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时间一到,善恶必报。
扶义县这座三面环山一面是水的县城,山清水秀。本应该生气勃发,平日里却是死水一潭。近日,多了一些樵夫卖柴,货郎鼓响,小商贩云集,乞丐讨饭,农夫购粮的异象。这些异象只有百姓感到,店铺见之,可知县衙役有们视而不见,泰然处之。
扶义县城东有一个富丽堂皇的府邸,原来是一家大商户的住宅,不知何故店铺关门,全家人失踪。此后,本县衙门里的师爷祝寿搬到了这里居住。
一天夜里,祝寿家的大门被敲的山响。一个护院人打着哈欠打开大门问道:“什么人大胆?半夜三更的也不让人睡个囫囵觉。”
来人说:“知县大人有急事请师爷到衙门办理。”
护院人进去片刻功夫,祝寿慌慌张张地出来,问道:“衙门有什么紧急事务?”
他的话音未落,两个彪形大汉突然出现在祝寿面前。祝寿刚想返回,一个大汉把他按倒在地,一个大汉手里的一块毛巾塞到了他的嘴里,头上戴上面罩。祝寿双手被绑的结结实实。大汉像提小鸡儿似的拖着他就走。此后,又有几个大汉冲进了院门,大门被关了起来。
祝寿被两个大汉连拉带拖地走了一会儿,因为他不老实,被两个大汉抓住双腿,抡起来在空中转了不知多少个圈子,才放下了拖着他行走。祝寿被折腾的晕头转向,身不由己,也无可奈何。
脚步停下。祝寿感觉到似乎被人带到了一个什么屋子里。他的面罩和嘴里的毛巾被人去掉。他听到一个低沉,而阴森森的声音问道:“文昌(是祝寿的字)大人,我的祝师爷。请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想死你就会被一刀一刀地零割碎剐;想活你答应了我的所有问话,可以还回去做你的师爷。两条路随你挑选,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祝寿听后吓得浑身筛糠,差点儿尿了裤子。他想:绑肉票是要钱的,可没有提到一个钱字;只有寻仇才会有这样的问话。他不寒而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叩头如捣蒜,连连说道:“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祝寿虽然头上的黑布袋和嘴里的毛巾被人去掉。眼睛却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他猜想这里不是山洞,就是一个墓穴,不然不会这么阴森森的使人毛骨悚然。
那个低沉而阴森森的声音问道:“你想好了没有?爷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等你。”
祝寿叩头回答:“我想活,我想活。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爷。”
那个声音又问:“爷想借县太爷的官印使用几天,你能做到吗?”
祝寿哀求说:“好汉爷,官印不在我的手里,这不是为难我嘛。”
那个声音又说:“爷不管你是偷,是抢,还是骗。我要得是官印。你的回答很叫爷失望。”
祝寿说:“好汉爷,你教我一个办法,我去给你把官印拿来,行吗?”
那个声音说:“祝寿,你别不识抬举。你如果不给爷把官印拿来,我不但会把你零割碎剐,到奈何桥上,你会见到你全家人,和你一同去接受阎王爷的审判。到时候你别后悔。爷说到做到。”
祝寿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叩头求饶说:“好汉爷饶命。办法我想。我把官印交给你,一定交给你。”
那个声音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明天晚上在你家门口,有人会通知你到什么地方去交纳官印。请你不要把家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别人;也不许玩儿什么花招。如果爷看到你玩儿什么花招,你全家一齐都死,而且死得很难堪。爷说到做到,绝无戏言。”
祝寿说:“我一定照办,绝不食言。”
那个声音说:“文昌师爷,还得委屈你一下。”
祝寿嘴里又被塞上毛巾,戴上面罩,还是俩人把他拉了出去,七柺八弯架着他走了很久。又被俩人抓住双脚在空中抡了无数圈儿才放下来,给他除去面罩,毛巾,解开双手。他从地上爬起来,觉得头晕脑胀,两眼昏花,许久才辨清了东西南北。两个大汉也不知去向。
祝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自己的大门前,见于往日并无两样,他才放下心来。他整了整衣冠,又摆出一副官架子连喊数声:“开门!”不见有人答应。这时他才从梦里清醒过来,知道家里出了事情。他推门进来,见院子里,屋里没有一个人影,寻找到马厩里发现有多人一个个被塞嘴绑手绑脚,浑身在瑟瑟颤抖。他发疯似的寻找父母,妻子儿子,一个也没有,只有几个护院,丫鬟,老妈。祝寿惊的一下瘫坐在地上,张口瞪眼,得了恐惧症,一动不动。许久,他从地上爬起来,给众人松了绑,掉去嘴里的毛巾。众人无声叩头谢过。
祝寿叫他们回到客厅里,都跪在地上,拿他们出气。他到处找不到打人的东西,就脱下鞋来,挨个儿狠狠地打。直到他打得累了,才停住手坐了下来大声斥责说:“你们都是干什么吃得?连一个家都看不好!怎么没有丢了你们,唯独不见了我的父母妻子儿子?”
