠在床背上,哼着儿歌,慢慢把他哄睡。
这天真的太热了,海风夹杂着闷热,就像是蒸桑拿,每呼吸一口就像是在吞咽火焰。
坐了没几分钟,额前的鬓发汗涔涔,她受不了,拿手作扇。
睡着的糖糖估计也是热得不行,脚一蹬,把薄被踢开。
肚脐眼裸露出来。
江禾皱眉,拿过被子一角,把肚脐眼盖上。
等人完全睡着后,江禾才回到房间。
找她的纪今越如今坐在床边,漆黑的眸光静静看着她。
“阿越,好热啊,你看,我身上都流汗了。”
江禾认真思考,她今天都很乖,没做过惹他生气的事,于是,她主动过去撒娇,眨巴眨巴看着他,企望得到他的怜惜。
男人闭了闭眼,竭力把心中的戾气压下,拨开涔湿的碎发,“是挺热的。”
“是吧?我刚哄糖糖睡觉,都快热疯了,我一个大人都忍不了,也不知道糖糖要怎么过。”
纪今越垂眸,静静听着她说话。
江禾说了一大堆,才绕回她真实目的:“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买风扇。”
“风扇我找人帮忙。”
江禾高兴了,哼哼唧唧亲他脸,“阿越,你真好。”
等她亲完,他状似不经意问:“中午没看到你,去哪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她跳下床。
再一次被丢下的纪今越唇角一压,眼神瞬间变得阴沉沉,直勾勾盯着门口。
“我去找范婶借药了,给你擦下胳膊。”
纪今越嘴角微扬,很快又平复:“一点小伤,不用擦药。”
“不行,万一后期感染呢?”江禾把他手扯过来。
小麦色的肌肤多了几条抓痕,像是一幅完美的艺术品遭到破坏。
“阿越,这很痛吧?我给你吹吹。”江禾学着记忆中江母哄小孩的样子哄他。
“你说,世上怎么会有王婆子这种人?”
为了方便上药,江禾是蹲在床边,倒上碘伏,再拿棉签擦拭。
纪今越看着她上药。
动作笨拙,碘伏因为倒了太多,流到地上,手忙脚乱擦掉。
“不是这样上药,我来教你。”
纪今越叹口气,抓住江禾的手先用棉签沾了一点碘伏,涂到伤口处,“药是这样上的。”
江禾嘴硬道:“我会,刚我是太紧张了。”
想了想,还是不解气,故意在伤口处按了下。
纪今越突然闷哼一声,“轻点。”
“算了,我困了,要睡觉了。”江禾怕被报复,丢下棉签想爬上床。
“你还不困。”男人不由分说把她抱到腿上。
指腹像抓小猫似的捏住她后颈,一阵热意袭来。
“好热,快放开我。”江禾推他,眼睫湿漉漉的。
“待会带你去洗澡。”
他头压下几分,纤细的腰肢在他掌心轻颤,最后擒上江禾的唇,慢条斯理在唇上摩擦,“张开。”
他沉声命令。
“唔唔……”
这一刻的江禾像是坚定守护百姓的城门,不肯打开,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投降,敌军就会趁机而入。
男人如蛰伏已久等待猎物露出马脚的猎人,不催促,只是一味磨着她嘴唇。
最后,城门败于敌军不间断的攻打,城门微微露出一条缝。
敌军抓住机会,举枪直入。
纪今越按住她的头,重重吻了下去,舌头吸到发麻。
江禾后脊梁骨往后挺,却被男人重新拉了回去,再次加大力气。
江禾强忍着,指甲深深抓住床边,脚趾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蜷缩着。
这个吻绵长而持久,久到她以为会一直吻下去时,男人才施恩般放开她,温柔帮她擦掉额角的汗,“还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
“你个变态!”
江禾以为这个词能激怒他,结果纪今越听了,扯起嘴角轻笑,以此为荣,“你现在才知道吗?”
“我以为你……”纪今越手指划过因为接吻而变得晶亮饱满的唇,“五年前就知道了。”
“这五年来,有想过我吗?”他看似随意一问,心却紧紧提起来。
“谁要……”江禾杏眸一转,含着盈盈水光,娇着声音道:“我可想你了,想你想到吃不下饭。”
纪今越得到满意的答案,喉结上下滚动,右手虚握成拳挡住下半张脸,笑了起来,声音低低的。
“睡吧,我给扇风。”他不知从哪拿来把葵扇。
本就困得不行的江禾听到后,立马躺下,生怕晚一秒,又会被拉回去亲。
葵扇风凉凉的,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炎热。
没多久,就睡着了。
纪今越依旧保持坐姿,轻柔给她扇风,把黏到嘴边的发丝拨开,露出姣好的容颜。
手虚虚描绘她的五官,不得不说,上天真是厚爱她。
给了爱她的父母。
也给了爱她的丈夫。
想到这,纪今越眼神一暗。
她不喜欢他就不喜欢吧,左右他们是经过国家确认的关系。
只要他不放手,她就离不开他。
这一刻,纪今越已分不清,他是爱她,还是……恨她。
爱情是世上最脆弱的东西,但恨不是。
……
红砖楼对面的的小平层里。
王婆子回到家,重新恢复成蛮横样,“儿子,那个什么令的话我们不用管吧?再说了我一个老太婆,哪认得字哦。”
王兴林拉着脸:“妈,如果你还想我在部队里待下去,下周一你一定要给我上台,不然我们只能一起卷铺盖回村种地了!”
“上就上嘛,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虽然才随军一天,王婆子已经不想回到村里住泥土房了,还是部队好,能住上砖瓦房,等她回去,可得好好气那些人。
“还有天宝,你要收敛起你的性子,部队跟村里不一样。”
“兴林怎么不一样了?天宝可是带根的,你别骂我家乖孙!”王婆子护在孙子面前。
“你你……”王兴林气了个倒抑,直接回房。
“田梦,你站哪做什么?还不快去做饭,是想饿到我们天宝吗?”王婆子不敢骂儿子,只好把怒火对准儿媳。
田梦擦了擦手:“妈,我这去。”
“真是的,要不是看在她给我们王家生了个儿子份上,我早就让儿子跟她离了,一点事也懂。”
王婆子眼珠子一转:“乖孙啊,你晚点……听懂了吗?”
王天宝点头:“听懂了,奶奶,我来给你报仇!”
王婆子得意笑了,“哎哟真是我的乖孙,等会给你做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