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开场白:行贿者,舍小而取大;受贿者,取小而枉法。贪者于此不同,是未有行贿者而巧取他人财物也。贪似盗而又不似盗。盗者,明窃也;贪者亦明亦暗窃也。盗可防可除,而贪不可防难以除也。

第四案:国库银两财物亏空案:

史诗没有想到,以上三案霍佳都是难逃贪赃枉法之罪的。他不得不提前审理国库银两财物失窃案。先把霍佳拿下,百姓们才可放心大胆地前来告状申冤,尽快办完扶义县的冤假民訟狱案。一来不辜负圣上对自己的期盼;二来让兄弟们看到未来的光明前途,以鼓励士气,继续作战。

次日,点卯已过,史诗马上升堂理事。扶义县的百姓看到史诗断案如神,就又到衙门来看史诗审案。

史诗端坐公堂,把惊堂木一拍说:“据查:国库中在册存有银两一百五十万两,经查:国库中现存银两只有三十万两;国库中在册物品价值八十万两。据查:现国库中仅存物品价值只有二十万两。请问知县霍佳,国库亏空的银两物品究竟到哪里去了?请你如实回答。如有欺瞒本官之处,严惩不贷!”

霍佳跪倒在地,心想:钦差大人为何只说国库中银、物之事,不说存粮亏空之事?难道有意袒护本官不成?钦差大人既然这样,我就能瞒一事算一事,能瞒一时算一时吧。他说:“钦差大人。国库银、物亏空一事。下官有失察之罪。属下欺瞒不报,下官并不知情。”

史诗惊堂木一拍,大声怒喝道:“大胆霍佳,难道你真是只有失察之罪吗?!你错了,是大错特错。来人。”

李冰,吴军跨步向前。问:“大人有何示下?”

史诗说:“摘去霍佳的乌纱,脱掉霍佳的朝服。”

李冰,吴军说:“是!”

史诗又说:“霍佳,请你马上交出官印。不得有误!”

霍佳这时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但又无可奈何。只好跟随李冰和吴军到家里取出官印,交与钦差,听候发落。

不一会儿,霍佳被带到堂前。霍佳跪下说:“官印在家里不见,如何是好?”

史诗一听大怒,喝道:“大胆霍佳!家中私藏官印丢失!该当何罪?”

霍佳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说:“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史诗说:“霍佳。你刚才说什么?你还配‘下官’二字么?!嗯。”

霍佳连忙改口说:“罪官知罪。”

史诗带领众位兄弟和衙役来到霍佳家中。让把霍佳的一家人等全部拘押到一处,听候发落。

衙役们答应一声:“遵命!”

霍佳一家人被押解到后院的马厩里,有几个衙役看管。其余人员随史诗对霍佳的家庭和后堂等处进行严密搜查。

一个时辰过后,从霍佳家中搜出的钱庄银票、现银、古玩儿、玉器、蜀锦、杭绸、珍贵药品等物堆积如山,不计其数。

史诗命人一一登记造册。就是不见官印藏匿何处。

史诗命人重新搜查,哪怕把扶义县衙掘地三尺,也要把官印找出来。

史诗在后堂坐等消息。一个衙役忽然闯进来报说:“官印在霍佳床下的铺地砖下找到。

其实,自从年前官印丢失以后,霍佳只要不升堂理事,总是把官印一天藏一个地方。今天突然听说让自己交出官印,吓得他魂飞魄散,忘记了官印藏到了什么地方。

既然查出霍佳藏匿的官印和诸多赃物。史诗命人把霍佳一家人收监,等待发落。

以后几日,史诗白日审理民訟狱案,晚上与祝寿和兄弟们在‘群居德’客店里商议霍佳贪污枉法一案的最后判决。他提出一些问题多是问祝寿的主意,因为他师爷当了多年,精通本朝的律法。其实,史诗还有他的另一个主意,就是让祝寿多回答一些问题,让祝寿当老师,让他的兄弟们在听课。以培养自己的实力,为朝廷效力。

史诗让衙役们在扶义县各处张贴告示,说明审理贪官霍佳日期。让百姓、商贾前来衙前观看。

扶义县百姓和商贾人等,一听说今日要审理霍佳一案,扶义县家家落锁,店铺关门,人人争相传告,都来到衙门前观看。

史诗让所有扶义县的三班衙役,库管人等在堂下等候回话。

史诗升堂,衙役喊堂威过后,霍佳一家人被带到大堂前跪下。

史诗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霍佳。请你回答。国库中银两财物亏空一百八十万两,东西都到哪里去了?”