那个开门护院大胆地说:“老爷,你走之后。突然闯进一帮蒙面黑衣人,把我们打晕了,清醒过来就在马厩里,也不能说话喊人。”
祝寿知道说什么也于事无补。还是大声斥责说:“你们听着:家里的事谁也不能声张,要像平常一样。护院的人轮流值班,不管有什么人传送什么话和什么东西,都马上传给我,一刻也不能耽误。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众人齐声说:“听明白了!”
祝寿说:“我要静一静,各自忙去吧。”
众人先受委屈后招毒打,在心里狠狠地说:“一家人都死了才好呢!你缺德,连累我们受罪。”
这一天,祝寿装得像没事儿人似的,小心伺候着霍佳,到晚上快回家时,他偷偷地将一块准备好的半截砖包在黄娟里,换出官印揣在怀里,回家等候消息。他知道绑匪的厉害,就是自己死,也不能拿一家人的性命开玩笑。
晚上二更刚过,有人将祝府大门轻轻敲响,一个纸卷儿从门缝儿塞了进来。
护院人拿着纸卷儿传给了祝寿。他等护院出去后打开一看,只见纸上写道:把东西放到城东十字路口东面墙角的一个破碗里。如使奸猾,全家格杀勿论。
祝寿急匆匆出门时对护院说:“我丢在衙门里一件东西去拿回来。看好家们,不得有误!”
祝寿交出官印回到家里。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以后是什么样。
不一会儿,护院又传来一个纸卷儿。他打开一看,上面写道:你的家人在城东山神庙里。安然无恙。请你领回家去吧。谢谢祝师爷的真诚合作。
祝寿与家人团聚,心里喜恐交加。担心明天怎么向霍佳交代。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只好如此如此。
忙乎了一天的祝寿在回家时对霍佳说:“老爷,我今天感到身体不适,想在家休息数日。有事找我,无事我就不来伺候老爷了。“
霍佳说:“行。你就在家好好静养几天吧。我有事找你。”
当日衙门一天无事。霍佳就在自己的密室里赏玩儿奇珍异宝,心里喜滋滋的,高兴异常。
夜到三更,突然衙门里厨房失火,殃及马厩。只听得锣声响彻云霄,呼唤救火声不绝于耳。衙役百姓们提桶挑水,车水马龙。乱成了一锅粥。霍佳从睡梦中惊醒,光脚出门,指手划脚地指挥人们救火,忘记了一切。
等到火灭烟消,霍佳回到卧室一看,不见了妻子,转到父母卧室,不见了父母,狂奔到儿子卧室,又不见了儿子。他一下瘫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衙役们将他救醒,他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明白了一切:放火只是吸引人的诱饵,绑架他的家人才是真正目的。他感到打掉了牙齿只好咽到肚子里,谁叫自己平日里只顾敛财害命,不顾苦主死活呢。没办法,只好听天由命,只好看事态的发展了。
他吩咐衙役说:“你们出去,我要静静地休息一会儿。”衙役们一出去。他马上起来,从枕头下拿出黄娟包打开一看,官印变成了半块砖头。这一下可把他吓得三魂出窍,七魄离体。他躺在床上越想越怕。丢失官印是死罪,一家人吉凶未卜,不知是死是活。可怕极了!一家人全完了!天呀,我怎么这么倒霉?他突然感到庆幸,好歹官印丢失无人知道,或许还有盼头······
霍佳像得了神经病,把床铺翻得乱七八糟。忽然发现一张纸条。上写道:“霍老爷,今夜请汝家人到一个美好的去处游览几天胜景,但无需他人知道,知道的人愈多,贵眷愈不安全。汝放心,好吃,好喝,好招待,不会委屈他们。因你公务繁忙,吾一定精心伺候。如需要什么,另行告知。”
霍佳知道这是仇家滋事报复,但也无可奈何。只是哑巴吃黄连,苦在心里,不能叫他人知道。只好听之任之。
往日里,霍佳总是优哉游哉地,不是品茶就是在暗室里行赏自己的古玩儿。今日却没有闲心去干那些无聊的勾当,随时准备升堂理事。
有衙役来报:“老爷,有一名差官说有机密事要见你。”
霍佳说:“赶快请到后堂相见。”
衙役答应一声:“是!”跑了出去。
霍佳在后堂亲自备好茶水等待来客。他见一位陌生的差官到来,连忙起身施礼迎接。差官还礼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与霍佳。霍佳急得只顾看密信,忘记了让差官坐下品茶。他只见密信写道:吾与汝事发,已入天牢。有心腹代笔修书告知,以备牵连。汝知后,务必用一封白纸加盖官印回复,以验其是否密信到手。切切此盼。知名不具。
霍佳看着这封没头没脑的密信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谁与他的事出了问题?更使他难办的是要一封白纸几个官印回复。他好像在云雾里飘荡,茫茫然不知所措。许久,他略微清醒过来,见哪位差官还站在哪里没有坐下。这才发现自己有失礼仪。他连忙赔礼说:“请多多包涵,有失礼之处请多担待。快请坐下,休息喝茶稍等。”
霍佳走出后堂,吩咐衙役说:“速请师爷到衙。”
衙役答应一声:“是!”回身跑出后堂。
霍佳回来陪差官说话:“你是······”
差官说:“大人心知肚明。小心隔墙有耳。”
霍佳的试探落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使他堕入云山雾海之中。
