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众人一时都有些懵。
我更是一头雾水。
明明是个水杯,怎么成了烟灰缸呢。
“向阳,你生病了吗?”
赵川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脑门。
“没有......我我......刚才可能就是有点恍惚!”
我故作轻松一笑。
爷爷却极其紧张。
“老葛,你说向阳怎么了?”
老头审视着我的手,皱眉道:“孩子,你最近去过南方吗?”
“没有......只是去过海边,但也是北方!”
“那你这伤口怎么来的?”
爷爷不等我就开口,赶紧把昨晚上手指被割的事说了一遍。
“老葛,向阳不会有什么事吧!”
老头神色严峻,眉心紧蹙。
“老向,如果我没猜错,孩子这是中了异毒啊。那笔记本上的刀片看来是被人动过手脚。”
一听说“异毒”两个字,其他人没什么反应,只有爷爷不由得身体一颤。
所谓异毒,这是阴阳术界委婉的一种说法,他们把蛊毒、降头、痋术这些稀奇古怪的病症都叫异毒。
一来,这玩意科学界不承认,只有民间传播,叫异毒不会被扣上传播迷信的帽子;二来,说蛊毒、降头这些名字,容易把病人吓到,异毒则隐晦一些。
我自小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当然知道老爷子口中的“异毒”是什么意思。
不管是蛊毒、降头、痋术中的哪一种,那都是有可能死人的。
说真的,一时间,后脑勺全是冷汗。
“葛爷爷,会不会是看错了......我神志没有问题,要不,这屋子里的东西,你再指一样,我肯定不会说错。”
老头摇摇头,拆开我手指的纱布,认真道:“所谓驭人之术,都是在潜移默化间控制。你现在精神高度集中,当然是不会出错的。但我可以笃定的说,你这根手指,一定是着了人家的道......”
“老葛,我可就这一个孙子......无论如何,你得给想想办法!”
“老向,当年你喝了死水坑的水,我是知道人家下了泥鳅蛊,才能治,可现在咱还没办法分辨这是什么异毒,有力无处使啊。这样,让孩子先去个有人照顾的地方,别让伤口发炎,容我想想办法。”
赵川在一旁道:“向老,要不,让向阳去我媳妇他们医院先住着?她们医院是疗养医院,床位多,他嫂子也能照看着他点。”
“也只能这样了......小赵啊,给你添麻烦了!”
“向老,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和你给我帮的忙比,这都不值一提。再说,向阳最近都帮我好几次了,我还指望他继承您的衣钵呢!”
我心里七上八下,暗觉倒霉。
同时也恨自己当时怎么那么不小心,就这么轻易着了人家的道。
不过,我又不敢表现出来一点情绪。
我怕爷爷担忧着急。
“赵队,葛爷爷,没事,不用太担心,我先去嫂子的医院住两天,没准过两天就好了!”我故作轻松转移话题,道:“小杜,不是说案子吗?可以开始了!”
接下来,赵川和小杜把并案以来的新发现大致说了一遍。
根据案宗显示,当年银行案杀人者叫王禄,而死的人叫田宇森。案发时是傍晚下班时,田宇森被保安发现死在了业务库前,一身是血,丢失了一个装有五十万的现金袋,同样失踪的还有另一个职员王禄。但事发三个小时之后,王禄出现在了郊区派出所自首,声称自己杀了田宇森。供述细节和作案现场吻合,但那五十万现金却说不清去向。
此后,王禄被临时拘押。
再后来,行为举止越来越怪异,被诊断为精神病,强制收容到了精神病院。
这两个人,事后查明,就是我母亲车祸被撞的肇事者。
至于剩下的三个案子,都是最近发生的,赵川没在赘述。
不过,他特意强调了,昨晚发现的那本笔记,除了封皮是老款式,里面的本子,却是目前市场上一种销售的样式。
这句话的潜台词也就是,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布置的。
布置的人知道有人在找笔记本,所有,才在假的笔记本上安置的特殊的刀片害人。
赵川看了看爷爷,有些为难道:“上边根据目前的线索,责令我们侦破的方向,以......以报复为主。有关于向教授失踪前的资料,可能还得找老爷子您和文物局核对。”
赵川的意思是说,这几件案子,都和父亲有关联。
当时母亲病入膏肓,父亲急需要钱,所以,存在谋财的可能。
再加上这两个人的肇事原因,也存在报复的可能。
尤其是昨天晚上,我看见了一张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脸,在警方的视角看来,这个凶手是父亲的概率极大。
“向老,说句话,您不要不高兴。现在,局里认为,这是一个高智商,且兼有异端手段犯罪的案件,向教授有动机,也有这个能力,我没办法,只能听从命令,先以这个方向作为侦察方向。不过你放心,我也坚信向教授的为人,我会积极排查的!”