霍佳说:“属下欺瞒不报,罪官并不知情。”

史诗惊堂木一拍说:“衙役们,夹棍伺候。”

这些免职留用衙役,一来要在钦差大人面前突显立功的表现;二来他们常常因为某事被霍佳欺辱的难以忍受;三来他们有时常被霍佳克扣俸禄,怒只能在背地里发,怨言只能在离开衙门后说,回家拿老婆孩子出气。有时他们家中无粮,又拿脸色找老婆孩子出气。今日一听钦差大人说:“夹棍伺候”,不等钦差大人发签,便把霍佳夹的呼爹唤娘。史诗一看衙役们如此情景。知道他们在发泄自己往日的怨气,再也没有说什么。心里暗喜,但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此时,观众一片拍手叫好声,此起彼落。彰显出了一股怒中的正义气氛。史诗觉得凡事都有有度,不能叫霍佳刑毙当堂。所以他才喊了一声:“住手!”

衙役们松刑后气哼哼地站回了原位。

史诗问霍佳:“究竟国库中财物到哪里去了?讲!”

霍佳趴在地上说:“国库银两都被下官挪用。---”

史诗问:“怎么个挪用法儿?”

霍佳说:“银两是今日满箱借出,明日半箱还回,收回借据,又不让库管开箱验银,如此日复一日。”

史诗又问:“那物呢?”

霍佳说:“物品也是多借少还,收回借据,不让库管验物。如此日复一日。”

史诗问道:“银库库管何在?”

银库库管跪下说:“钦差大人,唤属下何事?”

史诗说:“本官问你。霍佳所言是实吗?”

银库库管说:“霍佳所言是实。属下有私自的平日记录,笔笔清楚。请钦差大人过目。”

史诗看罢库管的私自平日记录说:“很好。起来吧。”

史诗又说:“物库库管何在?”

物库库管跪下说:“钦差大人,唤属下何事?”

史诗说:“本官问你。物库亏空,霍佳所言是实吗?”

物库库管说:“霍佳所言是实。属下还有下情禀报。”

史诗说:“请讲。”

物库库管说:“属下的物库与银库不同。银两会被人偷盗,可物库之物除此之外,还有虫蛀霉烂,残缺不全。属下也有私自平日记录。笔笔清楚。请钦差大人过目。”

史诗看罢库管的私自平日记录说:“很好。起来吧。”

史诗又问祝寿说:“师爷。你对此事怎么看?”

祝寿说:“属下也有记录,但不是回回都有属下参与,还是以两位库管的记录为准为好。我相信他俩不会欺瞒大人。”

史诗说:“师爷的话有理。”

史诗又问:“霍佳。你都看到了吧。公堂问案要的不是滥用刑罚;要的是人证物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本官给你申辩的机会。”

霍佳垂头丧气地说:“罪官认罪,无话可说。”

史诗说:“本官还有一事给了你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你自作聪明,竟敢隐瞒。你知罪吗?”

霍佳连忙问:“罪官已经一一如实回答,并没有一句欺瞒的人呀?”

史诗说:“本官看你是聪明过了头。国库中粮食帐物不符是怎么回事?”

霍佳怕史诗再来一次夹棍侍候。只好说:“是罪官贪得无厌,借出好粮市场高价变卖;收入次粮还回。市场再无次粮收购,造成国库粮食亏空。句句实言,不敢欺瞒大人。”

史诗问:“霍佳。国库中粮食究竟亏空多少?”

霍佳说:“日久天长,罪官真的不知道亏空多少。”

史诗问:“粮食库管何在?”