祝寿急匆匆的来见霍佳。
差官说:“霍大人,这事还是无需别人参与的好。你就赶快叫我回去吧。免得我家大人挂心。”
霍佳说:“是!是!无需别人参与。”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无谱,不知该怎么办。
祝寿见此情景,说声:“小人告退。”他退出后堂。
霍佳说:“你一路劳苦,请到驿站休息,此事我马上办理。”
差官说:“大人如怕官印显眼。我自作主张,就用亲笔回复吧。”
霍佳感到这个主意很好,忙说:“我也是这个意思。请稍等。
霍佳交给差官一封密信。差官告退,匆匆而去。
霍佳自以为自己聪明,又忘乎所以的高兴起来,一时忘记了全家人不知下落的事情。
哪位差官走出县衙,飞身上马而去。出城后,他在马背上打开霍佳的回复一看。写得是:“信已亲启,深感厚爱,如需一切,定当妥办。厚恩难忘,日后必报。知名不具”。这封回复信使差官在马上呵呵大笑道:“这根老油条,好个‘知名不具。’
差官走后。霍佳与祝寿在后堂互议此事,谁也不知道哪家大人出了事情。
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霍佳与祝寿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又有一位差官前来求见。霍佳只好硬着头皮与差官相见。差官递上一封信,什么也没说就走。
霍佳与祝寿打开来信一看,只见写道:“弟有密报获悉,朝廷钦命大臣已到本县境内暗访狱案。请兄留意小心。知名不具。”
前一个‘知名不具’密信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又一个‘知名不具’的密信使霍佳感到不寒而栗。原来认为是寻仇,怎么又参进来官府的同僚呢?弄不明白,真是弄不明白。信吧,怕有人阴谋陷害;不信吧,要真得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来被人揪住,可就是大劫难逃了。
什么叫‘知名不具’?就是一种匿名信。我认为匿名信有三种:一是古代父母给子女写信时,开头写吾儿,末尾写‘知名不具’,因为人的亲生父母只有一个。可爷爷、伯父等,可能就不是一个。这种情况末尾写某爷爷、某伯父等等,再写‘知名不具’。因为古代忌讳在上下辈之间直呼其名;二是为保守秘密,双方早有约定,开头不写称呼,末尾写‘知名不具’。尤其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密谋勾当;三是匿名信,开头有称呼,末尾写‘知名不具’。前两种是知其是谁;后一种是不知其是谁。
霍佳收到的‘知名不具’就属于第二种应该知其是谁,而现在反倒不知其是谁的匿名信了。
祝寿知道其中一二,有苦难言;霍佳一头雾水身堕云雾之中,朦胧而不知所措。霍佳就这样渡过了一个不知所以的白天。
霍佳一天没有胃口,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晚上,衙役给他送来一封匿名信把他的胆都吓破了。见信上写道:“霍大老爷,今晚二更备足白银十万两。独自一人到城东十字路口有人接你去赎回你的老婆。如玩儿什么花招,小心一家人狗命难保。”
霍佳语无伦次地独自一人念叨着:“一人去,十万两······”时间过了许久许久。他清醒了一些,但理不清头绪。为什么全家人不一齐赎,单单只赎一个老婆?难道不是一家绑匪?是一家绑匪何必只能赎回老婆一个?他叹了一口气自语道:“赎一个算一个吧。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至于其他家人,再静候恶讯吧······”
霍佳出门向来都是有人前呼后拥,威风八面的。这次要他一人夜里携十万两银子出门,感到害怕极了。但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前去。他心里暗想:做买卖还有个讨价还价呢,我如果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苦苦哀求,难道就不能讨价还价吗?能省一两是一两。不妨先藏一万两,碰碰运气。他把一万两银票藏在内衣里,九万两放在袍袖里。向城东十字路口走去。到了十字路口,突然从蒿草里窜出四个蒙面大汉,一齐对霍佳拱手施礼说道:“霍大老爷,小人在此等候多时了。不过,要委屈一下霍大老爷,我们要把你的眼睛蒙上,这是规矩。霍佳手无寸铁,又寡不敌众,只好乖乖听话。
霍佳被俩人搀扶着走了不知多长时间。忽然被人按到在地,紧接着两腿被人抓住,身体腾空在空中抡了不知多少圈儿。他晕了过去。等他醒来时,脸上感到热乎乎的一股尿骚味儿。他又被俩人架着走了许久。脚步一停下来,觉得像走路热了出汗多,身体又被抛到了冰窟窿里。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人的声音。他认为自己也被人绑票了。静得使他感到阴森恐怖。
霍佳正在害怕,一个阴森恐怖的声音出现在耳边:“霍大老爷!十万两赎金带来了吗?”
