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慈宁劫・双玺破阵

慈宁宫的铜锁在青光中寸寸崩裂,萧战霆握着双玺的手还带着护城河的水汽,掌心的老茧摩擦着苏若雪的指尖 —— 那是方才在冰桥上替她挡箭时留下的新伤。殿内飘着刺鼻的血腥味,三十六盏狼头灯悬在梁上,灯油里浸泡着前朝皇室的头骨,每个眼窝都嵌着跳动的血焰。

“昭宁公主,你终于来了。” 太后的声音从殿后传来,珠翠声中,她身着绣满狼首的黑袍走出,腕间戴着的秘银镯已碎成三截,“十年了,你还是这么像你母后,连眼睛里的傲气都一模一样。”

苏若雪握紧软剑,剑尖指着对方胸口的狼首刺青:“你当年杀我父皇,屠我皇室,如今又想献祭整个皇宫,就为了坐稳这个偷来的位置?” 她忽然注意到太后脚下的地砖,每一块都刻着与萧战霆战疤相同的狂龙纹,“原来慈宁宫的阵法,早就和定北玺产生了共鸣。”

萧战霆忽然按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太后身后的血池:“血池里泡着的,是定北侯府三十八口的头骨。” 他的声音像浸了冰,战疤在血焰中泛着暗红,“当年你让苍狼王屠我满门,就是怕定北军与皇室联姻,动摇你的政权。”

太后忽然大笑,笑声震得狼头灯剧烈摇晃:“联姻?定北侯想拥兵自重,你父皇想收回军权,这天下哪有什么君臣同心!” 她猛地扯开黑袍,露出满是刀疤的胸膛,“看看这些伤!我当年也是前朝的铁血女将,却要为了皇权自断经脉,你以为我想当这个太后?”

苏若雪瞳孔骤缩,太后胸前的刀疤,竟与萧战霆后背的战疤一模一样 —— 都是北境军 “血煞十三式” 的留痕。“你曾是定北侯的副将。” 她忽然想起地宫密卷,“定北侯夫人的亲妹妹,苏云娘的亲姐姐 —— 你才是真正的苏云月!”

萧战霆手中的双玺突然发烫,终于明白为何母亲临终前念叨 “云月姐”,原来屠灭定北侯府的,竟是母亲的亲姐姐。“所以你投靠血煞殿,用我娘的血祭刀,” 他的刀抵住血池边缘,“甚至在我身上留下战疤,就是为了激活慈宁宫的血煞阵?”

“聪明!” 太后猛地拍掌,血池中央升起青铜祭坛,上面摆着染血的遗诏与半块残玺,“只要用昭宁的皇室血、你的定北军魂,再加上这半块血煞玺,就能开启真正的北境国库 —— 那里藏着足以颠覆天下的兵力!”

苏若雪看着祭坛上的残玺,终于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定北玺本为一体,却被分成阴阳两玺,另有半块血煞玺藏于血煞殿。” 她忽然掏出苍狼王的玉佩,寒梅图案与祭坛上的残玺缺口完美契合,“你才是血煞殿真正的狼主,当年偷走血煞玺的人!”

太后眼中闪过疯狂:“没错!定北侯想靠双玺拥兵,我就用第三块玺打破平衡!只要三玺合璧,北境的三十万玄甲军、前朝的国库、甚至整个天下 ——” 她的指尖划过祭坛纹路,“都将属于我!”

萧战霆忽然轻笑,笑声里带着十年的血海深仇:“你以为三玺合璧就能为所欲为?定北侯当年早就在血煞玺里下了诅咒 ——” 他将双玺按在祭坛,战疤与祭坛纹路重合,“非皇室血脉与定北军魂同时献祭,否则血煞玺将反噬主人。”

太后惊恐地看着自己胸口的狼首刺青开始溃烂,那是血煞玺反噬的征兆。苏若雪趁机甩出秘银腰带,缠住祭坛上的遗诏,却见遗诏上的血字突然流淌,在双玺光芒中显露出真正内容:“朕崩后,昭宁公主继位,定北侯萧战霆辅政,钦此。”

“不可能!” 太后尖叫着扑向遗诏,“我明明改了遗诏,你父皇明明写的是传位给我!”