粮食库管跪着呈上账册说:“不算以次充好,国库中粮食亏空八十三千石五斗八升。”

史诗说:“起来下去吧。”

史诗又说:“霍佳你听着:‘行贿者,舍小而取大;受贿者,取小而枉法。贪者于此不同,是未有行贿者而巧取财物也。贪似盗而又不似盗。盗者,明窃也;贪者亦明亦暗窃也。盗可防可除,而贪不可防难以除也。’世上贪官虽然除之不尽,我想,还是除一个少一个的好。起码扶义县少了一个贪官,百姓商贾的心里会轻松一些。”

史诗又问:“霍佳。你家中财物以市场作价,已得到二百三十多万两。难道是你的俸禄所得不成?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霍佳说:“这些财物具是从民訟狱案中获得。罪官不敢欺瞒钦差大人。”

史诗又问:“官印为何从你的床下铺地砖下取出?讲!”

霍佳吱吱唔唔地说:“这,这---罪官不知道。”

史诗怒喝道:“霍佳。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了。衙役们,夹棍伺候!”

衙役们将霍佳夹的鬼哭狼嚎。连连说道:“我招,我招!”

史诗说:“松刑。让他招来。”

霍佳说:“罪官实在不知官印如何埋到床下。”

史诗说:“霍佳呀霍佳。本官看你的皮紧得很。是不是还要衙役们给你舒展舒展?”

霍佳忙说:“我招,我招。是我自己埋在床下的。”

史诗问:“为什么?”

霍佳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史诗喝令衙役们:“把他夹起来,让他慢慢回答。”

衙役们应道“是!”

霍佳从前给别人用刑,常常显出得意的样子。今日他受刑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他哀求说:“我招,我招。是我把它埋在床下的。”

史诗问:“为什么?”

霍佳说:“我想做官。不想失去官印。”

史诗问:“你是不是觉得不交出官印你就还是官。还妄想着骑在扶义县的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霍佳说:“我是有这个意思。”

史诗说:“霍佳。你犯到本官的手里,就别异想天开了。哈哈······”史诗停顿了一下又说:“衙役们,把犯官霍佳及其家属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衙役们答应一声:“是!”

史诗说:“退堂!”

史诗在十日中,史诗将收到的数百张民訟狱案的诉状,一一审理完毕。每日观看审理案件的人如山如海。每审理完一案,不管是观众还是涉案人员,总是服多异寡。这就是林子大了鸟多,难免有一鸦的不和谐之声。但只要是为官无私,堂堂正正,即便是有小错,也是正常现象。十个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齐呢。所有民訟狱案的受害人和加害人无一人不服判决。只剩下霍佳贪赃枉法一案等待判决。

一日,众人听说要判决霍佳贪赃枉法一案。扶义县十室九空,人人都来观看。

卯时一过,雷鸣手举尚方宝剑,高声喊道:“,衙役擂鼓升堂。”

史诗端坐扶义县大堂,把惊堂木一拍高声说道:“带霍佳及其家属到堂听审。”

霍佳及其家属跪在堂前等候发落。

史诗问:“罪官霍佳,你对以前的招供可有异议?”

霍佳说:“没有任何异议。”他其实是怕再受夹刑。

史诗说:“既然没有任何异议。且听本官把你的犯罪事实一一说来。犯官霍佳,到任以来。错杀无辜三人次;刑毙当堂五人次;枉法判案一百二十七案次;原被告到堂不问青红皂白杖责者不计其数;贪污赈灾银九十余万两;国库挪用银两一百二十万两;国库中财物以市场作价亏空六十万两;家中抄查财物以市场作价,已得到二百三十多万两。共计银四百多万两。据一个县衙知情人的护身符核对。除去你一家人的日常花费。有近一百多万两不知去向。霍佳。这一百多万两到哪里去了?”

霍佳吱吱唔唔回答说:“花街柳巷,金屋藏娇。我也不知花费了多少。”其实他不敢说出年前丢失官印,被敲诈勒索一事。免得节外生枝,再当堂受刑。

史诗问:“霍佳。私藏官印,不予交出,是何道理?”