霍佳战兢兢地回答:“带是带了,只是时间紧迫,一时难以揍齐,只有九万两。”
那个声音说:“弟兄们,先收下九万,那一万两用另一种方法补齐。”
几个声音齐说:“是!”
霍佳被脱去鞋袜,一根根钢针刺进了他的脚指,钢针边刺边搅动。把霍佳痛得死去活来。他喊道:“好汉爷爷饶命。那一万两我给,一个子儿也不少。”
那个声音说:“迟了。我的霍大老爷!现在我涨价了。要赎银十五万两。一个子儿也不能少。兄弟们,给我搜!”
霍佳吱吱唔唔说:“我,我······”
那个声音又说:“现在增加到二十万两。看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钢针硬。”
霍佳哀求说:“我答应,我答应。放我回去取来就是。”
那个声音说:“不用回去了,明天补上就是。现在告诉你。明天二更半拿四十万两赎你儿子。连今天的十万两补上。不用来这里。就在城东的小树林交钱赎人。只能你一个人来。如果玩儿什么花招。小心你全家人的狗命!兄弟们,带他回家!”
几个声音齐说:“是!”
走出说话的地方,几个大汉又把霍佳在空中绕了几圈儿。放下他连拖带拉架着就走。走了许久许久,几个人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霍佳坐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自己出去眼罩,感到浑身是汗,头晕得厉害,脚痛得难受。不过,很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小命。他知道此地无人搀扶他,照顾他,只好一瘸一拐地忍着脚痛回家。
霍佳自从到扶义县上任以来,知道县衙役使人员平日进出的后门在什么地方,但从来没有进出过。今日不敢从前门进来,只好从役使人员的后门进来。他黑灯瞎火地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唤来老妈和丫鬟伺候。一想到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相,要是被那些老妈,丫鬟看到,她们还不幸灾乐祸,嘲笑自己。他感到浑身是汗,袜子里粘乎乎的,一定知道自己是蓬头垢面,一副鬼样子,难以见人。只好自己打起精神,走到暖水缸前去打水洗一洗。他见暖水缸里的水很少,就全部倒了出来,洗罢脸又洗脚。顾不得倒掉脏水,坐在椅子上想喝水。暖水缸里的水被自己倒干了,哪里还有水喝。自语道:“忍着吧,忍到天明再喝水吧。”
霍佳和衣躺到床上。口渴得厉害。因为出汗和有生以来第一次走那么多路,体液消耗了很多,所以渴不可支。没奈何,就是渴死也得忍着,得到天明。他的眼皮打架,可脚痛的睡不着,这时他才感到别人在公堂上受刑是什么滋味儿;忍受冤屈拿钱是什么滋味儿,虽然钱都是别人给自己送来的,可这是一生中自己费尽心机,一两一两聚少成多,天长日久才得到的呀。一想到明天再拿五十两,他心疼的要命。可不给人家,老婆儿子就全完了。自己的父母人家要多少,还是个未知数。这些都是其次,官印的丢失还是件要命的事,可怎么办呀?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霍佳被痛苦折腾了一夜,直到五更才朦胧睡去。
寅时四刻,老妈子做好了早饭,端到了桌子上都快要凉了,还没有看到老爷起床,也不敢去叫醒他。
卯时已到,师爷和三班衙役点卯已毕,也不见老爷升堂理事。什么是三班衙役?本朝的三班衙役是:捕快,衙役和牢役。什么是点卯?就是三班衙役在自己名下和对应的日期中签字画押,表明自己当天以按规定时间到达工作岗位,听候县老爷分配公务去干。就像现在人工作前考勤一样。
卯时三刻是衙门放告时间,可县老爷没有升堂,谁也不敢擅离职守,笔挺地站着一动也不敢乱动。这时,衙门前的堂鼓擂的山响。说明有人告状或有什么紧急事情,有人求见县老爷禀告。什么叫堂鼓擂的山响?就是鼓声很大,鼓的声音被高大的物体阻碍了鼓声的传播发出的回响,叫堂鼓擂的山响。