萧战霆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母亲曾说:“云月姐变了,她眼里只有权力。” 他将双玺高举,战疤与遗诏上的狂龙纹共鸣,祭坛四周的狼头灯纷纷炸裂:“你偷走的从来不是皇位,是自己的良心。”

血池突然沸腾,三十六具头骨发出哀鸣,苏若雪的秘银腰带自动飞向血池,银光照亮每具头骨的额角 —— 都刻着定北军的军徽。“他们都是当年不愿背叛的北境军,” 她的声音发颤,“你连自己人都杀。”

太后忽然跪在祭坛前,望着萧战霆手中的双玺:“战霆,你是我亲外甥,只要你助我登上皇位,定北侯府的仇我可以...”

“住口!” 萧战霆的刀穿透她的手掌,将其钉在祭坛上,“我娘到死都护着你,你却用她的头骨祭阵。” 他转头对苏若雪,“昭宁,用你的血激活遗诏,只有皇室正统才能让血煞玺失效。”

苏若雪咬破指尖,鲜血滴在遗诏的血印上,双玺与血煞玺同时发出强光。祭坛轰然崩塌,露出下方的地宫入口,那里藏着真正的北境国库地图,而血煞玺则化作齑粉,随风消散。

“原来三玺合璧的真相,是让一切归于正统。” 苏若雪摸着遗诏上的父皇笔迹,忽然想起地宫石匣中的羊皮卷,“定北玺掌军,皇室玺掌政,血煞玺掌杀,三玺同碎,才是天下太平。”

萧战霆看着太后逐渐冰冷的尸体,忽然解下战甲,露出后背的九道战疤:“这些疤,本是你给我的诅咒,如今却成了破阵的钥匙。” 他捡起地上的秘银镯残片,“我娘到死都留着你的玉佩,她总说,云月姐只是迷路了。”

苏若雪望着慈宁宫顶的星空,忽然发现双玺的光芒正在减弱 —— 血煞玺已毁,定北玺与皇室玺的力量正在融合。“战霆,” 她忽然握住他的手,“秘银腰带在发烫,好像在指引什么。”

两人顺着秘银光的方向,在祭坛废墟中找到一条密道。地道深处,前朝国库的全貌在青光中浮现:左侧是堆积如山的玄甲兵器,右侧是能支撑十年的粮草,正中央的石台上,静静躺着传国玉玺与定北侯的兵符。

“这才是定北侯府与皇室的真正约定。” 萧战霆将双玺放在石台上,看着它们与传国玉玺共鸣,“军权与政权分立,相互制衡,才是北境安定的根本。”

苏若雪摸着传国玉玺上的云纹,忽然想起三年前在苏府,萧战霆替她修补的每一件旧物 —— 原来那些看似琐碎的举动,都是在为今日的重逢铺路。“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对吗?” 她看着他眼中倒映的玺光,“所以才甘愿在苏府做三年赘婿,任人羞辱。”

萧战霆低头看着她腕间的秘银腰带,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若见云纹玉佩的主人,便用一生护她。” 他忽然轻笑,耳尖却发红:“其实第一天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比我想象中更坚韧。”

地道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卫队长带着玄甲军闯入:“战神大人,敌国黑水部余孽联合朝廷叛军,正往慈宁宫赶来!”

萧战霆握紧苏若雪的手,双玺在掌心发烫:“告诉弟兄们,打开国库,让他们看看北境军的底气。” 他转头望向她,战疤在玺光中泛着柔光,“这次,我们不再是为了复仇而战,是为了让天下再无战乱。”

苏若雪望着他眼中的坚定,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替她挡住刺客的雨夜。那时的他,是卑躬屈膝的赘婿,如今的他,是手握双玺的战神,而不变的,是他眼中始终未灭的光。

地道深处,传国玉玺与定北玺的光芒交织,在石壁上投出狂龙与云纹交缠的影子。萧战霆与苏若雪并肩而立,听着宫外逐渐逼近的喊杀声,却觉得掌心相握的温度,比任何战甲都更坚实。

这一战,他们要为十年的血仇画上句点;这一战,他们要让天下人知道,狂龙与云纹的力量,从来不是为了颠覆,而是为了守护。当双玺的光芒照亮慈宁宫的废墟,一个属于北境与皇室的新时代,正从血与火中悄然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