霍佳怕当堂受刑,知道自己多辩是一死,少辩也是一死,不如痛快承认。就说:“我还是那句话,我想做官。不想失印丢官。”

史诗说:“霍佳呀霍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霍佳说:“罪官也是每日忐忑不安,担惊受怕度日。但就是贪心不死,以致有今日的罪有应得。”

史诗说:“为官一生,切莫把‘贪途当坦途。’如果有人敢效仿你霍佳的,除本官法不容情外;凡是有良知的官员也不会容忍一个把‘贪途当坦途’的人存在。”

霍佳说:“大人说得及是。大人,我罪有应得。”他的一生狂贪奢聚,到死总算说了一句人话。这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史诗说:“霍佳及其家人听判:

一判:犯官霍佳贪赃枉法,错杀无辜三人;刑毙良善五人;铸旷世之冤狱;枉法错判百姓四百余人次;挪用偷盗国库钱财一百八十多万两;赈灾银九十多万两;增加百姓商贾税赋,民訟狱案收授赃款三百多万两。实属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依照本朝律法,判霍佳斩立决;斩前游街示众三日。

二判:霍佳家属及其管家丫鬟人众,平日霍佳贪赃枉法,不加劝阻,放任自流,亦有罪过。判流放三千里,遇赦免罪,但不得返乡归家。

次日,霍佳披枷带锁,囚于木笼之内,游街示众,所到之处,百姓抛污甩脏,怒骂,众人痛恨。第三日游街示众完毕,押赴刑场,开刀问斩。一颗肮脏的人头在刑场被人们当球踢,以泄旧恨新仇。之后,霍佳家属才把他的身首用针线缝合在一齐,装入薄皮棺材,草草埋葬。

之后,史诗写成奏章,派人送入宫廷,呈与圣德皇帝。

圣德皇帝看完奏章大喜。立命太监传首相曲直到议政殿见驾。曲直一进议政殿,圣德皇帝就把史诗的奏章让曲直看。曲直看罢奏章,亦是心喜。

圣德皇帝开玩笑说:“更新这小子真是年少有为,出京一个多月,便破获如此大案。但他在分银两时却只分霍佳的增加百姓商贾税赋,民訟狱案收授贿赂三百多万两中的一百五十万。这小子真讲义气。”

曲直说:“圣上,更新奏章中推荐文修院院中士杨凯到扶义县任知县一职。这事准否?”

圣德皇帝问曲直说:“以爱卿之见如何?”

曲直说:“按说杨文儒这人在文修院侯缺时间最长。但他是位酸儒。恐怕难以胜任。”

圣德皇帝说:“朕想,越是酸儒,能力是小了一点儿。但当一个知县还可以吧。人都说酸儒怕事,总不至于也是第二个霍佳吧?”

曲直说:“杨文儒是第二个霍佳也无妨,我想更新既然推荐他,总有他的个人见解。要不就让杨文儒到扶义县一试,省的他在文修院中总是发牢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圣德皇帝说:“曲爱卿代朕拟旨,就按史爱卿说得让他五日之内到扶义县上任,不得有误。”

曲直说:“圣上,你看更新说得扶义县师爷祝寿留用一事怎么样?”

圣德皇帝说:“史爱卿既然说祝寿在霍佳一案中反戈一击有功,愿意把他收在跟前使用。那就留用吧。朕想:他之所以成为一个恶吏,在霍佳手下做事,是‘近墨者黑;’如果在善臣的启迪下,一定会变成一个良臣,这叫‘近朱者赤’嘛。”

曲直说:“圣上圣明。”

曲直手捧圣旨,来到文修院。一进门就听到杨凯正在发牢骚。他听见了就当没有听见。高声说道:“杨凯接旨。”

文修院众人一起跪倒在地。曲直宣读圣旨道:“文修院院中士杨凯,立即到扶义县上任,任扶义县知县。限期五日到任。钦此!”

杨凯和众人叩头,山呼万岁已毕,他喜滋滋地接过圣旨说:“诸位,诸位。今日我杨凯设晚宴请客,请诸位捧场。”

众人齐声说:“恭喜院中士高升,以后别忘记了这帮同僚兄弟。”

杨凯高兴地说:“岂敢,岂敢。”

曲直提醒杨凯说:“圣上限期五日。别高兴的昏了头。”

杨凯说:“谢曲相提醒。但不知是何人提携我杨凯?”