祝寿见霍佳没有升堂理事,急忙跑过后堂,到霍佳的住房去找。来到霍佳家里,见一帮伺候霍佳的老妈,丫鬟都在饭桌前等候。他就知道霍佳还没有起床。他悄悄的来到卧室外面,听到呼噜呼噜的打鼾声。只好大着胆子走进卧室,去叫醒霍佳。刚到床前,一股扑鼻的臭味冲进了他的肺里,不由得只想呕吐。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认为不管是怎么回事儿都得唤醒他升堂理事。不然,要是被人知道,这是失职,谁都担待不起。他硬着头皮大声喊道:“老爷,该升堂了!有人把堂鼓擂的山响,你怎么没有听到。”
霍佳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猛然起身,寻找官服,官帽,穿戴整齐。因为脚痛,像裹脚妇女似的脚跟点地,跑去升堂理事。跑到半路他想起来没带官印,叫祝寿快去取来。
霍佳升堂,祝寿把黄娟包着的半块砖头放在案头。衙役们高喊堂威:“威武,”一个衙役到衙门前高喊:“击鼓者上堂---”
只见有两个人来到堂下跪下叩头高喊:“大老爷冤枉---”
霍佳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刁民!有什么冤枉快讲!”
堂下二人争着说:“我冤枉。我冤枉。”
霍佳听得声音有些熟悉,喝道:“抬起头来!”
二人抬起头来,霍佳一看,是方三刘二。不由得吃惊。但他很快放下心来。他想:两个小小百姓,不会掀起什么风浪来。
正在这时,一个衙役急匆匆跑来禀告说:“老爷不好。县城的李记杂货店被贼人夜里洗劫一空,李老板也不知去向。听说是山贼窃财绑票。急需老爷下达海捕文书,快差人去抓捕山贼。”
霍佳吓出一身冷汗。他知道海捕文书是要加盖官印的,没有官印怎么办?祝寿在一旁偷眼窥视霍佳,见他无所适从。连忙给他打个圆场说:“老爷,民事案先拖一拖,咱们还是赶快商议一下人命关天的绑票一案吧。”
霍佳明白了祝寿的意思。连忙说:“击鼓人退堂,有事日后再审,,本老爷要处理紧急公务。退堂!”
霍佳来到后堂坐下。感到内裤里粘乎乎的,鼻子里闻到一股臭气。下意识的明白过来,是昨晚被折腾的把屎拉到了内裤里。他满脸通红,但他还是装得出一本正经地说:“师爷,今天是怎么啦?为什么叫我退堂?”
祝寿试探性地说:“老爷,我怎么觉得官印有些不大对劲儿。”
霍佳硬着头皮问:“怎么不大对劲儿?”
祝寿说:“老爷一向办事认真干脆,怎么在公堂上是犹豫不决,不马上下达海捕文书?”
霍佳问祝寿:“本老爷对你怎么样?”
祝寿说:“恩重如山。器重有加。”
霍佳哀求说:“祝师爷,本老爷有难言之隐。我知道师爷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的。不瞒师爷说,官印是假的。”
祝寿假装吃惊得样子说:“什么?官印是假的?”
霍佳说:“前天夜里发生的事你难道不明白。还装什么糊涂。”
祝寿假装同情说:“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但不知老爷处理得如何?”
霍佳说:“难办呀,愁死我了。事到如今,我不隐瞒你。我的官印被偷,全家人被绑票。你看该怎么办才好?”
祝寿说:“只好破财免灾,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霍佳说:“一桩事未了,一桩事又来。怎么办呀?”
祝寿说:“一个字。‘拖。’时间会给我们起死回生的机会。”祝寿在心里暗想:霍佳呀霍佳。每天有事都是办法我想,敛财后你独吞。有今天这样的下场,是你罪有应得。活该!
霍佳说:“师爷说得对。‘拖。’”他怕今夜去交赎金时又要受那份洋罪。但他并不知道祝寿这洋罪比他受的还早。就说:“师爷,你看我的脚走路不方便,今夜你就替我去交五十五赎金,把夫人和公子领回来,怎么样?”