爷爷叹口气道:“我理解,这是你们的工作。尤其是,现在种种线索,确实对南天不利。这不,涉及到了‘丁甲压胜’,我把我的老朋友老葛请来了。他对你们所谓的异端手段犯罪很有经验。”
“那再好不过了!还请两位老先生费心,多帮我们出出主意!”赵川赶紧和葛老握了握手。
剩下的一些细节,赵川还要和葛老细说,爷爷有些担心我,让我不用再听了。
于是,赵川打发小杜开车,把我送到了医院。
赵川的媳妇我认识,一直以嫂子相称,她早早给我安排了病房。
护士们用盐水帮我洗了伤口,重新包扎好,服用了抗生素。
嫂子说,赵川叮嘱了,让我不许外出,有事找护士。
我暗暗苦笑,有谁像我这样,伤了一根手指却躺进病房的......
床上躺了一下午,吃了病号晚餐,无所事事,还是只能躺回床上。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大约着十点多钟,忽然手机响了,是赵川打来的。
电话里,赵川声音急促,让我赶紧去穿衣巷舅舅的宅子。
我穿上衣服就急匆匆出了病房。
护士可能是给病人换药去了,楼道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也不顾上打招呼,下楼出院,拦了辆车就赶了过去。
可等我赶到舅舅宅子的时候,赵川并不在,只有一个穿着黄衣服的孩子站在大门口。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
“你就是向阳吧。”
“对,我是......”
“他们让你把那里挖开!”黄衣服的孩子指了指院子里花园的一角。
“让我挖地?”我有些不解,皱眉道:“是赵川让你告诉我的?”
这孩子点了点头,不再吭声,目光直勾勾望着那花园。
这个赵川,搞什么名堂!
让我赶紧来,他自己却不来,这么晚了,还让一个孩子等着我。
我想了想,还是给赵川拨了回去。
可电话响了半天,却一直没有人接。
“小朋友,赵川没说别的吗?他干什么去了......”
我一抬头,惊愕地发现,大门口站着的孩子已经不见了。
我赶紧追出了大门,但街道上空无一人,黑漆漆的,这孩子已经没了踪迹。
重新回到院子,看着花园泥土上插着的铁锹,犹豫再三,我还是挽起了袖子。
土倒是还算松软,挖起来也不算费力。
嘴里莫名地哼起了那个网上流行的儿歌:我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花......
咚!
突然,铁锹像是铲到了什么硬东西。
我弯下腰,用手剥开浮土,配合着铁锹铲了出来。好家伙,竟然是一根粗壮黄皮的藕。
真怪啊,藕不是应该在荷花塘里吗?
怎么旱地泥巴下面,也有藕?
我心生奇怪,就继续挖,没多久,又挖到了东西。
这次东西有点大,我挖了好一会,等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抠出来一瞧,竟然是一个圆滚滚的黄釉瓷器,看造型,像茶壶,又像是夜壶......
我这是挖到古墓了吗?