曲直说:“一到扶义县你就会知道。是你往日的一位斗嘴朋友,你一见到他定会感到意外。”

杨凯回家马上雇佣轿夫,置办官服,把自己的一位亲侄子杨培义叫到跟前说:“叔父今日高升,我不能忘记你早死的父亲临终遗言,一定在得志之时,提携侄子。明日跟随叔父到扶义县,做个师爷。只要咱们叔侄同心,就会齐力断金。”

杨培义说:“侄儿一定听从叔父的差遣,做出个样子来让人看看咱杨家的子孙是个什么样子。”

杨凯说:“好!”

杨凯坐轿,杨培义骑马,一路上见有驿站就住。杨培义提醒叔父说:“咱们这样走法,会有违圣上限期的。是不是走得快点儿。”杨凯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忙什么。圣德皇帝在深宫大院住着,我们什么时候到扶义县他怎么知道?再说,就是迟到个半天一日,有什么可怕的。没事儿。”

史诗在扶义县衙足足等了杨凯十日。临晚,才见杨凯迈着鹅行慢步,来到县衙。

史诗端坐大堂,见杨凯到来,并不下跪,经直走上前来与他寒暄道:“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更新贤弟呀。你什么时候来扶义县的?”

史诗把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大胆杨凯,见了本官因何不跪?难道你不认识一品大员的官服吗?。”

衙役们“威武”一声。吓得杨凯大汗淋漓,扑通一声跪下说:“下官杨凯,参见史大人。”

史诗问道:“杨凯,你何时奉旨?”

杨凯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心中一扫当官的惬意,他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冻结了欺瞒使诈心里想法。老实地结结巴巴地说:“接到圣上旨意已经八日。”

史诗大怒道:“扶义县距京城不到四百里路程,怎么就在路上用了八日?如有匪情急事,扶义县这三日岂不是无人理事?衙役们。把杨凯拉下去重责四十,以示微惩。”

杨凯被衙役们打得血浸衣外,架到堂前,身负痛而嘴不敢言。只是强跪在地上叩头说:“下官知罪,以后再也不敢重犯。”

史诗说:“我知你一贯对公务懒怠松懈,日久成习。不然,你怎么已经十年有余,连一部《杂牧集》都没能写成?往日如烟,已成过去,暂且不论。你往公堂上看。这是圣上和我对你的提醒,万千不要辜负圣上和我的一片良苦心。”

杨凯抬头往公堂上一看,见公堂正中的匾额上不是什么‘清正廉明’而是‘莫把贪途当坦途’七个大字。且有一枚‘御赐钦差’朱红大印。杨凯这时方才明白,原来史诗告假回家是假,做了御赐钦差是真。他连忙叩头说:“多谢钦差大人对我的推荐提携。我杨凯一定不负圣上和钦差大人所望。”

史诗说:“但愿如此。杨凯。我打你,你觉得冤枉吗?”

杨凯连忙说:“不冤,不冤。是史大人警示下官而已。”

史诗说:“你觉得不冤就好。今日晚上就与你交接扶义县事宜,本官明日还要赶赴他地有急事要办。不过 本官要看你第一次升堂理事。”

杨凯说:“好!如有不周之处,请史大人指正。”

史诗说:“扬大人在朝多年,经多见广,说不上什么指正。”

史诗每次升堂理事。总有一些无事的百姓前来衙门观看。今日见史诗把一位新任知县责罚的如此狼狈不堪。一个个心里佩服这位钦差大人的威严和正直廉明。出于好奇,次日又到衙门前观看新知县怎么坐堂理事。

次日,史诗站在堂外,看杨凯怎么升堂理事。

杨凯来到公堂,见史诗一帮人众站在堂外,只是看他如何升堂理事而已。他就经直趾高气扬地坐到公案后面,把惊堂木一拍,高声喊道:“升堂---”衙役们高喝堂威“威武---”

这时,史诗带领一帮兄弟来到堂前,大声说:“杨凯退堂。”

杨凯不知何意,乖乖退到堂下。说:“下官不知史大人有何吩咐?”

史诗说:“请杨大人二次升堂。”

杨凯还像原来一样,经直来到公堂坐下。衙役们高声喊道:“威武---”

史诗大声说:“杨凯退堂!”但这次的口气显然与第一次大不一样。

杨凯乖乖退到堂下,心里忐忑不安地等待史诗示下。

史诗手持尚方宝剑来到公堂公案后坐下。他把惊堂木一拍,大声怒斥说:“杨凯大胆!竟敢藐视圣上,见御赐钦差在场而不跪;见公堂之上有御赐钦差朱红大印而熟视无睹。该当何罪?”