祝寿是:“老爷,别的事我会义不容辞的替你代办。这件事恐怕不行。老爷你想,万一人家收了钱不放人怎么办?一来我是第一次去接触人家,生人没有熟人好说话;二来昨晚你们说了些什么话我又不知道,即便知道,人家也未必买账。老爷你说是吧。”
霍佳狡辩说:“昨晚我哪儿也没去,有什么熟人可言。”
祝寿说:“老爷你是惜钱,被钱气糊涂了吧?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你昨晚没去和绑匪见面,怎么老爷这么大的岁数就突然变成小孩儿了呢?你身上还有气味呢。”
霍佳气得脸像猪肝,又不敢明说。就说:“罢了罢了,还是我去比较合适。只是五十五两我马上上哪儿去揍齐呀?”
祝寿心想,你的妻子价值五十五两,我的身价到什么时候也能与你比肩呢?但他却说:“老爷有难,我本应该竭尽全力相助,可现在手头不便,真是爱莫能助。老爷真是手头拮据,依我看就去当铺当几件古玩字画。老爷,我说是当,不是卖。”
霍佳假意说:“现在也只好如此。”
祝寿忙说:“此事就让我去替你办理好了。”
霍佳狠狠说:“你是师爷,就不怕有失身份。还是我找人代办吧。”
祝寿明白霍佳的意思,也不敢明说。只好说:“老爷真会体谅下人。我还有许多公务要办。看老爷的事把我也气糊涂了。”
世人请看,恶人的本性就是这样。他们不但对善良人抢劫,对同类遇难也是幸灾乐祸;恶人的伎俩是用权术获取善良人的财富,对同类人破财也是心中窃喜。人们常说:“穷朋友易交;权贵难伴。真是至理名言。
当晚二更半,霍佳从后门出来,来到城东的小树林交钱赎人。他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他想:“难道绑匪变了卦?不然怎么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他殊不知有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
昨晚那个熟悉的声音说道:“霍大老爷,请恕来迟之罪。念你老实,今夜也不为难你,交了钱马上放人。”
霍佳说:“感谢好汉守信誉。钱已经带来。请好汉不要出尔反尔。”
那个声音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交钱放人,绝不失信。”
霍佳交钱已毕。那人打了一个口哨,就听见对面的草丛里有人喊:“救命,救命······”
霍佳跑到草丛前一看。果然是自己妻儿在喊‘救命。’他把妻儿的的绑绳解开。一手拉着一个,哭泣着说:“你们娘儿俩受苦了。”说着,三人抱成一团,泣不成声。显示出了人之亲情的本性。
仨人回到家里。霍佳马上吩咐老妈丫鬟端水洗脸,倒茶,又吩咐马上去做饭。
娘儿俩都说已经吃过晚饭,不必用饭了。
霍佳叫老妈丫鬟出去。问娘儿俩道:“绑匪有没有为难你们。?”
妻子说:“我和文俊没有在一齐。被关在一个黑洞洞的山洞里。每天三餐和在家里一样好,也没有为难我。”
霍佳的儿子霍文俊也说和妈妈一样。
霍佳说:“这就好。看来绑匪要的是钱不是命。这我连担心父母的心也放下了。”
霍佳的妻子黄梅林说:“对了。绑匪还有一封信交给你。”
霍佳说:“快拿来我看。”
黄梅林把信交给丈夫。
霍佳见信上写道:霍大老爷。虽然你欺压良善,为富不仁。但你的父母无罪,只因为你狼心狗肺,失去人性,牵连父母受罪。我们赏罚分明,你父母也是我们的长辈,绝不会亏待他们。不过,为难你再交四十万两,赎回父母,以抵为恶罪孽。否则,你的父母就要为你顶罪了。你不要忘记,丢失官印是什么罪?明晚二更半,我们在城隍庙会面,不见不散。还是你一人来赎领父母回去。
霍佳气得发疯。但也无可奈何。
天刚麻麻亮,衙门前的堂鼓又被人擂的山响。霍佳急忙起床更衣,升堂理事。此时三班衙役未到,只有值班的几个肃立公堂,听候差遣。
霍佳吩咐衙役打开衙门,传击鼓人上堂。
一个捕快急匆匆跑进来跪倒在地。拱手回禀道:“大老爷,大事不好!县城的张记店铺又被抢劫的人财两空。请老爷做主。”
霍佳一听,如同五雷轰顶:“什么?张记店铺又被匪人抢劫?你们一帮人是怎么寻夜的!真是一帮饭桶!我要你们有没有用?下去!退堂。如果再有人烦我,别怪我不客气!”霍佳气狠狠地退堂回家。
肃立的衙役交头接耳说:“老爷这两天是怎么回事。有匪也不发海捕文书。难道就不怕朝廷或上司问罪?”
霍佳恐怕一天里再有尴尬事再在公堂出现。假装有病,说不能升堂理事。叫祝寿去替自己敷衍行事,就是有什么错事,也好有一个替罪羊。
祝寿心知肚明,但不得不代替霍佳料理公务。平常县老爷有事,按照惯例都是师爷理事。又有谁知道祝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这就是官场中的明争暗斗。
这天衙门前贴出告示,县老爷因病不能理事,凡民事推后办理,只接受紧急事宜。
衙门又有人击鼓,一个衙役开门出来问道:“何事?”
一个身穿长衫马褂,头戴瓜皮小帽的绅士上前质问道:“县城的李记、张记两家店铺被抢劫的人物皆空,你们这些吃朝廷皇粮的为什么两耳不闻,毫无动作?回去告诉县大老爷。如果没人过问。我们商会就要到知州衙门去告状了。别怪商会的人对你们失礼。”
衙门说:“不是有很多捕快在县城搜查凶犯嘛。怎说毫无动作?”
来人说:“凶犯要是已经逃出了县城呢?逃出了扶义县管辖呢?有海捕文书吗?”
在衙门前一帮围观的人纷纷指责谩骂,像捅了马蜂窝。
衙役说:“大老爷有病,师爷代替理事。要不我领你找师爷去?”
来人说:“那好,我去见祝师爷。”
衙役领来人到师爷办公房间。祝寿起身施礼说:“是张会长呀,快快请坐。有什么事慢慢商议。”
张会长鼻子嗯了一声,一脸怒气,不客气地端起祝寿的茶杯摔在地上说:“为什么李记和张记店铺被抢劫的事你们不肖一顾,迟迟不张贴海捕文书?”
祝寿满脸堆笑说:“张会长。你看,我一个小小师爷,霍老爷不发话,又没有官印,你不是在为难我嘛。”
张会长说:“告示上说你理事,衙役领我找你。是我为你你吗?”
祝寿说:“是。你说得是。请你消消气,我会把你的来意告诉霍老爷的。我看一定是霍老爷心里有什么主张不明说,正在暗暗办理此案呢。”
张会长说:“也许是吧,但我告诉你,如果明天见不到海捕文书,我们商会就要到知州衙门去告状了。别怪我们商会没有告诉你们。告辞!”
祝寿说:“我一定把你的来意转告县老爷。恕不远送。”他送走张会长,心里说道:“霍佳呀霍佳。你想让我替你顶罪,没门儿!”
这天衙门前人的谩骂声,击鼓声,乱成一锅粥,就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
天到二更半,霍佳偷偷溜出后门,左顾右盼地来到城隍庙里。只见一个蒙面人早在等候。他深深施了一礼说:“请好汉爷宽恕来迟之罪。”
蒙面人说:“我要得是钱,你要得是人。彼此没有什么宽恕不宽恕的。钱呢?”
这个声音在霍佳听来很陌生。怎么一次一个人的声音?难道不是一伙的。不对吧。
“你在想什么?难道又要玩儿什么花招吗?”
霍佳急忙说:“不敢!不敢!”
“那就交钱赎人吧。”
“是!是!”霍佳连忙掏出银票,双手递了过去。
“你还到昨晚的老地方去领人吧。我绝不食言。”
霍佳急匆匆离去。
一家人大难后团聚本来应该高兴。可霍佳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跪在父母面前低泣道:“儿子不孝。让二老受苦了。”
霍佳父亲昌运说:“我们没有吃什么苦。倒是你为我们担心受怕了。啊,对了。回来时有人给你一封信,快看看信上写的是什么?”
霍佳打开信一看,见信上写道:“明晚二更半,拿赎金五十五两,请你独自一人到接你父母的地方见面。不见不散。
霍佳心里痛苦地喊道:“天哪,又是五十万。”
霍佳照样装病一天,到了夜里二更半,又从后门出去,到接父母的老地方去送最后一笔赎金,拿回官印保命。他来到那个地方,不见一人。正在狐疑是不是昨晚自己看错了。草丛中突然站起一个人来。
蒙面人说道:“霍大老爷果然守信。交出赎金来吧。”
霍佳连忙掏出银票,双手递了过去。蒙面人接过银票,递给他一个纸卷儿说:“按图索骥。”
霍佳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蒙面人已经不见踪影。他急忙回家。想看看纸卷儿上究竟写得是什么。
霍佳在灯下打开纸卷儿一看,见上面写道:官印在县衙中寻找,请师爷协助。一定没错儿。
霍佳连忙叫来一个衙役,去叫祝寿来见。
祝寿不知又出了什么事情。急忙来见霍佳。
在后堂里,霍佳拿出那个纸卷儿让祝寿看。并问道:“师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祝寿一看到纸卷儿上写着:“官印在县衙中寻找,请师爷协助。一定没错儿。”像五雷轰顶,差点儿瘫倒在地。好一会儿他醒过神来。知道自己大祸就要临头了。连忙跪在地上说:“老爷,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请老爷明察。”
霍佳狠狠地说:“我姑且念你平日劳苦做事,不予追究现在的过错。快起来想想官印究竟会藏在什么地方?”