杨凯这时才明白过来,吓得心惊肉跳,连忙跪倒在地叩头请罪说:“臣该万死,下官万死。”

史诗说:“我看你像---一样,记吃不记打。衙役们,把他的乌纱帽摘去,官服脱下。把杨凯这个无视圣上之臣拉下去,重责四十。让他长长记性。”

杨凯被衙役们架回到公堂。哪种趾高气扬的得意样子一扫而光,跪在堂下低头不敢唤疼,也不敢出一口大气。等待史诗发落。

史诗说:“杨凯。从此以后可懂得君臣礼数,为官者礼数?”

杨凯以前只听说过当官不易,现在方才明白了当官的礼数不可废。说:“下官谨记。”

史诗问:“杨凯。师爷位置上所坐何人?”

杨凯回道:“侄儿杨培义。”

史诗又问:“是你的亲侄儿?”

杨凯回道:“是!”

史诗把惊堂木一拍,怒喝道:“杨凯大胆!你竟敢叫你的亲侄儿做你的师爷。难道你就不知道本朝有律法明文规定,不准直系亲属一衙理事吗?”

杨凯说:“下官不知,请史大人赎罪。”

史诗喝道:“衙役们,将杨培义叉出公堂。”

衙役们答应一声:“是!”杨培义被衙役们架着双臂,扔在了衙门外的大街上。

史诗让衙役们给杨凯穿上官服,戴上乌纱帽,见他又跪下后便说:“文儒兄,我不是难为你,是你太不知官场的规矩了。不然,以后怎么管理好一个扶义县的政务。你我都是文修院的同僚,我不告诫谁告诫。如遇其他人,那不是看你的笑话,弄不好会获个欺君之罪;无视上官之罪。”

杨凯这时才明白了史诗的良苦用心。连连叩头说:“谢过史大人。以前我只是自视才高,眼中无人,不学无术。今日看来。我应学之事多矣。”

史诗说:“文儒兄,为官之人,不懂官场礼数,不通本朝律法,焉有不获罪者?就是那些贪官污吏,他们的官场礼数,本朝律法比任何人都通。不然,他们焉能隐身长存。”

杨凯不但明白了史诗的辱己用意,而且给他指明了为官之路。他感激涕零地说:“多谢史大人提醒下官。”

史诗安抚说:“本官因有圣上派遣的紧急公务要办。不得不匆忙离开此地。否则,会帮你料理几天政务。这也是圣命难违。本官当堂与扬大人告辞,他日相会,扬大人一定不负圣望,政绩裴然,荣升有望。告辞!”

杨凯忍痛站起身来,躬身拱手说:“送钦差史大人。”

史诗还礼说:“扬大人留步。”

史诗和一帮兄弟离开扶义县衙。百姓们跪在地上众口一词说:“恭送大老爷······”

史诗和一帮兄弟连忙扶起众人说:“日后有空儿,一定前来看望大家。乡亲们,请回吧。”

杨凯一看百姓跪送史诗人等。也连忙带领衙役们到衙前跪下恭送史诗一帮人。史诗扶起杨凯说:“扶义县百姓都是良民,请扬大人以后善待。”

杨凯说:“一定不负史大人所愿。史大人走好。”

杨凯说罢‘史大人’走好后,连忙疾走几步,赶上史诗说:“更新贤弟,以后路过扶义县,一定来看望我这个前日是斗嘴的同僚,今日是交心的兄长,好吗?“

史诗说:“好,遇巧一定前来看望文儒兄。”

杨凯说:“那就好,我一定倚门日望更新贤弟来矣”

杨凯回到县衙后堂,杨培义跟随到后堂。说:“叔父,我怎么办?”

杨凯没有好气地说:“回家!”

杨培义走后。杨凯孤零零一人坐在后堂里。不由得怒火中烧。切齿说道:“史诗啊史诗。我看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一时得志的小儿,能狂妄到什么时候!嗯!”

就凭杨凯这几句话,就会知道他的骨髓里究竟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