“谢过老爷宽恕。今后老爷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我一定万死不辞,衔环相报。”
一对狼狈为奸的贪官污吏暂时和好,苦思冥想官印到底会藏在什么地方。许久也没有什么答案。后来按‘请师爷协助’这句话推测。官印可能在师爷的房间里。他俩马上到祝寿办公的房间里搜寻。他们想对了,在祝寿的值班床下的一堆旧公文底下找到了官印。
霍佳这时翻了脸说:“祝寿呀祝寿,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这样对待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说吧。咱们是私了还是公了?”
祝寿有苦难言,跪地求饶说:“老爷,这事确实不是我干的。请你念我终日劳苦,鞍前马后,咱们私了此事吧。”
霍佳说:“我用五十两两赎金得到了‘请师爷协助’这五个字。你就拿五十万两咱们私了此事。怎么样?”
“老爷,我冤枉。”
“冤枉。难道你逼我把纸卷儿公布于世,让别人来给咱们评这个礼吗?”
祝寿连连叩头说:“我不敢,也没那么想。只是我冤枉。”
“我冤枉你什么?房门是你开的,钥匙是你带的,咱俩还没有离开起脏的地方。凭什么说我是冤枉你?这是抓贼抓脏,抓奸抓双。懂吗!”
祝寿有了一拼到底的劲头。从地上站起来说:“霍大老爷,凭什么说你的赎金是五十万两?证据呢?凭什么说官印是我藏的,证据呢?就咱们俩人。我还说是你诬陷我呢?那好,明天咱们就把此事公布于众。我一个烂师爷,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怕什么?”
这下可把霍佳弄懵了。他想:自己把赎金凭据销毁了;找官印只有他们俩人在场,没有证人。怎么办?他没有了主意。霍佳琢磨了一会儿说:“师爷。官印的赎金咱俩各拿一半。你看怎么样?就算你帮我一次。以后再有什么钱的事,我给你找补回来,可以吧。”
祝寿见霍佳这样说。说道:“可以。不过我真的很冤枉。”
霍佳说:“就算你借给我,行了吧。你不会不明白,这场祸事要收场。我还得出大钱呢。唉!我算倒透血霉了!”
祝寿说:“老爷,你说钱是借我的?那好,那好。我就是砸锅卖铁,卖儿卖女,我也把钱借给你。”
霍佳说:“这事我自认倒霉吧。只要能保住性命和官位,钱是一定会有的。师爷,这事你要能保住秘密。钱是我借你的,如果有人知道此事,钱就不是我借你的。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祝寿说:“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霍佳说:“我信,不然,咱们就是一根绳上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回去歇着去吧。”
此后,霍佳给大小靠山送礼封口。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老百姓再怎么嚷嚷,也不会惊天动地。霍佳认为时间是消灭一切罪证的使者。
同为一件事,苦乐各千秋。在贪官污吏痛苦的同时,三峰山的聚义厅里大摆宴席。人人开怀畅饮,喝得人仰马翻。
祝寿和霍佳和好以后,继续干起原来的勾当,有所不同的是霍佳吃肉祝寿也喝汤。一天祝寿拿到了脏钱之后,夜里睡不着觉,在思想着霍佳遇难的经过。思来想去,总算理出了头绪:
首先:有人踩了盘子,了解了我和霍佳的住宅地理位置,生活起居,好方便下手;
其二:我被绑架,路上被人空中轮圈儿,是让我迷失方向;用我的家人作为虚假要挟,其实在绑架他们之后,并没有受到虐待,是被安置在一个客店里住下,好吃好喝好招待。逼我偷窃官印。是切断事发后霍佳反抗的后路;
其三:衙门里一把火,霍佳在叫衙役和百姓救火之时,贼人混入后宅,绑架了霍佳的家人;
其四:霍佳第一次去赎人时,和我一样被蒙住他的眼睛,在空中把他抡的天旋地转,迷失方向。怕霍佳这个老狐狸会使奸耍滑,一定不会让贼人满意。就叫人用钢针刺其脚趾,在他痛苦不堪的情况再把赎金加码。让其不知道如果不答应,还用什么方法对付他,让他赶快地把赎金交出来,他果然中计。所以后来贼人说什么他都痛快答应。因为他怕疼,怕自己和家人死,更怕丢失官印,朝廷治罪。
其五:在这次事件发生的过程中,贼人雇人击鼓鸣冤;一次次的匿名信都是贼人预谋好的行动步骤。
祝寿心想:此计妙哉,哪里有这样的高人想出了这样的绝招儿,使我和霍佳上当受骗?真是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